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出口恶气
朱翊钧总算是弄明白手下两位家奴大打出手缘由，看向陈矩问道：“陈矩，陈爱卿与永宁公主遇刺一案你有何看法。”
“回万岁爷，老奴以为两位公公在宫中大打出手确有不妥。”陈矩小心翼翼回着：“张鲸与陈都督有嫌隙，陈都督两次遇袭，张鲸却有嫌疑，然此案尚有疑点重重。”
“说来听听”朱翊钧听着陈矩这话说得到是不失偏颇
“回万岁爷，臣听闻陈都督回府遇袭贼人是正面袭击，而非偷袭，被陈都督手下锦衣卫射杀只剩寥寥数人逃走，可见这些贼人不是想置陈都督与死地。”陈矩继续说道：“永宁公主前往法华寺还愿
，陈都督护卫左右，此次遇袭，刺客明显是冲陈都督而来，刺客幕后之人对永宁公主还愿掌握得如此清楚，必有内应之人。”
朱翊钧听得深感赞同吩咐道：“陈矩，朕将此事交与你彻查。”
“老奴遵旨”陈矩一听皇上竟将如此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咱家去办，也只好硬着头皮领了谕旨。
朱翊钧看向张鲸、张诚怒斥道：“你二人好大胆子，竟在宫中大打出手，来人，给朕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每人发俸半年。”
“老奴谢万岁爷开恩”两张匍匐在地叩拜谢恩被殿前卫士大汉将军拖出去打屁股，皇上的意思是惩罚一番，不是往死里打，大汉将军们自然不敢用力打。
朱翊钧挥手示意道：“都退下，陈爱卿留下。”
“臣告退”骆思恭和陈矩起身告退：“老奴告退”
“臣遵旨”陈子轩不知道皇上为何单独留下自己，对自己和永宁公主的好事更是忐忑不安。
朱翊钧回到皇位上捡起一本奏疏扔给陈子轩沉声道：“你自己看看”
陈子轩忙打开奏疏一着，见是御史弹劾自己的长篇攻讦奏疏，奏疏中列举辽东巡抚郝杰上奏辽东百姓纷纷迁徙到安东右卫，山东、浙江、南直隶官员纷纷上疏境内百姓偷渡出海之事，都攻讦指向自
己的安东右卫移民政策，更是进一步把自己形容成祸国殃民、无恶不作的乱臣贼子，陈子轩一脸惶恐不安伏地跪拜大呼道：“皇上，臣冤枉啊。”
“如实向朕禀明实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朱翊钧已经习惯了那帮吃饱撑着的御史整天没事找事做弹劾攻讦朝臣，尤其是树大招风的朝中重臣更是他们批判攻讦的对象，基本上没有人不被弹劾，尤
其是像陈子轩这种气焰嚣张作威作福的武将更是成为攻讦对象，陈子轩要是不被御史弹劾，那还真是怪事了，除非他也学李成梁贿赂朝臣。
陈子轩忙回道：“回皇上，臣上奏移民实边，此事是朝廷准奏，安东右卫与海东、建州女真各部落接壤，若不移民实边，难以令安东右卫之地归化我大明。”
“山东、南直隶、浙江官员纷纷上奏弹劾你纵容海商偷渡百姓出海，你有何话可说。”朱翊钧盯着陈子轩责问道：“你一个小小安东右卫能容纳如此多百姓吗？你是何居心。”
“皇上，臣冤枉啊。”陈子轩忙大呼冤枉辩解道：“启禀皇上，沿海海商偷渡百姓与臣何干，分明就是他们诬陷臣。沿海百姓偷渡下南洋在我朝已是早有之事，皆因人地矛盾无法生存才偷渡出海，
倭国就有不少我大明商人。安东右卫人烟稀少，臣只能颁发优惠政策鼓励百姓移民安东右卫，可能也有山东一带百姓渡海前往，浙闽一带百姓偷渡出海实与臣无关哪，吾皇明鉴。”
朱翊钧问道：“朕听闻安东右卫兼并了女真部落，果真有此事。”
肯定是努尔哈赤派人进京恶人先告状了，陈子轩回道：“回皇上，安东右卫兵力薄弱，自保尚不足，何以兼并女真部落，不过是纳殷部、朱舍里部与安东右卫联合对抗兵强马壮的建州努尔哈赤，海
西女真乌拉部也对海东女真部落欺凌太甚，各部落才与安东右卫抱团取暖。
安东右卫蛮荒之地，海东部落野蛮掠夺，半年之内皆是冰天雪地，又与辽东都司相隔建州女真、朝鲜，还请皇上准许臣辞去安东右卫指挥使一职。”移民实边被御史弹劾攻讦成祸国殃民、无恶不作
的乱臣贼子，钳制努尔哈赤扩张被皇上当做图谋不轨，陈子轩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安东右卫本就是蛮荒之地，谁爱去，谁去。
“朕不准奏”朱翊钧一听陈子轩撂挑子不干了，那地方确实是苦寒之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又与朝廷相隔甚远，朕才决定设置世袭指挥使镇守：“建州、海西女真兼并激烈，朕希望你能为朝廷稳定女真各部，尤其是海西女真四部羁傲不逊，反叛无常，朕希望爱卿不负朕厚望。”
“臣遵旨”陈子轩犹豫半响领了旨，看来皇上还是想护自己周全，用自己来制衡不断兼并壮大的女真各部，陈子轩奏道：“启禀皇上，建州努尔哈赤兼并各部，兵强马壮，臣与此人在惠山有过一面
之缘，努尔哈赤还诘问臣干涉女真部落之事，此人颇有野心，不可不防。”
“努尔哈赤祖孙三代皆对朝廷忠心，倒是可以利用努尔哈赤制衡海西四部，海西四部一向反叛无常，爱卿需得为朝廷牵制住海西四部。”朱翊钧对建州努尔哈赤的实力不太了解，主要是努尔哈赤是
破落户出身，祖父、父亲都被李成梁干掉了，他还能掀起多大浪来，又靠近辽东都司，辽东兵马随时会进讨灭了建州三卫，王杲就是最好的列子。
陈子轩见皇上居然说努尔哈赤对朝廷忠心，也难怪，努尔哈赤还大表忠心出兵抗倭，如今的努尔哈赤兵马也不是很多，在海西四部面前更是兵力单薄，陈子轩也不好在继续劝说下去，朱翊钧是不喜
欢臣子反对他的旨意：“臣遵旨”
“爱卿退下吧”朱翊钧吩咐道
“臣告退”陈子轩躬身告退出乾清宫
陈子轩刚一回府到大门前就看到自己府邸旁来了一名身穿绿袍官服的官员带着十几名工匠，正对法华寺及附近一带指指点点，陈子轩看向身后的程锐吩咐道：“去问问咋回事”
“卑职遵命”程锐打马前去询问一番
那名官员得知是深得皇上器重的安东右卫指挥使、征倭总兵、锦衣卫左都督陈子轩回府，忙随程锐前来拜见。
“卑职工部主事贺盛瑞参见都督大人”一袭绿袍常服官袍，上绣海马，三十来岁高瘦的工部主事贺盛瑞一张国字脸，一缕美须，眼窝深陷，躬身见礼。
陈子轩忙拱手回礼问道：“贺主事这是做甚”
“回都督大人，卑职奉命前来查看法华寺一带地形，准备奉旨为永宁公主修建道观。”贺盛瑞见陈都督倒是平易近人，并非传说中的气焰嚣张啊。
陈子轩闻言暗自一喜，看来永宁公主按照与自己商议的计策行事成功了，忙问道：“贺主事可有为永宁公主道观选好地址”
“法华寺与都督大人府邸之间倒是有一大片好地，下官正准备回衙向孙尚书禀报。”
“如此甚好”陈子轩恭请道：“贺主事快请进府喝杯茶水歇息片刻再回衙禀报孙尚书也不迟。”
“卑职多谢陈都督美意”贺盛瑞忙拱手相谢
陈子轩在前引路恭请道：“请”
贺盛瑞紧跟着陈都督进了左都督府客厅，陈子轩吩咐下人端来茶水，询问道：“工部奉旨敕造永宁公主道观，不知规模多大。”
“依卑职料想永宁公主道观不在法华寺之下，估计都督大人府邸附近一带都会包揽其中。”贺盛瑞见陈都督深感惊讶道：“陈都督府邸也是卑职奉旨主持敕造”
陈子轩闻言惊喜道：“原来本官府邸是贺主事敕造”皇家大手笔当真是非同凡响啊，原本自己还以为自己的府邸够大了，与公主的道观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名值守的亲兵进客厅来禀道：“启禀都督大人，陈矩公公求见。”
“快请陈矩公公进府”陈子轩忙起身
贺盛瑞也忙起身告辞：“下官告辞”
“贺主事慢走，恕不远送。”陈子轩送走贺盛瑞，见陈矩带着几名太监前来，忙迎上去：“陈公公莅临寒舍，有失远迎哪。”
“岂敢劳烦陈都督远迎”陈矩朝着身后几名太监吩咐道：“都退下吧”
“小的遵命”几名太监忙退出客厅外
陈矩道：“本家的，咱家有要事与你商议。”
“陈公公快请坐”陈子轩于陈矩分宾主坐下后问道：“陈公公可是前来询问刺客一事”
“正是”陈矩看向陈子轩问道：“本家的以为是何人暗中指使刺客行刺你”
“我也不好妄下断言啊”陈子轩看向陈矩问道：“陈公公可是有线索了”
“咱家去了一趟锦衣卫，能有啥线索啊。”陈矩还为这事抓狂呢？锦衣卫查案查到一半交给咱家去办，咱家也没有查过案啊，陈矩端起茶杯品茗一口道：“本家的可得帮咱家分析分析，皇上哪里，
咱家也好复命哪”
陈子轩压低声音道：“陈公公，不瞒你说，这潭水很深哪，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意图不轨，想要栽赃嫁祸。”
“那这事可就难办了”陈矩很是着急，皇上哪里明显是等着咱家查清楚此案：“本家的可有好建议”
陈子轩看向陈矩吩咐道：“陈公公随我来”
“好”陈矩跟着陈子轩来到书房中
陈子轩看向陈矩问道：“此次遇刺一事事涉永宁公主，陈公公何不在这上边下一番功夫，永宁公主的婚事甚是不幸哪，我遇袭这案子一时根本难以查不清楚，对方很有可能是朝中之人。”
陈矩闻言犯难起来，深感担忧问道：“本家的，在永宁公主遇袭这事上下功夫，稍有不慎，太后、皇上哪里可不好交代啊。”
“其实这事吧，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主要是看皇上、太后、公主怎么想。”陈子轩见陈矩恍然大悟问道：“永宁公主婚事本就是皇家奇耻大辱，我得知那欺骗太后的梁家人至今还逍遥法外，
除了冯宝之外，当年可有不少人收了梁家贿赂，永宁公主这病眼看就不得治了，永宁公主却在我医治下病情大有好转，梁邦瑞因何而死，梁家人能不怀恨在心吗？那我和公主遇刺这事。”
梁家人骗婚骗亲，至今还逍遥法外，陈子轩决定为永宁公主出口恶气，永宁公主的心结始终未解，梁家人死有余辜，老朱家的公主还不如一般人家女儿。
陈矩听着陈子轩一番话，这事倒是可行，皇上、太后、公主哪里也好应付，最可恨的是当年这桩婚姻就是冯宝等人的一桩买卖：“本家的说说这事如何向皇上太后公主回话”
“这么着”陈子轩在陈矩耳边细说一阵，陈矩听得欣喜不已：“本家的果真是妙手生花啊，这事就这么着吧，梁家人逍遥法外，死有余辜。”
“对，尤其是刘嬷嬷一帮管事对永宁公主敷衍了事，也应该一并惩罚。”陈子轩顺带着连刘嬷嬷一帮永宁公主身边的跋扈管事婆子一并收拾
“本家的说得对，刘嬷嬷甚是可恨之极，咱家将她们也算上，也算是为公主们出口恶气。”陈矩对公主们身边的管事婆子嚣张跋扈早有听闻，如今连带着一并收拾，算是替公主驸马们出口恶气，没
想到这事处置起来竟还有这番好处，原本咱家还以为这事是吃力不讨好呢？“咱家再回去好生琢磨琢磨”
“回万岁爷，老奴以为两位公公在宫中大打出手确有不妥。”陈矩小心翼翼回着：“张鲸与陈都督有嫌隙，陈都督两次遇袭，张鲸却有嫌疑，然此案尚有疑点重重。”
“说来听听”朱翊钧听着陈矩这话说得到是不失偏颇
“回万岁爷，臣听闻陈都督回府遇袭贼人是正面袭击，而非偷袭，被陈都督手下锦衣卫射杀只剩寥寥数人逃走，可见这些贼人不是想置陈都督与死地。”陈矩继续说道：“永宁公主前往法华寺还愿
，陈都督护卫左右，此次遇袭，刺客明显是冲陈都督而来，刺客幕后之人对永宁公主还愿掌握得如此清楚，必有内应之人。”
朱翊钧听得深感赞同吩咐道：“陈矩，朕将此事交与你彻查。”
“老奴遵旨”陈矩一听皇上竟将如此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交给咱家去办，也只好硬着头皮领了谕旨。
朱翊钧看向张鲸、张诚怒斥道：“你二人好大胆子，竟在宫中大打出手，来人，给朕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每人发俸半年。”
“老奴谢万岁爷开恩”两张匍匐在地叩拜谢恩被殿前卫士大汉将军拖出去打屁股，皇上的意思是惩罚一番，不是往死里打，大汉将军们自然不敢用力打。
朱翊钧挥手示意道：“都退下，陈爱卿留下。”
“臣告退”骆思恭和陈矩起身告退：“老奴告退”
“臣遵旨”陈子轩不知道皇上为何单独留下自己，对自己和永宁公主的好事更是忐忑不安。
朱翊钧回到皇位上捡起一本奏疏扔给陈子轩沉声道：“你自己看看”
陈子轩忙打开奏疏一着，见是御史弹劾自己的长篇攻讦奏疏，奏疏中列举辽东巡抚郝杰上奏辽东百姓纷纷迁徙到安东右卫，山东、浙江、南直隶官员纷纷上疏境内百姓偷渡出海之事，都攻讦指向自
己的安东右卫移民政策，更是进一步把自己形容成祸国殃民、无恶不作的乱臣贼子，陈子轩一脸惶恐不安伏地跪拜大呼道：“皇上，臣冤枉啊。”
“如实向朕禀明实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朱翊钧已经习惯了那帮吃饱撑着的御史整天没事找事做弹劾攻讦朝臣，尤其是树大招风的朝中重臣更是他们批判攻讦的对象，基本上没有人不被弹劾，尤
其是像陈子轩这种气焰嚣张作威作福的武将更是成为攻讦对象，陈子轩要是不被御史弹劾，那还真是怪事了，除非他也学李成梁贿赂朝臣。
陈子轩忙回道：“回皇上，臣上奏移民实边，此事是朝廷准奏，安东右卫与海东、建州女真各部落接壤，若不移民实边，难以令安东右卫之地归化我大明。”
“山东、南直隶、浙江官员纷纷上奏弹劾你纵容海商偷渡百姓出海，你有何话可说。”朱翊钧盯着陈子轩责问道：“你一个小小安东右卫能容纳如此多百姓吗？你是何居心。”
“皇上，臣冤枉啊。”陈子轩忙大呼冤枉辩解道：“启禀皇上，沿海海商偷渡百姓与臣何干，分明就是他们诬陷臣。沿海百姓偷渡下南洋在我朝已是早有之事，皆因人地矛盾无法生存才偷渡出海，
倭国就有不少我大明商人。安东右卫人烟稀少，臣只能颁发优惠政策鼓励百姓移民安东右卫，可能也有山东一带百姓渡海前往，浙闽一带百姓偷渡出海实与臣无关哪，吾皇明鉴。”
朱翊钧问道：“朕听闻安东右卫兼并了女真部落，果真有此事。”
肯定是努尔哈赤派人进京恶人先告状了，陈子轩回道：“回皇上，安东右卫兵力薄弱，自保尚不足，何以兼并女真部落，不过是纳殷部、朱舍里部与安东右卫联合对抗兵强马壮的建州努尔哈赤，海
西女真乌拉部也对海东女真部落欺凌太甚，各部落才与安东右卫抱团取暖。
安东右卫蛮荒之地，海东部落野蛮掠夺，半年之内皆是冰天雪地，又与辽东都司相隔建州女真、朝鲜，还请皇上准许臣辞去安东右卫指挥使一职。”移民实边被御史弹劾攻讦成祸国殃民、无恶不作
的乱臣贼子，钳制努尔哈赤扩张被皇上当做图谋不轨，陈子轩打算撂挑子不干了，安东右卫本就是蛮荒之地，谁爱去，谁去。
“朕不准奏”朱翊钧一听陈子轩撂挑子不干了，那地方确实是苦寒之地，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又与朝廷相隔甚远，朕才决定设置世袭指挥使镇守：“建州、海西女真兼并激烈，朕希望你能为朝廷稳定女真各部，尤其是海西女真四部羁傲不逊，反叛无常，朕希望爱卿不负朕厚望。”
“臣遵旨”陈子轩犹豫半响领了旨，看来皇上还是想护自己周全，用自己来制衡不断兼并壮大的女真各部，陈子轩奏道：“启禀皇上，建州努尔哈赤兼并各部，兵强马壮，臣与此人在惠山有过一面
之缘，努尔哈赤还诘问臣干涉女真部落之事，此人颇有野心，不可不防。”
“努尔哈赤祖孙三代皆对朝廷忠心，倒是可以利用努尔哈赤制衡海西四部，海西四部一向反叛无常，爱卿需得为朝廷牵制住海西四部。”朱翊钧对建州努尔哈赤的实力不太了解，主要是努尔哈赤是
破落户出身，祖父、父亲都被李成梁干掉了，他还能掀起多大浪来，又靠近辽东都司，辽东兵马随时会进讨灭了建州三卫，王杲就是最好的列子。
陈子轩见皇上居然说努尔哈赤对朝廷忠心，也难怪，努尔哈赤还大表忠心出兵抗倭，如今的努尔哈赤兵马也不是很多，在海西四部面前更是兵力单薄，陈子轩也不好在继续劝说下去，朱翊钧是不喜
欢臣子反对他的旨意：“臣遵旨”
“爱卿退下吧”朱翊钧吩咐道
“臣告退”陈子轩躬身告退出乾清宫
陈子轩刚一回府到大门前就看到自己府邸旁来了一名身穿绿袍官服的官员带着十几名工匠，正对法华寺及附近一带指指点点，陈子轩看向身后的程锐吩咐道：“去问问咋回事”
“卑职遵命”程锐打马前去询问一番
那名官员得知是深得皇上器重的安东右卫指挥使、征倭总兵、锦衣卫左都督陈子轩回府，忙随程锐前来拜见。
“卑职工部主事贺盛瑞参见都督大人”一袭绿袍常服官袍，上绣海马，三十来岁高瘦的工部主事贺盛瑞一张国字脸，一缕美须，眼窝深陷，躬身见礼。
陈子轩忙拱手回礼问道：“贺主事这是做甚”
“回都督大人，卑职奉命前来查看法华寺一带地形，准备奉旨为永宁公主修建道观。”贺盛瑞见陈都督倒是平易近人，并非传说中的气焰嚣张啊。
陈子轩闻言暗自一喜，看来永宁公主按照与自己商议的计策行事成功了，忙问道：“贺主事可有为永宁公主道观选好地址”
“法华寺与都督大人府邸之间倒是有一大片好地，下官正准备回衙向孙尚书禀报。”
“如此甚好”陈子轩恭请道：“贺主事快请进府喝杯茶水歇息片刻再回衙禀报孙尚书也不迟。”
“卑职多谢陈都督美意”贺盛瑞忙拱手相谢
陈子轩在前引路恭请道：“请”
贺盛瑞紧跟着陈都督进了左都督府客厅，陈子轩吩咐下人端来茶水，询问道：“工部奉旨敕造永宁公主道观，不知规模多大。”
“依卑职料想永宁公主道观不在法华寺之下，估计都督大人府邸附近一带都会包揽其中。”贺盛瑞见陈都督深感惊讶道：“陈都督府邸也是卑职奉旨主持敕造”
陈子轩闻言惊喜道：“原来本官府邸是贺主事敕造”皇家大手笔当真是非同凡响啊，原本自己还以为自己的府邸够大了，与公主的道观比起来当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名值守的亲兵进客厅来禀道：“启禀都督大人，陈矩公公求见。”
“快请陈矩公公进府”陈子轩忙起身
贺盛瑞也忙起身告辞：“下官告辞”
“贺主事慢走，恕不远送。”陈子轩送走贺盛瑞，见陈矩带着几名太监前来，忙迎上去：“陈公公莅临寒舍，有失远迎哪。”
“岂敢劳烦陈都督远迎”陈矩朝着身后几名太监吩咐道：“都退下吧”
“小的遵命”几名太监忙退出客厅外
陈矩道：“本家的，咱家有要事与你商议。”
“陈公公快请坐”陈子轩于陈矩分宾主坐下后问道：“陈公公可是前来询问刺客一事”
“正是”陈矩看向陈子轩问道：“本家的以为是何人暗中指使刺客行刺你”
“我也不好妄下断言啊”陈子轩看向陈矩问道：“陈公公可是有线索了”
“咱家去了一趟锦衣卫，能有啥线索啊。”陈矩还为这事抓狂呢？锦衣卫查案查到一半交给咱家去办，咱家也没有查过案啊，陈矩端起茶杯品茗一口道：“本家的可得帮咱家分析分析，皇上哪里，
咱家也好复命哪”
陈子轩压低声音道：“陈公公，不瞒你说，这潭水很深哪，我也不清楚究竟是谁意图不轨，想要栽赃嫁祸。”
“那这事可就难办了”陈矩很是着急，皇上哪里明显是等着咱家查清楚此案：“本家的可有好建议”
陈子轩看向陈矩吩咐道：“陈公公随我来”
“好”陈矩跟着陈子轩来到书房中
陈子轩看向陈矩问道：“此次遇刺一事事涉永宁公主，陈公公何不在这上边下一番功夫，永宁公主的婚事甚是不幸哪，我遇袭这案子一时根本难以查不清楚，对方很有可能是朝中之人。”
陈矩闻言犯难起来，深感担忧问道：“本家的，在永宁公主遇袭这事上下功夫，稍有不慎，太后、皇上哪里可不好交代啊。”
“其实这事吧，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主要是看皇上、太后、公主怎么想。”陈子轩见陈矩恍然大悟问道：“永宁公主婚事本就是皇家奇耻大辱，我得知那欺骗太后的梁家人至今还逍遥法外，
除了冯宝之外，当年可有不少人收了梁家贿赂，永宁公主这病眼看就不得治了，永宁公主却在我医治下病情大有好转，梁邦瑞因何而死，梁家人能不怀恨在心吗？那我和公主遇刺这事。”
梁家人骗婚骗亲，至今还逍遥法外，陈子轩决定为永宁公主出口恶气，永宁公主的心结始终未解，梁家人死有余辜，老朱家的公主还不如一般人家女儿。
陈矩听着陈子轩一番话，这事倒是可行，皇上、太后、公主哪里也好应付，最可恨的是当年这桩婚姻就是冯宝等人的一桩买卖：“本家的说说这事如何向皇上太后公主回话”
“这么着”陈子轩在陈矩耳边细说一阵，陈矩听得欣喜不已：“本家的果真是妙手生花啊，这事就这么着吧，梁家人逍遥法外，死有余辜。”
“对，尤其是刘嬷嬷一帮管事对永宁公主敷衍了事，也应该一并惩罚。”陈子轩顺带着连刘嬷嬷一帮永宁公主身边的跋扈管事婆子一并收拾
“本家的说得对，刘嬷嬷甚是可恨之极，咱家将她们也算上，也算是为公主们出口恶气。”陈矩对公主们身边的管事婆子嚣张跋扈早有听闻，如今连带着一并收拾，算是替公主驸马们出口恶气，没
想到这事处置起来竟还有这番好处，原本咱家还以为这事是吃力不讨好呢？“咱家再回去好生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