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命运
这边赵铁柱表忠心都表的不够漂亮不提，潘义慢条斯理的吃完饭，从门后提起一根粗短铁棒出了门。
不多时，挂在伙房外面老树上的铁钟便被敲响了。
铛……铛……铛……
三声敲过，潘义提着铁棒回来放在门后，拍拍手说道：“老赵，可以了。准备开饭吧。”
“好勒，这就开饭。”
麻利的答应着，老赵带着铁柱把锅里的稠汤倒进一个大木桶里，抬着就出去了。
伙房就这么大点地方，除开锅灶和存放东西的地方，拢共也就放得下一张桌子。矿上几十号人，哪里放得下。
矿工们都是在外边的棚子里面吃饭的。两人把盛汤的木桶抬到外边，又回来把馒头蒸笼抬过去，准备就算是完成了。
听到钟声，山上山下干活的人陆陆续续的汇集到伙房外面。今天轮到背煤的，站在空地上就是一阵抖，把身上煤灰簌簌的抖下来一层来。挖煤的没这么麻烦，只是把手脸就着旁边的溪流洗了洗，便准备开饭了。
默不作声的干了半天的活儿，到吃饭的时候大家有了一点活泛的人气。几个“老资格”才有心情扯两句闲篇，笑骂几句。
“哎，老赵，老赵！今天中午吃啥？又是榆钱？”
老赵一改在潘义面前的卑微，手上马勺一挥，鼓着眼睛嚷道：“你还想吃啥？老子这里有卵子你吃不吃？花狗你是家里边有了一头牛，还真把自己当老爷啦！”
被叫做花狗的癞子涨红了脸，不忿的回骂道：“驴日的赵七两，有种的今天你把卵子切下来，你看老子敢不敢吃？驴日的榆钱，昨晚就是吃的榆钱，今天中午还是榆钱，今晚上还是榆钱！老子都吃成榆树了！”
周围便是一阵哄笑，大家都嚷着叫老赵切下来，一时间煞是热闹。
至于榆钱？不但昨天是，今天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依然会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能有榆钱吃都是祖上积德，栽了一片榆树林子。别的地方连茅草根都能刨出来吃，榆钱算不错了。
从古至今年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抱怨两句就能不吃榆钱了？
这花狗说起来上矿比老赵还要早，大公子一开始挖煤的时候就在矿上呆着了。花狗本来是家里次子，爹娘又没本事，不说娶媳妇儿的彩礼，就连养活自己的几亩田都拿不出来。
眼看着就是一条江湖好汉快要出门劫富济贫了，结果被潘钰一道招工令留了下来。
两年过去，花狗在矿上每个月200钱的铜子拿回去，不但替家里添了一头牛，自家的彩礼钱都挣出来了。
就连以前一直对花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嫂子，现在见面了也会笑着喊一声小叔子。
别看花狗是个癞子，现在可是有好几家都在托人说媒呢。农村人家，癞子又不会传给孩子，有什么好怕的。能挣到喷香的铜钱，那才叫有本事！
笑闹着大家都洗刷完，便正式开始放饭。每个人拿着碗筷过来，一马勺菜汤、一筷子扎三个馒头。然后迅速的找个地方蹲下来开吃。
矿上虽说是管饱，但是抠门的老赵哪里会真的做大家吃都吃不完的饭？要是吃的慢了，说不定过去就没了。
这也是一定要等到大家都收拾完，才正式放饭的缘故所在。不能说你来的早就三碗两碗的胡吃海塞，后面来的晚的就舔锅底吧？那还不得打起来。
这边矿工们吃着，麻五自然是不用跟这帮黑不溜秋的苦哈哈们一起排队的。
等麻五慢悠悠的先清空了内存，走到伙房里准备吃小灶的时候，才发现一锅羊汤被喝了个干干净净，登时喊道：“老赵，赵七两!给老子滚过来！”
坐在桌子边上休息的潘义不满的说道：“嚷什么嚷！消停点，剩下的我给铁柱那小子喝了。你有意见？”
听见潘义这么说，麻五哪里敢有意见，自家都还指着潘义发工钱呢。于是配了个笑脸，谄笑道：“没，义爷发话了，小的哪里敢有意见。只不过，凭什么啊？他赵铁柱一没本事，二没靠山的凭什么喝我麻五的头啖汤？”
“凭什么？过阵子京里面要来人，说是还要加大挖煤的规模。我倒是看好这小子，准备推他一把，看能不能有个出息。”
“嗯？这意思？”麻五看着潘义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惊疑。
“对的，我就是看着他无牵无挂，年纪小还有几分机灵。所以才推他一把，结个善缘。说不得等我回了彭城县里，这矿上的事情还得要铁柱来管着呢。”
“啊？!那怎么行！”一听这平时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小家伙有可能爬到自己头上，麻五登时就惊呼起来。
“我就这么一说，你扎什么刺！我是大少爷身边的人，不能总在这边看着，这边事情多了总是要派个人管着的。不是铁柱也是其他人，你有个准备就是了。说起来，这矿上人多了你一个人怕是招呼不过来。这样，你自己去找两个手下，先谈着，什么时候招工了，就喊来。我按着一个人头200钱数给你就是了。”
听到管事许给自己两个“编制”，而且工资还归自己发，麻五那点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立马就被黄橙橙、香喷喷的铜钱给冲散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勒，义爷。今天下了工我就托人去询问去，看谁愿意来的。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嗯……一个监工而已，又不用自己下力气，哪里要的了200钱那么多。我看一个人150钱就很合适了。”
潘义楞了一下，深深看了麻五一眼，点头应道：“嗯，你这话倒也算有道理。那就一个人150钱。那铁柱人虽然机灵，毕竟不识字，要管这个矿还是有点勉强。我看，可以先派他走走船嘛，到时候历练够了，才能有大用处。”
三言两语间，铁柱的命运就几次转折。不过，这一切不影响铁柱在外面帮着大伯发馒头。
一人三个馒头准备，时不时的，还得一巴掌打掉某个贪心的家伙想要一筷子扎走四五个的小动作。
对于一个打小没了爹娘，靠着大伯养活大的孩子来说，能有一口吃的已经是幸运。现在能隔三差五的喝上一碗油滋滋的头啖汤已经是幸福。
至于守着矿山吃一辈子？现在点燃了野望的赵铁柱怕是自己都不情愿吧！
不多时，挂在伙房外面老树上的铁钟便被敲响了。
铛……铛……铛……
三声敲过，潘义提着铁棒回来放在门后，拍拍手说道：“老赵，可以了。准备开饭吧。”
“好勒，这就开饭。”
麻利的答应着，老赵带着铁柱把锅里的稠汤倒进一个大木桶里，抬着就出去了。
伙房就这么大点地方，除开锅灶和存放东西的地方，拢共也就放得下一张桌子。矿上几十号人，哪里放得下。
矿工们都是在外边的棚子里面吃饭的。两人把盛汤的木桶抬到外边，又回来把馒头蒸笼抬过去，准备就算是完成了。
听到钟声，山上山下干活的人陆陆续续的汇集到伙房外面。今天轮到背煤的，站在空地上就是一阵抖，把身上煤灰簌簌的抖下来一层来。挖煤的没这么麻烦，只是把手脸就着旁边的溪流洗了洗，便准备开饭了。
默不作声的干了半天的活儿，到吃饭的时候大家有了一点活泛的人气。几个“老资格”才有心情扯两句闲篇，笑骂几句。
“哎，老赵，老赵！今天中午吃啥？又是榆钱？”
老赵一改在潘义面前的卑微，手上马勺一挥，鼓着眼睛嚷道：“你还想吃啥？老子这里有卵子你吃不吃？花狗你是家里边有了一头牛，还真把自己当老爷啦！”
被叫做花狗的癞子涨红了脸，不忿的回骂道：“驴日的赵七两，有种的今天你把卵子切下来，你看老子敢不敢吃？驴日的榆钱，昨晚就是吃的榆钱，今天中午还是榆钱，今晚上还是榆钱！老子都吃成榆树了！”
周围便是一阵哄笑，大家都嚷着叫老赵切下来，一时间煞是热闹。
至于榆钱？不但昨天是，今天是，明天后天大后天依然会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能有榆钱吃都是祖上积德，栽了一片榆树林子。别的地方连茅草根都能刨出来吃，榆钱算不错了。
从古至今年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抱怨两句就能不吃榆钱了？
这花狗说起来上矿比老赵还要早，大公子一开始挖煤的时候就在矿上呆着了。花狗本来是家里次子，爹娘又没本事，不说娶媳妇儿的彩礼，就连养活自己的几亩田都拿不出来。
眼看着就是一条江湖好汉快要出门劫富济贫了，结果被潘钰一道招工令留了下来。
两年过去，花狗在矿上每个月200钱的铜子拿回去，不但替家里添了一头牛，自家的彩礼钱都挣出来了。
就连以前一直对花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嫂子，现在见面了也会笑着喊一声小叔子。
别看花狗是个癞子，现在可是有好几家都在托人说媒呢。农村人家，癞子又不会传给孩子，有什么好怕的。能挣到喷香的铜钱，那才叫有本事！
笑闹着大家都洗刷完，便正式开始放饭。每个人拿着碗筷过来，一马勺菜汤、一筷子扎三个馒头。然后迅速的找个地方蹲下来开吃。
矿上虽说是管饱，但是抠门的老赵哪里会真的做大家吃都吃不完的饭？要是吃的慢了，说不定过去就没了。
这也是一定要等到大家都收拾完，才正式放饭的缘故所在。不能说你来的早就三碗两碗的胡吃海塞，后面来的晚的就舔锅底吧？那还不得打起来。
这边矿工们吃着，麻五自然是不用跟这帮黑不溜秋的苦哈哈们一起排队的。
等麻五慢悠悠的先清空了内存，走到伙房里准备吃小灶的时候，才发现一锅羊汤被喝了个干干净净，登时喊道：“老赵，赵七两!给老子滚过来！”
坐在桌子边上休息的潘义不满的说道：“嚷什么嚷！消停点，剩下的我给铁柱那小子喝了。你有意见？”
听见潘义这么说，麻五哪里敢有意见，自家都还指着潘义发工钱呢。于是配了个笑脸，谄笑道：“没，义爷发话了，小的哪里敢有意见。只不过，凭什么啊？他赵铁柱一没本事，二没靠山的凭什么喝我麻五的头啖汤？”
“凭什么？过阵子京里面要来人，说是还要加大挖煤的规模。我倒是看好这小子，准备推他一把，看能不能有个出息。”
“嗯？这意思？”麻五看着潘义的眼睛里带着一点惊疑。
“对的，我就是看着他无牵无挂，年纪小还有几分机灵。所以才推他一把，结个善缘。说不得等我回了彭城县里，这矿上的事情还得要铁柱来管着呢。”
“啊？!那怎么行！”一听这平时被自己呼来喝去的小家伙有可能爬到自己头上，麻五登时就惊呼起来。
“我就这么一说，你扎什么刺！我是大少爷身边的人，不能总在这边看着，这边事情多了总是要派个人管着的。不是铁柱也是其他人，你有个准备就是了。说起来，这矿上人多了你一个人怕是招呼不过来。这样，你自己去找两个手下，先谈着，什么时候招工了，就喊来。我按着一个人头200钱数给你就是了。”
听到管事许给自己两个“编制”，而且工资还归自己发，麻五那点羡慕嫉妒恨的情绪立马就被黄橙橙、香喷喷的铜钱给冲散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好勒，义爷。今天下了工我就托人去询问去，看谁愿意来的。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嗯……一个监工而已，又不用自己下力气，哪里要的了200钱那么多。我看一个人150钱就很合适了。”
潘义楞了一下，深深看了麻五一眼，点头应道：“嗯，你这话倒也算有道理。那就一个人150钱。那铁柱人虽然机灵，毕竟不识字，要管这个矿还是有点勉强。我看，可以先派他走走船嘛，到时候历练够了，才能有大用处。”
三言两语间，铁柱的命运就几次转折。不过，这一切不影响铁柱在外面帮着大伯发馒头。
一人三个馒头准备，时不时的，还得一巴掌打掉某个贪心的家伙想要一筷子扎走四五个的小动作。
对于一个打小没了爹娘，靠着大伯养活大的孩子来说，能有一口吃的已经是幸运。现在能隔三差五的喝上一碗油滋滋的头啖汤已经是幸福。
至于守着矿山吃一辈子？现在点燃了野望的赵铁柱怕是自己都不情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