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均输的态度
刘楚如愿见到了大均输霍赞。堂内只有霍赞和刘楚两个人，霍赞让刘楚入座后便只留一句稍等，便埋头继续处理公务。
霍赞头发束的有些凌乱，可以见得在刘楚进来之前，披散着头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而他那认真批阅公文的神态，不似以前周文那种故作处理公文，实则以显示上级对下级的威权。而霍赞的的确确沉浸在处理公务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霍赞放下书简，将毛笔搁住，抬头向刘楚说了一句：“失礼了！”
“大均输公务繁忙，下官却冒昧来访，还请大均输恕罪。”刘楚也行了礼，答道。
“刘功曹难道不是因为公务来拜访与我吗？”霍赞做出疑惑表情。
刘楚闻言，低头轻咳，随即起身来到堂中再拜，说道：“却是有公务。我家新开垦鹤口以东田地一千顷，依新政，须向均输使报备。”
霍赞点了点头，从案上抽出刘楚刚才送来的田册，拿起毛笔勾了几下，说道：“新垦土地三百顷，我知道了。”
刘楚闻言有些惊讶，赶忙说道：“是一千……”
“刘功曹！”没等刘楚说完，霍赞打断了他，随即站起身子走到堂中，朝刘楚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刘功曹会尽力配合均输府工作，但我还需要更多人配合我工作。”说完霍赞拍了拍刘楚的肩膀，示意你懂得……
刘楚这才恍然大悟，这是霍赞向另外三家喊话呢。意思是大均输不是为难你们来了，之前大均输在县界给众人留下了难以沟通的印象，现在要在具体政策上面与临江大族和解了。
刘楚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均输使，不愧是有手段的少年英才。
“临江县的的事务以后就仰仗刘功曹了，我也好多出空余时间处理其他县及另外两郡税务。”霍赞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原位，也将刘楚重新请入了座。
“光是临江县事务，使君已经花了五六天，那等到其他县的事务处理完不知都到何年何月了。使君也算是能者多劳啊。”刘楚切换进了闲聊模式，或者说是套话模式。
霍赞抿着嘴唇，微微一笑，朝刘楚看了看，方才开就说道：“我手上现在有四百石空位两个，二百石空位四个，另外还有门下佐吏空位数十个，不知刘功曹可有人选推荐与我分忧？”
“不敢！”刘楚见霍赞这么直接，心里有些打鼓，便说道：“此事当由使君与各郡郡守以及各县令商量，我等岂容置喙。”
霍赞闻言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我在长安之时，曾与一未央宫卫交好，那宫卫姓刘名晋，也是南郡临江人士，不知与刘功曹可有亲缘。”
刘楚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此人除了和李谈有交情，居然还和自己大哥有渊源，怪不得从刚才谈话来看，对自己很是客气。刘楚立马答道：“乃是我的大兄，现以往代地屯田。”
“原来如此，话说龙诚去代地任校尉之职，还是我在长安向陛下推荐的呢。”
龙诚乃是刘晋的字，看来二人关系确实非属一般。霍赞此刻说出这些事，无非是让刘楚不要那自己当外人。此刻刘楚非常想将蔡浩推荐给霍赞，但一想，此事还没来得及给周文说，若是先在这里说了，那就有些不妥。毕竟周文是地下工作者，虽然也说过用人不疑之类的话，但内心深处肯定是多疑的。
就在刘楚处于思考之中时，霍赞再次偏转话锋，说道：“不如，不如就由刘功曹来当任我的门下主簿如何？”
刘楚闻言一怔，立即答道：“我受明廷提携，从布衣之躯以为县功曹，如今履职不久，经验尚浅，能力不足。恐难任使君主簿。”
见刘楚如此回答，霍赞便不再多言，便又回到正事上来，说道：“我方才看县府公文，得知近年来贵县公私新垦田俱在和鹤口以东，不知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近年来常常有中原迁徙至此，往北已无新地，往西北向要和江陵冲突，往西南及南向又有江水，只能往东开垦了。”
“我虽非南郡人士，但从小长在南阳，对南郡风土也算了解。这鹤口以东乃是云梦大泽，不知贵县是如何开垦的。”
刘楚有些疑惑，为何这个霍赞不问具体开垦田亩的数量，而开始询问起开垦的方法来了，他可是税务官，又不是农田水利官。
刘楚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家开垦之事，有老家奴一力执行，我虽并不清楚细节，但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鹤口以东还有鹭口、丰穴、满穴、洪穴。每到夏季江水从两口三穴倒灌，便形成沼泽。前些年县上组织，各家出力，将鹤沟拓宽筑堤，将另外一口三穴封住。后来江水便可以从鹤口进入鹤沟直通大排湖，然后通过阳水与夏水排入沔水河道，最终由江夏入江。这才有鹤口以东万顷新地。”
霍赞叹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那刘功曹可知这些本应淤积在鹤口以东沼泽的洪水现在一路直下江夏，两水交汇后，搞得江夏年年水患。”
“这……”虽然这些事不是刘楚干的，但霍赞这么一说，还真的让刘楚有些无言以对，总不好直接推脱这些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既然均输三郡，自然不能如明廷一般只顾本县。”
霍赞这句话一出，算是态度明朗了。那便是申明了自己站在了整个北荆州的高度，而且隐隐然说出了自己关心的可不仅仅是税务。
刘楚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霍赞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改天我得召集两郡人士协商此水利事。刘功曹今日就回去禀明明廷，以作准备。到时候虽说是协商今后水利，但之前的事没个说法，江夏那边怕是会问罪与你家明廷……”
“玩的溜啊。”刘楚心中暗自赞叹。终于明白史书上记载那些乱世之中，单骑赴任的牛人是怎么操作的了。那便是既然你们地方势大，就让你们地方先打起来，然后我携皇命居中调停，一来二去，权力自然到手。
不过霍赞还是有偏向的，不说整个南郡，至少是偏向临江这边的，毕竟他的府治在临江。
刚才谈话所透露的信息对刘楚来说已经足够，刘楚便不再多言，告辞退出。回去的路上来不及和想留他吃饭的崔征多言，直接拉过坐骑，直奔县府去了。
霍赞头发束的有些凌乱，可以见得在刘楚进来之前，披散着头发，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而他那认真批阅公文的神态，不似以前周文那种故作处理公文，实则以显示上级对下级的威权。而霍赞的的确确沉浸在处理公务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霍赞放下书简，将毛笔搁住，抬头向刘楚说了一句：“失礼了！”
“大均输公务繁忙，下官却冒昧来访，还请大均输恕罪。”刘楚也行了礼，答道。
“刘功曹难道不是因为公务来拜访与我吗？”霍赞做出疑惑表情。
刘楚闻言，低头轻咳，随即起身来到堂中再拜，说道：“却是有公务。我家新开垦鹤口以东田地一千顷，依新政，须向均输使报备。”
霍赞点了点头，从案上抽出刘楚刚才送来的田册，拿起毛笔勾了几下，说道：“新垦土地三百顷，我知道了。”
刘楚闻言有些惊讶，赶忙说道：“是一千……”
“刘功曹！”没等刘楚说完，霍赞打断了他，随即站起身子走到堂中，朝刘楚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刘功曹会尽力配合均输府工作，但我还需要更多人配合我工作。”说完霍赞拍了拍刘楚的肩膀，示意你懂得……
刘楚这才恍然大悟，这是霍赞向另外三家喊话呢。意思是大均输不是为难你们来了，之前大均输在县界给众人留下了难以沟通的印象，现在要在具体政策上面与临江大族和解了。
刘楚心里不由得暗自赞叹这个均输使，不愧是有手段的少年英才。
“临江县的的事务以后就仰仗刘功曹了，我也好多出空余时间处理其他县及另外两郡税务。”霍赞一边说，一边回到了原位，也将刘楚重新请入了座。
“光是临江县事务，使君已经花了五六天，那等到其他县的事务处理完不知都到何年何月了。使君也算是能者多劳啊。”刘楚切换进了闲聊模式，或者说是套话模式。
霍赞抿着嘴唇，微微一笑，朝刘楚看了看，方才开就说道：“我手上现在有四百石空位两个，二百石空位四个，另外还有门下佐吏空位数十个，不知刘功曹可有人选推荐与我分忧？”
“不敢！”刘楚见霍赞这么直接，心里有些打鼓，便说道：“此事当由使君与各郡郡守以及各县令商量，我等岂容置喙。”
霍赞闻言点点头，话锋一转说道：“我在长安之时，曾与一未央宫卫交好，那宫卫姓刘名晋，也是南郡临江人士，不知与刘功曹可有亲缘。”
刘楚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此人除了和李谈有交情，居然还和自己大哥有渊源，怪不得从刚才谈话来看，对自己很是客气。刘楚立马答道：“乃是我的大兄，现以往代地屯田。”
“原来如此，话说龙诚去代地任校尉之职，还是我在长安向陛下推荐的呢。”
龙诚乃是刘晋的字，看来二人关系确实非属一般。霍赞此刻说出这些事，无非是让刘楚不要那自己当外人。此刻刘楚非常想将蔡浩推荐给霍赞，但一想，此事还没来得及给周文说，若是先在这里说了，那就有些不妥。毕竟周文是地下工作者，虽然也说过用人不疑之类的话，但内心深处肯定是多疑的。
就在刘楚处于思考之中时，霍赞再次偏转话锋，说道：“不如，不如就由刘功曹来当任我的门下主簿如何？”
刘楚闻言一怔，立即答道：“我受明廷提携，从布衣之躯以为县功曹，如今履职不久，经验尚浅，能力不足。恐难任使君主簿。”
见刘楚如此回答，霍赞便不再多言，便又回到正事上来，说道：“我方才看县府公文，得知近年来贵县公私新垦田俱在和鹤口以东，不知是否属实。”
“千真万确，近年来常常有中原迁徙至此，往北已无新地，往西北向要和江陵冲突，往西南及南向又有江水，只能往东开垦了。”
“我虽非南郡人士，但从小长在南阳，对南郡风土也算了解。这鹤口以东乃是云梦大泽，不知贵县是如何开垦的。”
刘楚有些疑惑，为何这个霍赞不问具体开垦田亩的数量，而开始询问起开垦的方法来了，他可是税务官，又不是农田水利官。
刘楚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家开垦之事，有老家奴一力执行，我虽并不清楚细节，但也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鹤口以东还有鹭口、丰穴、满穴、洪穴。每到夏季江水从两口三穴倒灌，便形成沼泽。前些年县上组织，各家出力，将鹤沟拓宽筑堤，将另外一口三穴封住。后来江水便可以从鹤口进入鹤沟直通大排湖，然后通过阳水与夏水排入沔水河道，最终由江夏入江。这才有鹤口以东万顷新地。”
霍赞叹了一口气，随即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那刘功曹可知这些本应淤积在鹤口以东沼泽的洪水现在一路直下江夏，两水交汇后，搞得江夏年年水患。”
“这……”虽然这些事不是刘楚干的，但霍赞这么一说，还真的让刘楚有些无言以对，总不好直接推脱这些事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既然均输三郡，自然不能如明廷一般只顾本县。”
霍赞这句话一出，算是态度明朗了。那便是申明了自己站在了整个北荆州的高度，而且隐隐然说出了自己关心的可不仅仅是税务。
刘楚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霍赞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改天我得召集两郡人士协商此水利事。刘功曹今日就回去禀明明廷，以作准备。到时候虽说是协商今后水利，但之前的事没个说法，江夏那边怕是会问罪与你家明廷……”
“玩的溜啊。”刘楚心中暗自赞叹。终于明白史书上记载那些乱世之中，单骑赴任的牛人是怎么操作的了。那便是既然你们地方势大，就让你们地方先打起来，然后我携皇命居中调停，一来二去，权力自然到手。
不过霍赞还是有偏向的，不说整个南郡，至少是偏向临江这边的，毕竟他的府治在临江。
刚才谈话所透露的信息对刘楚来说已经足够，刘楚便不再多言，告辞退出。回去的路上来不及和想留他吃饭的崔征多言，直接拉过坐骑，直奔县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