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官心似海
莫约过了一个时辰，赵金虎，胡彪，陆坚，黄魁，这开封四虎齐齐聚集到了盛章的办案桌前。
除了刺客身上的狼头纹，据说来自辽国宫廷卫队的飞蝗弩和断魂刀，再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和线索。
盛章脸一沉，拍桌子喝道：“再给我下去细细察来！”四人喏喏领命，又各自带人忙去了。
大约又忙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盛章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显然对四人的办事效果很不满意。四人察颜观色，心中惴惴不安。
熬了一会，自觉有些斩获的黄魁上前一步，说道：“府尹大人莫忧，卑职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黄捕头请说。”盛章抬眼看着他。
“卑职以为凭这狼头纹身和弩机刀器，此案已是人证物证俱全，当可以结案了。”
“哦，依你看来，死人也能做人证么？”
“死人自然不能做人证，但那身狼头纹身却已确定不移的证明是契丹人干的了。”
“幕后主使呢？”
“自然是辽国皇室了。”
盛章不置可否，又问道：“那做案动机呢？”
黄魁摆出一副深沉善谋的样子，歪头想了想，说道：“作案动机其实也简单。那辽国皇帝不安好心，一心想犯我大宋，但又惧我大宋军威，于是就想出这下三滥的心思，派人刺杀皇室之人，想引起宫廷动荡，待边境疏备时正好趁机出兵了。”
盛章听完，双眼一眯，微微一笑。
黄魁见状，以为自己替上司解了忧，眉舒眼笑，心中欢喜。
怎知此时盛章心中却在怒骂，“你才是下三滥的心思，辽国皇室可没你这般蠢！你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是这等头脑，这辈子算是玩了！什么乱七八糟，逻辑混乱的‘惧于我大宋军力…刺杀皇室之人…想引起宫廷动荡…’”
“老子若按你的路子结案，头上这顶乌纱帽立马就被摘了，若不是看在你祖上八辈子吃公门饭的份上，你爹，你祖父又是干过总捕头的，老子早就让你这头蠢猪滚蛋了。”心中这么想，面上却表现出欣赏之色。
官做得越大，城府就越深，喜形越不显于色，多半还会表现出相反的意图，这就叫官心似海。
盛章自然是具备这一特质的。
“黄捕头，请先退下，容本府好好思量一番。”盛章心中盛怒，面子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是！”黄魁退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是心中已开始琢磨受赏升职的事了。开封府总捕头的位置不是还一直空缺着嘛。
盛章身子倾了倾，双手对插，搁在桌面上，看了看另外三位，煞有介事的问道:“你们三位说说，黄捕头的意见怎么样?”
黄魁一听，一张欢欣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要知道这开封四虎中，陆坚，胡彪，赵金虎三人都是草根出身，凭借办事能力，一步步爬到捕头的位置。三人意气相投，平素也走得比较近。而黄魁能力平平，是靠祖上之荫才混到了捕头的位置。
三人历来就看不起他，此等破案大功岂能让他抢走，肯定是要找理由反对的。
盛章自然洞悉这一点，故意有次一问，目的是通过他人之口否定黄魁的说法。这也是为官之道，御人之术。
三人皱眉思考了一阵。
陆坚上前说道：“依卑职看来，黄捕头所提供的人证物证俱没有说服力，那作案动机，出兵理由也太过于牵强，所以他的结案意见不足采纳。”
盛章道：“哦，你且细细说来。”
陆坚道：“刺客趁庙会之际行刺皇家贵胄，其胆量非一般刺客能比，背景必定宏大，计划也很周密，怎可能身上还留有狼头纹身，让人捉实证据，这显然不合常理。那弩机和刀器未必不能从辽国宫廷流出，即便仿造起来也是不难。很显然刺客是故意诱导我们把办案思路引导到辽国头上去。”
盛章一指他，“继续说！”
“辽国与我大宋已互通友好百余年了，怎会突然想出兵犯境？当今圣上嫔妃如云，子嗣众多，纵使刺杀了韦婉容和广平郡王，也只是皇室之难，朝廷还有许多王公大臣主事，怎会就乱了呢，反倒会同仇敌忾，辽国又怎敢趁机出兵了？”
“陆捕头所言极是！”胡彪和赵金虎连忙附和。
盛章微微一笑，看着黄魁，“黄捕头，你以为陆捕头意见如何？”
黄魁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诺诺了几声，就不说了，袖子一甩，气呼呼的望向别处。
盛章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手一摊，一副为难的神色，无奈的说道：“四位，疑点证据都不足，你们说说这案子让本府接下去如何办？”
四人齐声道：“卑职无能！”
此时，屡遭盘查，久困寺内的数百人开始躁动不满起来，群情激愤，齐声喧嚷。
盛章眉头一皱，问道：“胡捕头，这是怎生回事！”
胡彪回道：“他们是嚷着要离开了。”
“官府办案，不得扰民太深。”盛章轻轻的挥了挥手，说道：“逐一登记身份住处，录了口供，然后放他们走吧。”
“是！”胡彪立刻应道，对身旁一个捕快交代了几句，那捕快领命而去。
眼见天色渐暗，案情却卡住了，现在许多目击证人也放走了，更加难以进展了。
盛章满脸怒气，气冲冲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喝道：“四位捕头大人安在！”
四人慌忙道：“卑职在！”
“本府可是在韦婉容和广平郡王面前许下了海口的，不破了此案，誓不回府。难道你们真想让本府住在着寺里么？”
四人齐声道：“卑职无能！”
“哼！”
盛章目光凌厉，来回扫视四人，四人垂着头，脸上似被一把刀子在刮，心中惶恐难当。
这时只听步声杂沓，一个俊俏后生带着一队官兵，春风满面，步履轻快的迈步而来。盛章一见他，面色顿时和蔼起来，四个捕头也是眼睛一亮。
正是护送赵构母子回宫的盛简回来了。
除了刺客身上的狼头纹，据说来自辽国宫廷卫队的飞蝗弩和断魂刀，再没有任何新的证据和线索。
盛章脸一沉，拍桌子喝道：“再给我下去细细察来！”四人喏喏领命，又各自带人忙去了。
大约又忙了半个时辰，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盛章脸色阴沉，一言不发，显然对四人的办事效果很不满意。四人察颜观色，心中惴惴不安。
熬了一会，自觉有些斩获的黄魁上前一步，说道：“府尹大人莫忧，卑职有一言，不知该说不该说。”
“黄捕头请说。”盛章抬眼看着他。
“卑职以为凭这狼头纹身和弩机刀器，此案已是人证物证俱全，当可以结案了。”
“哦，依你看来，死人也能做人证么？”
“死人自然不能做人证，但那身狼头纹身却已确定不移的证明是契丹人干的了。”
“幕后主使呢？”
“自然是辽国皇室了。”
盛章不置可否，又问道：“那做案动机呢？”
黄魁摆出一副深沉善谋的样子，歪头想了想，说道：“作案动机其实也简单。那辽国皇帝不安好心，一心想犯我大宋，但又惧我大宋军威，于是就想出这下三滥的心思，派人刺杀皇室之人，想引起宫廷动荡，待边境疏备时正好趁机出兵了。”
盛章听完，双眼一眯，微微一笑。
黄魁见状，以为自己替上司解了忧，眉舒眼笑，心中欢喜。
怎知此时盛章心中却在怒骂，“你才是下三滥的心思，辽国皇室可没你这般蠢！你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是这等头脑，这辈子算是玩了！什么乱七八糟，逻辑混乱的‘惧于我大宋军力…刺杀皇室之人…想引起宫廷动荡…’”
“老子若按你的路子结案，头上这顶乌纱帽立马就被摘了，若不是看在你祖上八辈子吃公门饭的份上，你爹，你祖父又是干过总捕头的，老子早就让你这头蠢猪滚蛋了。”心中这么想，面上却表现出欣赏之色。
官做得越大，城府就越深，喜形越不显于色，多半还会表现出相反的意图，这就叫官心似海。
盛章自然是具备这一特质的。
“黄捕头，请先退下，容本府好好思量一番。”盛章心中盛怒，面子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是！”黄魁退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是心中已开始琢磨受赏升职的事了。开封府总捕头的位置不是还一直空缺着嘛。
盛章身子倾了倾，双手对插，搁在桌面上，看了看另外三位，煞有介事的问道:“你们三位说说，黄捕头的意见怎么样?”
黄魁一听，一张欢欣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要知道这开封四虎中，陆坚，胡彪，赵金虎三人都是草根出身，凭借办事能力，一步步爬到捕头的位置。三人意气相投，平素也走得比较近。而黄魁能力平平，是靠祖上之荫才混到了捕头的位置。
三人历来就看不起他，此等破案大功岂能让他抢走，肯定是要找理由反对的。
盛章自然洞悉这一点，故意有次一问，目的是通过他人之口否定黄魁的说法。这也是为官之道，御人之术。
三人皱眉思考了一阵。
陆坚上前说道：“依卑职看来，黄捕头所提供的人证物证俱没有说服力，那作案动机，出兵理由也太过于牵强，所以他的结案意见不足采纳。”
盛章道：“哦，你且细细说来。”
陆坚道：“刺客趁庙会之际行刺皇家贵胄，其胆量非一般刺客能比，背景必定宏大，计划也很周密，怎可能身上还留有狼头纹身，让人捉实证据，这显然不合常理。那弩机和刀器未必不能从辽国宫廷流出，即便仿造起来也是不难。很显然刺客是故意诱导我们把办案思路引导到辽国头上去。”
盛章一指他，“继续说！”
“辽国与我大宋已互通友好百余年了，怎会突然想出兵犯境？当今圣上嫔妃如云，子嗣众多，纵使刺杀了韦婉容和广平郡王，也只是皇室之难，朝廷还有许多王公大臣主事，怎会就乱了呢，反倒会同仇敌忾，辽国又怎敢趁机出兵了？”
“陆捕头所言极是！”胡彪和赵金虎连忙附和。
盛章微微一笑，看着黄魁，“黄捕头，你以为陆捕头意见如何？”
黄魁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诺诺了几声，就不说了，袖子一甩，气呼呼的望向别处。
盛章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手一摊，一副为难的神色，无奈的说道：“四位，疑点证据都不足，你们说说这案子让本府接下去如何办？”
四人齐声道：“卑职无能！”
此时，屡遭盘查，久困寺内的数百人开始躁动不满起来，群情激愤，齐声喧嚷。
盛章眉头一皱，问道：“胡捕头，这是怎生回事！”
胡彪回道：“他们是嚷着要离开了。”
“官府办案，不得扰民太深。”盛章轻轻的挥了挥手，说道：“逐一登记身份住处，录了口供，然后放他们走吧。”
“是！”胡彪立刻应道，对身旁一个捕快交代了几句，那捕快领命而去。
眼见天色渐暗，案情却卡住了，现在许多目击证人也放走了，更加难以进展了。
盛章满脸怒气，气冲冲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喝道：“四位捕头大人安在！”
四人慌忙道：“卑职在！”
“本府可是在韦婉容和广平郡王面前许下了海口的，不破了此案，誓不回府。难道你们真想让本府住在着寺里么？”
四人齐声道：“卑职无能！”
“哼！”
盛章目光凌厉，来回扫视四人，四人垂着头，脸上似被一把刀子在刮，心中惶恐难当。
这时只听步声杂沓，一个俊俏后生带着一队官兵，春风满面，步履轻快的迈步而来。盛章一见他，面色顿时和蔼起来，四个捕头也是眼睛一亮。
正是护送赵构母子回宫的盛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