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黎魔戒之我生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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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清寒

    巴蜀之地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美誉,自李冰修建都江堰以后,此地便由原来的蛮荒之地变成了鱼米之乡。人民安居乐业,好不自在。

    “人间四月芳菲尽,巴蜀桃花始盛开。”

    此时人间正直四月天,巴蜀万象与遥远的帝都颇为不同,三十年前帝都文豪入蜀,便留下这样脍炙人口的诗句。

    在巴蜀行省西北,有一小镇,镇子名曰白石。白石镇四面环山,隐藏于群山腹部,远望可见万山苍翠,近看方见良田美池屋舍俨然。

    在白石一方天地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扛着一捆柴从镇外的荒野向村中走来。那少年的身形瘦削又单薄,等人高的柴捆压在他肩膀上,让人为他隐隐担忧,生怕他一个踉跄就要被压倒在地上。但那少年却并不像看上去那般瘦弱,但见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在他的身上并不能看到疲惫。

    那少年扛着柴渐渐从远处的山道走近了镇子,他在村口的位置就此住步。那少年将肩上的柴捆靠在村口路旁的黑色巨石上,他远远眺望了一眼,之后整个人就在黑石的一旁坐了下来。少年一手遮目望了望已经爬到头顶的太阳,心里估摸着当下是何时分,随后,他又捋了捋黏在额头上的头发,那一缕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的长发。

    少年在黑石的遮阴处休憩了片刻,便又扛着柴向着镇子里走去了。少年一路走着,不时地有街坊邻居给他以招呼和问候,打铁的老李一如既往地夸他勤劳,开酒肆的孙大娘一如既往邀请他到店取杯水喝,而少年亦如过去那样对着这些热情的人笑笑,婉言拒绝他们的热情了。

    少年扛着柴又走过了很远的路,终于他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前。

    少年将肩上的柴放在门口石榴树下堆积起来的柴垛上,他看着已经小有规模的柴垛,黑黑的脸上露出啦一排洁白的牙。

    “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借张爷爷的牛车把它们拉到炭场卖掉了。”少年心里如是想着。

    推开自家庭院虚掩的大门,少年来到院落西南角的槐树下。槐树下一口古井,凸起的井台上一道深深地勒痕迹昭示着这口井的发掘时间的久远。少年拎起井边的木桶,用草绳三两下系住,熟练地将木桶抛到青苔密布的井道里了。

    “哗啦”

    木桶入水,少年在井台上站住,双手抓住草绳向上拖拽。少年的动作是如此地稳健,一桶水便在须臾之间被他提了上来。

    少年放桶在平地之上,也不解开草绳便用双手拘了一把水来洗脸。

    地下水有些阴凉,凉丝丝的水打在脸上让少年好不痛快,少年将脸洗了三遍,他内心开心至极,末了还一头扎在水桶里。

    少年枯黄干瘦的头发像是水中摇摆的水草,轻飘飘地随着水波飘摇,过了约莫一个呼吸的时间,少年猛然抬头,于是水珠飘洒,湿润了地面。

    少年洗漱之后,他把木桶里剩余的水一股脑全泼到了老槐树盘根复杂地树根上,随后他把木桶重新放回井边,人又回到了槐树前。

    少年伸出手,将手搭在合抱之围的老槐树上,他轻轻地摩挲着老槐树粗糙的树皮,神色似在追忆。

    少年在树前站着怔怔出神片刻,起风了。山风吹动槐树浓密的树冠,摇下落叶片片,少年举首,但见漫天青叶翩翩。

    “娘啊,是你在呼唤孩儿么?”

    少年想起娘亲临走时嘱托她的话,少年清晰地记得娘亲在弥留之际拉着他的手说,娘会化作天上明朗的月,娘会化作山间清澈的风,你想娘的时候娘就会回应你,娘一直在,娘会一直看着你......

    少年一声呼唤,便觉得鼻尖一酸,清澈的眼睛里有泪珠在打转。少年猛然吸了一口气,控制住了自己几乎就要发酵的情绪,少年望了望天,依稀之间他似乎真的看到了娘亲慈眉善目的脸。

    “孩儿乖,不能哭,难过的时候看看天。”

    恍然间少年似乎又听到了娘亲生前的教诲。

    ......

    打柴回来的少年早已饥肠辘辘,他在洗漱以后,就回到了屋里生火做饭,少年从屋外柴垛找来干柴十来根,一会儿的功夫就让屋子里飘起了炊烟。

    少年所煮,不过清粥一锅,下饭之菜,是半碟子腌制于去年冬季的酸白菜,清粥白菜便是这少年的午餐。

    待到锅里白粥被烧的咕嘟作响,少年又回到了灶台前。少年一手取碗,一手执勺,取锅中一半清粥放于碗中,不多不少,刚好一碗。

    少年捧着瓷碗到老方桌前坐下,就着盛好的酸白菜下饭。方出锅的粥有些烫嘴,这就为饥肠辘辘的年增添了些许狼狈。那少年牛饮了一大口,嘴巴险些被烫出水泡,他难过的想吐但是又舍不得吐,只得强忍着咽下了。

    吃瘪一次的少年苦兮兮地对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稀粥,百无聊赖的用筷子搅着,这时候噗通一声,趴在梁上小憩的猫跳下来了。

    那只橘猫从梁上跳下来以后,对着少年喵喵地叫着,它悠闲地迈着步向着少年走了过来。它在少年脚边停下,亲昵地用圆滚滚的头颅在少年的脚踝上蹭。

    少年心里痒痒,他一把把橘猫抱到腿上,而橘猫也不挣扎,任由少年在怀里抱着,而它的眼睛则死死地盯着少年面前的碗。

    待到稀粥变温可口的时候,少年用汤匙取了一勺,他放在嘴边又吹了两口凉气,末了才把汤匙递到猫的嘴边。

    贪食的猫等这一刻已经良久了,它没有一点犹豫就吃掉了汤匙里装的所有的米粒,它抬起了头,它对少年叫了叫,末了一如既往在少年胸口的破麻衣上蹭了蹭嘴巴。

    少年佯装生气,抬手就要打它,而猫也不跑,任由少年的手指在它的脑瓜上弹了下。

    猫仰起头,瞥了少年一眼,又伸长脖颈拱了拱少年的手臂,示意它还想再要一勺。

    少年喂猫,一勺接着一勺,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碗里的米粒就被捞取大半,剩下清汤半碗。待到橘猫吃饱以后,它徐徐地从少年怀里跳到地下,它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把身体弯成了一张弓,末了又冲少年喵喵叫了两声,之后就拖曳着长长的尾巴悠哉悠哉地出门去了。

    少年望着面前已经不能称为稀粥的汤水,又看了看橘猫渐渐远去的身影,他无奈笑了笑。少年喝了一口薄粥,举起筷子食了些白菜细细咀嚼着,而这个时候只听得“汪”一声,一道黑影蹿到了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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