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别无选择
“姐姐，你给我买那件我一直想要的工装服了吗？”郭晨风问。
郭晨曦连声说买了买了，然后拿出一个背包，但神情却有些紧张，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贾司羿，好像是不想让他发现一样。
贾司羿也警觉起来了，行李里有什么东西让她怎么紧张？
郭晨风看姐姐这么磨蹭，等的有点不耐烦，他直接把背包从姐姐手里抢了过来，然后打开。在一件和贾司羿身上穿着的工装服类似的衣服上面，是一个用雪白抹布裹起来的东西。
郭晨风把抹布解开，里面是半块经过的旅途的颠簸被压扁了的，已经有些不新鲜的慕斯蛋糕。
“姐姐，太谢谢你了，”郭晨风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吃到蛋糕。
“这个蛋糕是我在夏安给你买的。”郭晨曦的解释有些画蛇添足。
贾司羿感到好笑，这个慕斯蛋糕是妹妹最喜欢吃的，为了做这个蛋糕还专门从法国雇了个厨子，在夏安怎么可能买得到。看来郭晨曦是偷偷拿了妹妹吃剩的蛋糕，在秦公府，即便拿了不该拿的垃圾都会受到重罚，郭晨曦的紧张也就不难解释了。
郭晨光在一旁促狭地说：“姐姐怎么可能专门为你买蛋糕，这个蛋糕一定是姐姐从公爵府里拿别人吃剩的。”
“吃剩的怎么了？”郭晨风反唇相讥，“都说贾司羿的妹妹，女勋爵贾洛灵是个大美人，这个蛋糕一定是她吃剩的，我接着吃反而觉得更香了。”
这小子，贾司羿突然有一种把郭晨风揍一顿的冲动。
郭晨曦惊惶地听着弟弟们的对话，贾司羿只好给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一个安慰的眼神。
郭母把郭晨风手里还没吃几口的慕斯蛋糕夺过来，“剩下的中午吃吧。”
“妈……”郭晨风无谓地抱怨。
郭母从碗橱里拿出一个铝制饭盒，贾司羿还能看得到饭盒上写着郭晨星三个用炭笔写的字。郭母看到郭晨星三个字也有片刻的失神，她重新收拾了心情，打开饭盒，把蛋糕放了进去，她又在餐盒里放进去了一些咸菜和米饭。
郭晨风心有不甘地接过餐盒，慕斯蛋糕和咸菜米饭显然不是很相配的。
“弟弟，你可要看好你的饭盒，井下有很多老鼠，如果饭盒上留下一条小缝，不用到中午你的蛋糕就被老鼠吃光了。”郭晨光说。
“哥哥，你又骗我。”
“小伙子，你哥哥说的是真的，矿井下面的老鼠都快泛滥成灾了。”黄甲第说。
黄甲第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为他的话增加了不少可信度，郭晨风连忙把铝制饭盒的盖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郭母又给郭晨光准备了中午吃的饭，然后把最后一个饭盒递给了贾司羿。
“这是？”贾司羿看着手里的饭盒，有些意外。
“你今天也要下井，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当然也有你的一份。”郭母说。
一家人吗？贾司羿的鼻子微微发酸。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在贾司羿失神的时候，郭母接着说：“这个饭盒还是掌柜的年轻时候使的，家里没有其他饭盒了，井下没有饭盒，饭就都便宜了老鼠。我在每个饭盒里都塞满了饭，黄先生，你就和几个小孩凑合一下，今天我到商店里再买一个饭盒。”
“没关系，没关系，”黄甲第连声说。
房子里的几个男人都收拾好了，贾司羿、黄甲第、郭晨风、郭晨光四人都穿着斜纹厚布工装服，手里拿着郭母给他们准备的中午吃的盒饭。郭宜民的穿着与其他四人不同，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旧的西装，胳膊下夹着一个被磨掉皮的公文包。
“翠翠、曦曦，我走了。”郭宜民扬了扬手。
“妈妈，姐姐再见。”郭晨风和郭晨光异口同声。
贾司羿和黄甲第两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两个人，他们只能含糊地说声再见。
五人前后走出了房间，最后走出去的贾司羿轻轻把门带上，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客厅猛地就平静下来了。
“真好，”郭母看着重新被合上的房门，“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现在，看着一家老少带着我准备的盒饭一个个出门工作，真的挺有成就感的。”
郭晨曦并没有听到母亲说了什么，她呆呆地看着合上的房门，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曦曦，你怎么了？”郭母问。
郭晨曦把拳头捏得通红，然后从那个刚才拿出工装服和慕斯蛋糕的背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册子，决绝地向二楼走去，边走边说：“妈，千万不要过来打扰我！”
说话一直都和风细雨的女儿，突然语气变得这么生硬，郭母被吓了一跳，她刚想问些什么，女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上了。
郭晨曦回到自己的房间，门锁已经坏了，她把床头柜顶在门上，然后把拿在手里的小册子远远抛开，像是在扔一个烧得通红的钢锭。
她躺在床上，把脑袋藏在被子里，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边哭边说。
郭晨曦昏天黑地地哭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被子已经被洇湿一片了，她才把脑袋抬起来，
她把被扔到一旁的小册子拿过来，小册子上记满了晦涩难明的符号，但是如果贾司羿在这里，他一定能惊异地认出，这竟然是一本电报密码本。
郭晨曦在纸上写下一段话，然后在小册子的帮助下，慢慢把这段话翻译成电报密码。她做这些显然不是很熟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翻译了几十分钟。
郭晨曦把这一段话翻译成几段密电码后，握着记满了密电码的小纸条走出房间。郭母正在厨房涮洗餐具，她看到女儿出来了，“曦曦，你要去哪？”
郭晨曦没有回应母亲的问话，她就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铁皮玩具，机械地执行着头脑中简单的几条命令。
她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走到门外，外面的阳光刺眼，她走在充足的阳光下，像是一个本应该在夜晚才会出现的孤魂野鬼。
郭晨曦走到了小镇中心的邮政大楼，来到邮政大楼内的电报窗口。
“我要拍一份加急电报。”郭晨曦说。
“地址。”
“秦公路一号。”
发报员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秦公路一号可是公爵府。”
“嗯，就是公爵府。”
“好吧……你要发什么内容？”
郭晨曦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发报员。
“还是密电码。”发报员眉头微皱，但还是发出去了。
郭晨曦看着电报被发出去了，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她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别无选择。”郭晨曦喃喃自语。
郭晨曦连声说买了买了，然后拿出一个背包，但神情却有些紧张，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贾司羿，好像是不想让他发现一样。
贾司羿也警觉起来了，行李里有什么东西让她怎么紧张？
郭晨风看姐姐这么磨蹭，等的有点不耐烦，他直接把背包从姐姐手里抢了过来，然后打开。在一件和贾司羿身上穿着的工装服类似的衣服上面，是一个用雪白抹布裹起来的东西。
郭晨风把抹布解开，里面是半块经过的旅途的颠簸被压扁了的，已经有些不新鲜的慕斯蛋糕。
“姐姐，太谢谢你了，”郭晨风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这是他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吃到蛋糕。
“这个蛋糕是我在夏安给你买的。”郭晨曦的解释有些画蛇添足。
贾司羿感到好笑，这个慕斯蛋糕是妹妹最喜欢吃的，为了做这个蛋糕还专门从法国雇了个厨子，在夏安怎么可能买得到。看来郭晨曦是偷偷拿了妹妹吃剩的蛋糕，在秦公府，即便拿了不该拿的垃圾都会受到重罚，郭晨曦的紧张也就不难解释了。
郭晨光在一旁促狭地说：“姐姐怎么可能专门为你买蛋糕，这个蛋糕一定是姐姐从公爵府里拿别人吃剩的。”
“吃剩的怎么了？”郭晨风反唇相讥，“都说贾司羿的妹妹，女勋爵贾洛灵是个大美人，这个蛋糕一定是她吃剩的，我接着吃反而觉得更香了。”
这小子，贾司羿突然有一种把郭晨风揍一顿的冲动。
郭晨曦惊惶地听着弟弟们的对话，贾司羿只好给这个脸色苍白的女孩一个安慰的眼神。
郭母把郭晨风手里还没吃几口的慕斯蛋糕夺过来，“剩下的中午吃吧。”
“妈……”郭晨风无谓地抱怨。
郭母从碗橱里拿出一个铝制饭盒，贾司羿还能看得到饭盒上写着郭晨星三个用炭笔写的字。郭母看到郭晨星三个字也有片刻的失神，她重新收拾了心情，打开饭盒，把蛋糕放了进去，她又在餐盒里放进去了一些咸菜和米饭。
郭晨风心有不甘地接过餐盒，慕斯蛋糕和咸菜米饭显然不是很相配的。
“弟弟，你可要看好你的饭盒，井下有很多老鼠，如果饭盒上留下一条小缝，不用到中午你的蛋糕就被老鼠吃光了。”郭晨光说。
“哥哥，你又骗我。”
“小伙子，你哥哥说的是真的，矿井下面的老鼠都快泛滥成灾了。”黄甲第说。
黄甲第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为他的话增加了不少可信度，郭晨风连忙把铝制饭盒的盖子扣得严严实实的。
郭母又给郭晨光准备了中午吃的饭，然后把最后一个饭盒递给了贾司羿。
“这是？”贾司羿看着手里的饭盒，有些意外。
“你今天也要下井，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家人了，当然也有你的一份。”郭母说。
一家人吗？贾司羿的鼻子微微发酸。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叫他。
在贾司羿失神的时候，郭母接着说：“这个饭盒还是掌柜的年轻时候使的，家里没有其他饭盒了，井下没有饭盒，饭就都便宜了老鼠。我在每个饭盒里都塞满了饭，黄先生，你就和几个小孩凑合一下，今天我到商店里再买一个饭盒。”
“没关系，没关系，”黄甲第连声说。
房子里的几个男人都收拾好了，贾司羿、黄甲第、郭晨风、郭晨光四人都穿着斜纹厚布工装服，手里拿着郭母给他们准备的中午吃的盒饭。郭宜民的穿着与其他四人不同，他身上穿着一件有些旧的西装，胳膊下夹着一个被磨掉皮的公文包。
“翠翠、曦曦，我走了。”郭宜民扬了扬手。
“妈妈，姐姐再见。”郭晨风和郭晨光异口同声。
贾司羿和黄甲第两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两个人，他们只能含糊地说声再见。
五人前后走出了房间，最后走出去的贾司羿轻轻把门带上，刚刚还喧闹无比的客厅猛地就平静下来了。
“真好，”郭母看着重新被合上的房门，“我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现在，看着一家老少带着我准备的盒饭一个个出门工作，真的挺有成就感的。”
郭晨曦并没有听到母亲说了什么，她呆呆地看着合上的房门，久久不愿收回目光。
“曦曦，你怎么了？”郭母问。
郭晨曦把拳头捏得通红，然后从那个刚才拿出工装服和慕斯蛋糕的背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册子，决绝地向二楼走去，边走边说：“妈，千万不要过来打扰我！”
说话一直都和风细雨的女儿，突然语气变得这么生硬，郭母被吓了一跳，她刚想问些什么，女儿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梯上了。
郭晨曦回到自己的房间，门锁已经坏了，她把床头柜顶在门上，然后把拿在手里的小册子远远抛开，像是在扔一个烧得通红的钢锭。
她躺在床上，把脑袋藏在被子里，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失声痛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边哭边说。
郭晨曦昏天黑地地哭着，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被子已经被洇湿一片了，她才把脑袋抬起来，
她把被扔到一旁的小册子拿过来，小册子上记满了晦涩难明的符号，但是如果贾司羿在这里，他一定能惊异地认出，这竟然是一本电报密码本。
郭晨曦在纸上写下一段话，然后在小册子的帮助下，慢慢把这段话翻译成电报密码。她做这些显然不是很熟练，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翻译了几十分钟。
郭晨曦把这一段话翻译成几段密电码后，握着记满了密电码的小纸条走出房间。郭母正在厨房涮洗餐具，她看到女儿出来了，“曦曦，你要去哪？”
郭晨曦没有回应母亲的问话，她就像是一个被上了发条的铁皮玩具，机械地执行着头脑中简单的几条命令。
她穿上鞋子，打开房门，走到门外，外面的阳光刺眼，她走在充足的阳光下，像是一个本应该在夜晚才会出现的孤魂野鬼。
郭晨曦走到了小镇中心的邮政大楼，来到邮政大楼内的电报窗口。
“我要拍一份加急电报。”郭晨曦说。
“地址。”
“秦公路一号。”
发报员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秦公路一号可是公爵府。”
“嗯，就是公爵府。”
“好吧……你要发什么内容？”
郭晨曦把手里的纸条递给发报员。
“还是密电码。”发报员眉头微皱，但还是发出去了。
郭晨曦看着电报被发出去了，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她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但我真的别无选择。”郭晨曦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