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夜半惊魂
等张安回到自己的营帐，已经差不多到了未时末申时初了。还没坐下来喝口水，张安就已经看到了赵云留下来的那张毛皮。
拿起来看了看，不禁失笑，摇了摇头，估摸着现在赵云应该还在乌桓人的营地，张安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看着营帐上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从在这部落呆的这几日，并不难看出鲜卑内部已经有了纷乱四起之象。和连对各个部族的控制力实在太差，估计现在也就只能控制得了一些王帐精锐了。看来这次出使鲜卑也不会收到什么太大的效果，早知道鲜卑的情况是如今这样，还不如直接秘密会见各大实力部族首领，和和连这种没有什么实权的人谈交易，结果早就注定了。希望袁本初能见机行事，就算互市一事没成，多打探点鲜卑的消息也是好的。
而自己这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进展。本来这些乌桓人要是不出现，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现在想走估计都走不了了，自己前脚刚走一走恐怕这些乌桓人后脚就能跟鲜卑人打起来。
如果带着他们回去，这趟出来这么久，也没什么收获了。而且私自收编草原人，若是被有心思的人知道，恐怕自己人头不保。就算天子网开一面，念及张家这几年的功劳不杀自己，但自己日后恐怕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若是不带着他们一起走，他们估计也会强行跟着自己，毕竟他们都知道丘力居在自己手上。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若是田丰王毅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还能出出主意。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张安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梦中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景象。张安梦见自己驰骋草原，统领千军，把整个草原都纳入了大汉的版图，班师回朝到达洛阳之日，却被天子以目无君上，私养军士，谋图反叛为由，给抓起来斩首示众了。
侩子手的大砍刀砍在脖子上的一霎那，张安惊恐的“啊！”“啊！”的大叫起来，猛然惊醒。
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营帐中漆黑如墨。坐着喘息了半天，张安才回过神来，发现不过是一场梦。摸了摸脸，拍了拍胸口，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呆坐半晌，张安长“吁”了口气，神色疲惫，爬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营地内的照明用的几个火把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连个巡逻的人都没瞧见。
张安心中奇怪，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便直接站起身走到外面，准备转悠着看看营地内是个什么情况。
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不远处的几根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张安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满月高挂，算算日子，竟然已经中秋了。也不知道母亲大人和子文怎么样了。还有佟老伯和他的那个干女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来到雁门。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营地之中，转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就是赵云袁德两个都没了踪影。
张安眉头渐渐紧锁，心中大喊惊奇，自己这一觉到底睡了有多久，难道自己还没睡醒，现在还是在梦中？张安随即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疼痛表明这不是梦，可这部落的人到哪里去了？
走了约莫有一柱香的功夫，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部落营门之处。却只见营门大开，四下无人，营门左右插着两个快要燃烧殆尽的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张安才发现自己脚下有一串乱糟糟的脚印朝着营地外面延伸而去。
顺着这串脚印望去，张安只看到了远处静悄悄的黑夜，犹如一头巨兽藏在那里，长大了嘴巴等着他过去。
张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有些恐惧之感。对于人类来说，未知才是最恐惧的。不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到底有什么，张安丝毫不知。
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一个人出去查看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张安浑身汗毛立马炸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手扯过一根木棍，紧紧握在手里，转过身边朝着声音的来源悄悄的摸了过去。
循着声音，左拐右转的转了小半天，张安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蹲在地上，双手还在不停的在地上划来划去，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张安心中稍安，是人就好。自己看来是虚惊一场了。蹑手蹑脚的上去，伦圆了手中木棍，狠狠的朝着这人头上打去。
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惨叫声响起。
“啊！！！！”
张安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心中还在琢磨着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却见这人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捂着肚子，慌里慌张的就往前面跑去。
张安见状，来不及多想，手持木棍上前，大喝一声，“站住！”
这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有点迟疑的问道，“张…张大人…？”
张安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你是袁德？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划拉什么呢？”
袁德都快哭出来了，语气极其委屈，“我的张大人呐，小人今晚吃错东西，肚子闹腾的厉害，这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这不是心里有点害怕吗，就故意发出点声音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张安听到袁德这么说，脸色顿时红了，好在天黑，袁德也看不到，咳了咳，张安故作平静的说，“咳咳，那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听到这个声音，我还以为营地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你…”
袁德哭丧着脸，心情沉重，“张大人，您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张安吧手中木棍扔在一旁，搓了搓手，“对了，你可知道营地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这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人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这闹肚子，也没怎么注意。不过好像这里的首领带着一大群人着急忙慌的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袁德一脸茫然之色，“怪不得今晚这大营里面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少了点什么。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张安皱眉不语，背着手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凝重，“这大晚上的没有听到丝毫的预警声音，也没有交战之象，估计应该是之前跟着慕容部出征的那些人回来了，老首领应该是带人去迎接了。若是败了还好，若是胜了，恐怕我们性命难保。袁德，你快去收拾好东西，我去找子龙，我们随时准备离开！”
袁德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何这么急？他们打了胜仗还是败仗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胜了我们就性命难保？”
张安现在原地盯着袁德看了半晌，虽然什么也看不到，突然长舒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估计现在老首领他们也快要回来了。”
“据我推测，这些跟着慕容部一起出征的人，目的并不是去征讨叛乱，而是为了试探鲜卑王庭，试探和连的底线和实力！”
听到这里，袁德立马就有些惊恐，又有些焦躁，“那…那…那我家公子岂不是很危险？”
张安哼了一声，“别着急。本初必然平安无事，就算是和连自己都死掉了本初也不会有任何事。”
“毕竟本初代表的是我大汉，除非是东部鲜卑，西部鲜卑，中部鲜卑已经决定彻底和我大汉撕破脸，否则，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本初他们。”
“不过我们就难说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若是他们胜了，就说明和连徒有虚表，外强内干而已，他们野心和信心必将爆棚，我们这些暗中行动的人，又怎么会被他们放在眼里，不被杀了祭旗就是造化。”
“若是败了，说明目前和连的实力还依然强大，不是他们三部鲜卑能够轻易打败的。损失过大，他们单独谁也承担不起。所以，败了，我们这次互市的可能性反而会大增。和连估计也不具备和三部鲜卑硬碰硬的实力，所以需要我们大汉的帮助，帮助他制衡鲜卑各部。”
“就像我们大汉一样，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天子反而被控制或者居中平衡。”
张安说完，袁德转身便跑，边跑边说，“那我去收拾东西，咱们赶紧逃命去吧。”
张安摇了摇头，“回来回来。来不及了，而且，若我所料不差，他们应该是败了。这大半夜的出去接人，恐怕还是一场惨败呐。”
袁德停下身，将信将疑的看着张安。
张安默然不语。大营之外却突然想起了人喊马嘶之声。隐隐约约的还有些哭声。
张安舒了口气，心中大石放下，“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
拿起来看了看，不禁失笑，摇了摇头，估摸着现在赵云应该还在乌桓人的营地，张安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看着营帐上方，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从在这部落呆的这几日，并不难看出鲜卑内部已经有了纷乱四起之象。和连对各个部族的控制力实在太差，估计现在也就只能控制得了一些王帐精锐了。看来这次出使鲜卑也不会收到什么太大的效果，早知道鲜卑的情况是如今这样，还不如直接秘密会见各大实力部族首领，和和连这种没有什么实权的人谈交易，结果早就注定了。希望袁本初能见机行事，就算互市一事没成，多打探点鲜卑的消息也是好的。
而自己这边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太大进展。本来这些乌桓人要是不出现，也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现在想走估计都走不了了，自己前脚刚走一走恐怕这些乌桓人后脚就能跟鲜卑人打起来。
如果带着他们回去，这趟出来这么久，也没什么收获了。而且私自收编草原人，若是被有心思的人知道，恐怕自己人头不保。就算天子网开一面，念及张家这几年的功劳不杀自己，但自己日后恐怕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若是不带着他们一起走，他们估计也会强行跟着自己，毕竟他们都知道丘力居在自己手上。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若是田丰王毅跟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还能出出主意。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张安躺在地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的，梦中充满了光怪陆离的景象。张安梦见自己驰骋草原，统领千军，把整个草原都纳入了大汉的版图，班师回朝到达洛阳之日，却被天子以目无君上，私养军士，谋图反叛为由，给抓起来斩首示众了。
侩子手的大砍刀砍在脖子上的一霎那，张安惊恐的“啊！”“啊！”的大叫起来，猛然惊醒。
腾的一下坐起身来，营帐中漆黑如墨。坐着喘息了半天，张安才回过神来，发现不过是一场梦。摸了摸脸，拍了拍胸口，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呆坐半晌，张安长“吁”了口气，神色疲惫，爬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营地内的照明用的几个火把之外，再也看不到别的。连个巡逻的人都没瞧见。
张安心中奇怪，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便直接站起身走到外面，准备转悠着看看营地内是个什么情况。
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不远处的几根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张安抬起头看了看天空，一轮满月高挂，算算日子，竟然已经中秋了。也不知道母亲大人和子文怎么样了。还有佟老伯和他的那个干女儿，也不知道有没有来到雁门。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这营地之中，转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影，就是赵云袁德两个都没了踪影。
张安眉头渐渐紧锁，心中大喊惊奇，自己这一觉到底睡了有多久，难道自己还没睡醒，现在还是在梦中？张安随即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疼痛表明这不是梦，可这部落的人到哪里去了？
走了约莫有一柱香的功夫，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部落营门之处。却只见营门大开，四下无人，营门左右插着两个快要燃烧殆尽的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张安才发现自己脚下有一串乱糟糟的脚印朝着营地外面延伸而去。
顺着这串脚印望去，张安只看到了远处静悄悄的黑夜，犹如一头巨兽藏在那里，长大了嘴巴等着他过去。
张安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心中有些恐惧之感。对于人类来说，未知才是最恐惧的。不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之中到底有什么，张安丝毫不知。
正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一个人出去查看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张安浑身汗毛立马炸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手扯过一根木棍，紧紧握在手里，转过身边朝着声音的来源悄悄的摸了过去。
循着声音，左拐右转的转了小半天，张安看到前方有个人影蹲在地上，双手还在不停的在地上划来划去，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
张安心中稍安，是人就好。自己看来是虚惊一场了。蹑手蹑脚的上去，伦圆了手中木棍，狠狠的朝着这人头上打去。
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惨叫声响起。
“啊！！！！”
张安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心中还在琢磨着自己在哪里听过这声音，却见这人蹭的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捂着肚子，慌里慌张的就往前面跑去。
张安见状，来不及多想，手持木棍上前，大喝一声，“站住！”
这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有点迟疑的问道，“张…张大人…？”
张安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这人是谁了，“你是袁德？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划拉什么呢？”
袁德都快哭出来了，语气极其委屈，“我的张大人呐，小人今晚吃错东西，肚子闹腾的厉害，这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我这不是心里有点害怕吗，就故意发出点声音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
张安听到袁德这么说，脸色顿时红了，好在天黑，袁德也看不到，咳了咳，张安故作平静的说，“咳咳，那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听到这个声音，我还以为营地出了什么事情，没想到居然是你…”
袁德哭丧着脸，心情沉重，“张大人，您可还有什么事吩咐？”
张安吧手中木棍扔在一旁，搓了搓手，“对了，你可知道营地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我这一路走来，都没看到人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这闹肚子，也没怎么注意。不过好像这里的首领带着一大群人着急忙慌的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袁德一脸茫然之色，“怪不得今晚这大营里面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好像少了点什么。难道是出什么事了？”
张安皱眉不语，背着手来来回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语气凝重，“这大晚上的没有听到丝毫的预警声音，也没有交战之象，估计应该是之前跟着慕容部出征的那些人回来了，老首领应该是带人去迎接了。若是败了还好，若是胜了，恐怕我们性命难保。袁德，你快去收拾好东西，我去找子龙，我们随时准备离开！”
袁德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何这么急？他们打了胜仗还是败仗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们胜了我们就性命难保？”
张安现在原地盯着袁德看了半晌，虽然什么也看不到，突然长舒了口气，“罢了罢了，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估计现在老首领他们也快要回来了。”
“据我推测，这些跟着慕容部一起出征的人，目的并不是去征讨叛乱，而是为了试探鲜卑王庭，试探和连的底线和实力！”
听到这里，袁德立马就有些惊恐，又有些焦躁，“那…那…那我家公子岂不是很危险？”
张安哼了一声，“别着急。本初必然平安无事，就算是和连自己都死掉了本初也不会有任何事。”
“毕竟本初代表的是我大汉，除非是东部鲜卑，西部鲜卑，中部鲜卑已经决定彻底和我大汉撕破脸，否则，再给他们几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动本初他们。”
“不过我们就难说了。就像我刚才说的，若是他们胜了，就说明和连徒有虚表，外强内干而已，他们野心和信心必将爆棚，我们这些暗中行动的人，又怎么会被他们放在眼里，不被杀了祭旗就是造化。”
“若是败了，说明目前和连的实力还依然强大，不是他们三部鲜卑能够轻易打败的。损失过大，他们单独谁也承担不起。所以，败了，我们这次互市的可能性反而会大增。和连估计也不具备和三部鲜卑硬碰硬的实力，所以需要我们大汉的帮助，帮助他制衡鲜卑各部。”
“就像我们大汉一样，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天子反而被控制或者居中平衡。”
张安说完，袁德转身便跑，边跑边说，“那我去收拾东西，咱们赶紧逃命去吧。”
张安摇了摇头，“回来回来。来不及了，而且，若我所料不差，他们应该是败了。这大半夜的出去接人，恐怕还是一场惨败呐。”
袁德停下身，将信将疑的看着张安。
张安默然不语。大营之外却突然想起了人喊马嘶之声。隐隐约约的还有些哭声。
张安舒了口气，心中大石放下，“走吧。我们也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