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用混了
眠月楼中庭，由四座绣楼围成，向内的栏杆处，悬着各色纱灯，昼夜不灭，纱灯上面多画着历朝历代风华佳人的典故，诸如西施浣纱、昭君出塞之类的。
纱灯之内各有转轴，每逢三个时辰便由楼内的龟公拉动轴线，这时纱灯缓缓而转，灯上的佳人们也轻轻跃动起来，接着纱灯底下特制的铜匣也因此打开，会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布满眠月楼，蔚为可观。
或是每逢有极显贵的客人到来，纱灯也会为之特地启动，每逢这时，总会惹得满楼喝彩。
此时纱灯再度缓缓而转，眠月楼内却寂静无声。中庭铺着的从南洋运来的华美的地毯之上，瓷瓶、茶盏、几只官帽椅摔落一地。
三四个穿着青衣小帽的龟公躺在地上，隐隐还有几分血迹，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但却连哼出身来都不敢。
对面站着五个颇为凶悍的军士，拱卫着一个二十出头，满脸阴鸷的男子。
“哎呦喂，小伯爷！我说今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叽叽喳喳唤个不停，想着定是有万分尊贵的贵人要来，果然小伯爷便来了。”
一个打扮的极为艳丽，身材略显丰腴，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的鸨母从里间急匆匆的赶来，路过那几个龟公时，状若无意的说道：“这几个坏了小伯爷兴致的东西，还不赶紧拖走。”
立时便有几个同伴，赶忙上来抬走了伤者。
鸨母接着又满脸堆笑，风情万种的走到男子身边，伸出白花花的手儿，轻轻抚着男子的胸膛，娇声道：“小伯爷，眠月楼新到了几位姑娘，都是水灵灵的雏儿，尚未梳拢，专为小伯爷备着呢。”
那男子正是广昌伯之子刘泽涵，乃是凤阳府一带有名魔王。仗着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无人敢惹。
大华朝比较能打的浙兵、白杆兵、九边精锐、加上辽东铁骑，都在与流寇、胡虏的连年征战中消灭殆尽。如今偏安金陵的小朝廷，只能依靠一群残兵败将组成的江北四镇。
这四镇别的本事一丝也无，但论起跋扈来，却是谁也不肯落后。广昌伯有句名言，皇帝都是老子立的，那还怕个鸟！
刘泽涵跟着他老子在凤阳、寿州一带为非作歹、欺男霸女，闹得民怨沸腾，却根本无人敢管。
近些日子被他老子送到金陵来，涨涨见识，活动活动人脉，却一头扎进秦淮河的温暖怀抱中，玩腻了给银子就能睡的各色名妓之后，也想换换口味。
听闻眠月楼有位晴儿姑娘才艺双绝，名动秦淮，而且至今仍是清倌。
砸了不少银子，终于见着了面，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可是那晴儿只是弹琴唱曲，上千两银子花了出去连手也没摸着一回。
这要让自己老爹知道了，岂不要骂自己败家？
装模作样，耐着性子来往了几回，实在装不下去，找来老鸨就要开价梳拢。谁知道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老鸨居然始终不肯松口，谁知道那看起来文弱娇柔的晴儿姑娘，居然抵死不从。
这一下子闹得十分难看，恰好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傻帽，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一顿，稍稍出了气。
老鸨也百般恳求，旁敲侧击的透露了点眠月楼的后台，接着又退还了近几日自己在眠月楼花费银子。
毕竟是天子脚下，不是在凤阳城，这事虽然十分不爽，但想着也就算了。
不过走时说道，晴儿不从了自己可以，但绝对不能再跟他人。老鸨拍着胸脯保证，晴儿暂时没有出阁的打算。
谁想到刚过了几日，就传出晴儿姑娘私会恩客，两人单独在房间内，吟诗作对，卿卿我我的事情。
这他娘的无论如何忍不了！
刘泽涵低头瞅见鸨母胸口露出的白花花的一片，心中邪火乱窜，一把攥住那团肥腻，狠狠的捏着，恨道：“王妈妈，你是不是觉得广昌伯府的人，都特别好糊弄？”
那王妈妈能替着东家打理这座眠月楼，在秦淮河也是有名头的人物，寻常七品以下的京官，到眠月楼来都得客气几句，何曾遭到如此对待过。
王妈妈忍着痛，说道：“小伯爷说的哪里的话，眠月楼上下对广昌伯和小伯爷都是万分尊敬的。”
“哦，是吗？”刘泽涵望着王妈妈吃痛的神情，心中隐隐有几分兴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
“嘶··小伯爷还请轻些，老身已是徐娘半老，入不得公子法眼，公子若是有兴，老身唤几位姑娘前来服侍，定要小伯爷满意。”
“好啊，那就把晴儿姑娘叫出来。”
“小伯爷明鉴，那晴儿是清倌姑娘，并不侍寝，上回老身告知过将军的··”
“那我怎么听说，晴儿姑娘接了个客人？”
上次之事明明已经揭过，自己只是保证晴儿姑娘暂时不会出阁，刘泽涵并不是是晴儿什么人，自己这番表态已是十分让步了。
如今刘泽涵竟然要连晴儿见什么客人也要管，而且一进门便打伤了几位龟公，仗着是广昌伯之子，对自己也是动手动脚，蛮横无理之极。王妈妈好歹也是场面上人，不免有些火大：“眠月楼毕竟是靖南候的产业，靖南候府和广昌伯府历来交好··小伯爷是不是··”
“用不着拿靖南候来压我！”刘泽涵狠狠得捏了一把，收回了手：“听说那位客人姓方，正是那日被小爷狠揍了一顿的痴货，好像住在侍郎府。也好，我去会会。王妈妈转告晴儿姑娘一声，就说我去请姓方的吃酒，改日再来！”
“刘大，我们走！”几个军士跟在刘泽涵后头，倒也有几分令行禁止的味道。
王妈妈见刘泽涵看样子要去寻那方缶晦气，那个呆货，虽然自己对他印象不大好，但若因眠月楼的事而受了亏，毕竟有损名声，急忙喊道：“小伯爷，何苦来哉，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刘泽涵闻言，回头轻蔑一笑，啐道：“小爷我若是连这等人都收拾的不痛快，那也不用再在金陵城混了。”
纱灯之内各有转轴，每逢三个时辰便由楼内的龟公拉动轴线，这时纱灯缓缓而转，灯上的佳人们也轻轻跃动起来，接着纱灯底下特制的铜匣也因此打开，会有一种奇异的香味布满眠月楼，蔚为可观。
或是每逢有极显贵的客人到来，纱灯也会为之特地启动，每逢这时，总会惹得满楼喝彩。
此时纱灯再度缓缓而转，眠月楼内却寂静无声。中庭铺着的从南洋运来的华美的地毯之上，瓷瓶、茶盏、几只官帽椅摔落一地。
三四个穿着青衣小帽的龟公躺在地上，隐隐还有几分血迹，显然是受了极重的伤，但却连哼出身来都不敢。
对面站着五个颇为凶悍的军士，拱卫着一个二十出头，满脸阴鸷的男子。
“哎呦喂，小伯爷！我说今早起来，就听见喜鹊叽叽喳喳唤个不停，想着定是有万分尊贵的贵人要来，果然小伯爷便来了。”
一个打扮的极为艳丽，身材略显丰腴，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的鸨母从里间急匆匆的赶来，路过那几个龟公时，状若无意的说道：“这几个坏了小伯爷兴致的东西，还不赶紧拖走。”
立时便有几个同伴，赶忙上来抬走了伤者。
鸨母接着又满脸堆笑，风情万种的走到男子身边，伸出白花花的手儿，轻轻抚着男子的胸膛，娇声道：“小伯爷，眠月楼新到了几位姑娘，都是水灵灵的雏儿，尚未梳拢，专为小伯爷备着呢。”
那男子正是广昌伯之子刘泽涵，乃是凤阳府一带有名魔王。仗着父亲的权势，胡作非为，无人敢惹。
大华朝比较能打的浙兵、白杆兵、九边精锐、加上辽东铁骑，都在与流寇、胡虏的连年征战中消灭殆尽。如今偏安金陵的小朝廷，只能依靠一群残兵败将组成的江北四镇。
这四镇别的本事一丝也无，但论起跋扈来，却是谁也不肯落后。广昌伯有句名言，皇帝都是老子立的，那还怕个鸟！
刘泽涵跟着他老子在凤阳、寿州一带为非作歹、欺男霸女，闹得民怨沸腾，却根本无人敢管。
近些日子被他老子送到金陵来，涨涨见识，活动活动人脉，却一头扎进秦淮河的温暖怀抱中，玩腻了给银子就能睡的各色名妓之后，也想换换口味。
听闻眠月楼有位晴儿姑娘才艺双绝，名动秦淮，而且至今仍是清倌。
砸了不少银子，终于见着了面，一见之下果然名不虚传，可是那晴儿只是弹琴唱曲，上千两银子花了出去连手也没摸着一回。
这要让自己老爹知道了，岂不要骂自己败家？
装模作样，耐着性子来往了几回，实在装不下去，找来老鸨就要开价梳拢。谁知道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老鸨居然始终不肯松口，谁知道那看起来文弱娇柔的晴儿姑娘，居然抵死不从。
这一下子闹得十分难看，恰好不知从哪冒出一个傻帽，不知天高地厚，打了一顿，稍稍出了气。
老鸨也百般恳求，旁敲侧击的透露了点眠月楼的后台，接着又退还了近几日自己在眠月楼花费银子。
毕竟是天子脚下，不是在凤阳城，这事虽然十分不爽，但想着也就算了。
不过走时说道，晴儿不从了自己可以，但绝对不能再跟他人。老鸨拍着胸脯保证，晴儿暂时没有出阁的打算。
谁想到刚过了几日，就传出晴儿姑娘私会恩客，两人单独在房间内，吟诗作对，卿卿我我的事情。
这他娘的无论如何忍不了！
刘泽涵低头瞅见鸨母胸口露出的白花花的一片，心中邪火乱窜，一把攥住那团肥腻，狠狠的捏着，恨道：“王妈妈，你是不是觉得广昌伯府的人，都特别好糊弄？”
那王妈妈能替着东家打理这座眠月楼，在秦淮河也是有名头的人物，寻常七品以下的京官，到眠月楼来都得客气几句，何曾遭到如此对待过。
王妈妈忍着痛，说道：“小伯爷说的哪里的话，眠月楼上下对广昌伯和小伯爷都是万分尊敬的。”
“哦，是吗？”刘泽涵望着王妈妈吃痛的神情，心中隐隐有几分兴奋，不由的加重了力道。
“嘶··小伯爷还请轻些，老身已是徐娘半老，入不得公子法眼，公子若是有兴，老身唤几位姑娘前来服侍，定要小伯爷满意。”
“好啊，那就把晴儿姑娘叫出来。”
“小伯爷明鉴，那晴儿是清倌姑娘，并不侍寝，上回老身告知过将军的··”
“那我怎么听说，晴儿姑娘接了个客人？”
上次之事明明已经揭过，自己只是保证晴儿姑娘暂时不会出阁，刘泽涵并不是是晴儿什么人，自己这番表态已是十分让步了。
如今刘泽涵竟然要连晴儿见什么客人也要管，而且一进门便打伤了几位龟公，仗着是广昌伯之子，对自己也是动手动脚，蛮横无理之极。王妈妈好歹也是场面上人，不免有些火大：“眠月楼毕竟是靖南候的产业，靖南候府和广昌伯府历来交好··小伯爷是不是··”
“用不着拿靖南候来压我！”刘泽涵狠狠得捏了一把，收回了手：“听说那位客人姓方，正是那日被小爷狠揍了一顿的痴货，好像住在侍郎府。也好，我去会会。王妈妈转告晴儿姑娘一声，就说我去请姓方的吃酒，改日再来！”
“刘大，我们走！”几个军士跟在刘泽涵后头，倒也有几分令行禁止的味道。
王妈妈见刘泽涵看样子要去寻那方缶晦气，那个呆货，虽然自己对他印象不大好，但若因眠月楼的事而受了亏，毕竟有损名声，急忙喊道：“小伯爷，何苦来哉，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刘泽涵闻言，回头轻蔑一笑，啐道：“小爷我若是连这等人都收拾的不痛快，那也不用再在金陵城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