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密谋越狱
“什么？越狱？”
张伯见父亲一脸惊讶，便皱起眉头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
“来的时候我曾想过，可是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先不说监狱里面看管很严，就算我们出了监狱，外面到处都是站岗的士兵，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实在是太难了。”
“难归难，做归做，反正我们横竖都是死，与其在监狱里等死，不如齐心协力逃出去，越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需要你们的配合，到时候我会把具体细节告诉你们。”
“我们听你安排，如果能让豆豆离开这里，也算是我对他娘有个交代了，真的谢谢你！老张。”
“兄弟之间无需言谢。”
父亲和张伯相互击拳示意，两人的目光无比坚毅，他们即将开辟一个新的战场，今晚注定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因为我那天的话，一连好几天，芳子都没有来找过我了。
一天下午，父亲和张伯等人按照惯例出去劳作了，这次白胡子把他们安排在小河旁边的一片农田里。张伯仔细地察看了小河的四周，思索一会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回到监狱后，张伯见我正在练习写他昨天教我的字，便问我学得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哎！我的名字可真难写呀，昨天晚上明明学会了，可是等我一觉醒来又忘记了。”
张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别灰心，一会伯伯再教你写一遍。”
“嗯。”
“对了，豆豆，张伯有两个消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想了一会说：“先听好消息吧。”
“那好，先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以后你就不用再待在这个黑屋子里了。”
“你是说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张伯用手轻轻地搓了搓我的小脸蛋。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啦，我就知道爸爸不会骗我的，他一定会带我出去。”我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这一天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提前。
“那坏消息呢？”我继续问道。
张伯停顿了一会说道：“这次我们是悄悄地回家，不能让鬼子们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会把我们重新抓回来，我们就永远也回不了家了，所以这次行动会有点危险。”
“哦，那三姨和朱奶奶也会跟我们一块回去吗？”
“当然，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张伯的话，瞬间点燃了我内心希望的火种。
紧接着张伯又把其他人都召集在一块，大家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一起商讨逃脱之策。
“我先来说说我的想法吧，在我们下午干活的地方有条河，我注意到河岸有一米多高，上面的野草长得很茂盛，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些野草的掩护来逃走，而且咱们村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靠山而建，河刚好又位于南北两座山的中间地带，这样就使得我们远离了居民区，为我们的逃亡争取了机会和时间，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张伯率先说道。
“大哥，路线倒是不错，但是我们不一定还有机会被分配到河边干活，就算被分到了，旁边还有守卫的鬼子，他们手里的枪可不好对付啊。”小刘叔说道。
“分配的事应该问题不大，我可以让老白去安排一下。”父亲说道。
“白殿秋这个汉奸能靠得住吗？这小子就是我们村的耻辱，老子就是一刀剁了他也解不了我心中的恨啊！”大刘叔愤怒地说道。
“老白虽然跟了日本人，但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家人被日本人控制，他是受日本人胁迫的，他本性并不坏，而且我相信他这次一定会帮我们的。”
“不行，不行！这事绝不能告诉他，这人就是根墙头草，永远也靠不住，万一这汉奸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日本人，我们还回得去吗？”大刘叔向着父亲坚决地摆了摆手。
大刘叔的吼声在空气中绕了几圈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张伯缓缓地站了起来，严肃地说：“大刘，我知道你讨厌汉奸，但是如果没有老白帮忙，我们不可能会逃脱，而且我相信老周的话，老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我希望你把个人情绪先放一边，越是这种困难的时候，我们越要相信自己的朋友，信或成，疑则必败。”
“唉，大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话说，一切都听大哥的。”大刘叔说道。
“好，既然大刘兄弟没意见，那分配的事就由老周负责和老白沟通，至于守卫士兵的问题，据我了解，每片农活区都是由四个鬼子负责看守，到时候可能会需要我们中的一人假装身体不适倒在地上，把鬼子们都给吸引过来，然后我、老周和刘氏兄弟会站在鬼子们的后面，趁他们的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用提前准备好的石块砸破这帮恶徒的脑壳子。”
“大哥，这办法果然痛快啊，我保证会砸得鬼子们哭爹喊娘，跪着喊我爷爷，哈哈哈……”大刘叔笑着说道。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张伯问道。
“我们可能还漏掉了一个细节。”小舅突然说道。
“狗子，请说！”张伯说道。
“我们可以以劳动为由出去，但是我姐、干娘还有豆豆怎么办？鬼子会答应让他们跟我们一块出去吗？”小舅担心地问道。
张伯想了一会后，转过头问父亲：“老周，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方法是有一个，不过是成是败还得看老白的表现。”父亲不慌不忙地说。
“怎么说？”
“到今天为止，我们监狱已经有四十多位乡亲惨遭日本人杀害，能干活的男人也一天比一天少，我们何不以人员短缺为名，让白胡子建议浅野勇树把农事人员的启用范围扩大到老人、妇女和儿童，安排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让他们为日本人的集粮大业做一点贡献嘛。”
“老周啊老周，还是你有办法啊，这件事就由你负责跟老白说清楚，让老白尽力去说服浅野勇树。”张伯满意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没问题。”父亲回答说。
“任务我已经分配完毕，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动手，大家要看我的眼神行事，没有我的允许，切不可擅自行动。”张伯对大伙说道。
在白胡子给我们送晚饭的时候，父亲将我们明天的越狱行动告诉了他，白胡子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让我们放心，他会尽力完成大家交付的任务，帮助我们逃离这里。
晚上，父亲把明天我要注意的事项耐心地跟我讲了一遍，我认真地听着父亲讲的每一句话，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我反复地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张氏兄弟正兴奋地争论着明天他俩谁将成为第一个砸死鬼子的英雄，似乎对明天的行动信心满满；小舅正闭着眼微微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福；张伯双手叉在胸前，倚靠着墙闭目养神，神情很是平静；父亲则紧锁双眉，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预演着明天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可不知怎的，以往倒头就能睡着的我却在今晚失眠了，那种混杂的感觉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激动夹杂着紧张，紧张渗透出恐慌，恐慌剥离成希望，希望在心海里浮沉。
张伯见父亲一脸惊讶，便皱起眉头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
“来的时候我曾想过，可是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先不说监狱里面看管很严，就算我们出了监狱，外面到处都是站岗的士兵，想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脱实在是太难了。”
“难归难，做归做，反正我们横竖都是死，与其在监狱里等死，不如齐心协力逃出去，越狱的事，你们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需要你们的配合，到时候我会把具体细节告诉你们。”
“我们听你安排，如果能让豆豆离开这里，也算是我对他娘有个交代了，真的谢谢你！老张。”
“兄弟之间无需言谢。”
父亲和张伯相互击拳示意，两人的目光无比坚毅，他们即将开辟一个新的战场，今晚注定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因为我那天的话，一连好几天，芳子都没有来找过我了。
一天下午，父亲和张伯等人按照惯例出去劳作了，这次白胡子把他们安排在小河旁边的一片农田里。张伯仔细地察看了小河的四周，思索一会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回到监狱后，张伯见我正在练习写他昨天教我的字，便问我学得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说：“哎！我的名字可真难写呀，昨天晚上明明学会了，可是等我一觉醒来又忘记了。”
张伯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别灰心，一会伯伯再教你写一遍。”
“嗯。”
“对了，豆豆，张伯有两个消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我想了一会说：“先听好消息吧。”
“那好，先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以后你就不用再待在这个黑屋子里了。”
“你是说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幸福来得有些太突然。
“是的，我们要回家了。”张伯用手轻轻地搓了搓我的小脸蛋。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回家啦，我就知道爸爸不会骗我的，他一定会带我出去。”我难以掩饰内心的激动，这一天似乎比我预想的还要提前。
“那坏消息呢？”我继续问道。
张伯停顿了一会说道：“这次我们是悄悄地回家，不能让鬼子们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他们会把我们重新抓回来，我们就永远也回不了家了，所以这次行动会有点危险。”
“哦，那三姨和朱奶奶也会跟我们一块回去吗？”
“当然，你们很快就能团聚了。”
张伯的话，瞬间点燃了我内心希望的火种。
紧接着张伯又把其他人都召集在一块，大家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一起商讨逃脱之策。
“我先来说说我的想法吧，在我们下午干活的地方有条河，我注意到河岸有一米多高，上面的野草长得很茂盛，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些野草的掩护来逃走，而且咱们村的房子基本上都是靠山而建，河刚好又位于南北两座山的中间地带，这样就使得我们远离了居民区，为我们的逃亡争取了机会和时间，不知大家意下如何？”张伯率先说道。
“大哥，路线倒是不错，但是我们不一定还有机会被分配到河边干活，就算被分到了，旁边还有守卫的鬼子，他们手里的枪可不好对付啊。”小刘叔说道。
“分配的事应该问题不大，我可以让老白去安排一下。”父亲说道。
“白殿秋这个汉奸能靠得住吗？这小子就是我们村的耻辱，老子就是一刀剁了他也解不了我心中的恨啊！”大刘叔愤怒地说道。
“老白虽然跟了日本人，但也是无奈之举，他的家人被日本人控制，他是受日本人胁迫的，他本性并不坏，而且我相信他这次一定会帮我们的。”
“不行，不行！这事绝不能告诉他，这人就是根墙头草，永远也靠不住，万一这汉奸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日本人，我们还回得去吗？”大刘叔向着父亲坚决地摆了摆手。
大刘叔的吼声在空气中绕了几圈后，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久，张伯缓缓地站了起来，严肃地说：“大刘，我知道你讨厌汉奸，但是如果没有老白帮忙，我们不可能会逃脱，而且我相信老周的话，老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我希望你把个人情绪先放一边，越是这种困难的时候，我们越要相信自己的朋友，信或成，疑则必败。”
“唉，大哥既然这么说了，我也没话说，一切都听大哥的。”大刘叔说道。
“好，既然大刘兄弟没意见，那分配的事就由老周负责和老白沟通，至于守卫士兵的问题，据我了解，每片农活区都是由四个鬼子负责看守，到时候可能会需要我们中的一人假装身体不适倒在地上，把鬼子们都给吸引过来，然后我、老周和刘氏兄弟会站在鬼子们的后面，趁他们的注意力放在病人身上，用提前准备好的石块砸破这帮恶徒的脑壳子。”
“大哥，这办法果然痛快啊，我保证会砸得鬼子们哭爹喊娘，跪着喊我爷爷，哈哈哈……”大刘叔笑着说道。
“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张伯问道。
“我们可能还漏掉了一个细节。”小舅突然说道。
“狗子，请说！”张伯说道。
“我们可以以劳动为由出去，但是我姐、干娘还有豆豆怎么办？鬼子会答应让他们跟我们一块出去吗？”小舅担心地问道。
张伯想了一会后，转过头问父亲：“老周，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方法是有一个，不过是成是败还得看老白的表现。”父亲不慌不忙地说。
“怎么说？”
“到今天为止，我们监狱已经有四十多位乡亲惨遭日本人杀害，能干活的男人也一天比一天少，我们何不以人员短缺为名，让白胡子建议浅野勇树把农事人员的启用范围扩大到老人、妇女和儿童，安排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让他们为日本人的集粮大业做一点贡献嘛。”
“老周啊老周，还是你有办法啊，这件事就由你负责跟老白说清楚，让老白尽力去说服浅野勇树。”张伯满意地拍了拍父亲的肩膀。
“没问题。”父亲回答说。
“任务我已经分配完毕，事不宜迟，我们明天就动手，大家要看我的眼神行事，没有我的允许，切不可擅自行动。”张伯对大伙说道。
在白胡子给我们送晚饭的时候，父亲将我们明天的越狱行动告诉了他，白胡子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让我们放心，他会尽力完成大家交付的任务，帮助我们逃离这里。
晚上，父亲把明天我要注意的事项耐心地跟我讲了一遍，我认真地听着父亲讲的每一句话，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我反复地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张氏兄弟正兴奋地争论着明天他俩谁将成为第一个砸死鬼子的英雄，似乎对明天的行动信心满满；小舅正闭着眼微微低下头，双手合十默默祈福；张伯双手叉在胸前，倚靠着墙闭目养神，神情很是平静；父亲则紧锁双眉，不停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预演着明天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可不知怎的，以往倒头就能睡着的我却在今晚失眠了，那种混杂的感觉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激动夹杂着紧张，紧张渗透出恐慌，恐慌剥离成希望，希望在心海里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