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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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迷之身份

    如此一天,在山头顶住太阳的时候,两人终于看见了一间客店。但是这间客店开在一条交叉口之中,一条官道斜插着穿过了小道,留下一个十字。官道上时常有过客行走,倒也显得热闹。

    谭庭松指着那客店说道:“方圆数里之内少有人烟,看来我们今晚要在这里落脚了”

    不料云逸却推辞说:“庭松先生去投宿吧,我一个穷酸书生,没有带多少银钱,还是继续赶路的好”

    谭庭松急忙阻拦道:“云逸不用这样,这荒郊野地的,你一个文弱书生怎么露宿?还是和我一起住店吧!难得有一个伴,我请客”

    云逸还要坚持推辞,话在喉口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话不简单,于是便将话又咽了回去。与此同时,谭庭松刚好微微转头,云逸看见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他心里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然肯定会说漏嘴巴。

    思来想去,云逸还是妥协了:“那好吧,劳烦庭松先生了”

    谭庭松满意的点了点头,双脚一夹马肚子:“驾!”。马嘶鸣一声,披着余晖朝着客店走去。

    因为来去的客商多,这个客店规模还是不小的,门楼是小二层,上有匾额书:“洗尘客栈”

    门口站着一位客栈伙计,见有来客,急忙上前牵马:“二位客官辛苦了,快里面请”

    谭庭松下马之后,直接扔给了伙计一两纹银:“这马好生照顾,用上等草料喂”

    伙计马上就笑开了花:“好,好,一定用好草料,客官您就瞧好吧!”

    云逸和谭庭松进了店里面,马上又有伙计迎了上来:“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谭庭松回答道:“住店,要一间上房”

    伙计当即高唱道:“客两位,上房一间”。随后便快步跑到柜台前拿了一把钥匙,领着谭庭松二人上了二楼,转了一个角,打开了一间屋子,将两位迎了进去。

    谭庭松当即就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我这位兄弟要洗澡,还有,拿些止血解毒的草药来”

    伙计当即维诺道:“好,好,客官您稍等”

    洗了澡,敷了草药,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谭庭松又吩咐伙计道:“去准备一桌子好菜,给我拿到房间里面来,在拿两坛好酒,窖藏十年的”

    伙计下去之后没多久,便将饭菜拿了上来。谭庭松送走伙计之后,便将门插上了。然后拿起酒壶给云逸满上,再给自己满上:“来,先喝一杯,刚洗完澡有点凉,暖暖身子”

    云逸不敢推辞,急忙饮下。

    谭庭松又给两人满上:“云逸果然精神,如此英气逼人,着实让人难以相信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啊!”

    云逸赶紧回敬道:“庭松先生谬赞了,一副皮囊而已,何须在意?”

    谭庭松吃了一口菜:“既然云逸是读书人,为何不考取一个功名,好入仕至宦,光耀门楣?”

    这句话突然就戳中了云逸的内心,他当即就想到了自己的父亲。那时,父亲让自己读书,就是要考取功名。而他那时却偏偏不听,贪玩调皮,屡次错过科举。而后父亲身死,自己也成了如此下场,怎得不叫人唏嘘?

    思量之间,云逸竟不知不觉的留下了眼泪。谭庭松当即就眯了眯眼睛,轻轻的唤了云逸一声:“云逸?”

    云逸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道:“嗯?”

    谭庭松自顾自的酌了一杯:“云逸刚才想什么呢?为何流泪?”

    云逸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只是第一次离家,艰难险阻,不免想家人了而已”

    谭庭松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转眼珠子。等到酒斟满之后,他装样子夹起一块肉,还未放进嘴巴里面,便突然一拍桌子,大喝道:“谁!”

    与此同时,他马上就给了云逸一个眼神。云逸当即就一个健步冲到了门口,快速打开门闪了出去。谭庭松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将里面的药粉撒进了云逸的酒中。

    不一会儿,云逸回来了,他皱着眉头坐了下来:“要么外面就是没有,要么此人就是武功极高,眨眼就不见踪迹了!”

    谭庭松试探着问道:“云逸刚才那番身手可是了得,着实精彩啊!莫非你懂武功?”

    云逸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啊?呃?我,我学过一些防身的功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说道这里,谭庭松却哈哈一笑:“哈哈哈,我只是随口一说,云逸莫见怪了。来,再饮一杯”

    云逸也没有料到谭庭松会在自己的酒里面动手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谭庭松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顺手给云逸夹了一块肉。

    云逸谢过之后,自己拿起筷子吃了两口,却突然感觉头有点晕。他摇了摇头,那眩晕感越发的明显了。他心里暗暗的叫声不好,却也为时已晚。他想站起来,却两眼一黑倒了下去,瞬间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却感觉浑身无力,头还有点疼。他想动,却突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了床边。而谭庭松,就坐在他的面前。

    见他醒了,谭庭松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后轻蔑的说道:“我道你为什么不走大路,我道你为什么饱读诗书,我道你为什么伸手了得,原来你竟是贼人之后!云逸!你好大的胆子,王土之上,竟然曝于天光!说,你去山南道干什么!是不是找你的同伙?”

    云逸先是一愣,随后便装作无辜的样子回答道:“我不是什么云逸,我叫云逸”

    谭庭松一拍桌子,抬手将一个黄色的小帖子扔在了地上:“你姓百里,名安,字云逸!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你还要狡辩!”

    云逸瞟了一眼那小帖子,上面写着“身份文牒”

    看来,谭庭松已经翻过他的包袱了,他再狡辩下去也是徒劳,索性直接回答道:“对,我就是百里家的后人,我就是云逸!”

    谭庭松听完更加愤怒,猛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云逸吼道:“你这贼人,皇上早已下旨将你们赐死,你是如何逃脱的?难道是当地官员徇私枉法?”

    云逸听到“贼人”二字,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他拼命的挣扎着:“我百里一门忠烈,何谈贼人?我有先皇颁发的丹书铁券!足以证明我百里忠义!如今百里一门遭奸人陷害,实是老天不察!我今天落在你这宵小手中,要杀便杀,休要侮辱!”

    谭庭松闻言,不禁一拍桌子喊道:“好!好一个一门忠烈!我问你,既然自称忠烈,为什么不以死明志,反而苟且活着?”

    云逸瞬间就萎了下去:“我也想,可是父亲不让,他说,要是我们都死了,百里一门就白死了,我一定要活着,百里家才能洗刷冤屈!”

    谭庭松闻言,赶紧上前来,给云逸将绳子松开。就在绳子松开的一瞬间,云逸一跃而起,将谭庭松按倒在地上,右手锁住了谭庭松的喉咙:“你这宵小,真是卑鄙!”

    谭庭松一时间被掐的紧,几乎都要窒息了,他慌乱的从衣服中掏出一张官凭递了过去。云逸将官凭从谭庭松颤抖的双手中接过来,然后打开。

    短短的几行字,已经足以让云逸睁大眼睛,他赶紧松开了手:“您,您就是御史中丞谭植大人?我听父亲提起过您!您一向在朝中刚正不阿,与父亲也是至交”。

    谭庭松捂着喉咙干咳了两声,大口喘了两口气之后,这才张口说道:“我这次跟陛下说要微服体察民情也正是为了你们家的事情,百里一门忠烈,怎么会谋逆?”

    云逸赶紧跪了下来,泣不成声地说道:“大人,我百里一门忠烈,不料惨遭奸人陷害,请大人明察,为百里家做主!”

    谭庭松赶紧将云逸扶了起来:“贤侄快起,我本来就是为了此事来的,当一定还你们一个公道,你还是先将当时的情况给我说一遍吧!”

    云逸抬手将泪眼擦干,慢慢回忆起当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