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几个侍卫将侍女们带来的几个大包袱搬上了船，瑶姬、琀姬和琪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也上了同一艘船。
在昶的陪同下，瑨公子和季然上了另外一艘船。
等他们上船后，渂和鸿带着侍卫也分别上了两艘船。
上船后，渂举着灯笼仔细观察看船舱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把船上所有的侍卫船工召集在一起，清点人数无误后，再让各人回归岗位。
船上层船舱的中部分隔了几个小房间，瑶姬她们各住了一间，侍女们则分别住在船舱的前后。
渂不便进入这个满是女人的船舱，站在前面的甲板上看见站在船舱口的月蔓正向外张望，便招手示意她过来。
月蔓见他招手，便走过去问他：“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船舱里住了几个人吗？”渂问她。
月蔓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回答，“除了两位娘娘和公主，还有八位侍女，一共十一个人。”
渂见她语音清脆，条理分明，长得眉目清秀，不禁盯着她看了一会。
月蔓虽然没有看他，却感受到了他锐利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一丝慌乱。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月蔓故作镇定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渂装作在问她的身份。
“回大人的话，我叫月蔓，是琪公主的侍女。”月蔓依然有条有理的回答。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叫渂，是这般船的侍卫统领。”渂用例行公事的语气对她说。
“好的，大人。”月蔓行礼后，转身离去。
渂目视她进入船舱，他喜欢她走路的样子，步伐轻盈，没有一丝扭捏作态。
渂忽然很想再和她说说话，不过这只是瞬间的想法。他现在重任在身，哪有心思和小女子套近乎。
“大人，请问什么时候开船?”船上的艄工前来向瑨公子和昶请示。
“马上就开船。”昶向艄工示意。然后转身向瑨公子鞠躬行了大礼，“公子，一路保重！”
“大人也请保重。”瑨公子连忙行辑还礼，目送着昶转身走下船。
岸上的侍卫撤了船板，艄工指挥首船工将船慢慢驶离码头，划入湖中。
昶站在码头，一直目送着两艘船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两艘船在夜色中慢慢的划行，艄工只能凭借水面的月光来判断水路，向湖北面的河道驶去。
这条河道是十多年前修建新都城，为了运送物资方便而特意疏浚的。可以供大船进出，直接通往一条大河，沿大河往东北行几十里便是大海。入海后先向东，再向北行驶，可以进入一条大江，名为青江，从青江逆流而上近千里，就能到达云泽湖，云泽湖的东北面就是鹿野都城。
如果一路顺风，昼夜兼程，十几天就可以抵达鹿野。
船在水上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瑨公子在船舱里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身走到船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挂在船头的灯笼让甲板上有一片亮光。江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凉意。于是他拉紧了衣服，在船头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此刻他庆幸没有和琀姬同船，不然怀着满腹心事，还要对她强颜欢笑，实在是一种折磨。
没过多久，他的师傅季然也来到了船头甲板上。见瑨双方抱膝坐在船头，看上去满腹心事。
“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说说吗？”季然走近瑨的身边，轻声问他。
“师傅，你也醒了？”瑨公子有点吃惊的回头看着季然。
“年纪大了，醒了后就睡不着了。”季然淡淡的说。
瑨赶紧站起身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静静的站在师傅身边，他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师傅也能猜到他的心事。
“是不是大王出师不利？”季然问他。
“万一大王真的战败了，无妄会对月支怎么样？”瑨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话语里已经默认了季然的话。
“昶大人是不是让你去鹿野请救兵？”季然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
“是呀，他想请鹿野出兵攻打无妄都城，这样无妄就会从月支退兵。”瑨对师傅只能实话实说，就算说谎也骗不了师傅，再说他相信师傅会给他好的建议。
“假如鹿野不肯出兵呢？”季然继续问。
“昶大人让我去碧兰坊，请他们帮忙让鹿野出兵。”
“公子想想，你真正要的是让鹿野出兵，还是让无妄退兵？”
公子听了师傅的话，仔细想了想这两者的区别，忽然恍然大悟，“当然是让无妄退兵。”
他刚才一直在烦恼怎么才能让鹿野出兵，师傅的提醒像是忽然打开了另一扇门，他只需求碧兰坊让无妄退兵就可以。
“师傅，你觉得碧兰坊能让无妄退兵吗？”瑨刚刚解开了一个烦恼，另一个烦恼又来了。
“就算碧兰坊这次能让无妄退兵，过几年无妄再次来犯，到时你怎么办？”季然继续问瑨。
师傅的话让瑨开始沉思。他已经习惯在师傅提出问题后，自己思索答案，如果自己没有答案，就算问师傅他也不会告诉你。
“师傅的意思是让无妄永远不能出兵月支。”瑨的眼睛一亮，为这个大胆的想法激动不已。
“不是不能，是不敢。但天下没有永远的事情，只要无妄十年内不出兵月支，月支就有机会不用再怕无妄。”季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笃定，似乎很有把握。
“让无妄不敢出兵？师傅的意思是十年后月支不用再怕无妄，反而是无妄怕月支？”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师傅充满睿智的脸庞。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师傅之口，他一定会认为说这话的是疯子。
“你觉得没有办法做到吗？”师傅对他的惊讶一点也不奇怪。
“难道师傅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做到，不然早就做了。但据我所知，有人能做到，你去碧兰坊试试就知道了。”
“碧兰坊真有这么神？”瑨仍然将信将疑。
“天马上就要亮了，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这样白天才有精神。”季然轻轻拍了拍瑨的肩头。
“好的，师傅，我马上去睡，您也回去再睡一会。”瑨乖乖的回答。
经过和师傅的这一番对话，瑨的心情好了很多，烦恼一下子就放下了。累了一晚上，他现在很想躺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大王不会有事的。月支大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渂只能这样想着来宽慰自己。他此刻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黑乎乎的群山，山中仿佛潜藏着无尽的危险。
自从上船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好后，他便来到船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虽然昶没有对他说明大王的情况，但太多的反常之举让他切切实实的感到大王一定是出事了。因此他心里一直在担心。如果月支真的战败了，会变成什么样呢？无妄会怎么对待他们呢？
渂越想越觉得害怕。
他参加过对无妄的战斗，虽然不是大规模的战斗，但满地的鲜血和刺耳的惨叫让他明白什么是浴血奋战，也知道战败意味着什么。只要你一撤退，敌人的追赶让你紧张的喘不过气，感觉身边的山随时会倒下来压住你一样，再也没有力量反抗，只能任人宰割。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
可怕的还不是战败，而是战败后月支将无法抵挡无妄的进攻，一旦月支都城被无妄占领，无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月支也就亡国了。
渂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大哥还是还是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一个侍卫走到他身边轻声说。
“我不困，也睡不着。”渂站着没动。
“还是去睡吧，大哥。睡不着休息一下也好，后面的路还长着呢。”那侍卫继续劝他。
“好吧，那我先去睡一会，你可要盯着点。”渂知道现在不是危险的时候，真正的考验在后面，他必须要好好休息，就站起身走回船舱。
渂在船工们划船的船舱找了一处空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听着船工们有节奏的划浆声，却总是无法入睡。
在昶的陪同下，瑨公子和季然上了另外一艘船。
等他们上船后，渂和鸿带着侍卫也分别上了两艘船。
上船后，渂举着灯笼仔细观察看船舱的各个角落。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就把船上所有的侍卫船工召集在一起，清点人数无误后，再让各人回归岗位。
船上层船舱的中部分隔了几个小房间，瑶姬她们各住了一间，侍女们则分别住在船舱的前后。
渂不便进入这个满是女人的船舱，站在前面的甲板上看见站在船舱口的月蔓正向外张望，便招手示意她过来。
月蔓见他招手，便走过去问他：“大人找我，有什么事？”
“你知道船舱里住了几个人吗？”渂问她。
月蔓抬头看了他一眼，便低头回答，“除了两位娘娘和公主，还有八位侍女，一共十一个人。”
渂见她语音清脆，条理分明，长得眉目清秀，不禁盯着她看了一会。
月蔓虽然没有看他，却感受到了他锐利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一丝慌乱。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月蔓故作镇定的问。
“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渂装作在问她的身份。
“回大人的话，我叫月蔓，是琪公主的侍女。”月蔓依然有条有理的回答。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我叫渂，是这般船的侍卫统领。”渂用例行公事的语气对她说。
“好的，大人。”月蔓行礼后，转身离去。
渂目视她进入船舱，他喜欢她走路的样子，步伐轻盈，没有一丝扭捏作态。
渂忽然很想再和她说说话，不过这只是瞬间的想法。他现在重任在身，哪有心思和小女子套近乎。
“大人，请问什么时候开船?”船上的艄工前来向瑨公子和昶请示。
“马上就开船。”昶向艄工示意。然后转身向瑨公子鞠躬行了大礼，“公子，一路保重！”
“大人也请保重。”瑨公子连忙行辑还礼，目送着昶转身走下船。
岸上的侍卫撤了船板，艄工指挥首船工将船慢慢驶离码头，划入湖中。
昶站在码头，一直目送着两艘船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两艘船在夜色中慢慢的划行，艄工只能凭借水面的月光来判断水路，向湖北面的河道驶去。
这条河道是十多年前修建新都城，为了运送物资方便而特意疏浚的。可以供大船进出，直接通往一条大河，沿大河往东北行几十里便是大海。入海后先向东，再向北行驶，可以进入一条大江，名为青江，从青江逆流而上近千里，就能到达云泽湖，云泽湖的东北面就是鹿野都城。
如果一路顺风，昼夜兼程，十几天就可以抵达鹿野。
船在水上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瑨公子在船舱里怎么也睡不着，于是起身走到船头。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挂在船头的灯笼让甲板上有一片亮光。江风吹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凉意。于是他拉紧了衣服，在船头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此刻他庆幸没有和琀姬同船，不然怀着满腹心事，还要对她强颜欢笑，实在是一种折磨。
没过多久，他的师傅季然也来到了船头甲板上。见瑨双方抱膝坐在船头，看上去满腹心事。
“公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说说吗？”季然走近瑨的身边，轻声问他。
“师傅，你也醒了？”瑨公子有点吃惊的回头看着季然。
“年纪大了，醒了后就睡不着了。”季然淡淡的说。
瑨赶紧站起身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静静的站在师傅身边，他知道，就算他什么都不说，师傅也能猜到他的心事。
“是不是大王出师不利？”季然问他。
“万一大王真的战败了，无妄会对月支怎么样？”瑨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话语里已经默认了季然的话。
“昶大人是不是让你去鹿野请救兵？”季然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
“是呀，他想请鹿野出兵攻打无妄都城，这样无妄就会从月支退兵。”瑨对师傅只能实话实说，就算说谎也骗不了师傅，再说他相信师傅会给他好的建议。
“假如鹿野不肯出兵呢？”季然继续问。
“昶大人让我去碧兰坊，请他们帮忙让鹿野出兵。”
“公子想想，你真正要的是让鹿野出兵，还是让无妄退兵？”
公子听了师傅的话，仔细想了想这两者的区别，忽然恍然大悟，“当然是让无妄退兵。”
他刚才一直在烦恼怎么才能让鹿野出兵，师傅的提醒像是忽然打开了另一扇门，他只需求碧兰坊让无妄退兵就可以。
“师傅，你觉得碧兰坊能让无妄退兵吗？”瑨刚刚解开了一个烦恼，另一个烦恼又来了。
“就算碧兰坊这次能让无妄退兵，过几年无妄再次来犯，到时你怎么办？”季然继续问瑨。
师傅的话让瑨开始沉思。他已经习惯在师傅提出问题后，自己思索答案，如果自己没有答案，就算问师傅他也不会告诉你。
“师傅的意思是让无妄永远不能出兵月支。”瑨的眼睛一亮，为这个大胆的想法激动不已。
“不是不能，是不敢。但天下没有永远的事情，只要无妄十年内不出兵月支，月支就有机会不用再怕无妄。”季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笃定，似乎很有把握。
“让无妄不敢出兵？师傅的意思是十年后月支不用再怕无妄，反而是无妄怕月支？”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师傅充满睿智的脸庞。如果这话不是出自师傅之口，他一定会认为说这话的是疯子。
“你觉得没有办法做到吗？”师傅对他的惊讶一点也不奇怪。
“难道师傅有办法？”
“我没有办法做到，不然早就做了。但据我所知，有人能做到，你去碧兰坊试试就知道了。”
“碧兰坊真有这么神？”瑨仍然将信将疑。
“天马上就要亮了，还是回去再睡一会吧，这样白天才有精神。”季然轻轻拍了拍瑨的肩头。
“好的，师傅，我马上去睡，您也回去再睡一会。”瑨乖乖的回答。
经过和师傅的这一番对话，瑨的心情好了很多，烦恼一下子就放下了。累了一晚上，他现在很想躺下来好好的睡一觉。
“大王不会有事的。月支大军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渂只能这样想着来宽慰自己。他此刻站在船头，看着两岸黑乎乎的群山，山中仿佛潜藏着无尽的危险。
自从上船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好后，他便来到船头，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虽然昶没有对他说明大王的情况，但太多的反常之举让他切切实实的感到大王一定是出事了。因此他心里一直在担心。如果月支真的战败了，会变成什么样呢？无妄会怎么对待他们呢？
渂越想越觉得害怕。
他参加过对无妄的战斗，虽然不是大规模的战斗，但满地的鲜血和刺耳的惨叫让他明白什么是浴血奋战，也知道战败意味着什么。只要你一撤退，敌人的追赶让你紧张的喘不过气，感觉身边的山随时会倒下来压住你一样，再也没有力量反抗，只能任人宰割。所谓兵败如山倒就是这个道理。
可怕的还不是战败，而是战败后月支将无法抵挡无妄的进攻，一旦月支都城被无妄占领，无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月支也就亡国了。
渂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大哥还是还是先去歇息吧，这里有我们看着。”一个侍卫走到他身边轻声说。
“我不困，也睡不着。”渂站着没动。
“还是去睡吧，大哥。睡不着休息一下也好，后面的路还长着呢。”那侍卫继续劝他。
“好吧，那我先去睡一会，你可要盯着点。”渂知道现在不是危险的时候，真正的考验在后面，他必须要好好休息，就站起身走回船舱。
渂在船工们划船的船舱找了一处空地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听着船工们有节奏的划浆声，却总是无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