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之鹿野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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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听到枬说自己为她整日担心吊胆,琪转头望着那个枬送的盒子,情不自禁的热泪盈框。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枬,枬的脸上也分明写着痛苦和不舍。她忽然明白自己舍不得离开这里的原因了。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我一走,就再见不到你了。”

    只要他在身边,她总是那么开心,又那么无拘无束,他的举止总是那么体贴入微,彬彬有礼。跟他在一起,就不用再想那些烦心的事,只管开心的品美食,观美景,有任何麻烦他都可以摆平。虽然只相处了短短几日,自己居然对他如此信任,又如此依赖。

    枬听到琪梗咽着说出这句话时,心里还是为之一颤。尽管他明白这个天真任性的公主已经对他动了心,可要谈婚论嫁那还差得远。眼下看似触手可及,可论身份和地位,他和她的距离何止千山万水。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不该犯的错误,只是不明白怎么不知不觉就动了心,结果进退两难。明明知道不可能在一起,可为什么总是放不下呢?

    他不忍心看她难受,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着对她说:“以后你回到月支,就能在月支的碧兰坊看见我了。”

    琪怀疑自己听错了,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满脸狐疑的看着他,“你要去月支,月支有碧兰坊吗?我怎么不知道。”

    “以前没有,等我过去就有了。”枬仍然微笑着说。

    琪两眼溜溜的看着他,想知道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她疑惑的问,“可是夫妄的军队还没走,月支不是很危险吗?再说现在月支哪里会有什么客人来住碧兰坊。”

    枬神秘的一笑,“这个你就不知道了,越是乱的地方,我们的生意就越好。你放心,无妄的军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再说,这冲着你们这个大客户,我也去月支呀。瑨公子让我们去帮助月支,我只有到了月支才能帮忙。”枬的脸上挂着笑容,似乎是去做一个很轻松的事情。

    “那我跟你一起回月支好不好?”琪听到枬这么说,确信他要去月支,顿时星眸发亮,巴不得马上和他一起回月支。

    枬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摇摇头说,“这可不行。你刚刚不是说月支很危险吗,你是月支公主,无妄人可不会放过你。我是碧兰坊的人,和你不一样,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你要乖乖的去上尚,等哪天没有危险了,自然就可以回月支了。”在心里,他何尝不想和她一起走,只是目前的形势绝对不允许她回去。

    “那你一定要在月支等我,我没回来以前你可不许离开。”琪直视着他的眼睛,充满期待的等着他的承诺。

    枬当然明白琪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她回到月支又能如何。他望着她那张动人的脸,痴痴的一笑,“我当然不会走。你若不来,我就一直在那里等。直到月亮再也不会升起来。”

    “真讨厌。不许你说这种话。”琪又气又恼的瞥他一眼,在月支,月亮是不能随便乱说的。

    枬知道自己的话说恼了她,陪着笑脸歉然的说,“是我错了,以后再不说这种话了。”

    看着他似真似假的笑容,琪的心里很不是嗞味。她一跺脚,扭身走到床前,假装生气的坐在床上,顺手把盒子放在了身边。

    枬迟疑了一下,也转身向她走去,站在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他收起脸上的笑容,露出沉重的表情。过了一会,终于沉静的对她说:“公主见谅,能为公主尽力是枬的荣幸。枬知道自己的身份,只要公主能记得我的这片心意,枬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有任何奢望。”他知道自己这翻话一定会让琪伤心,可长痛不如短痛,此时不说清楚,以后只会给两人带来更多的麻烦。

    眼珠终于从琪的眼中夺框而出,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眼泪像珍珠似的掉落,在脸上留下两道泪痕。

    在听到大哥被围的消息时,她只有焦急,没有流泪。当听到解除婚约的时候,她只有惆怅,同时还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但听到眼前这个男子说的话,却只有说不出的伤心和痛苦。

    公主,只是因为她是公主,就注定不能和他在一起,而不管他们是否彼此喜欢。也许等到月支国破,她就什么都不是了,也许他就不必顾虑自己的身份了。可他偏偏要去月支,只是为了帮助月支,也让她继续维持自己的公主身份。

    琪良久没有说话,也不再流泪。她伸手从脖子上摘下一串珍珠项链,站起身走到枬的跟前,把项链递给枬,轻轻说道,“你送我的那块玉,我很喜欢。这项链你留着,算是做个纪念吧。”

    枬见那项链上的珍珠个个洁白如玉,圆润光滑,闪着晶莹的光芒,其中几个尤其硕大,非同寻常。他没有接,口中说道,“公主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是王族才配拥有的宝物,我不能要。”

    见枬不愿接受,理由仍是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琪的双眼再次湿润。她不明白他为何仅仅因为她是王族的女子就选择放弃。

    枬拒绝的不仅是这串项链,更是她的真情。

    “你,不喜欢吗?”她艰难的问。满含泪水的双眸深情的看着他。她很想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如果不喜欢,为什么要说这些话,送给她那块玉。如果喜欢,为什么不大胆的告诉她。这一刻她宁愿放弃自己的身份,只要跟他在一起。

    “不,我喜欢,可我不能接受。”枬望着眼前的琪,她注定不属于他。因为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给她稳定的生活。他是属于主公的,连自己都不知道明天会在哪里。

    听到枬这么说,琪明白了他的意思。两行热泪忍不住从琪的眼睛中静静的滑落。

    枬慢慢地走近他,从她的手中接过项链,仔细看了一眼,又重新挂到她的脖子上,然后说,“你就当我收下了,再帮我戴着,好不好。反正我也不能把这项链送给别人,自己又不能戴,只能你来保管。”

    琪再也控制不住,紧紧抱住了枬,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

    他任她紧紧抱着,眼睛也渐渐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