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业包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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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先生劝学

    “希仁,切不可耍小性子,知县早在我回合肥之前就把乡饮酒礼的名单公布出去了,你若不参加,日后必会影响你的科举。”马叔明教训道。

    包拯闻听此言,知道自己是躲不掉的,便无奈地说:“噢,学生知道了,老师你也会去吗?”

    “为师此行匆忙,三日后便会启程往广州赴任,自然是不会出现在此次乡饮酒礼之上。且不提这个,为师此次前来也为考校你的学业,速速去取为师赐你的戒尺来。”马叔明讲道。

    “好,学生这便取来。”包拯点头应下,转身退出堂屋,来在庭院中,却发现桃夭夭鬼鬼祟祟的躲在堂屋门后,便对她说,“夭夭,别瞧了,先去帮我把老师的戒尺拿来。”

    桃夭夭闻听此言,跟见鬼似的,两只杏目瞪的溜圆,然后转身一溜烟跑掉了,一面跑,还一面喊:“夭夭不拿破木板,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望着桃夭夭蠢萌蠢萌的样子,包拯才回忆起昔日包家被戒尺所支配的恐惧,那还是几年前包拯刚刚蒙学的时候,不知为何马叔明偏偏对他最为严厉,隔两三日便来包家家访,每次家访考校包拯功课,都要用戒尺狠狠的打上包拯几下,后来打的频繁了,马叔明干脆让县学又多做了一根戒尺,再将原先的这根戒尺直接放在包拯家中,美名其曰赐给包拯,要他以此为戒,时时勤勉。

    至于桃夭夭为何如此害怕这根戒尺,还是因为有一日马叔明来家中考校包拯功课的时候,桃夭夭贪玩在院中吵闹,马叔明一来气,可不管什么萝莉不萝莉,啥都没有我学生学习重要,彼时马叔明径直来到院中,抓住小萝莉,就抽了一顿戒尺,给桃夭夭手心打的通红,也心疼坏了包拯和寇氏。

    自此以后,每每马叔明来包拯家中,桃夭夭便会小心翼翼的躲起来不作声,这也是为何包拯刚刚一进家门,桃夭夭的第一句话是“大事不好了”的缘故。

    吓跑了桃夭夭,包拯只好自己去拿戒尺。

    寇氏活着的时候,虽不赞成包拯科举,却对包拯治学一事十分看重,一直将这戒尺当宝贝似的收着,待她身故后,包拯便将她的遗物全部拿到自己房间保存,其中就有这根戒尺。

    不多时,包拯从自己屋中找来戒尺,回到堂屋,见马叔明正在喝茶,那是李婶早些时候便替他沏好的洞庭山茶。

    来到马叔明跟前,将一根通体乌黑的戒尺双手奉上之后,包拯便低头垂手在马叔明身侧乖乖站好。

    此情此景不禁令包拯回忆起从前在谢孟山家中练武的时光,彼时谢孟山也是眯缝着一双眼睛,一面喝茶,一面考校自己的本领,只不过谢孟山罚他从不用戒尺,而是使一把未开刃的厚背钢刀,每当包拯做错一个动作,谢孟山便一刀背抽在包拯的脊梁骨上。

    或许,这两世为人,最幸运之事,便是遇到两位好老师吧,武师谢孟山,文师马叔明,何愁我不神通广大,名扬四海。

    马叔明再轻轻小嘬一口,然后将茶杯放在几案上,缓缓开口道:“何以谓之‘文’?”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包拯答道。

    “焉知贤才而举之?”

    “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

    ……

    师徒二人一问一答,转眼已经十数题,问的无非是诗赋、帖经、墨义、经义、论、策等等这些科举考试所考的内容,包拯全部对答如流,尽管这段日子包拯不是在练习八极拳,便是在忙着写他的《西游记》话本,丝毫没有复习科举的内容,但凭借上一任包拯留下的记忆与才学,应付这些,绰绰有余。

    不得不说两任包拯结合所造就的,真乃一介文武双全的奇才。现任包拯的八极拳先不提,单说上任包拯的聪明才智,便是世间少有,自从占据这具身体以后,如今的包拯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天资聪颖、触类旁通、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可于天下为仁乃哪五者?”马叔明继续问道。

    “其一为恭,恭则不侮;其二为宽,宽则得众;其三为信,信则人任焉;其四为敏,敏则有功;其五,其五为……”包拯忽地记不起五者中的最后一项,一时语塞。

    “哼,其五为惠,惠则足以使人。”马叔明不禁温怒,然后举起戒尺,再道,“伸手出来,背一遍规矩。”

    “默经书者,错一字,打三下,忘一字,打五下。”包拯听话的将手递了出去。

    “该打多少?”马叔明问道。

    “惠则足以使人,一共六字,该打三十戒尺。”包拯老实的回答。

    “好,便打你三十戒尺。”马叔明说着,抬手便打,戒尺与手心相遇,一时啪啪啪直响,让人听着便觉得肉疼,可声音只响了十五下,便停止了。

    “老师,这是何意?”包拯见马叔明突然停下,不禁疑惑。

    “你娘亲刚刚病逝,你自然无心读书,为师理应谅解你。可这打手板的规矩却也破不得,好要你知道治学的严谨,以此勉励自身、发愤图强,所以,为师只打你十五板子,剩下十五板子,便由为师替你挨。”

    马叔明言罢,便以右手戒尺击打左手手心,啪啪作响,不一会儿已经打满十五下,那力道竟比打包拯更甚。

    “老师……”包拯见状连忙阻拦,可十五下戒尺不过眨眼的功夫,怎来得及,待包拯上前夺下戒尺之时,马叔明早已打完,左手心通红,且有几道血印子。

    包拯不禁心疼,一双眼睛登时通红,虽没有哭,却有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

    “老师,您何必呢……”

    “希仁,你既然心疼为师,就该感同身受,知道为师平日里打你手板的时候,也是如此心疼,也须知道为师打你,却是为你着想。虽然你娘亲病逝,你为人子者该当悲痛,可逝者如斯夫,生者却需不舍昼夜。还记得为师同年有一名进士,名唤张咏,年轻时家境尚不如你,却深知勤学苦读的道理,曾写诗励志云,玄门非有闭,苦学当自开。实乃你效仿学习的对象。希仁,为师如今再罚你将答错的论语一篇,抄写百遍,可有怨言?”马叔明苦心孤诣的讲道。

    “学生愿意。”包拯鞠躬作揖道,此刻他才明白,原来马叔明大老远的绕路回合肥,不光是为了解决自己乡试报名的问题,同时也是担心自己因寇氏病逝而消沉,特来劝勉自己勤学,真可谓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