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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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赴任雁门

    各地的读书人就像王修在城头的痛哭一样。对大汉天子的这道政令破口大骂,口诛笔伐。

    可读书人要脸面,更何况骂的还是当今天子。所以骂来骂去也就那么几句话。无非就是天子不仁,有失公允。如此对待功臣,恐怕会让天下士子失望。寒门子弟就更是没有出头之日。国家也没有了威信可言云云。

    可高坐在庙堂之上的天子,三公九卿,各位大夫,哪里会有人在意这些贱民的口舌?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口袋能搂到多少财富,自己的家族能得到多少利益,自己能在大汉安插多少亲信罢了。这本就是一个刘家和各大世家豪族共享天下的时代。对于刘宏来说,你只要不造反,怎么做,做什么都可以。没看到刘宏自己都开始卖官赚钱了吗。甚至犯了罪的人,交钱也能免去刑罚,甚至免去死刑。这个时代已经逐渐的混乱起来了。下级官员对于朝廷政令很多时候都是阳奉阴违。甚至地方官员小到县令,大到刺史,都有各大世家豪族的影子在里面。

    士农工商的阶层,虽然还是很明显,但这个时候也是最不明显的时候。因为天子在卖官。只要你有钱,三公都能买来坐一坐。所以现在的官场,很多人都是各地的大富豪。他们迫切的想改变自己低下的社会地位,又想给子孙后代谋一个好出身,买官无疑是最快捷最方便的办法了。

    正因为如此,很多自感自己是清流名流的文人,有很多辞官挂印而去的。辞官的人多了,那官职空缺总要有人来补,所以卖官的也多了。甚至有钱还不一定买得到。张让赵忠等人灵机一动,给大汉天子出了一个自认为很好的主意,让买官的人去竞价,价高的人做官。而且,不管你有没有买到官做,你买官、用来走关系送给十常侍的钱,都是不会退的。

    买到官的人总要回本把这个钱想办法捞回来啊,所以到任之后,就各种横征暴敛,各种巧立名目,恨不得吃老百姓的肉,喝老百姓的血。

    各地百姓这几年经历过各种天灾人祸,刚刚从黄巾祸乱中摆脱出来,还没想能过几天好日子,就又碰上了一群蚂蝗、吸血鬼。日子是更加悲惨了。吃了上顿没下顿,卖子卖女卖自己,易子而食,都逐渐变得司空见惯了。

    很多活不下去的百姓直接钻进深山老林,或者就地落草为寇,打家劫舍,不管是富裕人家,还是世家豪族,还是和自己一样的活不下去的百姓,都是他们劫掠的对象。

    没办法,多抢一个人,也许或者说不定就能多一口吃的,自己就多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如果能好好活着,谁又愿意死掉呢?

    而新上任的并州刺史丁原,就是靠着人情关系,走的张让的路子,坐上了并州刺史,但这事儿就连吕布都不知道。整个大汉,就只有刘宏,张让,还有他自己这三个人知道内情。

    丁原虽然年纪大了,但雄心不减。心中还想着报效天子,开疆拓土,效仿霍去病霍骠骑扬大汉军威,封狼居胥。

    不得不说,丁原是买官界的一股清流。到任并州和张安做了交接之后,对于张安施行的各项军政,并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改变。张安之前在任时的那套班底很多都留了下来。跟着张安一起去赴任雁门郡守的,除了典韦,张平,王毅,戏志才,赵云,田丰,沮授,王修,刘繇刘岱,张辽,高顺,还有特地帅军赶来的张郃,褚燕,周仓之外,就没有别人了。而张安一直暗中寻找的慕容展,也就是邓展,却一直毫无音讯。陈群和毛玠二人本来是打算跟着张安一起的,但是被张安强行留了下来。辛毗辛评二人被张安秘密调入了暗影,辛毗去洛阳,辛评在晋阳,负责打探消息,书信往来。而崔琰则被召回了家族去。丁原对于陈群,毛玠的留下表现的也是非常的兴奋,没办法,并州这里人烟稀少。有识之士那就更少了。可谓是百里无一。而陈群和毛玠的大名,他也是早有耳闻。陈群长于内政,毛玠文武双全,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国。丁原仍然让他们留任原职以示器重。而吕布,则是真的被丁原派去做了主簿,军队则暂时由高鸿以及吕布麾下的郝萌,魏续负责。

    张安来到雁门,和原来的雁门郡守做了交接之后,便算是正式入主了雁门郡。幸运的是,之前几个月的收拢的流民,几乎都被张安放到了雁门郡,而且王毅赵云,张郃褚燕四人都是带了自己亲自训练的精锐骑兵一起来的。加起来有一万多人。不要小看了这一万骑兵,虽然对于对面的鲜卑还不够塞牙缝的,但总有了一战之力不是。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受到了打击,也许是心灰意冷,亦或者思念起了种种往事,自从来到雁门郡之后,张安的精神状态便一直不是很好,整天有点无精打采,心事重重的。别人问了,张安也不说。雁门政务全部甩给了田丰沮授二人。军务也是甩给了王毅戏志才二人。自己做起了甩手掌柜的,落得清闲。每日便和张平一起陪陪老母亲,读书写字,习武强身。

    至于塞在的鲜卑,张安之前还在做并州刺史的时候就一直想派人去看看,顺便联络一下感情,虽说双方有的只是仇恨。但是如果能换来一点马匹或者有用的消息也是可以的啊。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张安这几日一直想着让谁去鲜卑。是悄悄的去,还是说光明正大的,以大汉名义出使。如果要去,派谁去比较合适?

    想来想去,没想到合适的人选。突然有一天,张安脑海中灵光一现,自己去怎么样?但这样的话田丰等人肯定不会同意。但不亲自去的话,也没有合适的都人选了。这个想法就如一颗种子,在张安心里迅速发展壮大。每时每刻都犹如百爪挠心一样,挠的张安心里痒痒的,浑身不舒坦。

    唉,要是元直或者奉孝在就好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现在学业怎么样了。估计要是知道我现在的状况,说不定他们也不愿意到这苦寒之地了吧。

    张安自嘲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鲜卑终究是心腹大患。必须要了解到鲜卑的明确动向,要不然两眼一抹黑,别说打仗了,鲜卑打到家门口都不知道。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想了想,张安觉得还是先透透口风,问问田丰王毅等人是怎么想的。于是,便借着给自己母亲祝寿的名义,大摆筵席,邀请了雁门上下大小官员,世家豪族等等。

    酒至半酣,张安看大家都玩的开心,喝的尽兴,便笑呵呵的站了起来,朝着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会意,带人悄悄的把守大门处,以免有外人进来偷听。虽说这个屋子里面坐的都是跟了张安很多年的老伙计了,但万一外面吃酒的人有几个不开眼,非要闯进来怎么办?所以典韦就一脸凶神恶煞的站在了门口,别说没心思来敬酒的了,就算有心思过来的,看到典韦这个样子,也吓得双腿发软,毫无心思了。

    张安看到典韦的模样,心中感到好笑,这货简直就是个活宝,“诸位,这几日多亏了诸位主持咱们军政事务。安感激不尽,我在这里敬诸位一杯!先干为敬!”

    众人急忙起身,“主公严重了!此乃我等分内之事!”

    张安拎着一壶酒走到人群中间席地而坐,“我这几日一直有一个想法,想说给诸位听听,诸位帮我参考参考,是否可行。”

    “主公又有何奇思妙想?”田丰摸着胡子,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张安心中咯噔一下,不会被这老家伙看出来了吧,“哪里有什么奇思妙想。论文才,比不上元皓公与二人,论武力,我也不如子龙子文,论带兵打仗对阵两军阵前,我更不如文远伯阳。”张安嘿嘿笑了笑,“你们也不必谦虚,这是你们的强处,你们当要扬长避短,也要弥补不足。如此,才能做一个帅才。”

    “谨遵主公教诲!”

    “这几日我反复思考,雁门政令基本都是照搬自晋阳时发布的政令,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顶多进行小修小补罢了。可诸位可还记得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张安仰头喝了口酒,也不去管流到衣服上的酒渍,双眼发亮,一脸微笑的看着身边众人。

    “当然是塞在的鲜卑,乌桓等族。”刘岱高声道,“主公教诲,怎么敢忘记!再说,这些狼族本性不改,哪怕诏安无数次,还是会劫掠我大汉子民。必须要消灭他们才行!”

    “没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大汉前有匈奴之祸,现有鲜卑威胁,只有彻底把他们消灭,纳入我大汉疆土,成为我大汉子民的牧场才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张安站起身来,“可如今的我们,对鲜卑的消息所知甚少。甚至完全不知道草原上发生了什么。虽然之前建立了暗影,专门负责打探消息,可想完全深入草原内部却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主公,你想说什么,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俺们一定照办就是!”当即刘岱便急不可耐的叫嚷起来。

    “呵呵,公山稍安勿躁。”张安看了刘岱一眼,刘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坐在那里呵呵傻笑,“我这几日一直在想,要如何从鲜卑获得快速准确的消息情报!”

    “派遣斥候恐怕会被鲜卑视为挑衅,按照目前雁门和并州的情况,恐怕是行不通的,还没有应对和鲜卑大规模开战的资本。”沮授眉头紧锁,“对了,主公之前提过,开通互市,不如把互市伪装成斥候驻地,让他们假扮成商贾,打探消息?”

    张安点了点头,“但就算开通互市,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建造坞堡,派遣军队保护,挑选斥候,和鲜卑商议互市之事都需要时间。而我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顿时,大厅内众人都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王毅戏志才早就听张安说起过此事,所以也不声张,只是坐在那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抿着酒。

    田丰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但是也没有说话。

    想了半晌,沮授眼前一亮,“主公莫不是想派人出使鲜卑,并且暗中调查?”

    “哈哈哈哈…”张安开怀大笑,“正是如此!通过出使鲜卑,也能争取到很多时间,让鲜卑打秋风的时间往后推移。我们也能做好一战的准备。”

    “可是不知道主公是打算派遣何人出使鲜卑呢?”刘繇轻声问到。

    张安看了看众人表情,“本来我是打算让孝先去的。可孝先留在晋阳另有大用。”

    “这几日想来想去,所以,我最终决定,我亲自带人去!”

    “诸位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房间没顿时寂静,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才有一道愤怒的声音响起,“老夫认为,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