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鬼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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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子、傻子(始)

    第二天正晌午,镇外林场老地方,早已三五成群扎堆,有的端着碗蹲在树荫下一边吸溜着面食一边跟旁边说道着。



    



    “我说,你小子哪来的钱,竟敢压破老二!”



    



    “李哥,不就半两碎银吗,今个赢了请你喝酒!”



    



    “喝个球儿!老子压的张老秃!到时别赖着哥请你喝酒就好了!”



    



    今日参加玄蜂赌局的五人,已经来了两个了,正在桌子前接受小胡子的检查。



    



    参加之人不能吃辛辣异味之物,更不能饮酒,以免体内散发异味招引不到玄蜂着体,这些个把戏早被发掘干净了,以前有个人憋了一肚子粪,一入场就拉裤子直到最后也没一只玄蜂靠近他,虽然活到最后但也没拿到一分一毫,倒落个被赌坊捉去绑着丢入粪坑一天一夜的恶心下场。



    



    “我说,那小子该不会吓得不敢来了吧。”



    



    “屁!那小子昨天那凶残模样你忘了?要不赌一把!就赌那小子敢不敢来!我开个盘口!有人来不!”



    



    参赌的人没一个傻子,就连刚刚怀疑李一凡不敢来那汉子此时也不再言语,眼睛不眨捅自己两刀会不敢来吗?



    



    不远处,锦衣少年坐在竹椅上,旁边老者依旧站的笔直手持雨伞为少年遮挡骄阳。



    



    “都说穷山僻壤出刁民,以前我以为最多跟安京的泼皮恶霸一个嘴脸,这些日子让我不得不信这句话啊,这哪是刁民啊,拿起武器不就是抢匪恶徒吗。”锦衣少年微微摇头一副老气横秋。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水囊弯腰递了过去,“少爷,这里紧邻大荒,十年有九年遭到大荒部落骚扰,要是他们不刁钻剽悍,早已没了此处。”



    



    锦衣少年点点头一副的确如此,随意一瞟看到远处一瘸一拐的瘦小身影,眼睛闪过一道精光,身子顿时笔直,“来了!”



    



    老者微微摇摇头,少爷天资聪慧远超同龄人,可年纪还是太小玩心太重了,难怪长老派自己自幼看护。



    



    “哟!还真来了!小疯子!伤口染了般若花粉可是痒痒的紧啊!哈哈哈……”



    



    李一凡目不斜视,没有理睬嘲弄之人,径直走到桌子前。



    



    小胡子斜看一眼,对身旁大汉努努嘴继续勾着头查看账本。



    



    大汉扛着大刀,勾着头随意看了一眼道:“脱衣服!”



    



    李一凡掏出水囊猛灌了一气直至水囊空无一物,随后脱个精光。



    



    “腿上的绷布也要去了!”大汉加重了语气。



    



    李一凡皱了下眉,随后还是咬牙解开伤口白布,此时白布最外层已经一片暗红。



    



    撕拉!



    



    “嘶……”有人受不了这牙酸的声音倒吸了一口气。



    



    昨日新伤经过一夜药抹布包血液早已侵透凝固,此时生生揭开,血液再次流出,光听声音就牙酸,最近的汉子有几个看到忙扭过头不忍或不敢多看。



    



    撕开绷布,李一凡看着大汉,示意准备好了。



    



    “你说你,好好的一副皮囊非弄得血里八糟的,待会般若花粉染到伤口可是痒的紧,你小子受不住求饶也没用!”小胡子说罢冷哼一声。



    



    少年弯腰抓了把干土抹在伤口上,堪堪算是止住了血,语气依旧不急不躁:“来吧!”



    



    大汉拿起桌下的木桶打开盖子,用刷子沾了沾里面淡黄色粉末后将少年身上涂抹个遍。



    



    很快,五个赤条条的黄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小胡子打开扇子遮在头顶抬头看了看日头,时间差不多了,扯着公鸭嗓大声喊了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今日好汉五名舍命搏富贵!签下生死状!诸位眼见耳听为实可作证!凡中途逃跑作弊者,手脚存一!各位好汉!开始吧!”



    



    五人互相看了看,除了少年外都带着浓浓的敌意和蔑视,随后齐齐走向前方百米外早已备好的场地。



    



    场地是一片人为栽种的花圃,清一色红蕊白朵的般若花,据说这种话是佛教一个大神通者路过此地,眼见两国人常年争斗便种下此花,有人说这种话象征着和平希望两国和平共处,也有人说这种话是高僧栽种用来安抚亡魂的,但年代过于久远早已经不起考究。



    



    今天天气不错,时不时有厚层白云飘来飘去挡住烈日,兴许白云也会怜悯吧,以微薄之力为五人提供一丝阴凉。



    



    “杂碎们!等会老子要看着你们受不了发疯,像老鼠一样满地打滚,最后被玄蜂蜇成泡水猪!”说话的壮汉头顶光秃秃的有一道巴掌长的刀疤,他叫张老秃,据说上月赢了两次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现在为什么又站在这里,那就不知道了。



    



    “张老秃你也别放狠!比狠小心你身旁那小子,他昨日可是捅自己两刀!小心少年郎受不了拉你做垫背!”说话的是破老二,胸口纹着一个狼首,是小荒镇的名人,去年大旱他一个人砍死了大荒部落四个男人,平日里打架斗殴的事总少不了他。



    



    其他二人倒没说话,一个是骨节粗壮手掌粗糙一看就是庄稼把式的男人,还有一个身材消瘦一副病怏怏的男人。



    



    “嗡嗡嗡……”



    



    远处一阵骚动压过了风声,五人心头一紧,齐齐扭头望去,远处黑压压一片像浪潮的东西飞来。



    



    “小子!一会死远点!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张老秃明显被破老二的话吓到了。



    



    少年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越来越近的浪潮,这是一群黑肚红头核桃大小的蜜蜂,腿部毛茸茸的。



    



    很快,离的最近的那个病怏怏的男人被浪潮卷入,眨眼身上爬满了玄蜂。



    



    “啊!”庄家把式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废物!”破老二压低声音鄙夷道,很快他也被黑红浪潮包裹。



    



    第一只玄蜂趴在身上时,李一凡下意识就要闭上眼睛,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忙睁开眼以自己感觉最安全的速度扭头看了被浪潮包裹的三人一眼,随即眼前黑红一片忙闭上了眼。



    



    身上阵阵瘙痒难耐,每一寸肌肤都想狠狠抓挠拍打,特别是腿部的伤口,本该疼痛却奇痒无比,就像一百只夏天最毒的花白蚊子齐齐叮咬那处一样,可少年不敢动,一动将永坠地狱……



    



    远处,锦衣少年卓子轩拍着椅子把手跳了起来,“咦……好恶心啊!”比起恶心,心中更多的是恐惧,密密麻麻层层叠复的虫子,那毛茸茸的腿软柔柔的翅膀在肌肤上磨蹭,想想就忍不住拍打胳膊层起的鸡皮疙瘩。



    



    老者山老倒神色正常,目光注视着那名瘦弱少年,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