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同命相怜
中年道士走到柜台边，双肘搁在柜面上，低声和宋掌柜交谈起来。他右脚勾住左小腿，不自在的上下滑动着，似被虫蝇叮咬一般难受。
宋掌柜先是和颜悦色，渐渐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中年道士，任凭他一人自说自话。
中年道士说了一通，转身就要走。
宋掌柜一递眼色，那小二呼的就抢过来，双臂一展，挡在了中年道士的面前。
中年道士怔了怔，说道：“小二哥，贫道忘了带银子，刚才已经和掌柜的说了，回道观后自当取来。”
小二叫道：“不行，你若去而不返，我到何处寻你去！”
中年道士眉头微皱，又说道：“何需小二哥去寻我，贫道就住在城南的玉清宫，来回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小二目光扫了他一番，冷笑道：“玉清宫的道士我见过的，人家可是个个衣着鲜亮，仙风道骨的，哪里是你这番猥琐寒酸的模样！”
中年道士正色道：“小二哥切莫以貌取人，贫道确实是玉清宫的客居道人。这是我的道牒，你且看看。”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枚金色的小牌来，递给小二观看。
小二看也不看，不耐烦的一甩手，说道：“玉清宫的客道又怎样，咱这小店不是道观，吃了酒就得给钱！”
中年道士收好金色小牌，无奈的说道：“贫道忘了带钱，如何付你酒钱，你又不让我走，我如何取得钱来。”
“这个我不管！你如不付了这酒钱，休得出了这店门！”
中年道士摇头叹气，求助似的望向那宋掌柜。
老头双臂互抱，稳坐柜台，抬头望上房梁。
赵响看在眼里，心中好笑，“敢情这道士也是个付不起酒钱的人，岂不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么？一个客居道人，一个客居胡僧，真是一对，好玩！”心中涌起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触，寻思着要不要帮着中年道士付了钱算了。
中年道士看着小二，心平气和的说道：“小二哥，贫道也是修行之人，岂能诳了你区区酒钱，信我一回，待我回观取来。”
“休得啰嗦，不行就是不行！你这厮想骗吃骗喝，碰到小爷，门都没有！”小二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饶是中年道士道行再深，涵养再好，也不禁气恼起来，大声说道：“小二哥休得出口伤人，你若实在不信贫道，随我一起回去取钱，如何！”
“小爷忙着，哪有功夫跟你去！付钱，不付钱就别走！”
“让开，让开！”道士恼羞成怒，手中佛尘乱挥。
小二脸上被佛尘扫了几下，顿时大怒，一把抓住了拂尘丝。二人互不相让，一番拉扯，嘶嘶声响，丝缕被拉断两截。
小二陡然卸了力，仰面摔在地。
那道人瞥了这空当，立刻夺门而出。
小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裾，大叫：“你这泼才，不付钱，还打人，今日不得罢休！”意志之坚定，动作之迅捷，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这宋掌柜当真养了一条好狗！”赵响鄙夷的这样想，起身离桌，慢慢的走下楼梯。
中年道士没料到这小二如此难缠，也耍起泼来，口中叫道：“你毁了本道拂尘，你还得赔来！本道不让你赔就罢了，竟还挡住本道的路！”
“那拂尘是你自个扯断的，休得怨我！”小二紧拽袍裾，大声叫嚷。
中年道士羞怒之下用力拉扯，二人各自卯足气力，如竞力拔河一般，袍裾不堪其力，只听“嘶嘶……”声响，道袍被撕裂出尺来长的缺口。
已经下了楼的赵响见了，心中更是好笑，正欲上前帮那道士解困。
这时中年道士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捂住了面，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双手猛一旋折，他的面皮顿时分为两半，一半是血肉模糊的骷髅，一半是皮光肉滑的面庞。
这突兀而来的一幕恐怖之极，看热闹的人一片惊叫，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顿时作鸟兽般四下逃散。
小二也骇了一跳，慌忙松开了手。
中年道士趁机蹿出了店，一溜烟的跑远了。
“妖道，此人是妖道！”小二指着中年道士逃蹿的方向，心惊胆颤的大叫。
赵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平复了惊恐的心情，走到柜台前，问仍惊魂未定的宋掌柜，“掌柜的，这道人是人是妖，怎会如此恐怖的手段？”
宋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惊汗，吞了口唾沫，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之前从未见过这厮…大白天的，真个吓死人了……”
“哦！”赵响又望了一眼道士逃遁的方向，吁了口气，说道：“掌柜的，算算我的帐吧。”
“好，好！”宋掌柜习惯性的拨了拨算盘，和气的说道：“公子，跟上次一样，打八折，去掉零头，算一两银子得了。”
“多谢！”
“不客气。”
赵响道：“还有上次那张欠条，写明了双倍奉还的，自当兑现，一共当是三两银子，赵某进门时搁了一锭十两银，当找我七两。”
“公子账算得细！”宋掌柜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欠条已经有人替你还了。”
赵响一惊，忙问：“是何人所为！”
宋掌柜说道：“就是那夜帮公子脱困的那位举子，不过现在人家可是堂堂新科状元了。”
“哦！”赵响又一惊，忙问：“那人姓甚名谁，掌柜可曾知晓！”
宋掌柜说道：“此人名叫何粟，听说是蜀地人士，现在正红得发紫，皇上对他很是欣赏，亲自把他单独招进宫中赐御宴哩。”
“何粟，何粟……”赵响皱起眉头，低声念叨。
宋掌柜递上九两碎银，笑道：“公子，这是回钱，您请点一下。”
赵响了了点了一番，收了回钱，出门走了几步，忽又踅回店来，问道：“掌柜了，附近可有房子出租的么？”
宋掌柜一听，喜道：“公子要租房子，老头这里就有啊。”
“哦！是么！”赵响望了望酒馆四处，也不见可出租的房间。
“在后头哩，公子请随我来！”宋掌柜笑吟吟的绕出柜台，热情的领着赵响出了酒馆的后门。
宋掌柜先是和颜悦色，渐渐脸色就沉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中年道士，任凭他一人自说自话。
中年道士说了一通，转身就要走。
宋掌柜一递眼色，那小二呼的就抢过来，双臂一展，挡在了中年道士的面前。
中年道士怔了怔，说道：“小二哥，贫道忘了带银子，刚才已经和掌柜的说了，回道观后自当取来。”
小二叫道：“不行，你若去而不返，我到何处寻你去！”
中年道士眉头微皱，又说道：“何需小二哥去寻我，贫道就住在城南的玉清宫，来回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小二目光扫了他一番，冷笑道：“玉清宫的道士我见过的，人家可是个个衣着鲜亮，仙风道骨的，哪里是你这番猥琐寒酸的模样！”
中年道士正色道：“小二哥切莫以貌取人，贫道确实是玉清宫的客居道人。这是我的道牒，你且看看。”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枚金色的小牌来，递给小二观看。
小二看也不看，不耐烦的一甩手，说道：“玉清宫的客道又怎样，咱这小店不是道观，吃了酒就得给钱！”
中年道士收好金色小牌，无奈的说道：“贫道忘了带钱，如何付你酒钱，你又不让我走，我如何取得钱来。”
“这个我不管！你如不付了这酒钱，休得出了这店门！”
中年道士摇头叹气，求助似的望向那宋掌柜。
老头双臂互抱，稳坐柜台，抬头望上房梁。
赵响看在眼里，心中好笑，“敢情这道士也是个付不起酒钱的人，岂不和当初的自己一样么？一个客居道人，一个客居胡僧，真是一对，好玩！”心中涌起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触，寻思着要不要帮着中年道士付了钱算了。
中年道士看着小二，心平气和的说道：“小二哥，贫道也是修行之人，岂能诳了你区区酒钱，信我一回，待我回观取来。”
“休得啰嗦，不行就是不行！你这厮想骗吃骗喝，碰到小爷，门都没有！”小二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饶是中年道士道行再深，涵养再好，也不禁气恼起来，大声说道：“小二哥休得出口伤人，你若实在不信贫道，随我一起回去取钱，如何！”
“小爷忙着，哪有功夫跟你去！付钱，不付钱就别走！”
“让开，让开！”道士恼羞成怒，手中佛尘乱挥。
小二脸上被佛尘扫了几下，顿时大怒，一把抓住了拂尘丝。二人互不相让，一番拉扯，嘶嘶声响，丝缕被拉断两截。
小二陡然卸了力，仰面摔在地。
那道人瞥了这空当，立刻夺门而出。
小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袍裾，大叫：“你这泼才，不付钱，还打人，今日不得罢休！”意志之坚定，动作之迅捷，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这宋掌柜当真养了一条好狗！”赵响鄙夷的这样想，起身离桌，慢慢的走下楼梯。
中年道士没料到这小二如此难缠，也耍起泼来，口中叫道：“你毁了本道拂尘，你还得赔来！本道不让你赔就罢了，竟还挡住本道的路！”
“那拂尘是你自个扯断的，休得怨我！”小二紧拽袍裾，大声叫嚷。
中年道士羞怒之下用力拉扯，二人各自卯足气力，如竞力拔河一般，袍裾不堪其力，只听“嘶嘶……”声响，道袍被撕裂出尺来长的缺口。
已经下了楼的赵响见了，心中更是好笑，正欲上前帮那道士解困。
这时中年道士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捂住了面，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双手猛一旋折，他的面皮顿时分为两半，一半是血肉模糊的骷髅，一半是皮光肉滑的面庞。
这突兀而来的一幕恐怖之极，看热闹的人一片惊叫，个个吓得魂飞魄散，面如土色，顿时作鸟兽般四下逃散。
小二也骇了一跳，慌忙松开了手。
中年道士趁机蹿出了店，一溜烟的跑远了。
“妖道，此人是妖道！”小二指着中年道士逃蹿的方向，心惊胆颤的大叫。
赵响也惊出了一身冷汗，平复了惊恐的心情，走到柜台前，问仍惊魂未定的宋掌柜，“掌柜的，这道人是人是妖，怎会如此恐怖的手段？”
宋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惊汗，吞了口唾沫，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的说道：“之前从未见过这厮…大白天的，真个吓死人了……”
“哦！”赵响又望了一眼道士逃遁的方向，吁了口气，说道：“掌柜的，算算我的帐吧。”
“好，好！”宋掌柜习惯性的拨了拨算盘，和气的说道：“公子，跟上次一样，打八折，去掉零头，算一两银子得了。”
“多谢！”
“不客气。”
赵响道：“还有上次那张欠条，写明了双倍奉还的，自当兑现，一共当是三两银子，赵某进门时搁了一锭十两银，当找我七两。”
“公子账算得细！”宋掌柜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欠条已经有人替你还了。”
赵响一惊，忙问：“是何人所为！”
宋掌柜说道：“就是那夜帮公子脱困的那位举子，不过现在人家可是堂堂新科状元了。”
“哦！”赵响又一惊，忙问：“那人姓甚名谁，掌柜可曾知晓！”
宋掌柜说道：“此人名叫何粟，听说是蜀地人士，现在正红得发紫，皇上对他很是欣赏，亲自把他单独招进宫中赐御宴哩。”
“何粟，何粟……”赵响皱起眉头，低声念叨。
宋掌柜递上九两碎银，笑道：“公子，这是回钱，您请点一下。”
赵响了了点了一番，收了回钱，出门走了几步，忽又踅回店来，问道：“掌柜了，附近可有房子出租的么？”
宋掌柜一听，喜道：“公子要租房子，老头这里就有啊。”
“哦！是么！”赵响望了望酒馆四处，也不见可出租的房间。
“在后头哩，公子请随我来！”宋掌柜笑吟吟的绕出柜台，热情的领着赵响出了酒馆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