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工业的力量
长空如洗，红彤彤的太阳刚刚从东边冒了个头，阳光照在地面厚重的晨霜上，折射出一片晶莹。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陈夫子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夫子照例还是一身短打，准备开始日常的晨运，却发现一对石锁旁边坐着个小人儿。
夫子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却原来是潘玖，脸上笑意一闪而逝，确实怒声作色道：“三公子此来何事？我陈某人不过一个负心之人，那里当得起公子如此大礼！”
说完，却见潘玖仍然坐着，也不搭话也不起身。夫子凑近了一看，原来潘玖睡着了……鼻头上还挂着一个忽大忽小的泡泡。
说起来也是潘玖悲催。昨晚答应了老爹今天一早过来夫子这边跪下道歉，虽然不情愿，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不能耍赖皮啊。于是潘玖特意交代了陈妈今天一早就叫他起床。陈妈问：“多早？”
潘玖想起昨天去上学是辰时起来的，收拾停当过后过去夫子已经起来很久了。自己怎么也得在夫子起床之前过去吧？在夫子起床之前过去跪下，然后等夫子一开门马上诚心诚意的请罪，这操作简直可以把夫子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按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又想起上班都叫点卯，于是就叫陈妈卯时叫自己起来。
陈妈倒是也没说什么，反正陈妈每天寅时就要起身收拾准备。然后，准时在卯时刚到就把潘玖叫起来了。
这卯时刚到是啥时候？早上五点！特么大冬天的早上五点一片黢黑，伸手都不见五指。这时候显然是太早了，潘玖又不傻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半个小时就已经很难受了，万一去的早了，在院子里吹一个小时冷风还不把自己冻硬了。
所以机智的潘玖慢腾腾的用烧了热水洗了脸，再冲了一道茶喝了，看着天色蒙蒙亮了这才出门。
说起来，现在人们喝茶还不是后世的那种泡茶喝水的喝法。现在是把茶叶打成末，配合盐、糖、葱姜等等各种调料一起冲起来喝的，有点类似后世的奶茶。虽然上辈子喝惯了花毛峰，但是潘玖对于现在这种“吃茶”的方式也还蛮喜欢的。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早上来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宋时风味奶茶”，一股热乎劲儿下去浑身都舒坦！
满满的喝了三杯热茶，潘玖来到夫子的院子。悄没声息的摸进去，潘玖凝神静听发现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夫子还在呼呼大睡。
鸡贼的潘玖显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里等着夫子起来，天知道夫子啥时候才起来？要是一口气跪上个半个时辰……那味道，懂得自然懂。
所以，潘玖就蹭着石锁坐下，专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等夫子起来了，在跪着完全来得及。
本来完美的计划，可惜出了点意外。潘玖来的着实有点早了，换着各种姿势等了很久很久，夫子硬是没起来。关键是潘玖还不敢弄出动静吵到夫子，最后潘玖成功的被周公拉走继续晚上没下完的棋局去了……
夫子蹲下身子，在潘玖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拍了拍，潘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夫子，潘玖二话没说直接往地上一出溜端端正正的跪好了，口中说道：“学生昨日一时冲动口不择言冲撞了夫子，还请夫子看在学生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和学生计较。”说完，还不忘顺手处理了鼻部的无用挂件。
其实别看夫子昨天暴跳如雷，其实那一阵儿过去了气早就消了。尸山血海出来的汉子，哪里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计较。不过是看着耍小聪明的某人被抓了现行有点好笑而已。夫子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光是知错可不够，知错能改，方才善莫大焉！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以后可不要再目无尊长，肆意妄为了。行了，起来进屋里呆着吧。看你手都冻僵了。”
说着，夫子拉起潘玖送回屋里，看到潘玖走到炭炉旁烤火，方才再次出门开始运动。
潘玖蹲在火炉子旁边把身子活络起来，就来到门边上看夫子晨练。看着夫子一声“呔！”，抓着两个石锁就抡了起来。看着五十多岁的夫子把两个石锁玩的上下翻飞，呼呼生风。潘玖两眼放光：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三十六路混元锤法？看不出来，陈秀才这个老杀才还有这么一手真功夫呢！
要不说武侠是男人的浪漫么，潘玖现在真恨不得陈夫子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然后看自己骨骼惊奇，传一门绝世武功，将来什么飞檐走壁、一苇渡江、百步神拳、三宫六院……
咳咳，想多了想多了，回过神的潘玖顺手一抹嘴角的哈喇子，带着两辈子的希冀开口问道：“夫子，您这练的是什么武功？您看我有没有学习的天资？”
夫子把两个石锁玩了几圈，咚的一下扔到地上，这才回头一边撩起下摆擦汗一边说道：“公子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传奇小说。老夫不过是胡乱摆弄两下做个耍子，哪里来的什么招式套路！”
听到夫子这么回答，潘玖失望的“啊”了一声。回头想想，其实这才是正常的。真要是自家教书的都会一套功夫，那按照穷文富武的道理，现在皇宫里面蹲着的赵匡胤岂不是神功盖世，真的可以“五步夺华山”了？
转头想想，从某个角度说，这也还算好事？自家现在可是标准的天子心腹，顶级豪门。放在小说里，这不就是妥妥的反派人设？这玩意某天冒出来一个乡村少年，高喊着“莫欺少年穷”把自己给砍了，岂不是冤枉？
想到这里，潘玖用自己青年的理智压下了中二少年的幻想，不再说话了。
潘玖不说话了，夫子倒像是被勾起了说话的欲望，换了一杆大枪提在手里一边慢悠悠的舞弄着，一边说道：“小玖，你前日说你要去城外庄子上？别跟老汉我扯什么‘去乡下学习’这种除了你娘没人会信的鬼话，你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潘玖昨天都跟老爹摊牌了，今天倒也没啥不能跟夫子说的。夫子名义上是潘家请的私塾先生，实际上其实就是潘府的家将，可不是什么外人。
于是潘玖就把昨晚跟父亲说的，收拾收拾再跟夫子讲了一遍。
夫子听完，倒也没说行还是不行，咋摸了一下问道：“你说你要‘工商兴国’。先不说兴国不兴国，你说了不低买高卖，你又怎么赚钱？”
这可就是潘玖的强项了，微微一笑说道：“夫子，你估计和我爹一样都是只看到了一个‘商’字，前面那个‘工’字才是我的主要目的。夫子你应该见过水车吧？”
“当然见过。”
“就说这水车，除了提水灌溉之外，永远基本保持稳定转动的车轴岂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动力源？”
“等等，水车磨坊磨面老夫是见过的，你说的这动力源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点尴尬，一不小心词汇超纲了。潘玖开始普及“常识”：“咳咳，夫子，这动力源，顾名思义就是动力来源的意思。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把水车的车轴接长，然后在这一头套上一个圆形的磨刀石，以后兵器的打磨是不是就不需要按在石头上来来回回的摸一宿了？只要稍微用点力把刀口按在不断旋转的磨石上，很快就可以把刃口磨开了。
再举个例子，我们在车轴的这头连上一个手摇纺车，以后纺线就只需要捻线了。这样通过机器的运作来代替人力畜力使用的就叫做动力源！”
“嘶——，听你这么一说，你原来想的是墨家奇技淫巧这一套？”
“奇技淫巧？夫子，别看您见多识广，等到我做出来每天可以织一匹匹的织布机的时候，哼哼，你就知道什么是奇技淫巧的力量了！”
其实这句话潘玖还留了个心眼儿，没说什么每天产钢几千斤的高炉什么的。一来么，这么说怕吓到老夫子；二来…潘玖对于高炉，也就认识到字面意思：比较高的炉子。具体的那就完全不知道了，说起来，潘玖真的佩服上辈子看的小说里面的那些穿越主角，一言不合烧玻璃烧水泥，什么高炉平炉一起上，简直像是工程院院士一样了。
虽然潘玖已经很保守了，但是依然惊到了夫子。毕竟这是一个布匹还充当着一部分货币的年代，每天一匹布这简直就是印钞机了！最重要的是，潘玖话里的意思这是不需要人去操作的，这不就是一年365天，每天12个时辰都在干活的长工？而且不但不需要给工钱而且每天都能保证高效率的干活，没什么病假事假状态起伏的说法！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陈夫子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夫子照例还是一身短打，准备开始日常的晨运，却发现一对石锁旁边坐着个小人儿。
夫子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却原来是潘玖，脸上笑意一闪而逝，确实怒声作色道：“三公子此来何事？我陈某人不过一个负心之人，那里当得起公子如此大礼！”
说完，却见潘玖仍然坐着，也不搭话也不起身。夫子凑近了一看，原来潘玖睡着了……鼻头上还挂着一个忽大忽小的泡泡。
说起来也是潘玖悲催。昨晚答应了老爹今天一早过来夫子这边跪下道歉，虽然不情愿，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那不能耍赖皮啊。于是潘玖特意交代了陈妈今天一早就叫他起床。陈妈问：“多早？”
潘玖想起昨天去上学是辰时起来的，收拾停当过后过去夫子已经起来很久了。自己怎么也得在夫子起床之前过去吧？在夫子起床之前过去跪下，然后等夫子一开门马上诚心诚意的请罪，这操作简直可以把夫子感动的眼泪哗哗的。按着子丑寅卯辰巳午未，又想起上班都叫点卯，于是就叫陈妈卯时叫自己起来。
陈妈倒是也没说什么，反正陈妈每天寅时就要起身收拾准备。然后，准时在卯时刚到就把潘玖叫起来了。
这卯时刚到是啥时候？早上五点！特么大冬天的早上五点一片黢黑，伸手都不见五指。这时候显然是太早了，潘玖又不傻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半个小时就已经很难受了，万一去的早了，在院子里吹一个小时冷风还不把自己冻硬了。
所以机智的潘玖慢腾腾的用烧了热水洗了脸，再冲了一道茶喝了，看着天色蒙蒙亮了这才出门。
说起来，现在人们喝茶还不是后世的那种泡茶喝水的喝法。现在是把茶叶打成末，配合盐、糖、葱姜等等各种调料一起冲起来喝的，有点类似后世的奶茶。虽然上辈子喝惯了花毛峰，但是潘玖对于现在这种“吃茶”的方式也还蛮喜欢的。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早上来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宋时风味奶茶”，一股热乎劲儿下去浑身都舒坦！
满满的喝了三杯热茶，潘玖来到夫子的院子。悄没声息的摸进去，潘玖凝神静听发现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夫子还在呼呼大睡。
鸡贼的潘玖显然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院子里等着夫子起来，天知道夫子啥时候才起来？要是一口气跪上个半个时辰……那味道，懂得自然懂。
所以，潘玖就蹭着石锁坐下，专心听着屋里的动静。等夫子起来了，在跪着完全来得及。
本来完美的计划，可惜出了点意外。潘玖来的着实有点早了，换着各种姿势等了很久很久，夫子硬是没起来。关键是潘玖还不敢弄出动静吵到夫子，最后潘玖成功的被周公拉走继续晚上没下完的棋局去了……
夫子蹲下身子，在潘玖冻得通红的小脸上拍了拍，潘玖一个激灵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夫子，潘玖二话没说直接往地上一出溜端端正正的跪好了，口中说道：“学生昨日一时冲动口不择言冲撞了夫子，还请夫子看在学生年幼无知的份上，不要和学生计较。”说完，还不忘顺手处理了鼻部的无用挂件。
其实别看夫子昨天暴跳如雷，其实那一阵儿过去了气早就消了。尸山血海出来的汉子，哪里会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计较。不过是看着耍小聪明的某人被抓了现行有点好笑而已。夫子站起身，一本正经的说道：“光是知错可不够，知错能改，方才善莫大焉！你要记住今日之事，以后可不要再目无尊长，肆意妄为了。行了，起来进屋里呆着吧。看你手都冻僵了。”
说着，夫子拉起潘玖送回屋里，看到潘玖走到炭炉旁烤火，方才再次出门开始运动。
潘玖蹲在火炉子旁边把身子活络起来，就来到门边上看夫子晨练。看着夫子一声“呔！”，抓着两个石锁就抡了起来。看着五十多岁的夫子把两个石锁玩的上下翻飞，呼呼生风。潘玖两眼放光：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三十六路混元锤法？看不出来，陈秀才这个老杀才还有这么一手真功夫呢！
要不说武侠是男人的浪漫么，潘玖现在真恨不得陈夫子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然后看自己骨骼惊奇，传一门绝世武功，将来什么飞檐走壁、一苇渡江、百步神拳、三宫六院……
咳咳，想多了想多了，回过神的潘玖顺手一抹嘴角的哈喇子，带着两辈子的希冀开口问道：“夫子，您这练的是什么武功？您看我有没有学习的天资？”
夫子把两个石锁玩了几圈，咚的一下扔到地上，这才回头一边撩起下摆擦汗一边说道：“公子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传奇小说。老夫不过是胡乱摆弄两下做个耍子，哪里来的什么招式套路！”
听到夫子这么回答，潘玖失望的“啊”了一声。回头想想，其实这才是正常的。真要是自家教书的都会一套功夫，那按照穷文富武的道理，现在皇宫里面蹲着的赵匡胤岂不是神功盖世，真的可以“五步夺华山”了？
转头想想，从某个角度说，这也还算好事？自家现在可是标准的天子心腹，顶级豪门。放在小说里，这不就是妥妥的反派人设？这玩意某天冒出来一个乡村少年，高喊着“莫欺少年穷”把自己给砍了，岂不是冤枉？
想到这里，潘玖用自己青年的理智压下了中二少年的幻想，不再说话了。
潘玖不说话了，夫子倒像是被勾起了说话的欲望，换了一杆大枪提在手里一边慢悠悠的舞弄着，一边说道：“小玖，你前日说你要去城外庄子上？别跟老汉我扯什么‘去乡下学习’这种除了你娘没人会信的鬼话，你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
潘玖昨天都跟老爹摊牌了，今天倒也没啥不能跟夫子说的。夫子名义上是潘家请的私塾先生，实际上其实就是潘府的家将，可不是什么外人。
于是潘玖就把昨晚跟父亲说的，收拾收拾再跟夫子讲了一遍。
夫子听完，倒也没说行还是不行，咋摸了一下问道：“你说你要‘工商兴国’。先不说兴国不兴国，你说了不低买高卖，你又怎么赚钱？”
这可就是潘玖的强项了，微微一笑说道：“夫子，你估计和我爹一样都是只看到了一个‘商’字，前面那个‘工’字才是我的主要目的。夫子你应该见过水车吧？”
“当然见过。”
“就说这水车，除了提水灌溉之外，永远基本保持稳定转动的车轴岂不就是一个很好的动力源？”
“等等，水车磨坊磨面老夫是见过的，你说的这动力源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点尴尬，一不小心词汇超纲了。潘玖开始普及“常识”：“咳咳，夫子，这动力源，顾名思义就是动力来源的意思。举个简单的例子，我们把水车的车轴接长，然后在这一头套上一个圆形的磨刀石，以后兵器的打磨是不是就不需要按在石头上来来回回的摸一宿了？只要稍微用点力把刀口按在不断旋转的磨石上，很快就可以把刃口磨开了。
再举个例子，我们在车轴的这头连上一个手摇纺车，以后纺线就只需要捻线了。这样通过机器的运作来代替人力畜力使用的就叫做动力源！”
“嘶——，听你这么一说，你原来想的是墨家奇技淫巧这一套？”
“奇技淫巧？夫子，别看您见多识广，等到我做出来每天可以织一匹匹的织布机的时候，哼哼，你就知道什么是奇技淫巧的力量了！”
其实这句话潘玖还留了个心眼儿，没说什么每天产钢几千斤的高炉什么的。一来么，这么说怕吓到老夫子；二来…潘玖对于高炉，也就认识到字面意思：比较高的炉子。具体的那就完全不知道了，说起来，潘玖真的佩服上辈子看的小说里面的那些穿越主角，一言不合烧玻璃烧水泥，什么高炉平炉一起上，简直像是工程院院士一样了。
虽然潘玖已经很保守了，但是依然惊到了夫子。毕竟这是一个布匹还充当着一部分货币的年代，每天一匹布这简直就是印钞机了！最重要的是，潘玖话里的意思这是不需要人去操作的，这不就是一年365天，每天12个时辰都在干活的长工？而且不但不需要给工钱而且每天都能保证高效率的干活，没什么病假事假状态起伏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