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君子远庖厨
时至晌午，杨宗保在房中等着开饭，春儿将饭菜从犀皮食盒中取出，一一摆好，杨宗保闻着饭菜味道不由深吸一口气。
不等春儿将饭递过来，他便抢着拿了过去，春儿掩嘴笑道：“少爷，没人跟你抢。”
夹了一筷子菜入口后，杨宗保眉头微皱，春儿站在一旁，立马问道：“少爷，菜不合口吗？”
“府里是不是换厨子了？明明这菜是常吃的东西，怎么今天感觉色香味俱全呢？”
春儿本以为府里的厨娘今天炒的菜不行，没想到是行的不能再行了啊！
“也算是换了吧！”
杨宗保端着碗看向春儿，这话应该怎么说呢？
“少爷你亲自换的啊！”
春儿的话，让杨宗保迷糊起来，府里的厨娘，他何时换过？再说府里厨娘又没做错事，他换厨娘干什么？
见杨宗保是彻底忘了，春儿开口提示道：“少爷，你不是救了陈青草陈姐姐吗？”
经这么一提醒，杨宗保算是想起来了，拿着筷子指着桌上这几个菜，道：“全部都是她做的？”
“自然！陈姐姐做菜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府里的厨娘都对她赞不绝口，而且她悟性高，一点就通，学什么都快。”春儿越说脸上越失落，最后叹息道：“可惜我对厨艺不在行，怎么都学不出来。”
“春儿，去把陈青草叫过来一下。”
春儿小嘴对杨宗保努了一下，看样子有些小吃醋。杨宗保啼笑皆非的端着碗，拿眼睛瞪了春儿一眼，春儿哼哼一声，这才往外走。
小碗米饭堪堪见底，春儿便领着陈青草进来了。看到跟着春儿身后的陈青草，杨宗保差点没认出来。
说起来，他同陈青草只见过两面，每次见面，陈青草都是穷酸模样，脸蛋清秀，衣着破旧，谈不上让人过目不忘。眼前这人，虽说穿着厨娘衣饰，一头青丝辫成一条长辫垂于身后，脸蛋有些蜡黄，但从底子里透着红，不需多少时日，想来会白皙起来，罩于额前发丝下的一双眼睛，看着水灵如波，透着一丝慢慢长出的灵气。
判若两人！这是杨宗保给陈青草的评价。
“咳咳。。。少爷，人我带来了。”
春儿故意大声说话，陈青草羞的双手紧捏衣襟，想要逃离这里，却又不敢。杨宗保白了春儿一眼，懒得开口说她。
“陈姑娘，你先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陈青草紧抿嘴唇，站在原地不动，杨宗保见陈青草没动，不由抬头望向她。
“少爷，您给钱让我把我爹给埋了，我就是您买下来的人了，您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的。”
“不是这个说法！你父亲是杨家麾下的人，我是杨家长孙，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再说那件事是个男人都会护着你的，你就不用挂怀，更加不要贬低身份，好像真的给我为奴为婢一样。”
“不！我爹教过我，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的！”陈青草固执的说着，眼神坚定。
杨宗保看着陈青草那张脸，他觉得要和陈青草好好说道说道，他真没想过要怎么着她，更加没有将她当做一件货物，让她留在府里，也是照顾她一个女流之辈在外讨生活不易，要是真让她认为是他把她买下来留在府里的，估计老爷子能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陈姑娘，你先听我说。。。”
“少爷，您不要多说了，少爷就是少爷，奴婢就是奴婢，越不得规矩！您要是不想要我，我这条命还给您就是了。”
说罢，陈青草扭头向一旁的柱子撞去！好在春儿眼疾手快，拉着陈青草化作两个滚地葫芦，撞翻一盆刻有缠花纹饰的白瓷花盆。
陈青草额角微微见血，瘫坐在地上，泪水横流，春儿捂着手肘，轻声呼疼，杨宗保脑袋足足大了一圈。
“我叫你春草行了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管你呢！”杨宗保对陈青草这轻易就钻牛角尖的性子也是来气，对着两人说：“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到外头见我。”
春儿见杨宗保真生气了，爬起来指着陈青草吼道：“陈青草，你以为你是谁？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动不动就寻死，你演给谁看的呢？还趴着干啥呢？既然你觉得你是少爷的奴婢，那就得伺候少爷高兴！要死，出去死去，不死的话，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春儿说完，不再理陈青草，赶紧出了门去。
一股香风袭来，两只素手按到肩头，春儿的声音随即从背后传来，“少爷，我已经教训完陈青草了。”
杨宗保赶紧回头，问道：“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见到杨宗保紧张的样子，春儿立马收回双手，不满的说道：“应该死不了。”
杨宗保指着春儿，想骂又骂不出口，好歹春儿也是为了他，他又担心陈春草会被春儿这么一刺激，彻底想不开，真真的动了寻死的念头，赶忙起身。
杨宗保一起身，春儿便拦到他身前，一步不让，“不就是少爷您买回来的丫鬟吗？值得少爷您这样吗？”
“够了！”杨宗保是真动怒了，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大截。
春儿立马吓的跪到地上，眼泪唰唰的往下掉。而这时陈青草却向这边走来，反倒没有任何事情。
陈青草走到杨宗保面前，同春儿一起跪到杨宗保面前，一时间，杨宗保火都没地方发。
“都给我起来！”杨宗保喝道。
跪在地上的两人慢慢起身，春儿一脸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陈青草也是红着眼睛，柔柔弱弱。
看着一个正在哭，另外一个刚哭过，杨宗保是半点招都没有，三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扑哧”
春儿最先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破涕为笑，鼻孔里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杨宗保横了春儿一眼，道：“去洗洗吧！看着你就烦。”
春儿听出杨宗保不生她气了，顺从的点了下头，给杨宗保和陈青草留出空间。
“还想死不？”杨宗保对着陈青草没好气的问道。
陈青草摇着头，不说话。
“中午那些菜是你做的？我觉得挺好吃的。”
陈青草眼底一喜，转瞬间又趋于平静，微微点了下头。
陈青草不说话，杨宗保心中又有点想发火，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做饭是一切都这么好吃吗？”
“都是从小做的，不知道做的好不好。今天这些菜，都是第一次做。”陈青草终于开口。
“当真是第一次做？”杨宗保有些不信，第一次做就能做的这么好？
“帮刘婶炒过两个菜，但其它的是第一次做。”陈青草不敢看杨宗保，如实道。
“如果我告诉你一道菜的做法，你能做出来吗？”
陈青草仔细想了一下，说：“应该味道差不多。”
“那你记一下，去买条大脑袋的鱼，一定要脑袋大的鱼。。。”
“少爷，您说的是鲢鱼吧？”陈青草一听心中便有数，但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杨宗保微微摸了下鼻子，道：“就是鲢鱼，然后只要鱼头及鱼头半指宽度的肉，腌好后，在鱼头上面放一层辣椒。。。”
“辣椒？”陈青草有些听不明白。
“就是中午那个吃着有些辣的东西。”杨宗保也是吃饭的时候偶然发现菜里有辣椒的存在的，要知道辣椒可是得到明末才传进中国，而这里显然不同他所知道的历史。
“少爷说的是番椒吧！”
“就是那东西！把那东西铺到鱼头上，然后拿去蒸，等鱼头蒸熟后，再烧一些油，浇到蒸好的鱼头上，这道菜就算做好了。”
“少爷，我记下了。”陈青草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后，才对杨宗保说道。
“行，你去准备吧！”
挥退陈青草，杨宗保想着晚上能有点口福，却听到背后幽幽道：“少爷，君子远庖厨啊！”
不等春儿将饭递过来，他便抢着拿了过去，春儿掩嘴笑道：“少爷，没人跟你抢。”
夹了一筷子菜入口后，杨宗保眉头微皱，春儿站在一旁，立马问道：“少爷，菜不合口吗？”
“府里是不是换厨子了？明明这菜是常吃的东西，怎么今天感觉色香味俱全呢？”
春儿本以为府里的厨娘今天炒的菜不行，没想到是行的不能再行了啊！
“也算是换了吧！”
杨宗保端着碗看向春儿，这话应该怎么说呢？
“少爷你亲自换的啊！”
春儿的话，让杨宗保迷糊起来，府里的厨娘，他何时换过？再说府里厨娘又没做错事，他换厨娘干什么？
见杨宗保是彻底忘了，春儿开口提示道：“少爷，你不是救了陈青草陈姐姐吗？”
经这么一提醒，杨宗保算是想起来了，拿着筷子指着桌上这几个菜，道：“全部都是她做的？”
“自然！陈姐姐做菜的手艺可是一流的！府里的厨娘都对她赞不绝口，而且她悟性高，一点就通，学什么都快。”春儿越说脸上越失落，最后叹息道：“可惜我对厨艺不在行，怎么都学不出来。”
“春儿，去把陈青草叫过来一下。”
春儿小嘴对杨宗保努了一下，看样子有些小吃醋。杨宗保啼笑皆非的端着碗，拿眼睛瞪了春儿一眼，春儿哼哼一声，这才往外走。
小碗米饭堪堪见底，春儿便领着陈青草进来了。看到跟着春儿身后的陈青草，杨宗保差点没认出来。
说起来，他同陈青草只见过两面，每次见面，陈青草都是穷酸模样，脸蛋清秀，衣着破旧，谈不上让人过目不忘。眼前这人，虽说穿着厨娘衣饰，一头青丝辫成一条长辫垂于身后，脸蛋有些蜡黄，但从底子里透着红，不需多少时日，想来会白皙起来，罩于额前发丝下的一双眼睛，看着水灵如波，透着一丝慢慢长出的灵气。
判若两人！这是杨宗保给陈青草的评价。
“咳咳。。。少爷，人我带来了。”
春儿故意大声说话，陈青草羞的双手紧捏衣襟，想要逃离这里，却又不敢。杨宗保白了春儿一眼，懒得开口说她。
“陈姑娘，你先坐，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陈青草紧抿嘴唇，站在原地不动，杨宗保见陈青草没动，不由抬头望向她。
“少爷，您给钱让我把我爹给埋了，我就是您买下来的人了，您不需要对我这么客气的。”
“不是这个说法！你父亲是杨家麾下的人，我是杨家长孙，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呢？再说那件事是个男人都会护着你的，你就不用挂怀，更加不要贬低身份，好像真的给我为奴为婢一样。”
“不！我爹教过我，滴水之恩，必须涌泉相报的！”陈青草固执的说着，眼神坚定。
杨宗保看着陈青草那张脸，他觉得要和陈青草好好说道说道，他真没想过要怎么着她，更加没有将她当做一件货物，让她留在府里，也是照顾她一个女流之辈在外讨生活不易，要是真让她认为是他把她买下来留在府里的，估计老爷子能分分钟教他重新做人。
“陈姑娘，你先听我说。。。”
“少爷，您不要多说了，少爷就是少爷，奴婢就是奴婢，越不得规矩！您要是不想要我，我这条命还给您就是了。”
说罢，陈青草扭头向一旁的柱子撞去！好在春儿眼疾手快，拉着陈青草化作两个滚地葫芦，撞翻一盆刻有缠花纹饰的白瓷花盆。
陈青草额角微微见血，瘫坐在地上，泪水横流，春儿捂着手肘，轻声呼疼，杨宗保脑袋足足大了一圈。
“我叫你春草行了吧？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管你呢！”杨宗保对陈青草这轻易就钻牛角尖的性子也是来气，对着两人说：“把这里打扫干净，然后到外头见我。”
春儿见杨宗保真生气了，爬起来指着陈青草吼道：“陈青草，你以为你是谁？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动不动就寻死，你演给谁看的呢？还趴着干啥呢？既然你觉得你是少爷的奴婢，那就得伺候少爷高兴！要死，出去死去，不死的话，赶紧把这里收拾了。”
春儿说完，不再理陈青草，赶紧出了门去。
一股香风袭来，两只素手按到肩头，春儿的声音随即从背后传来，“少爷，我已经教训完陈青草了。”
杨宗保赶紧回头，问道：“你没把她怎么样吧？”
见到杨宗保紧张的样子，春儿立马收回双手，不满的说道：“应该死不了。”
杨宗保指着春儿，想骂又骂不出口，好歹春儿也是为了他，他又担心陈春草会被春儿这么一刺激，彻底想不开，真真的动了寻死的念头，赶忙起身。
杨宗保一起身，春儿便拦到他身前，一步不让，“不就是少爷您买回来的丫鬟吗？值得少爷您这样吗？”
“够了！”杨宗保是真动怒了，声音不由提高了一大截。
春儿立马吓的跪到地上，眼泪唰唰的往下掉。而这时陈青草却向这边走来，反倒没有任何事情。
陈青草走到杨宗保面前，同春儿一起跪到杨宗保面前，一时间，杨宗保火都没地方发。
“都给我起来！”杨宗保喝道。
跪在地上的两人慢慢起身，春儿一脸梨花带雨，让人好不心疼，陈青草也是红着眼睛，柔柔弱弱。
看着一个正在哭，另外一个刚哭过，杨宗保是半点招都没有，三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扑哧”
春儿最先忍受不住这样的气氛，破涕为笑，鼻孔里吹出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杨宗保横了春儿一眼，道：“去洗洗吧！看着你就烦。”
春儿听出杨宗保不生她气了，顺从的点了下头，给杨宗保和陈青草留出空间。
“还想死不？”杨宗保对着陈青草没好气的问道。
陈青草摇着头，不说话。
“中午那些菜是你做的？我觉得挺好吃的。”
陈青草眼底一喜，转瞬间又趋于平静，微微点了下头。
陈青草不说话，杨宗保心中又有点想发火，耐着性子继续问道：“你做饭是一切都这么好吃吗？”
“都是从小做的，不知道做的好不好。今天这些菜，都是第一次做。”陈青草终于开口。
“当真是第一次做？”杨宗保有些不信，第一次做就能做的这么好？
“帮刘婶炒过两个菜，但其它的是第一次做。”陈青草不敢看杨宗保，如实道。
“如果我告诉你一道菜的做法，你能做出来吗？”
陈青草仔细想了一下，说：“应该味道差不多。”
“那你记一下，去买条大脑袋的鱼，一定要脑袋大的鱼。。。”
“少爷，您说的是鲢鱼吧？”陈青草一听心中便有数，但还是想要确定一下。
杨宗保微微摸了下鼻子，道：“就是鲢鱼，然后只要鱼头及鱼头半指宽度的肉，腌好后，在鱼头上面放一层辣椒。。。”
“辣椒？”陈青草有些听不明白。
“就是中午那个吃着有些辣的东西。”杨宗保也是吃饭的时候偶然发现菜里有辣椒的存在的，要知道辣椒可是得到明末才传进中国，而这里显然不同他所知道的历史。
“少爷说的是番椒吧！”
“就是那东西！把那东西铺到鱼头上，然后拿去蒸，等鱼头蒸熟后，再烧一些油，浇到蒸好的鱼头上，这道菜就算做好了。”
“少爷，我记下了。”陈青草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后，才对杨宗保说道。
“行，你去准备吧！”
挥退陈青草，杨宗保想着晚上能有点口福，却听到背后幽幽道：“少爷，君子远庖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