第０４１章 人固有一死（中）

速度，战马本身的速度，相差无几。

是以，骑兵之战，最重要的还是技巧。

但若是骑兵战团之间的战斗，需要的便是配合。所幸，卧牛岭的贼寇，虽然有着近百骑的规模，却毫无配合可言。便是那策马行进的姿势，也是相当的乱七八糟，更别说，在马背上厮杀的技巧。

葛大力手持弯刀，一马当前，首先与卧牛岭的一位当家的相遇。这人使用的是青龙偃月刀，看起来孔武有力。

然而，两马相对的瞬间，随着这当家的大刀拦腰挥过的时候，葛大力身体仰面躺下，手中马刀横起。

两马相错，这位当家的直接被葛大力的马刀在腰腹位置划出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飞溅中，这位卧牛岭的当家的，干脆从马上滚落地面，身子几乎成了九十度趴在了地上。

随在葛大力身后的大汉轻骑各施手段，在与山贼的马队对穿后，大汉轻骑的数量一个不少，而山贼，则是丢下了三四十具尸体，更有不少的山贼受了伤。

山贼马队后面的步卒，看到葛大力等人浑身浴血，仿佛杀神一样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只道他们的马队已经完了。顿时齐齐跪在地上，表示投降。

如此大雪天气，满地积雪。因为战马的践踏，落雪飞起，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让山贼的步卒们看不到他们的马队的情况。透过葛大力等人的战马间隙，隐约看到那一地的尸体，还有无主的战马。

这种情况下，这些山贼，谈个屁的战意？

卧牛岭山下的匏巴一看这架势，明白大势已去，也不管聂离会怎么处置他的这些人，独自一人，趁着无人注意他，遁了。

步卒们投降的喊声很响亮，那边还准备回马再战的山贼骑兵登时愣了。

“各位兄弟，降了吧！”

山贼骑兵中，只有最后的一位当家的还活着。乃是卧牛岭的五当家，也是卧牛岭胆子最小的一位当家的。

五当家，谢钜，是卧牛岭负责哨探的当家。卧牛岭劫掠目标的选择

，各种信息的获取，都是他安排人在负责。而他本人，也是常常在外跑。谢钜此人，胆儿小，行事最喜欢的就是，安全第一。

一场交锋，五位当家的领头，死了四个当家的。也折损了将近一半的兄弟，这样的战斗，甭说胆儿最小的五当家，就算是别的山贼，也是胆寒了。再加上他们听到步卒的求饶声，士气早已涣散。

谢钜这一开口，马上的山贼立刻下了马，丢了兵器，蹲在地上，投降。

“都把自己的腰带解了，到那边蹲好了！”

葛大力不等聂离发话，已经按照处理之前那批俘虏的办法，对这新的一批，两百多人进行处置。

聂离并不插话，葛大力出面处理，比他直接开口更好。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聂离是不需要亲力亲为的。

很快，山贼们都提着裤子，站在了雪地中。在山贼们的前方，赫然是五当家谢钜和九当家平宝。在这两人之后，则是小头目牛金。

“请两位当家的过来！”

聂离的目光看向平宝和谢钜，这两人，瞧那眸子，不像是自甘堕落的。事实上，聂离也明白，这年头，甘心为贼的人，又有几人？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被逼无奈，这才上山落草。

大汉帝国许是真的命数该绝，连年的灾害，又经胡人之乱。如今四分五裂，虽然有些突然，却也在情理之中。当然，聂离只是小人物，上层权贵们的你争我夺，利益纠葛，他并不清楚。

平宝和谢钜提着裤子，很坦然地走到了聂离的面前。他们都是中了匏巴所下蛊毒的人，若是每月没有匏巴给的抑制蛊毒的药物，他们顶多再活一个月。是以，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阁下究竟何人？”

谢钜是负责打探信息的，对金城这一带十分熟悉。甚至，北边的胡人部族，谢钜也是相当的了解。可是，这一片儿地方，根本就没有聂离这一号人物。能让金城副百户陈绍和甘做配角的人物，必然不是简单之人。

“你可以称呼我离少！”

聂离的名字，迄今为止，就算是桓雪公主也不知道。在外人的面前，聂离只有一个“离”字出现。当然，若实在是到了必须表露名字的时候，聂离给自己的定的名字乃是离耳。

“离少真的想要攻去金城，谋那皇图霸业？”

平宝并不在乎聂离的身份，他只在乎聂离想做什么。

聂离淡淡一笑，并不回答，反而岔开话题，道：“两位当家的，这些都不是重点。眼下，还是帮您二位解毒要紧！”

“你能解？”

平宝和谢钜都是面带惊喜。他们本是存了必死之心，却不想，在聂离这里竟是峰回路转。这蛊毒，乃是南疆蛮人独有之毒，每个蛮人的蛊毒，都只有他自己才能解。因为，养蛊之时，用的乃是蛊主自己的血。

聂离微微摇头，道：“我不能解！”

“谁能解？”谢钜眼中略带失落，却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聂离呵呵笑着，道：“蛊毒，无人能解。”闻听此言，平宝和谢钜面上一片死灰，觉得聂离这是在玩他们。

聂离要的便是如此效果，看到两人面如死灰，继续道：“无人能解，并不代表无法可解。两位，怎么连这点儿耐性都没有？我这话，可没说完呢！”

“离少，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差遣。我们兄弟这条命已经是去了一半，你若不救，一月之内，我们必死。您若救，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这一辈子，供您差遣！”平宝是商人，讲求的利益交换。他们两人，本是命该绝的人。若是能活下来，自然是要谢谢聂离的出手。

“两位就不觉得我是在乘人之危？”

“离少是这种人吗？”平宝笑起来，“这不过是等价交换。若是离少不设法，我们兄弟必死。离少既然救了我们的命，我们还能不效死吗？”

聂离顿了顿，道：“九当家的一定是生意人，我喜欢生意人。我救你们，的确是要你们为我所用，若是认可，我便出手。若是不同意，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