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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是盈余了

    第十天,福满楼盈余二两一钱一十八文!

    晚上打烊的时候,当陈长春把这个数字报出来时,阿福他们无不震惊,没想到竟然能赚这么多。

    这已经打破福满楼单日盈余的记录了。

    陈长春自己爆出这个数字的时候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别说现在了,就是以前福满楼在临水镇一家独大的时候也没有挣过这么多。

    加上之前的二两五钱银子,十天时间总共盈余四两六钱之多,减去一两的花销,还有三两六钱。这数字已经十分了得了,就算稀释成一个月的份,六月也足够向东家交差了。

    “掌柜的,来,我敬你杯。”

    陈长春神采奕奕,举起一碗酒,先干为敬。

    沈胥喝不得酒,便以茶代之,也是笑着回敬道:“生意能这么好,离不开大家的努力,这几天大家都辛苦啦。”

    鲍师傅满面红光地笑道:“这算啥,就是再来一倍的人数,我也能保准一炷香内把菜上齐。”

    “鲍师傅的手艺我算是见识啦。”

    沈胥点点头,对此深信不疑,这段时间他可见识到这位大厨的手艺了,不仅做菜速度快,而且从不疏忽每个细节,起锅和调味信手拈来,就算外面的阿福忙得热火朝天,前堂后厨来回跑,鲍师傅都没有手忙脚乱的样子。菜也不用催,基本上一炷香之内必做到位。

    这样的手艺,恐怕在县城里都不多见。

    阿福这时突然问道:“掌柜的,你究竟是如何把一两银子藏进猫肚子里的?”

    他这一问,众人都有些好奇。

    要说今天最精彩的地方,恐怕就是银豆子哗啦泄一地的时刻了,张掌柜的眼珠子差点都给瞪出来。

    沈胥也不隐瞒,笑道:“大家只检查过招财猫,却没检查我的身体,其实从一开始银豆子就不在猫肚子里,而是在我右手上,当时我靠着门边,外面光线比较亮,所以你们注意不到罢了。当我把招财猫摔在地上的时候,就顺势把银豆子一同掷到地上,这才造成了银豆子是从招财猫肚子里泄出来的假象。”

    阿福恍然大悟:“怪不得掌柜的要用摔的。”

    沈胥点点头道:“这样做一举两得,还可以毁尸灭迹,以防张掌柜又想出什么损招。”

    这毕竟是戏法,用一次尚且可以,若用多了,马脚自然会露出来。

    还是趁早砸了好,反正目的已经达到,留着反而是块摊手的山芋。

    一说到张掌柜,陈长春就有点后怕:“今天当真惊险,没想到张掌柜竟然会率先发难,要是让他得逞了,恐怕日后的生意就不好做了。”

    阿福深以为然:“多亏了咱们掌柜料事如神,才没有让那只老狐狸得逞,哼,竟然还污蔑我们赚黑心钱,我看他的心才是黑的。幸好食客们没有被这只老狐狸蛊惑。”

    昨天晚上他被叫去找乞丐扫大街,又请人来吃饭的,当真是不明其意,现在想想,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决断前瞻性太强了。

    难道掌柜的是神仙下凡?

    “这哪算什么料事如神,顶多算是应急成功罢了。”

    沈胥瞧阿福一脸崇拜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要说他反应敏捷还可以,但说料事如神就有点过了。

    就算是他,也不可能提前知道张掌柜会来搅局,他所作的一些准备,包括请托引导舆论,请人清扫街道,不管张掌柜出现不出现都是要做的。没想到无心算有心,正好撞上了。

    至于摔招财猫的举动,那完全是临时决定的,现在想想还真是挺冒险的,而且漏洞也不少。比方说那些散落的银豆子很干净,根本不像是从土里掉出来的……

    幸好当时张掌柜在一旁搅合,大家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那厮身上,倒没有人下来检查。

    “总之不管怎么说,这一战打得漂亮,掌柜的初师告捷,不仅挫败了清风客栈的锐气,在东家那边也可以圆满交差啦。”陈长春面色红润,显然喝的不少。

    “这才刚刚开始,想必以张掌柜的个性是不愿意吃瘪的,所以接下来大家还要一起奋战才行。”沈胥虽然跟着有点飘飘然,但依旧保持着清醒。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一场小战役,赢了只是给福满楼添一点小彩头,却无法改变整个大局,就现在来说,当这件事风平浪静之后,清风客栈依旧坐着临水镇的头把交椅。

    不过,一战改变不了局势,那就两战、三战,当量变引起质变的时候,或许福满楼就凌驾于清风客栈之上了。

    可能这需要点时间,但沈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需要通过福满楼的成功证明自己的价值。

    “来!”

    沈胥以茶代酒,颇有豪情地举碗。

    众人应声叫好,也是端酒应和,就连一直沉默寡言的陈学年也乖乖把碗举了起来。

    沈胥扫视一眼,而后满意地道:“干!”

    “干!”

    酒碗碰撞,随后一饮而尽。

    ……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

    六月流逝,七月已至。

    不知不觉沈胥来到福满楼后已过了半个月,时间也从六月份到了七月,日子一天比一天热。

    沈胥有些无力地倚在门栏上,呆呆地遥望落日。

    在没有空调的年代,夏天实在太难熬了!

    况且他身子虚,这温度一高,就觉得头晕,做事迷迷糊糊的。

    阿福和陈长春见状,说什么也不让他帮忙店里的事了,让他到阴凉通风的地方歇息着。

    招财猫的事件过后,店里的生意逐渐趋于缓和,加上有半个陈学年的帮忙,倒也用不着沈胥多费心。

    呃,为什么是半个陈学年?

    因为这家伙干活总是不情不愿的啊,工作效率低的可以,有时候还会出错,反倒弄得阿福焦头烂额。

    对此,沈胥无奈,只能让陈长春多多督促。

    现在天热,他可没力气跟这头猛牛较劲。

    “沈胥少爷。”

    正这时,方恒带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沈胥来了精神,站起来道:“方管家来啦。”

    “哈哈,沈胥少爷这段时间过得可好,可算适应?”方恒笑着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谨。

    沈胥笑道:“已经习惯啦,大家对我都很好。”跟着方恒进了福满楼。

    在账台算账的陈长春见到方恒过来,也是出来拱手叫道:“方管家。”

    方恒点点头,询问道:“陈师傅,这段时间怎么样?”

    他也算细心,见沈胥在场,就没有特指店里生意的事。

    福满楼生意惨淡,基本上每个月都是赤字,报出来的话恐怕会让这位刚上任的小掌柜难堪。

    “拖方管家和沈掌柜的福,福满楼七月份的生意有所改观。”陈长春谦逊地道。

    “嗯,如此便好。”

    对于这个回答,方恒倒也没有意外,这样的客套话听多了自然有免疫力,便挥手示意身后的那名男子去跟陈长春到账台对账。

    “沈胥少爷,咱们到那边坐一会,这例行对账可能需要点时间。”

    他在沈胥面前架子摆得很低,倒让沈胥有些不太适应。

    “方管家叫我沈胥就好,别少爷长少爷短的,我可承受不起。”

    跟着方恒到位置上坐好,阿福有眼力劲地端了一壶凉水过来。

    方恒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叫沈掌柜吧。”

    “也行。”

    沈胥点点头,这可比少爷顺耳不少。

    方恒倒了一杯水,闲聊道:“听说前段时间沈掌柜有事找我?”

    之前因为生意上的事情,他和周宣去县城里待了一段时间,今天一早才回来。

    沈胥点点头,道:“我想给福满楼多招一个伙计。”

    方恒端着茶碗的手一滞,不免有些震惊。

    福满楼的生意这么差,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手。

    就一个伙计,他还懒懒散散地坐在位置上打发时间呢,要来两个,指不定闲成什么样。

    “咳咳,沈掌柜,就目前来说,福满楼没有必要再添人了吧。”方恒语气有些委婉,就算沈胥的荐头足够大,也不能无条件答应他任何任性的要求。

    陈学年此时就坐在旁边,听到这话,这么多天来,头一次见他眼中充满兴奋的神采。

    沈胥暗中瞥了他一眼,莫名产生一种恶趣味,你不想当伙计啊,我偏帮你争取。

    “我觉得福满楼生意好了很多啊,光凭阿福一个人有时候恐怕应付不过来。”

    “沈掌柜莫说笑了,阿福精着呢,定是想要偷懒故意做给你看的。”方恒笑着摆摆手,不以为意。

    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没做过掌柜,恐怕见到店里有一两桌就算生意好了吧。

    沈胥不知晓方恒心中那一抹淡淡的轻视,依旧一本正经地道:“阿福干活很认真的。”

    方恒嘴角依旧擒着笑意,不置可否。

    沈胥见状,指了指陈学年的方向道:“其实要当伙计的是陈师傅的儿子。”

    我去,多什么话啊,人家都拒绝了,你就不能闭嘴?

    陈学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把沈胥骂了上百遍,见到方恒转头朝这边看过来,羞怒难当下,起身离开了食肆。

    方恒曾见过陈学年一面,知道他是告白手,所以不免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胥没有理会离开的陈学年,而是陈长春的意思传达了一遍。

    方恒闻言皱起眉头,思索片刻,然后道:“恕我还是不能答应,福满楼既然不缺伙计,自然没有再招一个的道理。”

    沈胥又道:“食肆的生意已经有所好转了,而且日后说不定会更好。”

    方恒忍不住笑了,端起茶碗默默喝水,显然还是不相信沈胥的话。

    沈胥无奈,眼前的这家伙根本油盐不进。

    见他一副有怨言的样子,方恒摇头笑道:“沈掌柜体虚,食肆的事就无需过多劳心啦,实不相瞒,福满楼连月亏损,老爷已经打算年在底关门了。”

    沈胥惊道:“关门?”

    这可是头一次听说。

    方恒没有否认,道:“目前这件事陈师傅他们都还不知道,不过过段时间应该会通知。虽然有些舍不得,但周家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一间赚不了钱的食肆自然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不过沈掌柜放心,我想到时候老爷会对你另有安排的,说不定已经帮你找好了告白手师傅。”

    这次轮到沈胥沉默了,福满楼刚刚有了起色,他实在不希望半途而废。

    那位在账台对完帐的男人这时走过来,向方恒汇报道:“方管家,福满楼六月的账已经清了,一共盈余四两七钱五十二文。”

    “亏损了四两七钱五十二文么……”

    方恒皱眉,这数字可比上个月足足多出了一倍啊。

    要不是考虑到沈胥在场,他恐怕要拍桌子了。

    “呃,是盈余四两七钱五十二文。”那男人见方恒听岔了,于是又字正腔圆地复述了一遍。

    嗯?

    “盈余?!”

    方恒骤然反应过来,就像将死之人,那死灰的眼神突然充满了光亮,瞪着那男人,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个分贝:“你是说盈余了四两七钱五十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