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条回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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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疑案重重风波起(一)

    “哪个李管事?管他是李管事,还是桃管事,反正不关我的事,我不见,”二子哪有闲工夫见什么李管事,不由得抱怨了一句。

    外边五空解释道:“师叔,便是犊子哥嘞,他说来谢谢你的恩典。”

    二子脑袋一懵,犊子哥,犊子,是嘞,这正是瞌睡来了送枕头,缺人手便送了人手来,老天爷降下好事了。当即整了整衣冠,咳嗽两声,“那便请李管事进吧。”

    犊子因着二子提携,一跃成了慈善大会的管事,这些时日来,耀武扬威,好不热闹。他早有感激二子之心,只因前些时候太忙,又二子不在镇上,是以不得当面拜谢。如今正好得闲几日,又二子还在镇上,哪里有不来拜见的道理,人生还很长,以后还得神僧多多提携不是?

    犊子因着二子提携,一跃成了慈善大会的管事,这些时日来耀武扬威,好不热闹。他早有感激二子之心,只因前些时候太忙,又二子不在镇上,是以不得当面拜谢。如今正好得闲几日,又二子还在镇上,哪里有不来拜见的道理,人生还很长,以后还得神僧多多提携不是?

    一进了门,只见小神僧盘腿坐在榻上,手中转着念珠,口中佛经唱响,立马躬身请了安,“犊子见过小神僧,多日不见,小神僧别来可好?”

    二子略抬了抬眼,见正是自己那位未出五服的堂兄,哪里好受他的礼,忙一叠声道,“李管事请起,切莫多礼,小僧可受不起。”是嘞,若是叫他阿公知晓了,只怕又得被咒骂天打雷劈了。

    “小神僧直呼小的犊子即可,哪里称得上什么管事,若不是小神僧抬举,小的现在啥也不是嘞,“犊子见这位声名不凡的高僧居然称自己为管事,惶恐之余,却也得意洋洋,嘴上说着谦逊的话,心里却万分的愿意。

    “李管事不必自谦,你自有福报,小僧不过顺势而为而已,所谓因缘际会,哪里算得上我提携的嘞。况且,你的后福远不如此,唉,若非普修师兄身陷囹圄,小僧心烦意乱,必定为你解一解前程的,还请李管事见谅。“二子佯装无奈的模样,直叫犊子急得牙痒痒。

    ”小神僧说哪里话,如今普修大师既有难,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也不知小的能否帮得上些许小忙?以报大恩。“

    二子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暗赞,不愧是自家的兄弟,就是要给力些,但即便如此,他仍旧扭捏一番,直调教得犊子赌咒发誓忠心不二,才定下主意来,招了招手,令其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犊子怔了怔,便道了声句‘小的定不负所托’,又拜了拜才出去。接着,二子又吩咐各小比丘四处打探消息。

    到得晚间,正是夜半时分,犊子才又偷摸过来,客栈守夜的小厮早已由净道替下,他虽不知犊子此来何故,但碍于二子之故,也不敢给犊子黑脸,将之引进了门。

    二子还没歇下,听见外边有动静,知是犊子来了,当即起了身,推开门招呼犊子进屋。待得犊子进了屋,尚未见礼,二子便已急忙问道,“可查到什么?”

    “小神僧猜得果然没错,那日百花楼确有蹊跷。当晚陈家几位公子也确在百花楼中,听说与王公子几人同时瞧上了一位小娘子,起了些争执,大闹一番,最后还是王公子出了二百两,才将那小娘子收入房中。”

    “二百两?嘿嘿,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二子冷哼一声。

    “是嘞,唉,那几个死了的也确不是东西,他们虽是死了,但那位小娘子这一生却也是毁了。”

    二子听犊子话里有话,不免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犊子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续道,“唉,也是造孽啊。那小娘子本是个卖艺不卖身的,如今被几个世家少爷糟蹋了,这一生岂不是毁了。听楼里的跑堂说起,那小娘子本打算过些时候就要赎身的,如今看来却是不成了。”

    二子听到这里,理了理整个过程。如此算来,事情便明了多了,追溯有杀人动机的无非便是陈家几位少爷,或者那小娘子了。当日,东流失魂落魄,想必也是查明了此事与陈家几位少爷相干,后边才开始起了小心思的。想到此节,当即吩咐犊子明日继续观察百花楼,特别注意那小娘子的意向。

    犊子颇有些惊异,“小神僧,不知有句话小的该不该讲?”

    “你且说来。”

    “依小的看,绝不是那小娘子的。神僧,若是一夜之间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只怕有心报仇,也是无力啊。”说到这里,无论是说话者,还是听着都不禁脸一红,随即内心深深地悲怆,同时叹了口气。

    前世,二子也不是没见过这些下作勾当,但总是没有今日这般触目惊心。也许是牵连到自己,亦或是转生带来的变故,他发觉,自己这短短几月变化太大了。如果说,前世由青春年少走向成熟用了一个时代,那么如今从老辣世故恭褪回愤世嫉俗,他只用了几个瞬间。

    也许是感慨那小娘子命运的不公,二子摇了摇头,“我并非是怀疑那小娘子,只是百花楼中鱼龙混杂,王家公子在里边呆了一整夜,期间到底发生了何事,那药是否经过第三人之手,还需细细查明方可。”

    “是嘞,神僧说的不错。其实说不定便是王公子身边的小厮所为,那也是有可能的。哼,咱们龙凤镇谁人不知这位王家少爷待人最是刻薄寡恩,身边的伴当没一日不受他毒打的,他如今才十多岁,却已经换了七八个伴当了,从前的身边人几乎没能有好下场。”

    二子闻言,心里自多了一份计较,复与犊子商讨了一番。直到二更时分,才各自道别,回房歇息。

    第二日一早天尚未大亮,二子便早早地起了来,吩咐小和尚们各自洗漱后,浩浩汤汤一行人往王府赶了去。他这一行人刚出了门,便见客栈对门楼子里探出一个头来,目光随着一群和尚远去,脸上浮现出一片阴测测的冷笑。

    虽在清晨十分,但街道上已有了些行人,一大队人马招摇过市,惹得百姓们各自双掌合十顶礼叩拜。二子因担心碰见汗水村熟人,是以少在镇上露面,今日乃是大集,选择早些出行也是这个原因,哪知道磨磨蹭蹭赖了会床还是晚了些。

    所幸到得王府也没被人瞧见,王府看门的小厮远远瞧见二子一行人来,早已有人入内通传,一个年纪较长的管事脸含笑意,巴结着上前接待,躬身行了礼,“小神僧请稍后,小人已派了人通传,我家老爷马上便来。”二子道了声无妨,便与众小和尚在府门外候等。

    不多时里面王府老爷便率了家眷出来相迎,因二子等人乃是方外之士,是以王夫人等女眷倒也没有回避。王老爷笑呵呵抱了抱拳,“今日一早便听见屋外的喜鹊叫个不停,原是小神僧驾临,小老儿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一席客套话说完,便把众人引进门内。

    二子坐定后,自有丫鬟看茶,他揭开茶杯,只见水清茶幽,眉头略皱了皱,这一番动作叫王老爷瞧见,心下有些突突,莫不是这位神僧还放不在普修之事,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当即便问道:“怎么?是这茶不合小神僧胃口吗?”

    “非也,非也。小僧只是瞧见这茶水清澈,想到普修师兄之事,略感烦忧而已,王大爷不必介怀。”二子也不说此行的缘由,只是胡乱说些乡间野闻,王老爷虽听得入迷,但他毕竟商海沉浮半世,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定律,待得二子喝茶歇息的功夫,插话道:“按说小老儿心头是万分愿意小神僧坐镇敝府的,这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但如今日这般,小神僧亲自登门,却叫小老儿毫无头绪,还请小神僧解惑,莫不是敝府有何虞虑之处?”

    二子略作不忍之状,良久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长叹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这事本来我不好插手,但不忍见王氏子弟,沉冤不报,王家满门,怨气滋生,小僧虽有万般不便,却也只得来和你说说了。”

    王老爷早知二子此来必定与普修有关,但不料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听他话中口气,似乎杀害自家侄儿之人并未绳之以法,这话王老爷在半信半疑之间,毕竟不久前便有起死回生的圣迹出现,他心头虽隐隐觉得二子乃是为普修辩解,但哪里敢面上得罪,只好问道,“不知小神僧此话何意?”

    二子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厉声道,“我师兄乃是川中圣僧,素来慈悲为怀,怎么会要害你家公子的性命?再者,我师兄与你王家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甚少交集,怎么便会出手害人呢?岂不是坏了他一世道行不成?”

    眼见王老爷一愣,二子又续道,“更况当日众目睽睽之下,我师兄若是将毒药交给令侄,届时司马夫人有恙,我师兄更是万死莫逃,王老爷,你说说看,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

    其实,此事王老爷最初也很有怀疑,但之后证据确凿,普修百口莫辩,又兼之那死了的侄儿素来与他不对付,他从没想过给侄儿报仇,故而,自然便没有深究此事。

    倒是远在资阳郡为官的王司马来了信说要严查此事,然而毕竟他人在资阳郡,鞭长莫及,虽有信使来协理此事,但方义县多半只看面上功夫,实则官府里老爷们想着的都是早早了事为好。更况,王司马膝下尚有三子,虽说小儿子无辜受难,令人心痛,但远不及自身官位来得重要,若是单为小儿子之死大动干戈,回一趟方义县,耽搁了正事岂不是因小失大。

    因着无人深究,自然普修这冤屈也就无处伸张。王老爷早已做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哪知二子此来一阵恐吓,心里不免有些发毛,颤声问道,“以小神僧此言,那凶手究竟是何人?”

    二子见鱼已上钩,心头一笑,面上却依旧冷峻,“这却是未知的了,王老爷不妨细细想一想,凶手害了王公子性命,所谓何故?只是针对王公子一人还是王氏满门?”最后‘王氏满门’四字吐字极重,如当头棒喝直把王老爷吓得手一软,手中茶杯立时摔成粉碎。

    外边伺候的小厮闻声进了来,却被王老爷喝骂出去,“滚出去,没见小神僧在此吗?”

    复又听二子言道,“小僧今次来,一者乃是提醒王老爷此后须得警醒些,莫要遭了奸人的当,再者便是请我门下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唱经几日,以驱怨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