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齐辙求助
“是何人啊？”宣嵘问。
他才来这个世界半年多，熟悉的人都不可能现在跑来求见。
说是故人？他可想不起来会是谁。
“来人没有通报姓名，只说是长史在安邑的故交。”
“哦，安邑啊。”宣嵘沉思片刻，想想反正现在还有些时间，于是便道，“那就带他过来吧。”
等候一旁的管家施任，抱起桌上拜帖，道：“长史有客，那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嗯，名单的事情不着急，什么时候弄好了给我就行。”
“是，老朽告退。”
———
没多久，看门的小厮就带了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进来。
不等宣嵘回忆猜测这人是谁，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道：“齐辙拜见长史。”
“齐辙？”宣嵘惊讶，“你怎么到栎阳来了？”
说着，他伸手扶起来人，道：“快起来快起来。”
“来，坐。”宣嵘把人引到座位上，仔细打量了齐辙一番。
“看着又长高了呢。”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赶路了吧，瞧这风尘仆仆的。”
也不理齐辙的欲言又止，他喊过侍女，让人备齐酒肉汤水，对齐辙说：“不慌，有事待会儿再说，先吃些东西缓缓。”
“辙谢过长史。”齐辙的声音有些哽咽。
许是赶路辛苦，齐辙吃的是狼吞虎咽的。
等人吃饱喝足，也大约恢复平静之后，宣嵘才开口问道：“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哦，对了，木伯可好？”
“伯爷操劳过度，卧病在床，如今正在临淄养病。”
“可有大碍？可看过医师？”
“看过了，无有大碍，只需静养。”
“嗯。”宣嵘点点头，嘱咐侍女去准备一份礼物，“待你离去的时候，替我转交木伯。”
“是。”齐辙替木伯施礼谢过之后，也不绕弯子，直言，“辙此番前来，是为了秦国新盐。”
宣嵘抿了一口他给自己调的花茶，没吭声。
“辙所在商队，全部营生就是运齐盐到秦。如今秦国新盐价低，已然断了商队财路。”齐辙说话充满了恳求的意味，“辙并非是要埋怨长史，只是想寻个生路，求长史指点。”
宣嵘放下茶盏，看着齐辙。
以齐辙的年纪，放现代还是在高中或是大学里学习玩乐，而他如今却跟随商旅长途跋涉，为了生活奔波。稚嫩的脸庞上没了天真，满是风霜。
他叹了口气，道：“木伯救我性命，按理说，给个优惠，行个方便也不是什么难事。可——”
这个可字，让齐辙握紧了拳头。
“可这盐铁，乃国之根本，之前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放给他国行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摆脱过去受制于人状况的新盐，秦国上下又怎能还让他国商人插手？”
“那，那可如何是好！”齐辙焦急地都快哭了。
宣嵘摇摇头道：“秦国本土是不要想了，而且那些也不是我负责的，我也无法插手。倒是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国家的生意。”
“几大国家市场都已经被瓜分完毕，辙的商队实力微弱，插不进手的。”
“哦？打价格战也打不进去？”
“价格战？”齐辙先是疑惑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那些大商旅都是世家贵族，甚至是一国之君把持，家大势大的，逼急了恐怕会有人行小人行径。”
“嗯？难道还会有人……”宣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见齐辙点头，他再次对这个混乱的世道感到心惊胆战。
不过冷静下来再一想，就是搁现代，以权谋私，以势压人，恃强凌弱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商场如战场啊。”宣嵘感慨了一句。
“还请长史救救我等。”
看着齐辙长拜在地，宣嵘也陷入沉思。
齐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对他也一直恭敬有加，要他见死不救，有违他的三观。
可是要怎么救？
他是代商队求救的，他要不要救商队里那些不认识，甚至还敌视过他的人？
“按理说，木伯救我性命，我必要报答……”
齐辙突然说：“可是长史对当初我家公子的怠慢，耿耿于怀？”
显然，他也想起来当初和宣嵘一起偷听到的话语，于是连忙解释道：“那时公子心情欠佳，又不知长史大才，这才……，齐辙代公子给长史谢罪，求长史宽恕。”
“没，你先起来。”见齐辙又趴下了，宣嵘有些头疼地按着额角，“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总得要我想想对策。”
齐辙哆哆嗦嗦地起身，窝在一旁，安静如鸡。
良久，宣嵘开口说：“我倒是想到一策，可所需的人要非常忠诚可靠，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乃太公之后，但因为田氏代齐，被齐国所排挤。又是庶出，与公族不亲。若长史能助公子度过难关，必然唯长史马首是瞻。”
“你能替你家公子做主？”
“……”
“罢了，此事比较复杂，我还需斟酌一下，也要争得君上首可。你家公子可在秦国？”
“在，如今就在雍城。”
“嗯，过几日就让他来栎阳吧。事情定下，总是要当面谈谈的。”
“谢过长史。”
——
第二天一大早——准确的说，是天亮没多久，宣嵘就起身求见秦公。
对于喜好睡个回笼觉的宣嵘来说，今天他是真的起早了。
可对勤恳持政的秦孝公来说，他已经处理好了公务，正在院子里练剑。
秦公剑路和嬴玉的剑路颇有类似，但要更加稳重一些，除去了多数灵巧招式，更加注重力度，大开大合，虎虎生风。
若非宣嵘昨天下午才看过嬴玉练剑，对她的招式记忆犹新，恐怕也很难看出这是一套剑招的两种变化。
秦公练剑不停，宣嵘也只能在旁边等着。
晒了半天太阳，秦公才收剑入鞘，一边擦汗，一边说：“长史怎么来了？”
不能宣嵘行礼说话，他又继续道：“我可是听说，昨日长史一天都没在家？这刚领了政务就如此懈怠，恐怕不太好吧。”
他才来这个世界半年多，熟悉的人都不可能现在跑来求见。
说是故人？他可想不起来会是谁。
“来人没有通报姓名，只说是长史在安邑的故交。”
“哦，安邑啊。”宣嵘沉思片刻，想想反正现在还有些时间，于是便道，“那就带他过来吧。”
等候一旁的管家施任，抱起桌上拜帖，道：“长史有客，那老朽就先行告退了。”
“嗯，名单的事情不着急，什么时候弄好了给我就行。”
“是，老朽告退。”
———
没多久，看门的小厮就带了一个裹着黑袍的男子进来。
不等宣嵘回忆猜测这人是谁，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口道：“齐辙拜见长史。”
“齐辙？”宣嵘惊讶，“你怎么到栎阳来了？”
说着，他伸手扶起来人，道：“快起来快起来。”
“来，坐。”宣嵘把人引到座位上，仔细打量了齐辙一番。
“看着又长高了呢。”他伸手比划了一下，“赶路了吧，瞧这风尘仆仆的。”
也不理齐辙的欲言又止，他喊过侍女，让人备齐酒肉汤水，对齐辙说：“不慌，有事待会儿再说，先吃些东西缓缓。”
“辙谢过长史。”齐辙的声音有些哽咽。
许是赶路辛苦，齐辙吃的是狼吞虎咽的。
等人吃饱喝足，也大约恢复平静之后，宣嵘才开口问道：“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哦，对了，木伯可好？”
“伯爷操劳过度，卧病在床，如今正在临淄养病。”
“可有大碍？可看过医师？”
“看过了，无有大碍，只需静养。”
“嗯。”宣嵘点点头，嘱咐侍女去准备一份礼物，“待你离去的时候，替我转交木伯。”
“是。”齐辙替木伯施礼谢过之后，也不绕弯子，直言，“辙此番前来，是为了秦国新盐。”
宣嵘抿了一口他给自己调的花茶，没吭声。
“辙所在商队，全部营生就是运齐盐到秦。如今秦国新盐价低，已然断了商队财路。”齐辙说话充满了恳求的意味，“辙并非是要埋怨长史，只是想寻个生路，求长史指点。”
宣嵘放下茶盏，看着齐辙。
以齐辙的年纪，放现代还是在高中或是大学里学习玩乐，而他如今却跟随商旅长途跋涉，为了生活奔波。稚嫩的脸庞上没了天真，满是风霜。
他叹了口气，道：“木伯救我性命，按理说，给个优惠，行个方便也不是什么难事。可——”
这个可字，让齐辙握紧了拳头。
“可这盐铁，乃国之根本，之前没有办法了，才不得不放给他国行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可以摆脱过去受制于人状况的新盐，秦国上下又怎能还让他国商人插手？”
“那，那可如何是好！”齐辙焦急地都快哭了。
宣嵘摇摇头道：“秦国本土是不要想了，而且那些也不是我负责的，我也无法插手。倒是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其他国家的生意。”
“几大国家市场都已经被瓜分完毕，辙的商队实力微弱，插不进手的。”
“哦？打价格战也打不进去？”
“价格战？”齐辙先是疑惑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说：“那些大商旅都是世家贵族，甚至是一国之君把持，家大势大的，逼急了恐怕会有人行小人行径。”
“嗯？难道还会有人……”宣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见齐辙点头，他再次对这个混乱的世道感到心惊胆战。
不过冷静下来再一想，就是搁现代，以权谋私，以势压人，恃强凌弱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商场如战场啊。”宣嵘感慨了一句。
“还请长史救救我等。”
看着齐辙长拜在地，宣嵘也陷入沉思。
齐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人，对他也一直恭敬有加，要他见死不救，有违他的三观。
可是要怎么救？
他是代商队求救的，他要不要救商队里那些不认识，甚至还敌视过他的人？
“按理说，木伯救我性命，我必要报答……”
齐辙突然说：“可是长史对当初我家公子的怠慢，耿耿于怀？”
显然，他也想起来当初和宣嵘一起偷听到的话语，于是连忙解释道：“那时公子心情欠佳，又不知长史大才，这才……，齐辙代公子给长史谢罪，求长史宽恕。”
“没，你先起来。”见齐辙又趴下了，宣嵘有些头疼地按着额角，“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总得要我想想对策。”
齐辙哆哆嗦嗦地起身，窝在一旁，安静如鸡。
良久，宣嵘开口说：“我倒是想到一策，可所需的人要非常忠诚可靠，你家公子……”
“我家公子乃太公之后，但因为田氏代齐，被齐国所排挤。又是庶出，与公族不亲。若长史能助公子度过难关，必然唯长史马首是瞻。”
“你能替你家公子做主？”
“……”
“罢了，此事比较复杂，我还需斟酌一下，也要争得君上首可。你家公子可在秦国？”
“在，如今就在雍城。”
“嗯，过几日就让他来栎阳吧。事情定下，总是要当面谈谈的。”
“谢过长史。”
——
第二天一大早——准确的说，是天亮没多久，宣嵘就起身求见秦公。
对于喜好睡个回笼觉的宣嵘来说，今天他是真的起早了。
可对勤恳持政的秦孝公来说，他已经处理好了公务，正在院子里练剑。
秦公剑路和嬴玉的剑路颇有类似，但要更加稳重一些，除去了多数灵巧招式，更加注重力度，大开大合，虎虎生风。
若非宣嵘昨天下午才看过嬴玉练剑，对她的招式记忆犹新，恐怕也很难看出这是一套剑招的两种变化。
秦公练剑不停，宣嵘也只能在旁边等着。
晒了半天太阳，秦公才收剑入鞘，一边擦汗，一边说：“长史怎么来了？”
不能宣嵘行礼说话，他又继续道：“我可是听说，昨日长史一天都没在家？这刚领了政务就如此懈怠，恐怕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