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草寇
当梓乌会战接近尾声的时候，陶起正在营帐里和手下的头目们做着最后的动员。
“诶，我说大伙儿，要不咱们投降吧。”陶起扫了眼手底下一帮灰头土脸的头目们，悠悠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瞬间十几道包含着不解、赞许、愤怒的形态各异的眼神便向他射了过来。陶起将头目们的情绪一一收下，直落到心里。只是有一道寒光，他无法体味其中的意思。
“啪”的一声，那道寒光的源头忽然一拍桌子，指着陶起的鼻子骂道：“姓陶的，你个狗日的，当初忽悠老子上山的时候说什么大块吃肉，大块喝酒。老子跟你上了山了，肉没吃上，酒没喝着，还他娘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喂蚊子喂了半年，他娘的，谁不知道山脚下围着咱们的是你二哥，你他娘的投降了索性无事，咱们这帮弟兄谁能落得着好？”
这人名叫胡邦，是个大个子，看上去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胡邦是半年前才被陶起骗上山当土匪的。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却也不小，仗着一身的肌肉块，是个做前锋的料子。本来陶起也是看上他这点，想用这一员虎将将附近那几个讨厌的邻居都给平了，好将这一块儿连在一起。但没成想，胡邦这刚一上山，衡桑国的征讨大军就围过来了，领兵的还是自己那骁勇善战的二哥陶然。
二哥打三弟，打来打去一家人，再加上陶然平素也最疼自己这个表弟，他认为自己这个表弟就是和家里闹矛盾，受了气又没地儿撒，所以才跟着一帮土匪们瞎胡闹。陶然一直在山脚下等着陶起下山投降，然后将他带回去，跟大伯认个错，最多被罚个禁足几年，等陛下气消了，陶起也就可以继续做他的安和王。
若是陶然真的要下死手，早在五个月前，他就该班师还朝了！一把山火能解决的事何必要用围而不攻这么麻烦。
当然，他要的只有陶起，至于山上的其他土匪嘛，一个人头就是五两银子啊，这山上的人头加起来，起码也有几千两银子，他可不会错过这个让手下人发财的机会。
陶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和二哥僵持了半年，就是不下山，反正他确信自己这个二哥肯定是不会将他活活烧死的。所以他也在等，他是想等陶然粮草耗尽，自然也就无功而返，自己的这帮手下也就安全了！
只是他没想到，陶然虽然对他手下留情，但是对另外几个山头上他自己本来想要收服的土匪却没那么客气了，不到一个月，陶然便将陶起筹谋了很久的另外几个山头上的土匪扫了个干干净净，粮草的问题自然也就跟着解决了！反倒是陶起自己这边，早就开始啃树皮了！
面对胡邦丝毫不留情面的言语，陶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随即他嘿嘿干笑两声：“嘿嘿，胡邦，你怎么能说这地方鸟不拉屎呢？咱们这山上啥都不多，就是鸟多，你听，现在外面还有鸟叫呢！”
外面还就真传来几声老鸦哭丧的声音，本来剑拔弩张的营帐里被陶起这几句话搅得顿时活泼了起来，众头目望着胡邦大笑起来。胡邦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想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干憋了两个“你，你……”之后，便又怒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陶起这时候又站起来打圆场，“笑什么笑！鸟不拉屎和全是鸟屎的都他娘的不是好地方，你们有本事杀下山去，给老子寻个好去处啊！我倒是无所谓，一下山好吃好喝的就伺候上来了，可是你们头上这几个六斤半，我看他娘的怎么也值几两散碎银子！”
“您，您不是说投降吗？”手下马六怯怯地说道。
“是啊！我是说的投降啊！我这只是个建议啊！你们可以不听，然后再造反哗变啊！哗变之后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给绑了，然后吊在一个山下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找个嗓门儿大的朝山下喊：‘诶，山底下的敌将听着，你三弟在我们手上，想要他活命的，快快送上粮食，晚一步，大爷们要了他的脑袋！’这不咱们就有粮食了嘛！”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手底下的人反应也不慢，立马全都扑了上来，摁腿的摁腿，绑绳子的绑绳子。
“诶，你们他娘的，这只是老子随便一说，你们他娘的还真干啊！诶，你个狗日的马六，轻点儿，诶，他娘的别勒老子的脖子，嘞死了就他娘的换不到粮食了！”
虽然这是个馊主意，但是这也是目前为止陶起能想到的唯一能度过这道坎儿的办法了，他不可能下山投降，也不可能跟着二哥回京面圣。毕竟，龙椅上的那个屁股，是他这一年来，做梦都想杀的人！
更何况，比起在皇宫里拘束的活着，他更喜欢在梓乌山上，和这群不入流的土匪在一起。从小到大学的那些宫廷礼仪，如今已被陶起丢到脑后，取而代之的，尽是些刺耳的零碎。
陶起把这满口的脏话，称之为是有江湖气息！
很快，陶起就在一片骂声中被手下人七手八脚的捆做成了一个大粽子。
“诶呀，我后背痒痒，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不仗义的东西……他娘的谁给老子挠挠啊，痒啊！”
陶起扭动着身子高声骂着，但是谁管他呢，他们正在“哗变”呢！
“弟兄们，起！”胡邦俨然已经是这里新的主事了，他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陶起，眼里不禁浮现起了陶起所应承他的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场景。
“也不知道这毛头小子能骗来多少粮食。也不知道有没有酒肉！”胡邦这样想着。陶起已被几个人扛在了肩上，正要向外面走去！营帐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兵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头领，不好啦，山上的人打上来了！”
陶起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二哥，这是真要杀我了吗？”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扭动着身子，冲下边儿的人大喊道：“快放老子下来，准备迎敌！”
“诶，我说大伙儿，要不咱们投降吧。”陶起扫了眼手底下一帮灰头土脸的头目们，悠悠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瞬间十几道包含着不解、赞许、愤怒的形态各异的眼神便向他射了过来。陶起将头目们的情绪一一收下，直落到心里。只是有一道寒光，他无法体味其中的意思。
“啪”的一声，那道寒光的源头忽然一拍桌子，指着陶起的鼻子骂道：“姓陶的，你个狗日的，当初忽悠老子上山的时候说什么大块吃肉，大块喝酒。老子跟你上了山了，肉没吃上，酒没喝着，还他娘的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喂蚊子喂了半年，他娘的，谁不知道山脚下围着咱们的是你二哥，你他娘的投降了索性无事，咱们这帮弟兄谁能落得着好？”
这人名叫胡邦，是个大个子，看上去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的人。胡邦是半年前才被陶起骗上山当土匪的。这小子年纪不大，脾气却也不小，仗着一身的肌肉块，是个做前锋的料子。本来陶起也是看上他这点，想用这一员虎将将附近那几个讨厌的邻居都给平了，好将这一块儿连在一起。但没成想，胡邦这刚一上山，衡桑国的征讨大军就围过来了，领兵的还是自己那骁勇善战的二哥陶然。
二哥打三弟，打来打去一家人，再加上陶然平素也最疼自己这个表弟，他认为自己这个表弟就是和家里闹矛盾，受了气又没地儿撒，所以才跟着一帮土匪们瞎胡闹。陶然一直在山脚下等着陶起下山投降，然后将他带回去，跟大伯认个错，最多被罚个禁足几年，等陛下气消了，陶起也就可以继续做他的安和王。
若是陶然真的要下死手，早在五个月前，他就该班师还朝了！一把山火能解决的事何必要用围而不攻这么麻烦。
当然，他要的只有陶起，至于山上的其他土匪嘛，一个人头就是五两银子啊，这山上的人头加起来，起码也有几千两银子，他可不会错过这个让手下人发财的机会。
陶起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和二哥僵持了半年，就是不下山，反正他确信自己这个二哥肯定是不会将他活活烧死的。所以他也在等，他是想等陶然粮草耗尽，自然也就无功而返，自己的这帮手下也就安全了！
只是他没想到，陶然虽然对他手下留情，但是对另外几个山头上他自己本来想要收服的土匪却没那么客气了，不到一个月，陶然便将陶起筹谋了很久的另外几个山头上的土匪扫了个干干净净，粮草的问题自然也就跟着解决了！反倒是陶起自己这边，早就开始啃树皮了！
面对胡邦丝毫不留情面的言语，陶起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但随即他嘿嘿干笑两声：“嘿嘿，胡邦，你怎么能说这地方鸟不拉屎呢？咱们这山上啥都不多，就是鸟多，你听，现在外面还有鸟叫呢！”
外面还就真传来几声老鸦哭丧的声音，本来剑拔弩张的营帐里被陶起这几句话搅得顿时活泼了起来，众头目望着胡邦大笑起来。胡邦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想说什么，但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干憋了两个“你，你……”之后，便又怒气冲冲的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陶起这时候又站起来打圆场，“笑什么笑！鸟不拉屎和全是鸟屎的都他娘的不是好地方，你们有本事杀下山去，给老子寻个好去处啊！我倒是无所谓，一下山好吃好喝的就伺候上来了，可是你们头上这几个六斤半，我看他娘的怎么也值几两散碎银子！”
“您，您不是说投降吗？”手下马六怯怯地说道。
“是啊！我是说的投降啊！我这只是个建议啊！你们可以不听，然后再造反哗变啊！哗变之后你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把我给绑了，然后吊在一个山下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找个嗓门儿大的朝山下喊：‘诶，山底下的敌将听着，你三弟在我们手上，想要他活命的，快快送上粮食，晚一步，大爷们要了他的脑袋！’这不咱们就有粮食了嘛！”
这倒是个好主意，他手底下的人反应也不慢，立马全都扑了上来，摁腿的摁腿，绑绳子的绑绳子。
“诶，你们他娘的，这只是老子随便一说，你们他娘的还真干啊！诶，你个狗日的马六，轻点儿，诶，他娘的别勒老子的脖子，嘞死了就他娘的换不到粮食了！”
虽然这是个馊主意，但是这也是目前为止陶起能想到的唯一能度过这道坎儿的办法了，他不可能下山投降，也不可能跟着二哥回京面圣。毕竟，龙椅上的那个屁股，是他这一年来，做梦都想杀的人！
更何况，比起在皇宫里拘束的活着，他更喜欢在梓乌山上，和这群不入流的土匪在一起。从小到大学的那些宫廷礼仪，如今已被陶起丢到脑后，取而代之的，尽是些刺耳的零碎。
陶起把这满口的脏话，称之为是有江湖气息！
很快，陶起就在一片骂声中被手下人七手八脚的捆做成了一个大粽子。
“诶呀，我后背痒痒，你们这帮狗娘养的……不仗义的东西……他娘的谁给老子挠挠啊，痒啊！”
陶起扭动着身子高声骂着，但是谁管他呢，他们正在“哗变”呢！
“弟兄们，起！”胡邦俨然已经是这里新的主事了，他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陶起，眼里不禁浮现起了陶起所应承他的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场景。
“也不知道这毛头小子能骗来多少粮食。也不知道有没有酒肉！”胡邦这样想着。陶起已被几个人扛在了肩上，正要向外面走去！营帐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小兵模样的人闯了进来。
“头领，不好啦，山上的人打上来了！”
陶起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二哥，这是真要杀我了吗？”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扭动着身子，冲下边儿的人大喊道：“快放老子下来，准备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