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背叛
四天后，五味斋。
陈道明摆了一桌好酒菜回请石守义。这次作陪的除了表弟张庆丰，还有一个瑟缩的坐在末座的老汉。
“来来来，济光兄，小弟敬你一杯！哥哥果然好本事！”石守义满面喜色的劝酒。在潘玖手底下吃了瘪，这么久才终于还了一手，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石守义都准备叫两个小娘进来伺候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趁其不备而已。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等要紧的人才，居然只用区区十两银子就挖到手了。潘三公子手底下未免也太宽松了一点，居然一点都不防备的。”
陈道明谦虚道。
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可吹嘘的，不过是稍微一询问，就打听到了这个窑头。然后张庆丰单刀直入，十两银子直接就拿下了。整个过程顺利的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要知道，在吴越老家的时候，为了挖一个有本事的造船师傅或者能造织机的木匠师傅，那都是要费劲心思讨好，还得拿出大笔的真金白银才能搞得定的。
陈道明一开始只不过是让张庆丰去试探一下，看看这个窑头的口风有没有希望来着。居然这么一碰就直接拿下了……
不管过程怎么样，反正现在结果是潘家青砖的所有秘密都已经拿到手了，陈道明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请了石守义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怎么展开。
要说在刚见到这位窑头的时候，陈道明也不是没打算过过河拆桥，把潘家青砖的秘方弄回老家吴越国去。不过在和这个窑头交谈以后，陈道明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潘家青砖的工艺里面不但要消耗大量的煤炭、矸石，还特别要求黄河沙。
这三样都不是吴越国一个挨着钱塘江的地界能有的。所以陈道明也熄了那点小心思，直接把窑头带到石守义的面前来。
酒过三巡。
感谢的话、邀功的话还有大家一起发财的话说的差不多了，石守义好像突然记起桌子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看向窑头问道：“你就是潘家的窑头？知道青砖怎么烧的？”
可怜老窑头一晚上就坐在那里听三人谈笑风生，自己却连筷子都不敢碰一下。现在听到贵人终于问起自己了，窑头连忙应道：“小人名叫王富贵，本不是潘家的人，只是被三公子雇了去的。青砖小人也是亲手筛沙揉泥坯做出来的，乃是黄河沙加矸石……”
王富贵还待一五一十的把制作过程说一遍，却被没那个耐心的石守义直接打断：“打住，青砖怎么来的本公子不稀罕知道。你也不必在我跟前磨牙，明日让管家带你去我石家的窑上，你把青砖烧出来就是了。”
似乎想到什么，石守义转过身来正正的盯着王富贵，面带杀气的说道：“你叫王富贵是吧。你收了我石家的银子，以后可就是我石家的人了。你尽管放心，只要用心做事，我石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都会给你。但是！如果你做事不尽心，甚至吃里扒外的话，哼哼，我石守义可不像潘玖那个小孩子那么好说话！”
一番话夹枪带棒，训的王富贵是冷汗涔涔、脸色煞白，连忙不住口的赌咒发誓，这辈子生是石家的人，死是石家的鬼云云。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石守义这一顿杀威棒打的又岂止是一个小小的窑头？旁边默默观看的陈道明兄弟显然也在石守义的影射范围之内。
不过对于石守义这点试探，别说陈道明，就连张庆丰也并不放在心上。
一来，两兄弟毕竟还要靠着石守义在汴梁城混下去，口头上没必要争一时之气。二来也是两兄弟自恃背后还有偌大的家族，并不真个就怕了石家，所以并不把石守义的一番话当做威胁。
心中没有畏惧，自然也就不会和石守义置气了，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
该说的说完了，王富贵也就被从烧烤架子上放了下来，只是交代明天一早到石府后门等着便可以回家了。
赶走了煞风景的窑头，剩下三人才开始正式的庆祝，内中风月自不必与外人言说。
另一头，潘玖的反应就要迟钝多了。本身王富贵今天就不当差，所以不见了人也未曾引起注意，直到第二天还不见王富贵来上工，大家才发现不对劲。
等到平安问清楚了事情原委，来向潘玖汇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少爷，事情就是这样。上回来的那两个吴越人陈道明和张庆丰挖了咱家的墙脚，背后还有石守义在替他们撑腰。现在人已经到了石家的窑厂，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潘玖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像是睡着了似的毫无反应。平安急了，催促道：“少爷？您倒是给个回话啊，到底怎么办？您一句话，小的这就带上几个人去把王富贵给抓回来！”
“别吵！”潘玖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在琢磨今天的习题呢。至于那什么王富贵，随他去吧。你这会儿就算是把王富贵抓回来又能怎样？青砖的法子早就泄出去了，本来就不算是多神秘的东西。”
潘玖坐起身来，继续说道：“庄子上的砖窑可不仅仅只是拿来烧砖的。前面烧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训练而已。既然现在石家想要这个青砖，索性连着官家那里的单子一发的推给石家。咱们正好可以腾出窑来做新的东西。”
平安急了：“少爷，这怎么能成！这青砖本来就是咱潘家的生意，一年几千贯的收入呢，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送给石家！就算是少爷您想要做新的东西，咱们继续挖新的窑洞不就好了？”
“谁说要白白送给石家啦？动动你的脑子！”潘玖一猫扔给平安，平安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是被马尧在胳膊上挠了几下。不过平安也不敢撒手，生怕把猫给摔着。
“这样，你回府一趟，这件事还得老爹出面才行。你回去把事情跟老爹说清楚，叫爹去找石家当家做主的，只要给足够的好处咱就光明正大的把这门生意让给他。”
潘玖站起身来，踱步到粗大的老树底下，背对平安摆好pose，方才说道：“这样子，王富贵对于石家来说就没什么用了吧？然后你去和他讲讲规矩，这个规矩得让窑厂的人都能知道为好。”
“少爷，你不是说放过王富贵？”
“我又想了想，还是不放过为好。就这么办吧，别弄出人命来！”
“是，少爷。”
陈道明摆了一桌好酒菜回请石守义。这次作陪的除了表弟张庆丰，还有一个瑟缩的坐在末座的老汉。
“来来来，济光兄，小弟敬你一杯！哥哥果然好本事！”石守义满面喜色的劝酒。在潘玖手底下吃了瘪，这么久才终于还了一手，要不是还有外人在场，石守义都准备叫两个小娘进来伺候了。
“哪里哪里，不过是趁其不备而已。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等要紧的人才，居然只用区区十两银子就挖到手了。潘三公子手底下未免也太宽松了一点，居然一点都不防备的。”
陈道明谦虚道。
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可吹嘘的，不过是稍微一询问，就打听到了这个窑头。然后张庆丰单刀直入，十两银子直接就拿下了。整个过程顺利的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要知道，在吴越老家的时候，为了挖一个有本事的造船师傅或者能造织机的木匠师傅，那都是要费劲心思讨好，还得拿出大笔的真金白银才能搞得定的。
陈道明一开始只不过是让张庆丰去试探一下，看看这个窑头的口风有没有希望来着。居然这么一碰就直接拿下了……
不管过程怎么样，反正现在结果是潘家青砖的所有秘密都已经拿到手了，陈道明自然是迫不及待的请了石守义来商量下一步的计划怎么展开。
要说在刚见到这位窑头的时候，陈道明也不是没打算过过河拆桥，把潘家青砖的秘方弄回老家吴越国去。不过在和这个窑头交谈以后，陈道明就立刻打消了这个想法：这潘家青砖的工艺里面不但要消耗大量的煤炭、矸石，还特别要求黄河沙。
这三样都不是吴越国一个挨着钱塘江的地界能有的。所以陈道明也熄了那点小心思，直接把窑头带到石守义的面前来。
酒过三巡。
感谢的话、邀功的话还有大家一起发财的话说的差不多了，石守义好像突然记起桌子上还有另外一个人似的，看向窑头问道：“你就是潘家的窑头？知道青砖怎么烧的？”
可怜老窑头一晚上就坐在那里听三人谈笑风生，自己却连筷子都不敢碰一下。现在听到贵人终于问起自己了，窑头连忙应道：“小人名叫王富贵，本不是潘家的人，只是被三公子雇了去的。青砖小人也是亲手筛沙揉泥坯做出来的，乃是黄河沙加矸石……”
王富贵还待一五一十的把制作过程说一遍，却被没那个耐心的石守义直接打断：“打住，青砖怎么来的本公子不稀罕知道。你也不必在我跟前磨牙，明日让管家带你去我石家的窑上，你把青砖烧出来就是了。”
似乎想到什么，石守义转过身来正正的盯着王富贵，面带杀气的说道：“你叫王富贵是吧。你收了我石家的银子，以后可就是我石家的人了。你尽管放心，只要用心做事，我石家绝对不会亏待你，该给你的都会给你。但是！如果你做事不尽心，甚至吃里扒外的话，哼哼，我石守义可不像潘玖那个小孩子那么好说话！”
一番话夹枪带棒，训的王富贵是冷汗涔涔、脸色煞白，连忙不住口的赌咒发誓，这辈子生是石家的人，死是石家的鬼云云。
说话听声锣鼓听音，石守义这一顿杀威棒打的又岂止是一个小小的窑头？旁边默默观看的陈道明兄弟显然也在石守义的影射范围之内。
不过对于石守义这点试探，别说陈道明，就连张庆丰也并不放在心上。
一来，两兄弟毕竟还要靠着石守义在汴梁城混下去，口头上没必要争一时之气。二来也是两兄弟自恃背后还有偌大的家族，并不真个就怕了石家，所以并不把石守义的一番话当做威胁。
心中没有畏惧，自然也就不会和石守义置气了，至少面子上能过得去。
该说的说完了，王富贵也就被从烧烤架子上放了下来，只是交代明天一早到石府后门等着便可以回家了。
赶走了煞风景的窑头，剩下三人才开始正式的庆祝，内中风月自不必与外人言说。
另一头，潘玖的反应就要迟钝多了。本身王富贵今天就不当差，所以不见了人也未曾引起注意，直到第二天还不见王富贵来上工，大家才发现不对劲。
等到平安问清楚了事情原委，来向潘玖汇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少爷，事情就是这样。上回来的那两个吴越人陈道明和张庆丰挖了咱家的墙脚，背后还有石守义在替他们撑腰。现在人已经到了石家的窑厂，只怕是难以善了了。”
潘玖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像是睡着了似的毫无反应。平安急了，催促道：“少爷？您倒是给个回话啊，到底怎么办？您一句话，小的这就带上几个人去把王富贵给抓回来！”
“别吵！”潘玖不耐烦的挥挥手，“我在琢磨今天的习题呢。至于那什么王富贵，随他去吧。你这会儿就算是把王富贵抓回来又能怎样？青砖的法子早就泄出去了，本来就不算是多神秘的东西。”
潘玖坐起身来，继续说道：“庄子上的砖窑可不仅仅只是拿来烧砖的。前面烧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训练而已。既然现在石家想要这个青砖，索性连着官家那里的单子一发的推给石家。咱们正好可以腾出窑来做新的东西。”
平安急了：“少爷，这怎么能成！这青砖本来就是咱潘家的生意，一年几千贯的收入呢，怎么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就送给石家！就算是少爷您想要做新的东西，咱们继续挖新的窑洞不就好了？”
“谁说要白白送给石家啦？动动你的脑子！”潘玖一猫扔给平安，平安手忙脚乱的接住，还是被马尧在胳膊上挠了几下。不过平安也不敢撒手，生怕把猫给摔着。
“这样，你回府一趟，这件事还得老爹出面才行。你回去把事情跟老爹说清楚，叫爹去找石家当家做主的，只要给足够的好处咱就光明正大的把这门生意让给他。”
潘玖站起身来，踱步到粗大的老树底下，背对平安摆好pose，方才说道：“这样子，王富贵对于石家来说就没什么用了吧？然后你去和他讲讲规矩，这个规矩得让窑厂的人都能知道为好。”
“少爷，你不是说放过王富贵？”
“我又想了想，还是不放过为好。就这么办吧，别弄出人命来！”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