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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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扑朔迷离

    此时正是深夜,云逸和谭庭松也进不得冀州城,只得坐在刘俊生的小屋子里面,等待漫漫的长夜。

    云逸坐在条凳上,望着这香囊发呆。

    谭庭松不禁问道:“云逸,你在想什么呢?”

    云逸将香囊放在了桌子上:“世叔可还记得上次那个丫鬟说的话?”

    谭庭松一愣:“哪个丫鬟?”

    云逸回答道:“就是公孙府的那个丫鬟”

    谭庭松摇了摇头:“我忘了,最近事情实在太多了,我被绕的晕头转向的,那个哪还记得住?”

    云逸将香囊又拿了起来:“我记得,那个丫鬟说公孙珏和丽娘是日久生情的,心甘情愿的做了她的首客,不是吗?”

    谭庭松点了点头:“好像是这么一个说法”

    云逸接着说道:“但是你看看这个,这丽娘的香囊,怎么会在刘俊生这里?”

    谭庭松说:“丽娘送他的呗!”

    云逸敲了敲桌子:“这是丽娘送他的香囊,那按照教坊的规矩,掷香囊给客人,就是有共度春宵的意思,刘俊生既然有香囊,那就说明,他和丽娘有关系,并不像是丽娘的姐妹说的那样,一个穷书生的单相思!况且,他还不是穷书生!”

    谭庭松伸手捻了捻胡须:“细细斟酌之下,果然有猫腻”

    云逸继续说道:“那既然这样,丽娘又怎么会跟公孙珏在一起?”

    谭庭松马上就回答道:“花楼的女子,大多都是只认钱的主,恐怕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云逸皱了皱眉头:“嗯,不错,但是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谭庭松追问道:“什么问题?”

    云逸望了望窗外深沉的夜色:“在冀州,有钱人不少,他为什么偏偏就钟情于公孙珏?按照那个丫鬟说,当时公孙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满花苑,丽娘曾经多次捎信去。那问题就来了,既然值认钱,那么何不找另外一个有钱人呢?而是非缠着公孙珏呢?”

    谭庭松想了想:“也许是生情了”

    云逸摇了摇头:“既然是生情了,那么为什么不对刘俊生生情?此人饱读诗书,而且武艺不错。既然丽娘肯跟他在一起,那一定是有所图,或是才华,或是品行”

    “反观公孙珏,诗书没读多少,功夫还说的过去,难道仅仅是因为有钱?既然是贪图钱财,那么之前为什么要和刘俊生在一起?”

    谭庭松捻了捻胡须:“这···”

    云逸继续说道:“世叔,这个案子,一直有三个关键的人物,一个是刘俊生,一个是丽娘,一个是公孙珏。凶手将丽娘和公孙珏杀死,然后嫁祸给刘俊生,而且将他也杀死,此时已是死无对证”

    “我们查了这么久,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谭庭松皱着眉头问道:“什么问题?”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这三人?他们在隐藏什么?”

    谭庭松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

    云逸继续说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满花苑,我觉得,我们还没有淌到这潭水的深处”

    谭庭松一愣:“你的意思是?”

    云逸点了点头:“我们需要再去满花苑一趟,试试这水有多深,我总感觉我们在那里忽略了什么”

    谭庭松望了望外面深沉的夜色:“恐怕,我们只能明天去了”

    第二天,城门刚开,云逸二人便急匆匆的赶回了公孙府,刚好赶上了吃早饭。云逸和谭庭松也就跟着坐下,一起吃饭。

    席间,公孙元突然说道:“谭大人,你和京畿可还有联系?”

    谭庭松放下筷子:“公孙大人,此话何意?”

    公孙元一拱手:“谭大人明鉴,昨日我去刺史府领军饷策,准备往府库提领军饷。不料刺史却说府库空虚,一两银子也没有”

    “冀州虽然不是中原富庶之地,但是却也是府库充裕,去年我派兵护送各地收缴的税钱,足足够装满三个府库,怎么今年就一两银子都没有了呢?”

    谭庭松试探着问道:“公孙将军的意思是,有人贪污府库?”

    公孙元点了点头:“正是”

    “公孙将军可有证据?”

    公孙元摇了摇头:“没有证据。我在刺史府没有领到策子,于是去府库查看,不料府库之中,竟然一两银子都没有!真的全部亏空了!要知道,冀州境内,没有发生灾荒,没有特殊事情,银钱都用在哪里了?请谭大人禀明圣上!”

    谭庭松为难的说道:“公孙将军,你没有什么证据,我不好上本参奏!”

    公孙元一拍桌子:“那空荡荡的府库就是证据!”

    云逸却摆了摆手:“公孙将军息怒,这样,我和世叔去刺史大人那边给你讨要一个说法,若是事实属实,世叔一定上奏,为公孙将军正名!”

    公孙元皱着眉头说道:“谭大人,还请尽快,此时边关吃紧,军士的军饷万万不能拖欠,不然会扰乱军心,严重的,将会哗变。如果突厥趁势进攻,后果不堪设想啊!”

    谭庭松点了点头:“公孙将军的忠心,日月可鉴”

    公孙元拱手朝着西南方说道:“食天子俸禄,当然要为大唐表决心!岂能和陇右犬氏一般?食军俸禄,却干出谋逆之事!某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话音刚落,谭庭松一惊,马上就说道:“公孙将军,犬氏好歹也是为大唐效力了数年,不要说话这么刻薄”

    公孙元一愣:“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将军说的极是,犬氏谋逆,死不足惜,逆贼就是逆贼,为什么不敢说?”,云逸一脸微笑的说道。

    谭庭松吃惊的看着云逸,满脸的不相信。但是云逸却是微笑的看着公孙元,勾起的嘴角谭庭松看的分明。

    公孙元哼了一声:“云公子说的对,死不足惜!”

    云逸看着谭庭松说道:“世叔,我吃饱了,先回去休息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谭庭松见状也说道:“我也差不多了,各位慢用”,说完,也离开了。

    谭庭松一路追到了云逸的房门口,伸手一推,却发现门根本就推不开,于是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分明的哭声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谭庭松伸手敲了敲门:“云逸,你没事吧?”

    云逸在屋子里面回答道:“世叔,我没事,你不用管我,我没事,我都习惯了,真的!”

    谭庭松叹了一口气:“你开门,开门让我看看”

    云逸却在屋子里面回答道:“世叔,不用了,我很好。我快回去休息一下吧!我们等下去刺史府,晚上再去满花苑”

    谭庭松知道云逸的倔性子,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留下一句:“这孩子···”

    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云逸此时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那块丹书铁券:“你为什么就不能免我家的死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