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文明与野蛮
三天，不眠不休的三天。
赵昰小小的身影摇摇欲坠，可他还在坚持，站在风车机床旁边，看着赵木喜带着他的徒子徒孙忙碌着。
“按照益王的说法，还是科研基础太低，否则理论上成立的，何至于这么长时间，依旧不能做出来。”赵友钦摸着三寸短须说道。
赵友钦是赵与檡推荐来的，赵昰初闻便惊为天人，急忙派人邀请。
此人是皇室汉王十二世子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赵昰记得便是此人所著。
这是宋末元初难得的科学巨匠，其科学理念及能力远超这个时代。
召唤之初，赵昰便与此人坐而论道，不想此时的赵友钦已经提出‘采用大规模试验方法探索格物之学’的方式方法。
这如何不让赵昰惊讶，急忙问此人有何成就。
被这样一问，赵友钦反而有些脸红，却又直起腰板奋然道：“吾自幼专研小孔成像，初见成效，已确定小景随光之形，大景随空之象，断乎无可疑者。”
他脸红，是因为这实验结果与生活来说，没有用处。
小孔成像，墨家巨子早已试验成功，更有皮影戏流传于世。
大宋和历朝历代都不同，以小窥大，宋朝是历朝历代中唯一取消宵禁的朝代。
为何？
只因利大于弊。
这是一个讲究实用的朝代，商业的极度发达，让一切民间科研都不自觉的向钱看。
能用自己的方式验证小孔成像固然厉害，但不能用于使用，便又显得无用了。
赵昰自然不是科学无用论者，在他看来，每一项科学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也是我一些观察产生的想法。”赵昰当时说道。
他把心中对望远镜的想法说出来，赵友钦如获至宝，这段时间一直在专研。
这三天，赵昰把他请来，共同专研水力机床，因为赵友钦在机巧方面，亦有涉及。
三天前，赵木喜上报，水力机床试验成功，赵昰推去一切事务赶来，不想只锤炼三下，巨大的机床便轰然倒塌。
找友情赶忙上前研究，赵昰便是那时候请来赵友钦，他自己也参与其中，提出意见。
三天反复试验，却依然不能成功，有时候是轴承承受不住，有时候是机床承受不住，总之，问题不断。
“你们研究，也要注意休息。”赵昰已经挺不住，便要告辞休息。
赵木喜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能成功一次，便代表我们的思路没有问题，所差的，只是细节，完善便可，不必失落。”赵昰安慰。
赵木喜点头，赵友钦道：“我觉得，轴承与重锤之间的重量比利，是其中的关键，我们可以多尝试，探索出最正确的……比重。”
比重，自然是赵昰的用词习惯，不过很容易让人接受。
众人点头，赵昰起身离开。
三天科研，让赵昰对科技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不再带有最初的幻想。
科技树的攀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见到成效的，机床最先研制出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他看来，板甲打造应该最容易，然而至今，王魁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
回到江心寺，正看到一禅小禅师蹲在湖边，望着脚下。
“在看什么？”赵昰好奇走上前去，见到一禅脚下是一个蚂蚁窝。
“看蚂蚁。”一禅小禅师抬头，见是赵昰答道“我看蚂蚁，不停息的劳作，把一粒大米，运回巢穴。”
赵昰无奈一笑，还真是小孩子啊。
“那你看出什么？”赵昰问道。
“蚂蚁运回粮食的路上，不停有蚂蚁掉队，然后，有新的蚂蚁顶上。”一禅指着眼看要进入巢穴的蚂蚁“你看，他们可能彼此都不认识，却能接力前行，一起坚持到最后。”
赵昰愕然，不由的多看小家伙两眼，这孩子，还真是身具禅性啊。
“是啊，一代又一代的坚持，才有如今的大宋，希望大宋，不要断在我手里才好。”赵昰感叹。
“王爷自然可以中兴大宋的。”王道在一边说道。
赵昰一笑，并不回话，在一禅的小光头上摸一摸，继续前行。
“最近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么？”赵昰问道。
太阳西斜，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其他事情都有各位大人处理，维度公司入股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章程。”王道说道。
赵昰微微停下脚步，疲惫的双眼忘了一眼夕阳处的火烧云，点点头。
“明早把陆秀夫他们叫来，再把温州的商户也叫来，闭门造车，不如集思广益。”赵昰道。
王道点头应下，护着赵昰前行，此时赵昰走路，已经摇摇晃晃。
匆匆喝了一碗粥，赵昰直接倒下睡去，睡前想着：可不能再这么糟蹋身体了。
身体还是太过幼小，若不是意志坚定，想来早就挺不住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把太阳睡下去，又睡出来，鸡鸣三遍，才缓缓清醒。
“王道。”赵昰抬手唤道。
王道赶忙上前，他早就在旁边候着。
“安排沐浴，我要泡澡。”赵昰的声音沉闷，带着一丝困乏。
王道应下，安排沐浴，不多时一个充满热水的木桶放在房间中。
赵昰直接起身，钻进木桶，让热水不停的去除身上的疲惫。
有侍女用毛巾沾了热水，缓缓的覆盖在赵昰的脸上，让他满意的发出一声闷哼。
好一阵，舒服过来的赵昰拿去脸上的毛巾，却正看到才尚宫站在不远处。
此时的才尚宫，亵衣外照着一层薄纱，凸凹的身材若隐若现。
直至此时，赵昰才发现，才尚宫很年轻，很漂亮，很清秀。
“臣下，想进去给您擦洗身子。”才尚宫轻声道，脸有些红。
赵昰摇摇头，抛去一些脑中龌龊念头，道：“不需要你帮忙，穿上衣服。”
才尚宫的脸更红了，急急忙忙的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你怎么来了？”赵昰收回目光说道。
“淑妃让我以后，就留在王爷身边，照顾王爷起居。”才尚宫说道。
赵昰略一思索，问道：“因为我这几天在赵木喜那里么？”
才尚宫答道：“是的，王爷，之前，淑妃已经叫王道过去骂过了，若不是怕耽误了他为王爷办事，一顿板子免不了的。”
赵昰无奈一笑，他这母亲，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那你就是母亲放在我身边密探？”赵昰把毛巾扔给才尚宫，口中不无讥讽的说道。
这话说的就孩子气了，很多事情，看破和说破，就是两种情况，前者尚可和平相处，后者，便有些为难人了。
“我负责照顾王爷的生活起居而已。”才尚宫把毛巾沾水，轻柔的放在赵昰的脸上。
赵昰睁着眼睛，静静的仰着头望着从上面俯瞰下来的才尚宫。
毛巾悬停在空中，才尚宫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动也不敢动。
房间内静止了三秒，赵昰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的不满，收敛起来。
洗漱过后，才尚宫为他擦干净身体，又为他船上王服，才退到一边。
“陆尚书和商人们，都到了么？”赵昰开口问道。
大早上泡澡，是难得舒爽的事情，虽然有母亲的事情让他不爽，却也挡不住这舒爽。
“小人善做主张，安排在偏殿。”王道应道。
赵昰点点头，大步向偏殿走去，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
“说的好听叫入股，入了股，还不是要听你们的，还搞什么国债，要我说，就是要钱。”一个间隙嗓音传出来，很有穿透力。
赵昰停下脚步，他倒是好奇这些人会说什么。
“王爷断无此念。”这是陆秀夫的声音“若只是筹集钱财，由户部出头便可。”
“兵部搜刮后户部再上，无非这样的套路。”这是一个粗嗓子的声音。
赵昰静静的站着，王道搬来椅子，被赵昰挥手推却——偷听还搬椅子，怎么想的？
“哼，若是户部出面，反而更清晰些，你们的钱财，户部多有掌握，我们并不若要搜刮，还真不方便。”陆秀夫反唇相讥。
“陆尚书言之有理，你们不要着急，还是等王爷来再说。”这是宁毅的声音“王爷既然召集我等，自然有些章程。”
有了他的话，里面慢慢静下来，赵昰也抬腿迈步，走进去。
先是大礼参拜，然后各自归座，赵昰的目光扫视殿内众人。
“我刚刚在门口，正好听到你们的讨论，我听到有人提到搜刮这个词。”
赵昰开口，声音沙哑，面色严肃。
“这个词用得好，我听闻蒙元每到一处，必竭力搜刮，钱财、美女、工匠，都是他们的重点。”
“诸位作为温州数得上号的大商，财产不缺，家中美妾补缺，手下工匠补缺，正好符合蒙元要求。”
“你们觉得，是让蒙元搜刮的好，还是让本王搜刮的好？”
说道最后，赵昰双眼如剑扫视大殿，无人敢跟他对视。
“蒙元，游牧民族，野蛮的草原文化，大宋，农耕民族，文明的农耕文明，我在这里，跟你们讲道理，蒙元来了，不讲道理，只说需要。”
“这不是秦一统六国，也不是唐反抗暴隋，这是种族之间的战争，这是文明与野蛮的战争。”
“而无论种族还是文明，你们都站在蒙元的对立面。”
“现在，你们还觉得入股、债券是剥削么？”
赵昰先声夺人，目光如炬。
赵昰小小的身影摇摇欲坠，可他还在坚持，站在风车机床旁边，看着赵木喜带着他的徒子徒孙忙碌着。
“按照益王的说法，还是科研基础太低，否则理论上成立的，何至于这么长时间，依旧不能做出来。”赵友钦摸着三寸短须说道。
赵友钦是赵与檡推荐来的，赵昰初闻便惊为天人，急忙派人邀请。
此人是皇室汉王十二世子孙，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赵昰记得便是此人所著。
这是宋末元初难得的科学巨匠，其科学理念及能力远超这个时代。
召唤之初，赵昰便与此人坐而论道，不想此时的赵友钦已经提出‘采用大规模试验方法探索格物之学’的方式方法。
这如何不让赵昰惊讶，急忙问此人有何成就。
被这样一问，赵友钦反而有些脸红，却又直起腰板奋然道：“吾自幼专研小孔成像，初见成效，已确定小景随光之形，大景随空之象，断乎无可疑者。”
他脸红，是因为这实验结果与生活来说，没有用处。
小孔成像，墨家巨子早已试验成功，更有皮影戏流传于世。
大宋和历朝历代都不同，以小窥大，宋朝是历朝历代中唯一取消宵禁的朝代。
为何？
只因利大于弊。
这是一个讲究实用的朝代，商业的极度发达，让一切民间科研都不自觉的向钱看。
能用自己的方式验证小孔成像固然厉害，但不能用于使用，便又显得无用了。
赵昰自然不是科学无用论者，在他看来，每一项科学都是弥足珍贵的。
“我心中有一个想法，也是我一些观察产生的想法。”赵昰当时说道。
他把心中对望远镜的想法说出来，赵友钦如获至宝，这段时间一直在专研。
这三天，赵昰把他请来，共同专研水力机床，因为赵友钦在机巧方面，亦有涉及。
三天前，赵木喜上报，水力机床试验成功，赵昰推去一切事务赶来，不想只锤炼三下，巨大的机床便轰然倒塌。
找友情赶忙上前研究，赵昰便是那时候请来赵友钦，他自己也参与其中，提出意见。
三天反复试验，却依然不能成功，有时候是轴承承受不住，有时候是机床承受不住，总之，问题不断。
“你们研究，也要注意休息。”赵昰已经挺不住，便要告辞休息。
赵木喜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能成功一次，便代表我们的思路没有问题，所差的，只是细节，完善便可，不必失落。”赵昰安慰。
赵木喜点头，赵友钦道：“我觉得，轴承与重锤之间的重量比利，是其中的关键，我们可以多尝试，探索出最正确的……比重。”
比重，自然是赵昰的用词习惯，不过很容易让人接受。
众人点头，赵昰起身离开。
三天科研，让赵昰对科技有了更清晰的认知，不再带有最初的幻想。
科技树的攀登，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见到成效的，机床最先研制出来，是他没有想到的。
在他看来，板甲打造应该最容易，然而至今，王魁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
回到江心寺，正看到一禅小禅师蹲在湖边，望着脚下。
“在看什么？”赵昰好奇走上前去，见到一禅脚下是一个蚂蚁窝。
“看蚂蚁。”一禅小禅师抬头，见是赵昰答道“我看蚂蚁，不停息的劳作，把一粒大米，运回巢穴。”
赵昰无奈一笑，还真是小孩子啊。
“那你看出什么？”赵昰问道。
“蚂蚁运回粮食的路上，不停有蚂蚁掉队，然后，有新的蚂蚁顶上。”一禅指着眼看要进入巢穴的蚂蚁“你看，他们可能彼此都不认识，却能接力前行，一起坚持到最后。”
赵昰愕然，不由的多看小家伙两眼，这孩子，还真是身具禅性啊。
“是啊，一代又一代的坚持，才有如今的大宋，希望大宋，不要断在我手里才好。”赵昰感叹。
“王爷自然可以中兴大宋的。”王道在一边说道。
赵昰一笑，并不回话，在一禅的小光头上摸一摸，继续前行。
“最近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么？”赵昰问道。
太阳西斜，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其他事情都有各位大人处理，维度公司入股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章程。”王道说道。
赵昰微微停下脚步，疲惫的双眼忘了一眼夕阳处的火烧云，点点头。
“明早把陆秀夫他们叫来，再把温州的商户也叫来，闭门造车，不如集思广益。”赵昰道。
王道点头应下，护着赵昰前行，此时赵昰走路，已经摇摇晃晃。
匆匆喝了一碗粥，赵昰直接倒下睡去，睡前想着：可不能再这么糟蹋身体了。
身体还是太过幼小，若不是意志坚定，想来早就挺不住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直把太阳睡下去，又睡出来，鸡鸣三遍，才缓缓清醒。
“王道。”赵昰抬手唤道。
王道赶忙上前，他早就在旁边候着。
“安排沐浴，我要泡澡。”赵昰的声音沉闷，带着一丝困乏。
王道应下，安排沐浴，不多时一个充满热水的木桶放在房间中。
赵昰直接起身，钻进木桶，让热水不停的去除身上的疲惫。
有侍女用毛巾沾了热水，缓缓的覆盖在赵昰的脸上，让他满意的发出一声闷哼。
好一阵，舒服过来的赵昰拿去脸上的毛巾，却正看到才尚宫站在不远处。
此时的才尚宫，亵衣外照着一层薄纱，凸凹的身材若隐若现。
直至此时，赵昰才发现，才尚宫很年轻，很漂亮，很清秀。
“臣下，想进去给您擦洗身子。”才尚宫轻声道，脸有些红。
赵昰摇摇头，抛去一些脑中龌龊念头，道：“不需要你帮忙，穿上衣服。”
才尚宫的脸更红了，急急忙忙的拿起衣服穿在身上。
“你怎么来了？”赵昰收回目光说道。
“淑妃让我以后，就留在王爷身边，照顾王爷起居。”才尚宫说道。
赵昰略一思索，问道：“因为我这几天在赵木喜那里么？”
才尚宫答道：“是的，王爷，之前，淑妃已经叫王道过去骂过了，若不是怕耽误了他为王爷办事，一顿板子免不了的。”
赵昰无奈一笑，他这母亲，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那你就是母亲放在我身边密探？”赵昰把毛巾扔给才尚宫，口中不无讥讽的说道。
这话说的就孩子气了，很多事情，看破和说破，就是两种情况，前者尚可和平相处，后者，便有些为难人了。
“我负责照顾王爷的生活起居而已。”才尚宫把毛巾沾水，轻柔的放在赵昰的脸上。
赵昰睁着眼睛，静静的仰着头望着从上面俯瞰下来的才尚宫。
毛巾悬停在空中，才尚宫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动也不敢动。
房间内静止了三秒，赵昰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的不满，收敛起来。
洗漱过后，才尚宫为他擦干净身体，又为他船上王服，才退到一边。
“陆尚书和商人们，都到了么？”赵昰开口问道。
大早上泡澡，是难得舒爽的事情，虽然有母亲的事情让他不爽，却也挡不住这舒爽。
“小人善做主张，安排在偏殿。”王道应道。
赵昰点点头，大步向偏殿走去，还没进门，便听到里面争吵的声音。
“说的好听叫入股，入了股，还不是要听你们的，还搞什么国债，要我说，就是要钱。”一个间隙嗓音传出来，很有穿透力。
赵昰停下脚步，他倒是好奇这些人会说什么。
“王爷断无此念。”这是陆秀夫的声音“若只是筹集钱财，由户部出头便可。”
“兵部搜刮后户部再上，无非这样的套路。”这是一个粗嗓子的声音。
赵昰静静的站着，王道搬来椅子，被赵昰挥手推却——偷听还搬椅子，怎么想的？
“哼，若是户部出面，反而更清晰些，你们的钱财，户部多有掌握，我们并不若要搜刮，还真不方便。”陆秀夫反唇相讥。
“陆尚书言之有理，你们不要着急，还是等王爷来再说。”这是宁毅的声音“王爷既然召集我等，自然有些章程。”
有了他的话，里面慢慢静下来，赵昰也抬腿迈步，走进去。
先是大礼参拜，然后各自归座，赵昰的目光扫视殿内众人。
“我刚刚在门口，正好听到你们的讨论，我听到有人提到搜刮这个词。”
赵昰开口，声音沙哑，面色严肃。
“这个词用得好，我听闻蒙元每到一处，必竭力搜刮，钱财、美女、工匠，都是他们的重点。”
“诸位作为温州数得上号的大商，财产不缺，家中美妾补缺，手下工匠补缺，正好符合蒙元要求。”
“你们觉得，是让蒙元搜刮的好，还是让本王搜刮的好？”
说道最后，赵昰双眼如剑扫视大殿，无人敢跟他对视。
“蒙元，游牧民族，野蛮的草原文化，大宋，农耕民族，文明的农耕文明，我在这里，跟你们讲道理，蒙元来了，不讲道理，只说需要。”
“这不是秦一统六国，也不是唐反抗暴隋，这是种族之间的战争，这是文明与野蛮的战争。”
“而无论种族还是文明，你们都站在蒙元的对立面。”
“现在，你们还觉得入股、债券是剥削么？”
赵昰先声夺人，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