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丰县衙门的大案子
杨信脱下自己的棉袍，将还在哭泣和浑身颤抖的杏儿裹住，轻声的安慰着她。一名澎阳亲卫用手指探了下血泊中余婆婆的鼻息，脸色沉重的对杨信摇了摇头。
一名憔悴妇人被阿虎搀扶着来到厅堂，正是杏儿的母亲。尽管病魔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还是能看出她姿色不凡，年轻时定是个美人，不知为何流落此地。她见到杨信，不顾自己病弱之身就要拜谢，被杨信阻止。当她得知余婆婆已亡时，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你们不能在这呆了，去澎阳。”杨信平静的说道。
六人四马向东北方向走几个时辰，就来到附近的宛城，宛城是商州崤西郡的治所所在，这里有一个竹园联络点。第二天，丁秋印带着十名竹卫，张学恩带着五十名麒麟斥候，以及杨信要的十名亲卫赶到宛城。他们是在接到鸽房信息后，一人两马，快马加鞭，人不下马，急驰一天一夜赶来的。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因为杏儿母女两都情绪低落，还处于极度惊吓之中，杨信并没有打听她们生世由来，更没有去打探杏儿的读心术从何而来。
两眼布满血丝的丁秋印见到杨信后，第一件事就是叩拜请罪。“石氏谋算少主，行事粗劣，但竹园却毫不知情，秋印难咎其责。请少主责罚！”杨信少年老成的摆摆手，笑着说道：“这怎么能怪你，竹园才设立多长时间，而你也是赶鸭子上架，担当的此任，本身就够难为你了。”
而张学恩则请示是否要对石家展开报复，杨信摇摇头说道：“等我从东都回来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张学恩和丁秋印护送着杏儿娘俩和受伤的亲卫回澎阳白桥城。杨信带着十一名亲卫以及阿虎继续向西南方的东都进发。本来张学恩死活要杨信把五十名麒麟斥候也带上，最终还是被杨信沉下脸喝退了。真带这么多兵士进入东都，也太过招摇。临别时，杨信在杏儿耳边低语，要杏儿守护好自己的秘密。
杨信等十二骑再次经过小胡村和松林时，发现两个现场都已被打扫干净。小胡村想必是被本地差役处理的，而松林之处想必是有意放走的那名受伤白虎弟子喊人来收的尸。
行了多时，已至正午，杨信对众人说道：“前面再走一个时辰，就是丰县，我们在那打个尖再行赶路。”说罢，众人策马扬鞭，加快了行速，不多时便已进入丰县县城。
顺路寻得一较大酒肆，十三人坐满两张大木桌，要小二呈上好酒好菜。别看杨信平时穿着生活用度朴素，但和部下出行时在吃喝上毫不吝啬，但凡打尖住店，即便不去刻意寻那奢华用度，好吃好喝却是少不了的。这是亲卫喜欢跟随杨信出行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如果是因为杨信私事出行，一般杨信允许饮酒，这可是个让人羡慕的特权。否则就军中每年那十几天假期，让酒瘾之人煞是熬的痛苦。
丰县衙门捕快房的捕快李世凯这两天情绪波动特别大，因为本县又出了个大案，这种案子本会让李世凯兴奋，但案子很快就被结案了，此案被认定是凤栖山盗匪所为。
那天，李世凯正在捕房当值，县衙接到案报，丰县下辖的大丰乡有三人死于非命，其中一人还是当地里正。这种案子，怎么也得对上面有个交待，王都头马上带着李世凯等人迅速赶到现场。
现场太过血腥，没见过世面的一些新捕快当场呕吐不止，王都头则钻进苦主，本地里正胡癞子暖和的家里，说是询查情况。一些老捕快也是蹲坐在较远之处喝着随身带的热酒，聊着家常。只有李世凯冒着风雪，镇定自若的勘验现场和走访现场周边一些常住民户，对他们进行询问，在勘验簿上用炭笔写下一条条详细记录。
他在现场转到第三圈时，发现现场屋后的小树林里有一个坟包，走近查看，坟包明显是新堆的。他连忙叫来几个仵作将坟包挖开，起获一老年女尸，死因却是钝器击打颅骨损伤所至，伤痕和现场遗留的一根木棍吻合。
王都头终于回来了，叫上李世凯等人，听了下勘验呈报后，吩咐仵作收拾好现场，安葬好尸体，结案。
李世凯瞪大了眼睛说道：“都头，这如何结的案？”
王都头不耐烦的说道：“这案子还不简单吗，胡癞子等人到余婆子这讨债，巧遇正进村打劫的凤栖山盗匪，这三人和余婆子都被盗匪所杀，而另外的母女两人定是被盗匪劫掠上山了。”
“禀都头，这断不可能啊，现场三俱男尸中有两俱是被武功极高之人斩杀，其中一俱被纵向劈成两半，另一俱被利刃入喉进体而死，若武道修为不是极高之人，绝难做到。而凤栖山的盗匪都是毛贼，连富户家的护院家丁都斗之不过，平日里也只能打劫些小商小户，另外若如都头所说，盗匪为何要独独埋葬余婆子？另外，有人看到……”
“停！”王都头大声喊到，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李世凯说到：“你拿了胡癞子家多少银两？”
“都头，这是哪有的事…”李世凯尴尬的说道，
“那胡癞子和你是有恩还是有亲。”
“都没有啊。”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当然也知道你没拿胡癞子家的银子，但就是不知道你图个啥？图个啥！”最后三个字是王都头吼出来的。
“结案！”王都头冷冷说出两个字，不再理他，带着众人回城。只留下李世凯一个人在雪地里喃喃自语“图啥，我能图啥…”
这天，又是李世凯当值巡视，在丰县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李世凯当值巡逻的日子，街道上的小贩总是会多出不少，开门的店铺也会多些。李世凯不像其它捕快那样跟小贩们收份子钱，因此就像晴天家家户户赶着晾晒被服衣物一样，小贩商铺们会尽量不浪费李世凯当值巡逻的日子，都会尽量出摊开门，其它的事放到其它日子再做。
已到中午饭点的时刻。李世凯肚中饥饿，摸摸怀中几个铜板，来到一馒头摊前，准备买两个馒头充饥，然后发现了顺德酒楼的拴马桩上一溜的高头大马，其中一匹居然长着两个三寸长犄角。
瞬间，他想起前天勘案时，住在现场附近的一个农夫所述，“余婆子的店中午时分来过两批客人，其中一个客人的马很特别，居然长着两只犄角。”……
一名憔悴妇人被阿虎搀扶着来到厅堂，正是杏儿的母亲。尽管病魔将她折磨的不成样子，还是能看出她姿色不凡，年轻时定是个美人，不知为何流落此地。她见到杨信，不顾自己病弱之身就要拜谢，被杨信阻止。当她得知余婆婆已亡时，眼泪如断线珍珠般落下。
“你们不能在这呆了，去澎阳。”杨信平静的说道。
六人四马向东北方向走几个时辰，就来到附近的宛城，宛城是商州崤西郡的治所所在，这里有一个竹园联络点。第二天，丁秋印带着十名竹卫，张学恩带着五十名麒麟斥候，以及杨信要的十名亲卫赶到宛城。他们是在接到鸽房信息后，一人两马，快马加鞭，人不下马，急驰一天一夜赶来的。
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因为杏儿母女两都情绪低落，还处于极度惊吓之中，杨信并没有打听她们生世由来，更没有去打探杏儿的读心术从何而来。
两眼布满血丝的丁秋印见到杨信后，第一件事就是叩拜请罪。“石氏谋算少主，行事粗劣，但竹园却毫不知情，秋印难咎其责。请少主责罚！”杨信少年老成的摆摆手，笑着说道：“这怎么能怪你，竹园才设立多长时间，而你也是赶鸭子上架，担当的此任，本身就够难为你了。”
而张学恩则请示是否要对石家展开报复，杨信摇摇头说道：“等我从东都回来再说吧”。
第二天一早，张学恩和丁秋印护送着杏儿娘俩和受伤的亲卫回澎阳白桥城。杨信带着十一名亲卫以及阿虎继续向西南方的东都进发。本来张学恩死活要杨信把五十名麒麟斥候也带上，最终还是被杨信沉下脸喝退了。真带这么多兵士进入东都，也太过招摇。临别时，杨信在杏儿耳边低语，要杏儿守护好自己的秘密。
杨信等十二骑再次经过小胡村和松林时，发现两个现场都已被打扫干净。小胡村想必是被本地差役处理的，而松林之处想必是有意放走的那名受伤白虎弟子喊人来收的尸。
行了多时，已至正午，杨信对众人说道：“前面再走一个时辰，就是丰县，我们在那打个尖再行赶路。”说罢，众人策马扬鞭，加快了行速，不多时便已进入丰县县城。
顺路寻得一较大酒肆，十三人坐满两张大木桌，要小二呈上好酒好菜。别看杨信平时穿着生活用度朴素，但和部下出行时在吃喝上毫不吝啬，但凡打尖住店，即便不去刻意寻那奢华用度，好吃好喝却是少不了的。这是亲卫喜欢跟随杨信出行的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如果是因为杨信私事出行，一般杨信允许饮酒，这可是个让人羡慕的特权。否则就军中每年那十几天假期，让酒瘾之人煞是熬的痛苦。
丰县衙门捕快房的捕快李世凯这两天情绪波动特别大，因为本县又出了个大案，这种案子本会让李世凯兴奋，但案子很快就被结案了，此案被认定是凤栖山盗匪所为。
那天，李世凯正在捕房当值，县衙接到案报，丰县下辖的大丰乡有三人死于非命，其中一人还是当地里正。这种案子，怎么也得对上面有个交待，王都头马上带着李世凯等人迅速赶到现场。
现场太过血腥，没见过世面的一些新捕快当场呕吐不止，王都头则钻进苦主，本地里正胡癞子暖和的家里，说是询查情况。一些老捕快也是蹲坐在较远之处喝着随身带的热酒，聊着家常。只有李世凯冒着风雪，镇定自若的勘验现场和走访现场周边一些常住民户，对他们进行询问，在勘验簿上用炭笔写下一条条详细记录。
他在现场转到第三圈时，发现现场屋后的小树林里有一个坟包，走近查看，坟包明显是新堆的。他连忙叫来几个仵作将坟包挖开，起获一老年女尸，死因却是钝器击打颅骨损伤所至，伤痕和现场遗留的一根木棍吻合。
王都头终于回来了，叫上李世凯等人，听了下勘验呈报后，吩咐仵作收拾好现场，安葬好尸体，结案。
李世凯瞪大了眼睛说道：“都头，这如何结的案？”
王都头不耐烦的说道：“这案子还不简单吗，胡癞子等人到余婆子这讨债，巧遇正进村打劫的凤栖山盗匪，这三人和余婆子都被盗匪所杀，而另外的母女两人定是被盗匪劫掠上山了。”
“禀都头，这断不可能啊，现场三俱男尸中有两俱是被武功极高之人斩杀，其中一俱被纵向劈成两半，另一俱被利刃入喉进体而死，若武道修为不是极高之人，绝难做到。而凤栖山的盗匪都是毛贼，连富户家的护院家丁都斗之不过，平日里也只能打劫些小商小户，另外若如都头所说，盗匪为何要独独埋葬余婆子？另外，有人看到……”
“停！”王都头大声喊到，然后瞪大眼睛看着李世凯说到：“你拿了胡癞子家多少银两？”
“都头，这是哪有的事…”李世凯尴尬的说道，
“那胡癞子和你是有恩还是有亲。”
“都没有啊。”
“我当然知道你没有，当然也知道你没拿胡癞子家的银子，但就是不知道你图个啥？图个啥！”最后三个字是王都头吼出来的。
“结案！”王都头冷冷说出两个字，不再理他，带着众人回城。只留下李世凯一个人在雪地里喃喃自语“图啥，我能图啥…”
这天，又是李世凯当值巡视，在丰县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李世凯当值巡逻的日子，街道上的小贩总是会多出不少，开门的店铺也会多些。李世凯不像其它捕快那样跟小贩们收份子钱，因此就像晴天家家户户赶着晾晒被服衣物一样，小贩商铺们会尽量不浪费李世凯当值巡逻的日子，都会尽量出摊开门，其它的事放到其它日子再做。
已到中午饭点的时刻。李世凯肚中饥饿，摸摸怀中几个铜板，来到一馒头摊前，准备买两个馒头充饥，然后发现了顺德酒楼的拴马桩上一溜的高头大马，其中一匹居然长着两个三寸长犄角。
瞬间，他想起前天勘案时，住在现场附近的一个农夫所述，“余婆子的店中午时分来过两批客人，其中一个客人的马很特别，居然长着两只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