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博明雄心
张安点了点头，看了看纳尼，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过头对老首领说道，“老丈，这几日还要麻烦你从部落中仔细挑选一些会说能写汉话的族人来，越多越好，当然，年纪太大的就不需要了。找好之后我有大用。”
老首领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应该能找出来十几二十个族人。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哦？这是为何？”张安虽然问了出来，但却是丝毫不感到奇怪，毕竟自己是汉人，若是才刚刚认识的鲜卑人就毫无余力的帮助自己，那才真的是不靠谱了。
“你用这些人恐怕是为了将来对付我大鲜卑吧。”老首领一脸沉闷之色，话语中也略带苦涩，“虽然我部族和鲜卑之间有很多深仇大恨，但这毕竟是我的国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再怎么打打杀杀的，那也是我们大鲜卑内部的事情。也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张安心里暗暗冷笑，说的倒是好听，不还是想让纳尼跟我去大汉学习本领，然后回来报仇嘛。再说，你心里仇恨恐怕都恨不得把慕容部和纳罕那一家子全部抽筋剥皮了。
“老丈，我并没有想要插手你们鲜卑内部事情的打算。你们打生打死与我何干？”
“哼，难道你没有想着让这些人打入其余部落内部，为你套取消息吗？将来等你们汉国实力强大了，这些人恐怕就是你们的猎鹰，引导你们对我大鲜卑发出致命攻击！”老首领显然是很坚信自己的猜测，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你们汉人对我鲜卑之人都是恨之入骨，将来，我大鲜卑和你们汉国之间必将有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你们汉人都太狡猾了，远远没有我们鲜卑人这么豪爽诚信。”
“哈哈哈哈…今天我终于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鲜卑人讲诚信？哈哈哈哈…”张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不知道草原上的部族最是无情无义无信，你们对待自己的部落之人都不会完全相信，更何况是对我们汉人？从来都是你们草原上的人侵略我大汉，掠夺我大汉的百姓和财富，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风水轮流转，当面的匈奴的下场，说不好也会成为你们鲜卑的明天。”
“但我大汉有好生之德，念及你们草原上缺衣少吃的，特意来和你们商量互市的事情，老丈你是明白人，应该能看得出这件事要是能成，对你们鲜卑是利大于弊吧。”
“再者说，纳尼去到我大汉，人生地不熟的，难道不要给他配备些勇士？让他也能感受到一些草原上家的感觉。将来纳尼学成回来，也不至于对草原感到陌生。”
“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番鬼话？我现在已经在怀疑让纳尼跟你去汉国到底是对还是错了。”老首领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满头白发，“这个世道啊，你们汉国不太平，我们草原也不太平，可笑的是，我们草原还在一直打着你们汉国的主意，而你们汉国，也总是想着杀死我们草原上的所有部族。真的是可笑啊！呵呵呵呵…”
张安站起身来，走到老首领身边，“老丈，人都是贪婪的。有了贪婪和欲望，人才会有做事的动力。普通人也好，世家贵族也罢，凡夫卒子也好，圣人大贤也好，都有心中的贪婪和欲望。每个人都不会例外。”
“您做出的这个决定，也是心中的欲望在推动，你想报仇，你想打败纳罕的爷爷，所以即便你今天不做出这个决定，你也会做出其他的决定，让纳尼的力量强大起来，帮你报仇。”
“你很清楚你自己已经老了，尤其是今天看到纳罕和慕容元，更是坚定了你心中的想法，所以，决定不分对错，但自己必须得承受后果。对自己有利的，那就是正确的，与别人看法有什么关系？你说呢？”
老首领脸色很难看，犹如死了亲人一样，但不得不承认，他从心里是赞同张安的看法的。今天看到纳罕的神勇表现，他的心中更是有些急迫，甚至急躁起来，虽然纳罕比着纳尼要大几岁，但那又如何？年龄大，有些时候也是一些优势。
在鲜卑，实力就是一切，这种情况比着大汉更甚。没有实力，甚至连自己的牧场都不配拥有，因为没有实力保护的了。没有牧场，就没有牛羊，没有财产，就算没有别的部落来攻打，部落也只能慢慢消亡。到时候别说报仇了，恐怕就是自己的敌人不动手，自己就会和自己的部落一起，慢慢消失在广袤的草原上。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没有谁能逃的掉。
张安看着沉默不语，神色变幻的老首领，已经是知道了答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马奶酒，继续教纳尼简单的汉文字。
过了良久，老首领思虑甚多，抬起头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安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他和纳尼两个人在这里。
而纳尼拿着一根木棍，蹲在那里全神贯注的在地上不停的划着什么。
悄悄的走近了些，老首领便看到纳尼正在写自己的名字，不过是用汉文字写的。
虽然写的歪歪扭扭的，但作为一个初学者就能尝试着写自己的名字，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当然，这也和张安今日只教了他自己的名字有关系。
听到身后的动静，纳尼回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爷爷，眼神一亮，喜滋滋的指着地上自己写的字，“爷爷，爷爷，你快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老首领心中苦涩，轻轻地摸着纳尼的头发，“好孩子，学的不错。爷爷看到了，写的很好呢。比当年爷爷可要好多了！”
纳尼开心的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还能这样写出来，这可比他们鲜卑的文字要好看的多了。而且读音也要好听很多，虽然还没有正式学习汉学，虽然大汉和鲜卑是死敌，但是纳尼却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汉学。就从自己的名字开始。纳尼，博明。自己一定要跟着老师好好学，将来回到草原上改变鲜卑的落后局面，让我鲜卑人都能吃饱穿暖，家家有余粮。
看着纳尼明亮的眼神，坚毅的目光，充满了憧憬和希望的神情，老首领神情恍惚，叹了口气，看着纳尼神色认真，“好孩子，你告诉爷爷，你自己对刚才你老师的那番话是怎么想的？”
纳尼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爷爷，今天爷爷好奇怪啊，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
“爷爷，我觉得老师他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们大鲜卑拥有强大的武力，无敌的勇士，但是不管是之前的匈奴的冒顿单于，还是我们鲜卑的檀石槐大汗，都无法占据中原，打败汉国，称皇称帝，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说到这些，纳尼显得非常的平静，给人一种智珠在握之感，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我现在还没办法找到这个原因是什么，但是我一定要在汉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有找到了这个答案，我大鲜卑才可能真正的强大起来。到时候不管是羌人，匈奴人，还是乌桓，还是扶余，都要被我大鲜卑统治，就算是汉国，我们也能平起平坐了。”
“让我鲜卑人吃饱穿暖，不再被饿死冻死，我鲜卑人不再互相残杀，不再为了一小块牧场而去生死大战。感谢这位汉国来的老师，让我看到了日后我的前行的方向。我今天才意识到，也许草原上的世界真的很小。”
老首领静静的听着，从开始的忧愁，神色也逐渐的变得平静祥和，听到最后更是老怀大慰。纳尼，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纳尼真的可能改变鲜卑的现状。
愿长生天保佑。
“纳尼，爷爷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在汉国，一定要勤学苦练，不可意气用事。”
“你是一只雏鹰，必将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展翅翱翔！”
说完这句话，老首领拍了拍纳尼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纳尼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爷爷的背影，心中没由来的冒出一个想法，爷爷老了。
老首领眼中精芒一闪而过，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没什么问题，应该能找出来十几二十个族人。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
“哦？这是为何？”张安虽然问了出来，但却是丝毫不感到奇怪，毕竟自己是汉人，若是才刚刚认识的鲜卑人就毫无余力的帮助自己，那才真的是不靠谱了。
“你用这些人恐怕是为了将来对付我大鲜卑吧。”老首领一脸沉闷之色，话语中也略带苦涩，“虽然我部族和鲜卑之间有很多深仇大恨，但这毕竟是我的国家，是生我养我的地方，再怎么打打杀杀的，那也是我们大鲜卑内部的事情。也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张安心里暗暗冷笑，说的倒是好听，不还是想让纳尼跟我去大汉学习本领，然后回来报仇嘛。再说，你心里仇恨恐怕都恨不得把慕容部和纳罕那一家子全部抽筋剥皮了。
“老丈，我并没有想要插手你们鲜卑内部事情的打算。你们打生打死与我何干？”
“哼，难道你没有想着让这些人打入其余部落内部，为你套取消息吗？将来等你们汉国实力强大了，这些人恐怕就是你们的猎鹰，引导你们对我大鲜卑发出致命攻击！”老首领显然是很坚信自己的猜测，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你们汉人对我鲜卑之人都是恨之入骨，将来，我大鲜卑和你们汉国之间必将有一场生死存亡的大战。你们汉人都太狡猾了，远远没有我们鲜卑人这么豪爽诚信。”
“哈哈哈哈…今天我终于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鲜卑人讲诚信？哈哈哈哈…”张安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说不知道草原上的部族最是无情无义无信，你们对待自己的部落之人都不会完全相信，更何况是对我们汉人？从来都是你们草原上的人侵略我大汉，掠夺我大汉的百姓和财富，出来混，都是要还的。风水轮流转，当面的匈奴的下场，说不好也会成为你们鲜卑的明天。”
“但我大汉有好生之德，念及你们草原上缺衣少吃的，特意来和你们商量互市的事情，老丈你是明白人，应该能看得出这件事要是能成，对你们鲜卑是利大于弊吧。”
“再者说，纳尼去到我大汉，人生地不熟的，难道不要给他配备些勇士？让他也能感受到一些草原上家的感觉。将来纳尼学成回来，也不至于对草原感到陌生。”
“呵呵，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这番鬼话？我现在已经在怀疑让纳尼跟你去汉国到底是对还是错了。”老首领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满头白发，“这个世道啊，你们汉国不太平，我们草原也不太平，可笑的是，我们草原还在一直打着你们汉国的主意，而你们汉国，也总是想着杀死我们草原上的所有部族。真的是可笑啊！呵呵呵呵…”
张安站起身来，走到老首领身边，“老丈，人都是贪婪的。有了贪婪和欲望，人才会有做事的动力。普通人也好，世家贵族也罢，凡夫卒子也好，圣人大贤也好，都有心中的贪婪和欲望。每个人都不会例外。”
“您做出的这个决定，也是心中的欲望在推动，你想报仇，你想打败纳罕的爷爷，所以即便你今天不做出这个决定，你也会做出其他的决定，让纳尼的力量强大起来，帮你报仇。”
“你很清楚你自己已经老了，尤其是今天看到纳罕和慕容元，更是坚定了你心中的想法，所以，决定不分对错，但自己必须得承受后果。对自己有利的，那就是正确的，与别人看法有什么关系？你说呢？”
老首领脸色很难看，犹如死了亲人一样，但不得不承认，他从心里是赞同张安的看法的。今天看到纳罕的神勇表现，他的心中更是有些急迫，甚至急躁起来，虽然纳罕比着纳尼要大几岁，但那又如何？年龄大，有些时候也是一些优势。
在鲜卑，实力就是一切，这种情况比着大汉更甚。没有实力，甚至连自己的牧场都不配拥有，因为没有实力保护的了。没有牧场，就没有牛羊，没有财产，就算没有别的部落来攻打，部落也只能慢慢消亡。到时候别说报仇了，恐怕就是自己的敌人不动手，自己就会和自己的部落一起，慢慢消失在广袤的草原上。
优胜劣汰，弱肉强食，没有谁能逃的掉。
张安看着沉默不语，神色变幻的老首领，已经是知道了答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马奶酒，继续教纳尼简单的汉文字。
过了良久，老首领思虑甚多，抬起头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安已经离开了，就只剩下他和纳尼两个人在这里。
而纳尼拿着一根木棍，蹲在那里全神贯注的在地上不停的划着什么。
悄悄的走近了些，老首领便看到纳尼正在写自己的名字，不过是用汉文字写的。
虽然写的歪歪扭扭的，但作为一个初学者就能尝试着写自己的名字，已经是殊为不易了。当然，这也和张安今日只教了他自己的名字有关系。
听到身后的动静，纳尼回过头来看到是自己的爷爷，眼神一亮，喜滋滋的指着地上自己写的字，“爷爷，爷爷，你快看，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老首领心中苦涩，轻轻地摸着纳尼的头发，“好孩子，学的不错。爷爷看到了，写的很好呢。比当年爷爷可要好多了！”
纳尼开心的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还能这样写出来，这可比他们鲜卑的文字要好看的多了。而且读音也要好听很多，虽然还没有正式学习汉学，虽然大汉和鲜卑是死敌，但是纳尼却发现，自己已经深深地迷恋上了汉学。就从自己的名字开始。纳尼，博明。自己一定要跟着老师好好学，将来回到草原上改变鲜卑的落后局面，让我鲜卑人都能吃饱穿暖，家家有余粮。
看着纳尼明亮的眼神，坚毅的目光，充满了憧憬和希望的神情，老首领神情恍惚，叹了口气，看着纳尼神色认真，“好孩子，你告诉爷爷，你自己对刚才你老师的那番话是怎么想的？”
纳尼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爷爷，今天爷爷好奇怪啊，怎么感觉心事重重的样子？
“爷爷，我觉得老师他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们大鲜卑拥有强大的武力，无敌的勇士，但是不管是之前的匈奴的冒顿单于，还是我们鲜卑的檀石槐大汗，都无法占据中原，打败汉国，称皇称帝，这肯定是有原因的。”说到这些，纳尼显得非常的平静，给人一种智珠在握之感，很奇怪的感觉，“虽然我现在还没办法找到这个原因是什么，但是我一定要在汉国找到我想要的答案。只有找到了这个答案，我大鲜卑才可能真正的强大起来。到时候不管是羌人，匈奴人，还是乌桓，还是扶余，都要被我大鲜卑统治，就算是汉国，我们也能平起平坐了。”
“让我鲜卑人吃饱穿暖，不再被饿死冻死，我鲜卑人不再互相残杀，不再为了一小块牧场而去生死大战。感谢这位汉国来的老师，让我看到了日后我的前行的方向。我今天才意识到，也许草原上的世界真的很小。”
老首领静静的听着，从开始的忧愁，神色也逐渐的变得平静祥和，听到最后更是老怀大慰。纳尼，终于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许，纳尼真的可能改变鲜卑的现状。
愿长生天保佑。
“纳尼，爷爷没有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能够教你的了。在汉国，一定要勤学苦练，不可意气用事。”
“你是一只雏鹰，必将去往更广阔的天地，展翅翱翔！”
说完这句话，老首领拍了拍纳尼的头，转身走了出去。
纳尼若有所思，盯着自己爷爷的背影，心中没由来的冒出一个想法，爷爷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