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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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朔关攻防 其四

    “咻咻。”

    伴随着弓箭的破空之声,不断有冲锋的胡人倒下,也不断有胡人接近了朔关城墙,又不断地跌落到一个壕沟里——这里是北地边关,本就没有护城河一说,岳泽命人在城外挖掘了一条壕沟,又在壕沟上面覆了一层薄土,胡人冲锋过来后一个不留神就连人带马跌进了早已做好的陷阱里。

    “可恶,这帮卑鄙的汉人。”在前锋后面观战的胡图怒骂道,刚刚那条壕沟让冲在最前面的几百人陷了进去,后续的人马刹不住脚,也掉进去不少——壕沟里可是安置了削尖了的木头的,战场上立时就有吃痛的胡人发出绝望的哀嚎,最先落下去的人被后面的人一压,显见得就活不成了。

    只是一个冲锋,就折损了几百人马,这个损失太惨重了,让胡人的进攻不得不慎重起来。

    第一个千人队已经无法对朔关起到什么作用了,紧跟在第一个千人队后面的第二个千人队拥了上去,乌鲁举着自己的弯刀,冲锋在前,身后跟着他的人嗷嗷叫着向前跑,在他们身后有弓箭手已经张开了弓弦对着前方——这是督战队,一旦有人怯战回退,等待他们的就是冰冷的死亡了。

    “杀啊!”

    由于有第一波进攻的失败在前,胡人的进攻谨慎了很多,乌鲁看似鲁莽,确实粗中有细,否则这么多年的仗就算是白打了。来到壕沟之前,乌鲁已经命人用盾牌等物将其填平,虽然无法做到彻底平整,但壕沟里的那些陷阱已经很难再起到作用了——这条壕沟的挖掘要赶在胡人到来之前,又不能被胡人事先发觉,本来就不算太深,能够坑掉几百胡人,对于朔关守军来说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好,乌鲁不愧是我草原上的英雄!这就冲过去了。我倒要看看,这些汉人还有什么花招。”在后方督战的胡图看到乌鲁建功,高兴地拍着自己的马鞍叫道。

    “乌鲁确实是很勇敢的。”一边的折合笑道:“既然已经靠近了城墙,就请让我出兵去接应乌鲁吧,今天我们就可以在朔关休息了。”

    “我也正有此意,那就辛苦你了。”胡图准了折合的请求,又将第二梯队的一个万人队也交给了折合指挥。

    “呜呜呜呜”,战场上的牛角号变得更加响亮起来。

    “准备接刃。”

    城墙上的弓箭手还在不断的射出自己手中的箭,每一轮齐射都会有胡人倒下,但随着一些胡人的倒下,也会有更多的胡人靠近朔关的城墙。已经有几架云梯搭载了朔关墙头,很快又被守城的将士用长木杆子捅下去——有一些胆大心细的将士,专门等到胡人快要爬上来的时候用力,刚刚看到先登希望得到胡人就这样摔了下去。

    先登朔关城头,不论将士,一律就地连升两级,赏牛羊千头,女奴二十。

    这是颉利站前给所有人许下的奖赏。

    好多人当时眼睛就红了。

    塞北苦寒,草原更是如此,牛羊千头,女奴二十,这已经是一笔异常丰厚的财富了,足以让他们为之疯狂。

    朔关城头的岳泽对眼前血肉横飞的战场视而不见,只是盯着远处颉利的黑狼大纛若有所思。战斗还在持续着,胡人的几波进攻被击退,但他们似乎丝毫没有后退的征兆,依旧如潮水一般涌来。朔关的城墙其实并不高大,与动辄就高达几十丈的云京、洛都等大城相比,不到十丈的城池要显得矮小许多,但朔关附近多是石山,所以朔关城墙用的是条石垒成,坚固异常,等闲很难破坏。

    所以这座石头垒成的关城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磐石城。

    这也是一座不败之城,胡人惦记这座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攻破此城的次数屈指可数。且胡人虽然善于破坏,但对于石头垒成的城墙也是无可奈何,所以虽然占领了城池,也想毁掉城池,就是没有办法做到。而一旦汉人反扑,论守城他们又处于下风,所以又被赶回了草原。朔关历经风雨而不陨,特别是在大楚建国之后,朔关又经历了数次加固,在善于建设的汉人手中,越发显得牢不可破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中午,双方才鸣金收兵,各自回营。

    “其他两门的情况怎么样?”岳泽问身边的亲卫王智。

    “东门压力不大,李刚将军刚刚差人来报过战况了,西门的压力有点大,胡人投入的兵力挺大的,胡将军有点吃力,不过暂时也还都顶得住。南门暂时没有动静。”王智回道。

    “嗯,告诉南门的,不要放松警惕。”岳泽想了想,又说:“另外通知李刚,胡人有可能对他那儿加强进攻,要他小心一点。”

    “是。”

    吃过午饭的胡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这次胡人加强了对三个城门的围攻,西门有一个胡人勇士在云梯被推倒的瞬间奋力跳上了城墙,立时就被城墙上的将是砍成了肉泥,不过这个胡人等墙成功,让其他人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攻城的节奏也加强了许多,不过所幸镇守西门的都尉胡春华准备得当,总算没出什么大的漏子。东门的战斗自下午开始就密集了不少,但在李刚和北门都尉李铁牛的镇守下,早早就有了准备,所以对于突然快起来的节奏应对及时,胡人的几波强攻都没能得逞。

    战斗最激烈的,还是朔关的北门。

    岳泽一身盔甲,又系了一领大红披风,远远看去,就他最是显眼。徐之畏和顾远山一直劝他下去指挥,怕胡人的神射手突然来一发冷箭,那可就是出了大事,但岳泽只是不许,逼得急了就直接以位压人,俩人对次也毫无办法,只能加强了岳泽身边的护卫,多家防范。

    第一天的大战,在落日之前结束了,朔关城下多了两千多具胡人的尸体,守城的将士也有被突上得当胡人杀死的,也有被冷箭射死的,也损失了一两百将士。不过这些站战损,到也在双方的意料之内。

    夕阳西下,残阳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