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言传不如身教
五双眼睛注视着低头不语的黄昏，就连随时随地准备攻击的赫克托尔都邹着眉等着黄昏的决断。
黄昏抬起头，面色沉凝，表情坚毅，“爱丽缇娅存在一天，我便是它的子民。我不知道什么天下大同，我也没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心胸，但我知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他的声音并未压抑，甚至他不自觉地吼了出来，尤其“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是响亮。此话一出，整个广场都是一窒，那些已经在欢呼庆祝的爱丽缇娅国籍学员有的面色讪讪，有的满脸通红，有的怒不可遏，也有的心思慌乱，而那些还在犹豫是否要改国籍的，心中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有的觉得庆幸，有的感觉到清醒，有的甚至有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自豪。
台上的前任国王，不发一语，表情眼神都无一丝改变，他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他的理念不可动摇。
承光老师心中甚慰，一生的经历告诉他，心性比什么都重要。
五个孩子对这个瘦弱的男孩都有了别样的感官。无论他是如何被人坑入候补班，其实大家心中还是有些隔阂，这是个可以根基很稳的人，是与他们这群所谓的被放弃的斥候截然不同的人。只是，此时，隔阂顿消，相互间不觉就亲近了几分。尤其在爆炸头眼中，黄昏的地位水涨船高，他心里有满满的赞赏，这是一个可以当作伙伴的人选。这小男孩在候补班一日，他便会留下一天，不管老师是否草包。他也有了决断。哪里都是流浪，在学堂流浪有何不可。
开学典礼按照流程走完。
一份全新的名单出现在两条街外的王宫，一个身形消瘦头戴王冠的少年一字一字的观看。整个囊萤学堂学院只剩486人，6人候补。他的手指捻起旁边的一份名单，这是昨晚收到的。
这才短短半天，爱丽缇娅国籍的学员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的358人只剩下108，不知还有多少还会改变国籍。他心中无悲无喜，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是对他的处境不会有更坏的改变，他已经处于最坏的处境了。不就是无一人可用吗？就算不改变国籍，为了更进一步的修为，这些人也会到国外的学院进修。他根本不指望这些踏出国门的才俊会有回来的一天。他建的庙太小，哪里容得下那些蛟龙。
不过，他的心中并非没有任何期待。他仔仔细细地对照着一年级的名单，看了数遍，确定无误。这一届，录取学生86，昨天爱丽缇娅国籍41，今天只留下了17。而让他愤怒失眠了一个晚上的黄昏，还在候补班里挂着，还是爱丽缇娅国籍，这便是最大的安慰。他等待五年后的相遇。他卸下王冠，换上便服，叫上陈伯夫妇，另外两个大地战士就让他空着吧，反正多两个不多，少两个也无所谓，他踏上了他的征程，上门讨税。
泣血楼三楼寝室。
“如今只有六人，这床该怎么铺呢？”端木流火有些喜悦，他个子大，喜欢大床。
“把中间的木墙挪开，大家共处一室，增进感情，培养默契。结六芒阵需要六人，有默契的六人是最佳人选。”承光老师跟了进来，随手给映雪和颜琼一块带着花纹的不透光的布料，“床沿上挂块帘子便好。”
一会，一间新的寝室便布置妥当。十张床排成五列，女生旁边的两张当茶几使。她们也将床帘安装好，保证不露一丝光。老师看了看茶几，点点头，“到教室上课。”
“按照我画好的六芒星站位，坐好，闭目，收心。”老师的话言简意赅，表述明确。
“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希望你们也不会让我失望。”他心中默念了一句，便开始了教学。
“嗡”，无声胜有声。五人心中齐震，只有黄昏的心中单纯地生出喜悦。
“老师，这不妥！”映雪出声，“您耗费修为，让我们身临其境，这，这，这不妥。”她太过感动。
“是的，老师，不至于如此。”第五云齐压下心中的贪念，故意坐歪了。
“老师，我听说只有父子兄弟之间才会采取这么损耗修为的方式，我们只是师生。”端木流火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颜琼目露忧虑，却并未出声。
“老师，如果您是因为我激将才如此，我不会高看你的。”赫克托尔看着窗外，似乎房里的事情他不清楚。
“老师，这是怎么了？”黄昏才是真正的不清楚。
“你们能有这份心，我觉得很知足，很荣幸。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我还不想早死。我只是修为到了尽头，再难进步。这些修来的能量拿出来使用，也算是物有所值。今天是第一次，我可以维持半小时让你们身临其境，以后每日只有十分钟。这并不会损耗我本身的修为。你们专心便是！”老师耐心地解释，打消大家的疑虑。
“老师，您是星师？您这么厉害，怎么会到这里来当教习？”第五云齐不得不诧异。6颗彩珠凝成一颗初级六芒星，便是星士，星士可达六星士、七星士、八星士，甚至更多。六颗初级六芒星又可凝成一颗更大的中级六芒星，这才是星师。学堂的教习，派一个星士便足够，星师都可以去学府任教了。
“呵呵，这不重要。”老师并不想多说那些大人间的勾心斗角。
“老师，您昨天说的一年教授两条定律，这是违反教规……”端木流火还未说完，便被老师打断，“这些问题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你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一年你能掌握几条？记住，必须水满自溢才算掌握，在我这里不允许勉强凝珠。你一年能掌握十条，我便教授十条，不会有什么惩罚。”
“好了，别浪费时间。收心，静观，冥想。”老师结束了谈话。
承光老师并未说要冥想什么，黄昏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并未持续多久，他直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片紫色的天地，头顶上方有一颗紫色的圆盘散发出紫色的光，这紫色圆盘离他并不远，好像初生的太阳？
紫色的光？妈妈说过紫气东来。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颗清晨的旭日？发出紫光，也就是紫气，所以连太阳本身看起来都是紫紫的？这些念头一晃而过，他觉得应该是这样。
他开始冥想，他冥想旭日，他下意识地进入自己的识海，希望漆黑一团中也有一颗太阳，照亮四周。但他并未冥想出紫色，他本能地觉得紫色的太阳和紫色的光，在一片黑暗中作用并不大，他需要一轮红日，又大又圆，红彤彤的，从山的那一边爬上来。他冥想的是一座高山，高山后跳出一轮旭日。
其他五位学员也很快调整好了心绪，带着感激之情，开始了接引。他们所谓的冥想其实就是接引。将一颗紫色的珠子接引到自己的识海。这是星师以上才具备的能力，将一条条定律化成的珠子一颗颗还原具现而出，供他人观摩，接引，同化。这是最直接最本质因而最高效的教学，但是却需要消耗施教者的能量，这必然会延缓他的进步，若施展过多，还可能导致退步。所以，往往关系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发生身教这种事，师生之间，循循善诱的言传便是极致。
此刻，就算饱经世事沧桑的赫克托尔，也只有感激之情，虽然他坚信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因为身临其境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弥补根基。在接引中，随着能量的上涨，往日的低洼处会跟着填平，以前的不足会跟着修复。他们这五人，从根基不稳，变得前途无量。他们种下的苦果，无论出于自愿还是被逼无奈，或者就是傻乎乎的举动，都由老师一力承担。
“咦？”老师心中微动，他的心神随着能量笼罩着孩子们。他发现小黄昏居然摄取了20%的能量，另外五个孩子分享80%。虽然差距并不明显，但是这孩子可是初次尝试。看来未学定律先开识海之人，果然不一般。
老人慢吞吞地沏茶品茗，茶香让人安静，与修行冥想很适合。他浅尝低饮，很快时间到了。他无声息地撤去能量，五个孩子先后醒来，睁开眼睛，对望间，皆是喜悦。
“随意说话，不会打扰到他。”老师抬眼间便将冥想中的黄昏隔绝在外，与醒来的五人说话。
“我滴个乖乖，小黄昏是个怪物吗？第一次冥想，效果最好，但最难持久。可是都半个小时了，居然还一动不动？该不会睡着了吧？”第五云齐故作怪状，他心里相当高兴。
“天赋异禀！要不然，识海未开的他怎么会被塞进我们候补班？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被人坑了，而是凭实力加入到我们的，那…那会是什么？”端木流火大赞之余，却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在识海未开前的气量就与我们齐平，那万一开了识海，估计他一珠能顶我们两珠。”映雪大着胆子猜测。
“好了，别瞎猜。说说你们凝成第一粒彩珠花了多少时间？”老师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哪怕是猜测也不行。
“我花了四个月。”映雪得意忘形，笑得合不拢嘴。
“嘶”，果然，大家齐齐抽气，这又是一个怪物吗？
“哼，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而已，才50%的凝炼度，得意什么？它可发出了什么光芒？它其实只是一粒彩珠的壳，里面都是空的，你四个月的所学刚好勉强凝成它的皮毛，徒有其形。”老师冷哼一声，求学最忌骄傲自满。
“老师，我知道的。只是时间来不及，为了在囊萤学堂开学前打开识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映雪低着头，说出背后的无奈。
“唉，知道了。颜琼你呢？你可是有两珠了。”老师也是无奈。
“回老师话，我四岁开始学习，一年一定律，凝成了两颗，一颗紫色，一颗红色。”颜琼很少说话，但说话必定有礼。
“不是吧？四岁就开始学了？这也太早了。气量都还没长开，就开始消耗了。这，这也太浪费了。如果你能晚两年凝珠，以你幼儿时便一年一定律的速度，现在只会更快，你才是真正的揠苗助长，暴殄天物啊！”老师还未发话，第五云齐已经开始悲叹。
“嗯，很不负责的家长。”老师很自然地要怪家长。
“老师，不是的。我父母在我四岁那年受人迫害，父亲当场死去，伤重的母亲带着我四处藏匿。母亲预感她命不久已，所以在临终前让我凝珠，成就天才，多一点自保之力。”颜琼眼色泛红，声音柔和细腻缓慢，似极力掩饰内心的悲意。
“告诉我是谁动的手，等我强大一些，我陪你去复仇！”赫克托尔突然发话，杀气腾腾。
颜琼一听，伸手掩面，肩头颤抖，却并不说话。
“我在流浪时救过一个人，作为报答，他传我第七定律，他说他的生命撑不到传授完第一定律。果不其然，只教了三分之二便死了。我的第七珠不太完善。不过，我并不是很在意，我杀人靠得不只是这些珠子。”他并不在意颜琼的不回答，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凝珠凝星，他只在乎如何变强。
“嗯，对不起颜琼，我说错话了。你的两颗珠子的完成度都很高，达到了95%。唉，人生际遇，过早地损耗气量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们还年轻，生命才刚开始。”老师对颜琼道歉，并略作开解。颜琼轻轻点头答应。
“赫克托尔，你的珠子有些驳杂。70%很凝炼，另外30%有拼凑之嫌，所以光芒暗淡。不过这不是问题，在身临其境中很快就会达到圆满。”老师将目光投向这个爆炸头，“你能不能把头发理一下？你不觉得会挡住视线吗？”
“这也可以掩饰我的眼睛不让别人看见！”他很臭屁地来了一句，突地觉得所有人对他露出好奇的眼神，“待会就去理了。”他无奈地表示同意。
“呵呵，我只凝了第七珠，好像也没什么亮度，唉，当时太急了点，正在学习第八定律，也学了一半，呵呵。”第五云齐显得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的修为太过丢人了。他估计离空壳也不远。
“嗯，有自知之明就好。凝炼度65%，需要好好打磨。”老师淡淡地点评。
“老师，我的是第几珠啊？好像是绿色的，偷学的，呵呵。”端木流火也有些讪讪，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要学就认真点，要么就干脆不学，没准都进了一班或者二班。当然，还是候补班好。
“第四珠，完成度70%，驳杂不堪，好好努力，不可偷懒。”老师没好气地评论。
(本章完)
黄昏抬起头，面色沉凝，表情坚毅，“爱丽缇娅存在一天，我便是它的子民。我不知道什么天下大同，我也没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心胸，但我知道，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他的声音并未压抑，甚至他不自觉地吼了出来，尤其“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更是响亮。此话一出，整个广场都是一窒，那些已经在欢呼庆祝的爱丽缇娅国籍学员有的面色讪讪，有的满脸通红，有的怒不可遏，也有的心思慌乱，而那些还在犹豫是否要改国籍的，心中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有的觉得庆幸，有的感觉到清醒，有的甚至有了“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自豪。
台上的前任国王，不发一语，表情眼神都无一丝改变，他是个心志坚定的人。他的理念不可动摇。
承光老师心中甚慰，一生的经历告诉他，心性比什么都重要。
五个孩子对这个瘦弱的男孩都有了别样的感官。无论他是如何被人坑入候补班，其实大家心中还是有些隔阂，这是个可以根基很稳的人，是与他们这群所谓的被放弃的斥候截然不同的人。只是，此时，隔阂顿消，相互间不觉就亲近了几分。尤其在爆炸头眼中，黄昏的地位水涨船高，他心里有满满的赞赏，这是一个可以当作伙伴的人选。这小男孩在候补班一日，他便会留下一天，不管老师是否草包。他也有了决断。哪里都是流浪，在学堂流浪有何不可。
开学典礼按照流程走完。
一份全新的名单出现在两条街外的王宫，一个身形消瘦头戴王冠的少年一字一字的观看。整个囊萤学堂学院只剩486人，6人候补。他的手指捻起旁边的一份名单，这是昨晚收到的。
这才短短半天，爱丽缇娅国籍的学员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的358人只剩下108，不知还有多少还会改变国籍。他心中无悲无喜，虽然有些出乎预料，但是对他的处境不会有更坏的改变，他已经处于最坏的处境了。不就是无一人可用吗？就算不改变国籍，为了更进一步的修为，这些人也会到国外的学院进修。他根本不指望这些踏出国门的才俊会有回来的一天。他建的庙太小，哪里容得下那些蛟龙。
不过，他的心中并非没有任何期待。他仔仔细细地对照着一年级的名单，看了数遍，确定无误。这一届，录取学生86，昨天爱丽缇娅国籍41，今天只留下了17。而让他愤怒失眠了一个晚上的黄昏，还在候补班里挂着，还是爱丽缇娅国籍，这便是最大的安慰。他等待五年后的相遇。他卸下王冠，换上便服，叫上陈伯夫妇，另外两个大地战士就让他空着吧，反正多两个不多，少两个也无所谓，他踏上了他的征程，上门讨税。
泣血楼三楼寝室。
“如今只有六人，这床该怎么铺呢？”端木流火有些喜悦，他个子大，喜欢大床。
“把中间的木墙挪开，大家共处一室，增进感情，培养默契。结六芒阵需要六人，有默契的六人是最佳人选。”承光老师跟了进来，随手给映雪和颜琼一块带着花纹的不透光的布料，“床沿上挂块帘子便好。”
一会，一间新的寝室便布置妥当。十张床排成五列，女生旁边的两张当茶几使。她们也将床帘安装好，保证不露一丝光。老师看了看茶几，点点头，“到教室上课。”
“按照我画好的六芒星站位，坐好，闭目，收心。”老师的话言简意赅，表述明确。
“我希望你们能留下来，我不会让你们失望，希望你们也不会让我失望。”他心中默念了一句，便开始了教学。
“嗡”，无声胜有声。五人心中齐震，只有黄昏的心中单纯地生出喜悦。
“老师，这不妥！”映雪出声，“您耗费修为，让我们身临其境，这，这，这不妥。”她太过感动。
“是的，老师，不至于如此。”第五云齐压下心中的贪念，故意坐歪了。
“老师，我听说只有父子兄弟之间才会采取这么损耗修为的方式，我们只是师生。”端木流火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颜琼目露忧虑，却并未出声。
“老师，如果您是因为我激将才如此，我不会高看你的。”赫克托尔看着窗外，似乎房里的事情他不清楚。
“老师，这是怎么了？”黄昏才是真正的不清楚。
“你们能有这份心，我觉得很知足，很荣幸。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我还不想早死。我只是修为到了尽头，再难进步。这些修来的能量拿出来使用，也算是物有所值。今天是第一次，我可以维持半小时让你们身临其境，以后每日只有十分钟。这并不会损耗我本身的修为。你们专心便是！”老师耐心地解释，打消大家的疑虑。
“老师，您是星师？您这么厉害，怎么会到这里来当教习？”第五云齐不得不诧异。6颗彩珠凝成一颗初级六芒星，便是星士，星士可达六星士、七星士、八星士，甚至更多。六颗初级六芒星又可凝成一颗更大的中级六芒星，这才是星师。学堂的教习，派一个星士便足够，星师都可以去学府任教了。
“呵呵，这不重要。”老师并不想多说那些大人间的勾心斗角。
“老师，您昨天说的一年教授两条定律，这是违反教规……”端木流火还未说完，便被老师打断，“这些问题不是你们需要考虑的，你们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一年你能掌握几条？记住，必须水满自溢才算掌握，在我这里不允许勉强凝珠。你一年能掌握十条，我便教授十条，不会有什么惩罚。”
“好了，别浪费时间。收心，静观，冥想。”老师结束了谈话。
承光老师并未说要冥想什么，黄昏有些不知所措。但是这并未持续多久，他直感到自己置身于一片紫色的天地，头顶上方有一颗紫色的圆盘散发出紫色的光，这紫色圆盘离他并不远，好像初生的太阳？
紫色的光？妈妈说过紫气东来。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颗清晨的旭日？发出紫光，也就是紫气，所以连太阳本身看起来都是紫紫的？这些念头一晃而过，他觉得应该是这样。
他开始冥想，他冥想旭日，他下意识地进入自己的识海，希望漆黑一团中也有一颗太阳，照亮四周。但他并未冥想出紫色，他本能地觉得紫色的太阳和紫色的光，在一片黑暗中作用并不大，他需要一轮红日，又大又圆，红彤彤的，从山的那一边爬上来。他冥想的是一座高山，高山后跳出一轮旭日。
其他五位学员也很快调整好了心绪，带着感激之情，开始了接引。他们所谓的冥想其实就是接引。将一颗紫色的珠子接引到自己的识海。这是星师以上才具备的能力，将一条条定律化成的珠子一颗颗还原具现而出，供他人观摩，接引，同化。这是最直接最本质因而最高效的教学，但是却需要消耗施教者的能量，这必然会延缓他的进步，若施展过多，还可能导致退步。所以，往往关系最亲密的人之间才会发生身教这种事，师生之间，循循善诱的言传便是极致。
此刻，就算饱经世事沧桑的赫克托尔，也只有感激之情，虽然他坚信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因为身临其境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弥补根基。在接引中，随着能量的上涨，往日的低洼处会跟着填平，以前的不足会跟着修复。他们这五人，从根基不稳，变得前途无量。他们种下的苦果，无论出于自愿还是被逼无奈，或者就是傻乎乎的举动，都由老师一力承担。
“咦？”老师心中微动，他的心神随着能量笼罩着孩子们。他发现小黄昏居然摄取了20%的能量，另外五个孩子分享80%。虽然差距并不明显，但是这孩子可是初次尝试。看来未学定律先开识海之人，果然不一般。
老人慢吞吞地沏茶品茗，茶香让人安静，与修行冥想很适合。他浅尝低饮，很快时间到了。他无声息地撤去能量，五个孩子先后醒来，睁开眼睛，对望间，皆是喜悦。
“随意说话，不会打扰到他。”老师抬眼间便将冥想中的黄昏隔绝在外，与醒来的五人说话。
“我滴个乖乖，小黄昏是个怪物吗？第一次冥想，效果最好，但最难持久。可是都半个小时了，居然还一动不动？该不会睡着了吧？”第五云齐故作怪状，他心里相当高兴。
“天赋异禀！要不然，识海未开的他怎么会被塞进我们候补班？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被人坑了，而是凭实力加入到我们的，那…那会是什么？”端木流火大赞之余，却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在识海未开前的气量就与我们齐平，那万一开了识海，估计他一珠能顶我们两珠。”映雪大着胆子猜测。
“好了，别瞎猜。说说你们凝成第一粒彩珠花了多少时间？”老师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哪怕是猜测也不行。
“我花了四个月。”映雪得意忘形，笑得合不拢嘴。
“嘶”，果然，大家齐齐抽气，这又是一个怪物吗？
“哼，一颗黑不溜秋的珠子而已，才50%的凝炼度，得意什么？它可发出了什么光芒？它其实只是一粒彩珠的壳，里面都是空的，你四个月的所学刚好勉强凝成它的皮毛，徒有其形。”老师冷哼一声，求学最忌骄傲自满。
“老师，我知道的。只是时间来不及，为了在囊萤学堂开学前打开识海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的。”映雪低着头，说出背后的无奈。
“唉，知道了。颜琼你呢？你可是有两珠了。”老师也是无奈。
“回老师话，我四岁开始学习，一年一定律，凝成了两颗，一颗紫色，一颗红色。”颜琼很少说话，但说话必定有礼。
“不是吧？四岁就开始学了？这也太早了。气量都还没长开，就开始消耗了。这，这也太浪费了。如果你能晚两年凝珠，以你幼儿时便一年一定律的速度，现在只会更快，你才是真正的揠苗助长，暴殄天物啊！”老师还未发话，第五云齐已经开始悲叹。
“嗯，很不负责的家长。”老师很自然地要怪家长。
“老师，不是的。我父母在我四岁那年受人迫害，父亲当场死去，伤重的母亲带着我四处藏匿。母亲预感她命不久已，所以在临终前让我凝珠，成就天才，多一点自保之力。”颜琼眼色泛红，声音柔和细腻缓慢，似极力掩饰内心的悲意。
“告诉我是谁动的手，等我强大一些，我陪你去复仇！”赫克托尔突然发话，杀气腾腾。
颜琼一听，伸手掩面，肩头颤抖，却并不说话。
“我在流浪时救过一个人，作为报答，他传我第七定律，他说他的生命撑不到传授完第一定律。果不其然，只教了三分之二便死了。我的第七珠不太完善。不过，我并不是很在意，我杀人靠得不只是这些珠子。”他并不在意颜琼的不回答，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凝珠凝星，他只在乎如何变强。
“嗯，对不起颜琼，我说错话了。你的两颗珠子的完成度都很高，达到了95%。唉，人生际遇，过早地损耗气量也是无可奈何。不过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们还年轻，生命才刚开始。”老师对颜琼道歉，并略作开解。颜琼轻轻点头答应。
“赫克托尔，你的珠子有些驳杂。70%很凝炼，另外30%有拼凑之嫌，所以光芒暗淡。不过这不是问题，在身临其境中很快就会达到圆满。”老师将目光投向这个爆炸头，“你能不能把头发理一下？你不觉得会挡住视线吗？”
“这也可以掩饰我的眼睛不让别人看见！”他很臭屁地来了一句，突地觉得所有人对他露出好奇的眼神，“待会就去理了。”他无奈地表示同意。
“呵呵，我只凝了第七珠，好像也没什么亮度，唉，当时太急了点，正在学习第八定律，也学了一半，呵呵。”第五云齐显得不好意思，他觉得自己的修为太过丢人了。他估计离空壳也不远。
“嗯，有自知之明就好。凝炼度65%，需要好好打磨。”老师淡淡地点评。
“老师，我的是第几珠啊？好像是绿色的，偷学的，呵呵。”端木流火也有些讪讪，他真想扇自己一耳光。要学就认真点，要么就干脆不学，没准都进了一班或者二班。当然，还是候补班好。
“第四珠，完成度70%，驳杂不堪，好好努力，不可偷懒。”老师没好气地评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