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鹿野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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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当无妄大军将月支都城团团围住的时候,留在城中的王族们顿时慌了手脚。纷纷聚焦到珷王爷的王府商讨对策,可商量来商量去,最后还是束手无策。

    有几位开始后悔没有把封地和房产卖给王府,随其他几个家族一起去上尚。

    当初昶告诉大家与无妄和谈的条件时,他们是不同意这个条件的。心中多多少少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希望无妄不会来攻打月支都城,或者根本就攻不下这都城。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故土难离,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地方。要离开这熟悉的一切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然这是不能拿出来说的,要怪也只能怪昶把价格压得这么低,简直如同白送一般。可如今,就是白送都没人要了。

    自从四日前昑晔从岐山回来之后,找昶说了无妄同意月支和谈的条件。也将上山和大王沟通的结果告诉了昶。

    当昶看到大王给昑晔的玄天剑和玉璧之后,便拜倒在地,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大人大德,受昶一拜。如月支不亡,大王安好,昶愿一切听众大人的安排,决无二心。”

    在他的心中,何尝不知无妄此次决无和谈的打算,更不会放大王珥一条生路。昑晔能够让无妄同意和谈已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昑晔以后真的能让月支战胜无妄,那简直就是神一样的人了。

    所以当昑晔让他去找珷王爷召集各王族成员,向他们说明大王已同意的和谈条件,看看有多少人同意和谈,有多少人愿意离开月支,他二话不说就立即找珷王爷去了。

    珷王爷将珥准备和无妄和谈的消息告诉了王族成员,宗族大堂里立即炸开了锅,乱成了一团。王族们个个都变得分外气愤和恼怒,有激动者甚至当场大驾无妄卑劣无耻,丧心病狂。他们无法理解,这么苛刻的条件珥怎么可以答应。

    当然有很多人不相信昑晔带来的消息,但听到昶对他特使身份的解释,看到昑晔出示的玄天剑和珥的玉璧后,又不由得不信。作为上尚派来的特使,昑晔不需要对他们撤谎,珥也不会无缘无故把宝物给他,何况这玄天剑和玉壁本来就是大王的象征,见了此剑和玉壁,不管那人说什么就必须服从。

    可一旦接受这个条件,不但意味着不但没有了壮劳力,连今后的收入都要被无妄拿走。而且还要为无妄先王守三年的灵,以后能不能回来都不知道。可如果不接受这个条件,大王珥的性命肯定保不住,而且无妄也会来攻打月支,月支国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此时昶所提的由国库收购封地的建议就变得分外诱人。昶按昑晔的建议将收购的价格从十年改为五年,出租的价格从三年改为二年。至于房产暂时交给王府保管,以后如能变卖,则将变卖的银子交给业主。

    尽管条件如此苛刻,但面对月支即将被无妄灭国的威胁,还是约有一半的王族决定卖了封地,还有一部分抱着侥幸的心态同意租地。在他们看来,眼下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月支已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可惜刚花了无数钱财和精力建成的大宅院,就这样几乎白送给了别人。

    拿着那些愿意出让的地契,昶让国库的人算了一下,发现国库根本无法付出这么多的钱银。他只能到王府驿馆找昑晔商量。

    昑晔问他,“要收购的土地有多少,需要多少银子?”

    昶苦着脸说,“目前同意收购的已有十六多万亩,愿意出租的也有三万多亩,根据他们上报的官粮计算,大约需要二十三万多两银子。可国库所有的珠玉,黄金和银子加起来也只有九万多两了。”

    “这么说还差了十几万两,国库存银怎么会这么少?”昑晔觉得有些吃惊。

    昶面有愧色,“前几年修建都城几乎把国库都淘空了,这些银子还是这两年攒下来的。大王战败的消息传来时,还让瑨公子带了一些去鹿野,作为请鹿野出兵的酬金。也不知瑨公子那边怎么样了?”

    “瑨公子,哪位瑨公子?”昑晔第一次听昶提起瑨公子,还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昶想起昑晔还不知道瑨公子,所以赶紧做了解释。“哦,瑨公子是大王的弟弟。大王出征时,留他留守月支。跟他一起去鹿野的还有琪公主和瑶姬,瑶姬原是鹿野的公主,五年前嫁给了大王。琪公主和鹿野的琩公子有婚约,所以也一起去了。”

    “可是前些日了我听说鹿野的大王病了,此时应该不会答应出兵吧。”昑晔来之前曾听来自鹿野的商贩说过鹿野的大王卧病不起。

    “啊!鹿野大王病了。”昶听了大吃一惊,鹿野大王卧病,自然不理朝政。那想让鹿野出兵自然无从谈起了。自己还让瑨公子去求碧兰坊帮忙,不知道瑨公子有没有去找他们。昶最担心的是瑨花了金子还办不成事情。

    昑晔见昶吃惊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鹿野不能出兵的原因,也没有多想就对昶说道。“好在无妄也不会真的来打月支,只是围城逼这些王爷答应条件罢了。”

    “也不知道珷王爷他们是怎么想的,既不想卖地,又不想和谈,还妄想着守住月支不成。”昶说完摇了摇头。

    昑晔笑笑,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些人眼里,只有昨日和今日,根本没有明日。不知道他们的,还以为他们有多坚定的决心要保护月支呢。”

    “还是大人了解他们,等到无妄真的兵临城下,看他们怎么四处求饶。”昶比昑晔更了解他们。在他眼里,这些人就是无头无脑的废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昑晔不再去想这些人,开始盘算着银两的事情,“你刚才说国库的银两不够是吧,还差十四万两。我这里有六千两黄金,三万两白银,那就还差五万两。这次有多少人要离开月支?”

    昶大致算了一下,说:“至少也有三四百人吧,还不算那些侍女仆人。”

    “按每人一百两算,那也有三四万两了,基本差不多了。不足的部分到上尚再付给他们。不过这么多人,五艘大船肯定坐不下,月支还有没有可以走海上的大船?”昑晔问昶。

    昶想了想,答道,“有五艘勉强可以走海路。”

    昑晔皱了皱眉头,“那也只能送这些人过去,如果东西多就装不下了。”

    “如今是逃命,还带那么多东西干什么。依我看除了金银珠宝和随身衣物,其他一律不准带。”昶说得倒是干脆。

    昑晔还是紧锁眉头,担心的说,“只怕除了金银珠宝,随身的物件也不会少,这船上都不一定装得下。海上可不比内河,要是吃水太深,遇上风浪就太危险了。”

    “那怎么办,要是连随身物件都不让带,岂不是要了他们的命吗?”昶有些担心,到时候的场面一定会很混乱。

    “要不这样,规定每人携带的东西不得超过五百斤,凡是超过五百斤的不得登船。你看行不行?。”昑晔建议道。

    “这主意好,我看就这么办。只是大在有把握送他们出去吗?无妄的水军能放过他们?”昶知道无妄的水军已经将月支都城出去的水路都封死了,这么多王室成员乘船出去是不可能瞒的住水军的。

    “这件事情我跟无妄大王说过,他也同意让不先不想和谈的王族成员离开月支,所以应该没问题。”昑晔之所以有把握,一则乘坐的是上尚的王室官船,二则他有无妄大王所赐的玉牌,谅那水军也不敢阻拦,但他不想让昶知道这枚玉牌的事,所以只说无妄大王已同意让这些王族离开。

    昶听了松了口气,“这就好,那让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昑晔想了一下,说:“事不宜迟,无妄的军队很快会过来,可以让他们后日就走。他们走了以后,让城外的士兵都进城来,城内一定要多备粮食。”

    “这几日,我已让人把各封邑的粮食都运到城里来,坚持两个月应该没问题。那我这就去告诉他们,让他们后日就出发。”昶对昑晔说。

    “那好,我会让人把金银送到国库去的,你让人清点一下。”昑晔淡淡的说。

    昶对昑晔拱了拱手,“好,那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