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困兽犹斗
文士反应也是十分了得，来不及惋惜敌人没被一箭射死，一把抄起身后的官帽椅就要往躺在地上的方缶砸去。叶崇训见状连忙抽出腰刀架住了官帽椅，文士只好重新举起椅子招呼叶崇训，叶崇训举刀相迎，乒乒乓乓一时间屋内是木屑横飞。
短褐汉子一脚踢开身前的几案，大喝一声亮出刀子，跳进了战团。叶崇训突然变砍为刺，跟着左手食中二指猛戳文士的一对招子，逼的文士后退一步。转过身来迎战短褐汉子，不曾想那汉子刀法十分老到，没有一丝花活，招招势大力沉直奔要害，打得叶崇训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更别提留心一旁的文士了。
文士见状举起官帽毫不留情的砸向叶崇训，短褐汉子攻势十分凌厉，叶崇训招架尚且吃力已经顾不了其他的了。结实的官帽椅带着千钧之力砸到了叶崇训的身上，叶崇训只觉肩头一塌，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左边胳膊传来钻心的疼懂，似乎骨头都碎了。巨大的力量带着叶崇训的身体往右侧飞去，堪堪避过短褐汉子递来的致命一刀，重重的落在了一旁的魏公公身上。
方缶刚才落地的时候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此时才回过神来了。他双脚猛地蹬在文士的双腿上，文士偷袭叶崇训得手，一时少了对地上躺着的人的防备，被蹬的踉跄退了几步。方缶乘势起身，本能般的一刀猛地刺向文士的咽喉，那文士不愧是久经战阵，惊慌之下猛地一扭头，闪着寒光的腰刀带着一道血珠划过了脖颈。可惜！没有伤到动脉！
方缶没有实战经验，能逼退敌人实属出其不意，不敢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记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结实拳头，重重的落在文士的脸颊上，使得文士在倒地之前，从吐着血水的嘴巴里飞出两颗槽牙。
方缶不知道叶崇训现在怎么样了，但短褐汉子十分棘手，直接去救的话很难奏效。短褐汉子既然是文士的护卫，那么主人的安危应当放在第一位，方缶决定赌一把，围魏救赵攻其必救。果然短褐汉子立刻放弃了补刀叶崇训的机会，嗷嗷怪叫的冲了上来，方缶见他势若疯虎，连忙退后几步暂避锋芒。短褐汉子见方缶退后，连和他拼命都顾不上，连忙扶起文士，文士颤悠悠的站起来，摸摸脖颈的伤口，见只是浅浅的一道皮外伤也就不去管了。
文士恶狠狠的盯着方缶，眼中蕴起浓浓的杀意，还在滴血的脖颈增添了几分可怖的气氛。方缶发髻刚才被弩箭打散，披头散发，也毫不示弱的瞪着对方。叶崇训垫着魏公公这个肉垫，没有再受到二次伤害，此时也拄着刀站了起来，垂着一只胳膊慢慢的靠到方缶身旁。交战的双方开始陷入僵持。
屋内本来有十个人，除了火并的四人，守门的小太监刚进屋便被射死。两个靠近门帘的太监趁乱逃了出去，魏公公被叶崇训压的有些发懵，况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索性躺在地上装死。还有一个座位靠里的太监，处于交战的核心位置，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蜷缩在一张几案下瑟瑟发抖。
文士咀嚼着口中的血水，呸的一声又吐出一颗槽牙，咧开的嘴说话都有些漏气，道：“方军爷不愧是个狠角色，心机手段让某实在是佩服，这三颗槽牙跟了某三十六载，今日送给方军爷这样的人物也不算枉了。只是某好心来送给诸位一场富贵，军爷看不上也就罢了，何必挡了几位公公的财路，须知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方缶拍了拍身旁的几案，示意里面的太监出来。那太监虽然害怕极了，但又不敢不听，战战兢兢的爬出来，佝偻着站着，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方缶笑眯眯看着，道：“魏公公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向来是勤勉办事，忠君体国的。这位公公一向少会，不过既是魏公公身边的人，想来也是大差不差的。对面的那位兄弟说话高深的很，我是十分愚钝的，不太懂什么意思，还要情公公解惑，在下是挡了公公财路了呢，还是杀了公公的父母了呢。”
那太监听得方缶语带嘲讽更是惶恐，腿不受控制的颤抖，口里结结巴巴的说话都不利索：“是·是·是，方··方··方大人说的是，小··小的··。”
方缶脸色一变，道：“嗯？”
这一声质疑把那太监吓坏了，腿抖的愈发厉害，几乎站立不住，突然裆下一阵湿热感传来，他竟然吓的尿了裤子。太监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带着哭腔道：“没··没··没有的事。”
方缶对文士道：“看看，完全子虚乌有的事嘛。”
文士哈哈大笑：“军爷是聪明人，何必与这无聊的人为了无聊的事徒费口舌。军爷若是想要使那缓兵之计，可就大错特错了。方大人真的以为靠着城头这帮没卵子的人，能档的住城外那百战雄狮？”
方缶道：“兄台果然是闯王的人，不过未到开盘之时，怎知开出来的是豹子头还是一条鞭呢？”
文士道：“军爷倒是个妙人，只是若要执意以卵击石，效玉碎之志的话，倒是可惜的很。不过君子有成人之美，某虽然是个粗人，也是愿意送大人一程的。便说与你听了，好教你知输的明白，某一上城楼，这位魏公公就拱手交出了钥匙，某已托可靠之人下去了，约定一刻钟后开门迎王师，此时也是差不多了。”
叶崇训听了勃然大怒，一脚踹在魏公公身上，刀尖直指咽喉，喝道：“说！有没有此事！”魏公公此刻再不敢装死了，拼了命的摇头，示意绝对没有。
文士笑道：“魏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与不是很快便有验证。”
方缶见那文士神情不似作伪，心想若能一举将其制服的话，则不论事情是真是假手中都有一个极重要的筹码。不过自己毕竟不是专业杀手，已方的叶崇训也受了伤，战力严重受损，恐怕难以办到。只是方缶现在十分奇怪，为什么屋中打斗了那么长时间，外头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文士便如看透了方缶一般，道：“军爷若是想着擒贼擒王的话，倒也算是有见识的，只是某这位护卫不太好通融。这斗室之中，等闲三五个好汉近不了身，二位大可以来试试。不过大军顷刻便至，某劝方大人还是另谋他图，免成瓮中之鳖。”
方缶还待再说时，远远的听到东侧城墙上嘈杂四起，初时还听不太真切，须臾便成了大片的欢呼声。
文士凝神听了一会，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便是开盘了，不知军爷买的大还是小。军爷误入歧途，可惜后悔已为··”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帘被人一把扯下，又涌进数人，都是身着罩甲，手持长枪的官军。领头的正是莫德辉和方大力。
方缶见都是自己的手下，不由的心中大定，在这狭窄的暗室之中，只要三四柄长枪，排成一排，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被捅成血窟窿的下场。笑着说道：“阁下还是高兴的早了些，现在即便你有百万雄师，也抵不过我这四位初出茅庐的好汉。”
文士脸色大变，来屋里打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帮忙，以为并无援军。不料在正要收取胜利果实之时突遭变故，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道：“军爷何必再作困兽之斗，方才大顺军登城的声音，你我都是听到的。眼见这大军即刻就到了，军爷不思逃命，兀自与我扯皮，实在可笑。”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道：“对面的好汉听着，这大明朝转瞬就要亡了，你们这时还给他卖命颇为不值。某是永昌皇爷麾下果毅将军曲弘毅，你们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只要拿下这方缶，人人可封百户。”
这时还想着策反，未免太小觑了英雄。方缶腰刀一挥，莫德辉喝道：“并肩子上，杀了这两个闯贼，圣上必有封赏。”
四人平举长枪，齐步上前。方大力紧张极了，脸上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握着长枪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上午还是一个衣食无着的流民，此时就要上阵亲手杀敌。
突然，方大力的枪头被重重的磕了一下，方大力在十分恐惧的情况下，“啊”的大叫一声，扔开了长枪，跳到了一旁。本来方缶已经让到了一边，好让队伍通过，这时见状一把捡起，补住了方大力的位置。
只见对面那位短褐汉子，站在曲如虎身前，一柄钢刀耍的是密不通风。莫德辉旁边那两个士卒也是第一次上阵，手也是抖的厉害，见着汉子十分悍勇，连基本的刺杀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莫德辉情况稍好些，连连突刺，但是没什么章法，无法突破短褐的刀盾。
方缶见那汉子光顾着胸前，下盘空虚的很，当下瞄着他的大腿，猛的刺了过去。
短褐汉子一脚踢开身前的几案，大喝一声亮出刀子，跳进了战团。叶崇训突然变砍为刺，跟着左手食中二指猛戳文士的一对招子，逼的文士后退一步。转过身来迎战短褐汉子，不曾想那汉子刀法十分老到，没有一丝花活，招招势大力沉直奔要害，打得叶崇训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更别提留心一旁的文士了。
文士见状举起官帽毫不留情的砸向叶崇训，短褐汉子攻势十分凌厉，叶崇训招架尚且吃力已经顾不了其他的了。结实的官帽椅带着千钧之力砸到了叶崇训的身上，叶崇训只觉肩头一塌，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左边胳膊传来钻心的疼懂，似乎骨头都碎了。巨大的力量带着叶崇训的身体往右侧飞去，堪堪避过短褐汉子递来的致命一刀，重重的落在了一旁的魏公公身上。
方缶刚才落地的时候脑袋重重的磕在了地板上，此时才回过神来了。他双脚猛地蹬在文士的双腿上，文士偷袭叶崇训得手，一时少了对地上躺着的人的防备，被蹬的踉跄退了几步。方缶乘势起身，本能般的一刀猛地刺向文士的咽喉，那文士不愧是久经战阵，惊慌之下猛地一扭头，闪着寒光的腰刀带着一道血珠划过了脖颈。可惜！没有伤到动脉！
方缶没有实战经验，能逼退敌人实属出其不意，不敢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他一记在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结实拳头，重重的落在文士的脸颊上，使得文士在倒地之前，从吐着血水的嘴巴里飞出两颗槽牙。
方缶不知道叶崇训现在怎么样了，但短褐汉子十分棘手，直接去救的话很难奏效。短褐汉子既然是文士的护卫，那么主人的安危应当放在第一位，方缶决定赌一把，围魏救赵攻其必救。果然短褐汉子立刻放弃了补刀叶崇训的机会，嗷嗷怪叫的冲了上来，方缶见他势若疯虎，连忙退后几步暂避锋芒。短褐汉子见方缶退后，连和他拼命都顾不上，连忙扶起文士，文士颤悠悠的站起来，摸摸脖颈的伤口，见只是浅浅的一道皮外伤也就不去管了。
文士恶狠狠的盯着方缶，眼中蕴起浓浓的杀意，还在滴血的脖颈增添了几分可怖的气氛。方缶发髻刚才被弩箭打散，披头散发，也毫不示弱的瞪着对方。叶崇训垫着魏公公这个肉垫，没有再受到二次伤害，此时也拄着刀站了起来，垂着一只胳膊慢慢的靠到方缶身旁。交战的双方开始陷入僵持。
屋内本来有十个人，除了火并的四人，守门的小太监刚进屋便被射死。两个靠近门帘的太监趁乱逃了出去，魏公公被叶崇训压的有些发懵，况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索性躺在地上装死。还有一个座位靠里的太监，处于交战的核心位置，不敢轻举妄动，此时蜷缩在一张几案下瑟瑟发抖。
文士咀嚼着口中的血水，呸的一声又吐出一颗槽牙，咧开的嘴说话都有些漏气，道：“方军爷不愧是个狠角色，心机手段让某实在是佩服，这三颗槽牙跟了某三十六载，今日送给方军爷这样的人物也不算枉了。只是某好心来送给诸位一场富贵，军爷看不上也就罢了，何必挡了几位公公的财路，须知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是不共戴天之仇！”
方缶拍了拍身旁的几案，示意里面的太监出来。那太监虽然害怕极了，但又不敢不听，战战兢兢的爬出来，佝偻着站着，连眼珠子都不敢乱转。方缶笑眯眯看着，道：“魏公公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向来是勤勉办事，忠君体国的。这位公公一向少会，不过既是魏公公身边的人，想来也是大差不差的。对面的那位兄弟说话高深的很，我是十分愚钝的，不太懂什么意思，还要情公公解惑，在下是挡了公公财路了呢，还是杀了公公的父母了呢。”
那太监听得方缶语带嘲讽更是惶恐，腿不受控制的颤抖，口里结结巴巴的说话都不利索：“是·是·是，方··方··方大人说的是，小··小的··。”
方缶脸色一变，道：“嗯？”
这一声质疑把那太监吓坏了，腿抖的愈发厉害，几乎站立不住，突然裆下一阵湿热感传来，他竟然吓的尿了裤子。太监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带着哭腔道：“没··没··没有的事。”
方缶对文士道：“看看，完全子虚乌有的事嘛。”
文士哈哈大笑：“军爷是聪明人，何必与这无聊的人为了无聊的事徒费口舌。军爷若是想要使那缓兵之计，可就大错特错了。方大人真的以为靠着城头这帮没卵子的人，能档的住城外那百战雄狮？”
方缶道：“兄台果然是闯王的人，不过未到开盘之时，怎知开出来的是豹子头还是一条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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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崇训听了勃然大怒，一脚踹在魏公公身上，刀尖直指咽喉，喝道：“说！有没有此事！”魏公公此刻再不敢装死了，拼了命的摇头，示意绝对没有。
文士笑道：“魏公公真是贵人多忘事，是与不是很快便有验证。”
方缶见那文士神情不似作伪，心想若能一举将其制服的话，则不论事情是真是假手中都有一个极重要的筹码。不过自己毕竟不是专业杀手，已方的叶崇训也受了伤，战力严重受损，恐怕难以办到。只是方缶现在十分奇怪，为什么屋中打斗了那么长时间，外头难道一点都没有察觉？
文士便如看透了方缶一般，道：“军爷若是想着擒贼擒王的话，倒也算是有见识的，只是某这位护卫不太好通融。这斗室之中，等闲三五个好汉近不了身，二位大可以来试试。不过大军顷刻便至，某劝方大人还是另谋他图，免成瓮中之鳖。”
方缶还待再说时，远远的听到东侧城墙上嘈杂四起，初时还听不太真切，须臾便成了大片的欢呼声。
文士凝神听了一会，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这便是开盘了，不知军爷买的大还是小。军爷误入歧途，可惜后悔已为··”话还没说完就见门帘被人一把扯下，又涌进数人，都是身着罩甲，手持长枪的官军。领头的正是莫德辉和方大力。
方缶见都是自己的手下，不由的心中大定，在这狭窄的暗室之中，只要三四柄长枪，排成一排，任你武功再高，也难逃被捅成血窟窿的下场。笑着说道：“阁下还是高兴的早了些，现在即便你有百万雄师，也抵不过我这四位初出茅庐的好汉。”
文士脸色大变，来屋里打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帮忙，以为并无援军。不料在正要收取胜利果实之时突遭变故，但他还是故作镇定道：“军爷何必再作困兽之斗，方才大顺军登城的声音，你我都是听到的。眼见这大军即刻就到了，军爷不思逃命，兀自与我扯皮，实在可笑。”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声道：“对面的好汉听着，这大明朝转瞬就要亡了，你们这时还给他卖命颇为不值。某是永昌皇爷麾下果毅将军曲弘毅，你们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只要拿下这方缶，人人可封百户。”
这时还想着策反，未免太小觑了英雄。方缶腰刀一挥，莫德辉喝道：“并肩子上，杀了这两个闯贼，圣上必有封赏。”
四人平举长枪，齐步上前。方大力紧张极了，脸上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掉，握着长枪的手，也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上午还是一个衣食无着的流民，此时就要上阵亲手杀敌。
突然，方大力的枪头被重重的磕了一下，方大力在十分恐惧的情况下，“啊”的大叫一声，扔开了长枪，跳到了一旁。本来方缶已经让到了一边，好让队伍通过，这时见状一把捡起，补住了方大力的位置。
只见对面那位短褐汉子，站在曲如虎身前，一柄钢刀耍的是密不通风。莫德辉旁边那两个士卒也是第一次上阵，手也是抖的厉害，见着汉子十分悍勇，连基本的刺杀动作也做不出来了。
莫德辉情况稍好些，连连突刺，但是没什么章法，无法突破短褐的刀盾。
方缶见那汉子光顾着胸前，下盘空虚的很，当下瞄着他的大腿，猛的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