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心病心药
“你给老娘站住”刘嬷嬷气得两手叉腰，活像个母夜叉站在寝宫中，看着远处的陈子轩身形敏捷躲避开，累得她大汗淋漓。
陈子轩见这女官总算是停下来了，看向不远处的陈矩问道：“陈公公，该咋办啊。”
陈矩没好气道：“你闯下大祸，还有脸说啊。”陈矩忙又看向刘嬷嬷道：“刘嬷嬷，此事还是交由公主殿下发落吧。”
“那成，就让公主殿下发落吧。”刘嬷嬷是拿陈子轩没辙，追不上他，又不敢大肆张扬，否则自己也会被罚，更何况陈都督与陈公公关系匪浅，陈都督更是深得皇上器重，自己可不能得罪陈公公。
三人跪拜在永宁公主榻前，刘嬷嬷出声道：“陈都督对公主殿下无礼，请公主殿下发落。”
“公主殿下恕罪，臣是无心之失，臣万万不敢对公主殿下无礼。”陈子轩深知自己惹了多大的事，公主大怒，说不定自己脑袋就得搬家了。
红鸾帐中的永宁公主并没有开口，半响后才吩咐道：“本宫不予追究陈都督失礼之罪，都退下吧。”
“谢公主殿下大恩，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陈子轩激动万分，朝着榻上的永宁公主接连叩拜，就差没赶上张鲸一气呵成：“臣告退”
“老奴告退”陈矩也跟着告退
两人刚一出寝宫，刘嬷嬷拦在陈子轩面前驴脸一板沉声道：“陈都督，公主殿下虽不怪罪于你，此事若是让人知道，奴婢可是要担重责的。”
“刘嬷嬷，些许银两，还望刘嬷嬷收下。”陈子轩见陈矩朝自己眉目示意，那意思是拿银子摆平啊，陈子轩很是后悔啊，给万历帝朱翊钧治足疾，钱没赚到，反倒是搭进去了不少，就差小命没搭上。
刘嬷嬷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估摸着有二十几两碎银子，这个陈都督倒是有钱吗？“也罢，奴婢就为陈都督担着这事。”
“刘嬷嬷费心了”陈子轩忙跟着陈矩离去，一刻也不想多待：“告辞”
陈矩拉着陈子轩来到一处僻静之处轻声问道：“本家的，咋回事啊。”
“哎，别提了。”陈子轩欲言又止：“公主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将我拉倒了。”陈子轩自然不敢说自己这双手碰到了公主身子了，陈子轩暗叹：“万幸公主居然没有发落自己，原本我还以为会大祸临头。”
“永宁公主自出嫁守寡以来就一直有病”陈矩见陈子轩神色微变问道：“本家的，你怎么了。”
“哦，没啥。”陈子轩忙问道：“公公详细说说永宁公主之事，我也好向太后娘娘回禀。”
陈矩见陈子轩那神情，似乎还真以为自己成神医了啊，你小子这么闹下去，你那颗脑袋够砍吗？“本家的，永宁公主这病万不可插手，需得尽早脱身为妙。”
“多谢公公提醒”陈子轩看向陈矩问道：“永宁公主守寡多久了”
“算起来有近十年了”陈矩见陈子轩很惊讶问道：“怎么了”
“公公继续说”陈子轩一脸期待洗耳恭听，暗道不会吧，永宁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八妙龄啊。
陈矩说道：“万历十年（1582年），皇上册封胞妹为永宁长公主，并为永宁公主选驸马，当时是由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的冯保负责。冯保这人贪财，收受巨额贿赂，为永宁公主选了京城中身患痨病的富家子弟梁邦瑞，当时的首辅张居正也极力赞同，李太后自是被他们蒙在鼓里。
梁家知道儿子梁邦瑞命不久矣，就用巨额家底买通冯保等人，冯保硬是将梁邦瑞这个病鬼塞给了永宁公主，双方各取所需。冯保嚣张跋扈，皇上从小就对喜欢在太后跟前告状的冯保十分畏惧，冯保利用太后压制皇上，为所欲为。”
永宁公主的婚姻居然就是一出生意买卖，还是著名宦官头子冯保一手操办买卖。陈子轩听得大叫惊奇，大明朝的公主连一般人家的女儿都不如啊，看刘嬷嬷那架势似乎比永宁公主还要有权势，陈子轩问道：“那永宁公主会答应吗？”
“永宁公主当然不乐意，但婚事是由冯保说了算。”陈矩也对永宁公主的婚事深感同情道：“就在永宁公主的婚礼上，情绪激动又劳累过度的梁邦瑞就当众吐了血，永宁公主不愿意，冯保逼迫永宁公主成了亲，永宁公主十分生气回了宫。”
陈矩见陈子轩听得如神继续说道：“那梁邦瑞待病好了些，就准备进宫来见永宁公主，永宁公主身边的管事女官刘嬷嬷早已知晓冯保在永宁公主婚事上赚了很大一笔银子，刘嬷嬷狮子大开口，将梁邦瑞所送的惯例金银不看在眼里，一心只想在梁邦瑞身上发大财。梁邦瑞自认位自己是皇亲，却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终于忍不住辩解争执起来。
刘嬷嬷恼羞成怒，当下喊来一帮太监宫女，将梁邦瑞一顿好打，然后拖出宫门，扔在大街上。刚刚病体未愈的梁邦瑞遭到一顿毒打，拖着身子气得浑身发抖，当街便大口吐血。梁家下人将梁邦瑞抬回家中救治，却是药石无灵，成婚不过一月的梁邦瑞就此一命乌呼归西了。”
“活该”陈子轩狠狠地骂了一句又问道：“那接下来永宁公主咋样了”
“永宁公主子成亲当日回宫后终日郁郁寡欢，逐渐得了病，开始卧床不起，如今更是病入膏肓了，就连太医院御医都束手无策。”陈矩不由得摇头叹息：“哎，永宁公主花容月貌就此守了活寡。”
陈矩看向陈子轩问道：“本家的，你可想到了如何回禀太后娘娘。”
陈子轩笑道：“公公不用担心，我知道该如何向太后娘娘回禀了。”
“这就好”陈矩看了一下日头吩咐道：“时辰不早了，走，去向太后娘娘回禀。”
陈子轩同陈矩两人朝着慈宁宫赶去，两人一到慈宁宫，得知李太后在求神拜佛，只能恭候着，宫女为两人也端来做工精致的八宝馒头、大烝饼膳食，陈子轩同陈矩两人拜谢后吃起来，陈子轩拿着馒头两嘴一个，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几名宫女太监深感惊讶。
陈矩也很吃惊，忙提醒道：“陈都督，注意斯文有礼。”
“哦”陈子轩囫囵吞枣咽下馒头，打着嗝，好不难受，喝了一碗酸甜汤才好些，看得几名宫女忍俊不禁。
“太后娘娘宣陈都督觐见”一名宫女前来宣召
“臣遵旨”陈子轩紧跟着那名宫女进了寝宫中
李太后端坐黄色蒲团上正对着一尊供奉的观音菩萨金身顶礼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李太后也是菩萨，被称为九莲菩萨。
李太后之所以成为九莲菩萨完全是同张居正的一场政治操作，李太后出身低微，老爹李伟本是一个瓦匠工人，李太后仅是一个宫女，她能进宫都还全靠是隆庆帝朱载垕皇后陈氏的陪嫁婢女，朱载垕还是裕王时，对陈皇后的陪嫁婢女李太后干了好事，生下了儿子朱翊钧，隆庆帝朱载垕登基后，李太后母以子贵，被封为贵妃。
隆庆帝皇后陈氏无子，隆庆帝驾崩，李贵妃儿子朱翊钧继位。封陈皇后为仁圣皇太后，其生母为慈圣皇太后。因李太后出身微贱，处处受制，贵为太后，在用膳时也不能和亲生儿子万历皇帝和仁圣皇太后陈氏平起平坐，只能站在身后。因此万历帝是瞧不起宫女出身低微的王恭妃母子，对他老娘李太后也是打心底瞧不起，只是不敢说出口。
李太后是政治强人，先是利用亲信冯保，启用张居正为首辅控制住朝廷，将高拱赶回老家抱孙子，出身低微始终是李太后的一块心病，李太后开始自我改变，念佛，最终把自己念成菩萨。主要手法是说自己梦见一菩萨，七宝冠帔，九首而坐一金凤。
宫人明白其意图，都说菩萨就李太后，太后在收复张居正大力支持下，修建了慈寿寺，寺内设慈寿殿，殿后建九莲阁，阁内供奉九莲菩萨，其面容就是李太后。李太后完成了由人变神的飞跃，地位显然高于人世，出身低微自是没人敢说。
“启禀太后娘娘，陈都督在殿外求见。”一名宫女出声禀道
李太后并非真正的菩萨或者信徒，不过是装装样子，李太后在宫女搀扶下站起身来徐徐走去。
陈子轩正在寝宫殿中恭候着，一见李太后前来，忙跪拜见礼：“臣安东右卫指挥使、征倭总兵、锦衣卫左都督陈子轩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李太后端坐上位看向陈子轩问道：“陈都督，永宁公主病瞧得如何。”
“回太后娘娘，臣看闻问切一番，已对永宁公主所犯之病由来略有所知，只是。”陈子轩看了一眼李太后及身边的宫女
李太后吩咐道：“都退下”
几名宫女躬身告退
李太后看向陈子轩问道：“说吧，永宁公主因何而病，又是所犯何病。”
“回太后娘娘，永宁公主因婚事不幸而病，所犯之病乃是心病。”陈子轩见李太后脸色大变，真担心自己触怒了她，女人善变，尤其是她这种正值更年期的女人就更是喜怒无常了，陈子轩慌忙伏地跪拜求饶：“太后娘娘息怒”
李太后怒容稍缓，盯着陈子轩问道：“永宁公主心病你可会医治”
“世间疾病唯有心病难治，心病需得心药治，臣无能为力。”陈子轩趴在大殿中不敢起身。
“嗯”李太后怒色满面怒喝道：“你既已知晓永宁公主所患心病，却不肯为哀家的永宁公主治病，哀家命你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永宁公主，否则哀家饶不了你。”
“臣……臣”陈子轩吓得汗流浃背，永宁公主确实是心病，自己又不是御医、神医，我就是一江湖郎中，歪打正着帮着皇上缓解了足疾疼痛，陈子轩哀求道：“太后娘娘，臣真治不了永宁公主心病哪。”
“你治不了，哀家的永宁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让你给永宁公主陪葬。”
陈子轩被李太后的气话惊醒了，陈子轩跪直身子奏道：“太后娘娘方才提醒了臣，永宁公主因婚事不幸，郁郁寡欢，终年累月致使怨气填胸，以致卧病在床。臣以为要想治好永宁公主郁郁寡欢心病，需得让永宁公主高兴，只要永宁公主开心，心病自会不药而愈。”
李太后听陈子轩所言似乎很有可能治好苦命的女儿，李太后对女儿永宁公主的不幸婚姻很愧疚，都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家奴冯保干的好事，还有张居正也帮着欺骗哀家：“陈都督，你当真有把握医治好永宁公主心病。”
“臣尽力而为，只是……”陈子轩吞吞吐吐道：“只是宫墙森严，恐难以令永宁公主开心，需得为永宁公主换一景致幽美之处，人的心情会因景物变化而变好变坏。”
李太后深感认同道：“不错，看来你的医术果真是高明，永宁公主能得你医治，病情定会好转，哀家希望你用心为永宁公主医治，哀家绝不会亏待于你。”
“臣谢太后娘娘”陈子轩慌忙伏地叩拜
李太后看向陈子轩吩咐道：“你与陈矩熟悉，但有为永宁公主治病所需，尽管禀报哀家，回去好生想想如何为永宁公主治病。”
“臣遵命”
“退下吧”
“臣告退”陈子轩弓着身子高退出大殿，这李太后那是九莲菩萨啊，完全就是女阎罗。
陈子轩见这女官总算是停下来了，看向不远处的陈矩问道：“陈公公，该咋办啊。”
陈矩没好气道：“你闯下大祸，还有脸说啊。”陈矩忙又看向刘嬷嬷道：“刘嬷嬷，此事还是交由公主殿下发落吧。”
“那成，就让公主殿下发落吧。”刘嬷嬷是拿陈子轩没辙，追不上他，又不敢大肆张扬，否则自己也会被罚，更何况陈都督与陈公公关系匪浅，陈都督更是深得皇上器重，自己可不能得罪陈公公。
三人跪拜在永宁公主榻前，刘嬷嬷出声道：“陈都督对公主殿下无礼，请公主殿下发落。”
“公主殿下恕罪，臣是无心之失，臣万万不敢对公主殿下无礼。”陈子轩深知自己惹了多大的事，公主大怒，说不定自己脑袋就得搬家了。
红鸾帐中的永宁公主并没有开口，半响后才吩咐道：“本宫不予追究陈都督失礼之罪，都退下吧。”
“谢公主殿下大恩，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陈子轩激动万分，朝着榻上的永宁公主接连叩拜，就差没赶上张鲸一气呵成：“臣告退”
“老奴告退”陈矩也跟着告退
两人刚一出寝宫，刘嬷嬷拦在陈子轩面前驴脸一板沉声道：“陈都督，公主殿下虽不怪罪于你，此事若是让人知道，奴婢可是要担重责的。”
“刘嬷嬷，些许银两，还望刘嬷嬷收下。”陈子轩见陈矩朝自己眉目示意，那意思是拿银子摆平啊，陈子轩很是后悔啊，给万历帝朱翊钧治足疾，钱没赚到，反倒是搭进去了不少，就差小命没搭上。
刘嬷嬷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钱袋估摸着有二十几两碎银子，这个陈都督倒是有钱吗？“也罢，奴婢就为陈都督担着这事。”
“刘嬷嬷费心了”陈子轩忙跟着陈矩离去，一刻也不想多待：“告辞”
陈矩拉着陈子轩来到一处僻静之处轻声问道：“本家的，咋回事啊。”
“哎，别提了。”陈子轩欲言又止：“公主也不知哪来那么大劲，将我拉倒了。”陈子轩自然不敢说自己这双手碰到了公主身子了，陈子轩暗叹：“万幸公主居然没有发落自己，原本我还以为会大祸临头。”
“永宁公主自出嫁守寡以来就一直有病”陈矩见陈子轩神色微变问道：“本家的，你怎么了。”
“哦，没啥。”陈子轩忙问道：“公公详细说说永宁公主之事，我也好向太后娘娘回禀。”
陈矩见陈子轩那神情，似乎还真以为自己成神医了啊，你小子这么闹下去，你那颗脑袋够砍吗？“本家的，永宁公主这病万不可插手，需得尽早脱身为妙。”
“多谢公公提醒”陈子轩看向陈矩问道：“永宁公主守寡多久了”
“算起来有近十年了”陈矩见陈子轩很惊讶问道：“怎么了”
“公公继续说”陈子轩一脸期待洗耳恭听，暗道不会吧，永宁看起来也才不过二八妙龄啊。
陈矩说道：“万历十年（1582年），皇上册封胞妹为永宁长公主，并为永宁公主选驸马，当时是由司礼监掌印提督东厂的冯保负责。冯保这人贪财，收受巨额贿赂，为永宁公主选了京城中身患痨病的富家子弟梁邦瑞，当时的首辅张居正也极力赞同，李太后自是被他们蒙在鼓里。
梁家知道儿子梁邦瑞命不久矣，就用巨额家底买通冯保等人，冯保硬是将梁邦瑞这个病鬼塞给了永宁公主，双方各取所需。冯保嚣张跋扈，皇上从小就对喜欢在太后跟前告状的冯保十分畏惧，冯保利用太后压制皇上，为所欲为。”
永宁公主的婚姻居然就是一出生意买卖，还是著名宦官头子冯保一手操办买卖。陈子轩听得大叫惊奇，大明朝的公主连一般人家的女儿都不如啊，看刘嬷嬷那架势似乎比永宁公主还要有权势，陈子轩问道：“那永宁公主会答应吗？”
“永宁公主当然不乐意，但婚事是由冯保说了算。”陈矩也对永宁公主的婚事深感同情道：“就在永宁公主的婚礼上，情绪激动又劳累过度的梁邦瑞就当众吐了血，永宁公主不愿意，冯保逼迫永宁公主成了亲，永宁公主十分生气回了宫。”
陈矩见陈子轩听得如神继续说道：“那梁邦瑞待病好了些，就准备进宫来见永宁公主，永宁公主身边的管事女官刘嬷嬷早已知晓冯保在永宁公主婚事上赚了很大一笔银子，刘嬷嬷狮子大开口，将梁邦瑞所送的惯例金银不看在眼里，一心只想在梁邦瑞身上发大财。梁邦瑞自认位自己是皇亲，却被小小的女官如此作弄，终于忍不住辩解争执起来。
刘嬷嬷恼羞成怒，当下喊来一帮太监宫女，将梁邦瑞一顿好打，然后拖出宫门，扔在大街上。刚刚病体未愈的梁邦瑞遭到一顿毒打，拖着身子气得浑身发抖，当街便大口吐血。梁家下人将梁邦瑞抬回家中救治，却是药石无灵，成婚不过一月的梁邦瑞就此一命乌呼归西了。”
“活该”陈子轩狠狠地骂了一句又问道：“那接下来永宁公主咋样了”
“永宁公主子成亲当日回宫后终日郁郁寡欢，逐渐得了病，开始卧床不起，如今更是病入膏肓了，就连太医院御医都束手无策。”陈矩不由得摇头叹息：“哎，永宁公主花容月貌就此守了活寡。”
陈矩看向陈子轩问道：“本家的，你可想到了如何回禀太后娘娘。”
陈子轩笑道：“公公不用担心，我知道该如何向太后娘娘回禀了。”
“这就好”陈矩看了一下日头吩咐道：“时辰不早了，走，去向太后娘娘回禀。”
陈子轩同陈矩两人朝着慈宁宫赶去，两人一到慈宁宫，得知李太后在求神拜佛，只能恭候着，宫女为两人也端来做工精致的八宝馒头、大烝饼膳食，陈子轩同陈矩两人拜谢后吃起来，陈子轩拿着馒头两嘴一个，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几名宫女太监深感惊讶。
陈矩也很吃惊，忙提醒道：“陈都督，注意斯文有礼。”
“哦”陈子轩囫囵吞枣咽下馒头，打着嗝，好不难受，喝了一碗酸甜汤才好些，看得几名宫女忍俊不禁。
“太后娘娘宣陈都督觐见”一名宫女前来宣召
“臣遵旨”陈子轩紧跟着那名宫女进了寝宫中
李太后端坐黄色蒲团上正对着一尊供奉的观音菩萨金身顶礼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李太后也是菩萨，被称为九莲菩萨。
李太后之所以成为九莲菩萨完全是同张居正的一场政治操作，李太后出身低微，老爹李伟本是一个瓦匠工人，李太后仅是一个宫女，她能进宫都还全靠是隆庆帝朱载垕皇后陈氏的陪嫁婢女，朱载垕还是裕王时，对陈皇后的陪嫁婢女李太后干了好事，生下了儿子朱翊钧，隆庆帝朱载垕登基后，李太后母以子贵，被封为贵妃。
隆庆帝皇后陈氏无子，隆庆帝驾崩，李贵妃儿子朱翊钧继位。封陈皇后为仁圣皇太后，其生母为慈圣皇太后。因李太后出身微贱，处处受制，贵为太后，在用膳时也不能和亲生儿子万历皇帝和仁圣皇太后陈氏平起平坐，只能站在身后。因此万历帝是瞧不起宫女出身低微的王恭妃母子，对他老娘李太后也是打心底瞧不起，只是不敢说出口。
李太后是政治强人，先是利用亲信冯保，启用张居正为首辅控制住朝廷，将高拱赶回老家抱孙子，出身低微始终是李太后的一块心病，李太后开始自我改变，念佛，最终把自己念成菩萨。主要手法是说自己梦见一菩萨，七宝冠帔，九首而坐一金凤。
宫人明白其意图，都说菩萨就李太后，太后在收复张居正大力支持下，修建了慈寿寺，寺内设慈寿殿，殿后建九莲阁，阁内供奉九莲菩萨，其面容就是李太后。李太后完成了由人变神的飞跃，地位显然高于人世，出身低微自是没人敢说。
“启禀太后娘娘，陈都督在殿外求见。”一名宫女出声禀道
李太后并非真正的菩萨或者信徒，不过是装装样子，李太后在宫女搀扶下站起身来徐徐走去。
陈子轩正在寝宫殿中恭候着，一见李太后前来，忙跪拜见礼：“臣安东右卫指挥使、征倭总兵、锦衣卫左都督陈子轩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李太后端坐上位看向陈子轩问道：“陈都督，永宁公主病瞧得如何。”
“回太后娘娘，臣看闻问切一番，已对永宁公主所犯之病由来略有所知，只是。”陈子轩看了一眼李太后及身边的宫女
李太后吩咐道：“都退下”
几名宫女躬身告退
李太后看向陈子轩问道：“说吧，永宁公主因何而病，又是所犯何病。”
“回太后娘娘，永宁公主因婚事不幸而病，所犯之病乃是心病。”陈子轩见李太后脸色大变，真担心自己触怒了她，女人善变，尤其是她这种正值更年期的女人就更是喜怒无常了，陈子轩慌忙伏地跪拜求饶：“太后娘娘息怒”
李太后怒容稍缓，盯着陈子轩问道：“永宁公主心病你可会医治”
“世间疾病唯有心病难治，心病需得心药治，臣无能为力。”陈子轩趴在大殿中不敢起身。
“嗯”李太后怒色满面怒喝道：“你既已知晓永宁公主所患心病，却不肯为哀家的永宁公主治病，哀家命你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永宁公主，否则哀家饶不了你。”
“臣……臣”陈子轩吓得汗流浃背，永宁公主确实是心病，自己又不是御医、神医，我就是一江湖郎中，歪打正着帮着皇上缓解了足疾疼痛，陈子轩哀求道：“太后娘娘，臣真治不了永宁公主心病哪。”
“你治不了，哀家的永宁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哀家让你给永宁公主陪葬。”
陈子轩被李太后的气话惊醒了，陈子轩跪直身子奏道：“太后娘娘方才提醒了臣，永宁公主因婚事不幸，郁郁寡欢，终年累月致使怨气填胸，以致卧病在床。臣以为要想治好永宁公主郁郁寡欢心病，需得让永宁公主高兴，只要永宁公主开心，心病自会不药而愈。”
李太后听陈子轩所言似乎很有可能治好苦命的女儿，李太后对女儿永宁公主的不幸婚姻很愧疚，都是那个嚣张跋扈的家奴冯保干的好事，还有张居正也帮着欺骗哀家：“陈都督，你当真有把握医治好永宁公主心病。”
“臣尽力而为，只是……”陈子轩吞吞吐吐道：“只是宫墙森严，恐难以令永宁公主开心，需得为永宁公主换一景致幽美之处，人的心情会因景物变化而变好变坏。”
李太后深感认同道：“不错，看来你的医术果真是高明，永宁公主能得你医治，病情定会好转，哀家希望你用心为永宁公主医治，哀家绝不会亏待于你。”
“臣谢太后娘娘”陈子轩慌忙伏地叩拜
李太后看向陈子轩吩咐道：“你与陈矩熟悉，但有为永宁公主治病所需，尽管禀报哀家，回去好生想想如何为永宁公主治病。”
“臣遵命”
“退下吧”
“臣告退”陈子轩弓着身子高退出大殿，这李太后那是九莲菩萨啊，完全就是女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