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不得超生
萧庆年半身入水漂浮，半身挂在岸边，早已瘫软，死得不能再透了。
萧云上前拽了拽萧铭瑄，只觉的他胳膊上肌肉绷紧微微颤抖，面色惨如金纸，稍微一想就知晓发生了何事。萧庆年已死，现在想的该是如何妥善安置。
“老爷，去看看夫人才是正理！”萧云一语中的，萧铭瑄忽而松开萧庆年，踉跄着退后两步。
扶着萧云的肩膀，萧铭瑄喘着气道：“闭院门，你去请母亲来主持大局。”
“是！”萧云犹豫着，萧铭瑄已然松手，转身进屋去了。
才跨进内室，便被冲上来的碧雪打了几巴掌。
“夫人对你可曾亏待半分？你就这般回报她？”碧雪哭着骂道，方才李幼玮身上的伤痕历历在目，好在萧庆年那狼崽子醉得很，行动间迟缓，才让李幼玮拖了这许久。
萧铭瑄没吭声，走到床边拉开帘子。李幼玮正蜷缩在角落，还处于惊吓之中。
萧铭瑄的心狠狠被巨石砸了一下，口中一甜，唇角渗出鲜血来。他拿袖子随意抹去，跪着上床，爬到她身边。衣袖被血沾染，加着有水，很快晕染开来。
“是瑄哥哥不好，来晚了。”
李幼玮“哇”一声大哭出来，躲进萧铭瑄臂弯。她是大唐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等羞辱？萧铭瑄只觉得怀里的李幼玮如此脆弱，他不敢想再晚回片刻，会是怎么的状况。
一下下亲吻着李幼玮的额头，萧铭瑄道：“莫怕，他死了，再不回来了！莫怕。”
“他死了？”李幼玮抬眼问，满目泪痕，憎恨又惊恐。
萧铭瑄重重点头，“我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唯独这一个，最是该杀！”
萧铭瑄一句句慢慢安慰，哄着李幼玮躲她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着。萧铭瑄知晓她睡得不安稳，不敢离开半步。
及至韦氏轻脚进来，萧铭瑄只得拉开帘子，沉声道：“中秋之夜，劳烦母亲打理这等子破事。家门不幸，父亲才去不到一年，次子醉酒落水而亡。母亲您看可好？”
韦氏点头，“旁的都莫担忧，娘已然处理了。只碧雪那丫头，怕嘴巴不严。”
萧铭瑄低着头道：“她一直跟着兕子，是个好姑娘，等兕子好些，我会跟她说的。”
萧铭瑄看了看天色，应该都过子时了，便道：“娘，拆了此处吧。我不想将来兕子来了这儿，还要害怕。”他说罢，取了长衫披在李幼玮身上，“这里不能再待，我带兕子回去，其余的都拜托您了。”
“去吧。”韦氏过来帮衬了下，吩咐琴棋画三人都跟着萧铭瑄，顺着回廊回了雍和宫永安殿。
李幼玮在萧铭瑄臂弯里，一路未曾醒来，但眉头皱紧，显然很是不安。
萧铭瑄站在永安殿外，漫天星光拱卫着那一轮明月，好生圆满。
宫名雍和，殿名永安延年，是明皇为女儿手书，希望她永远长寿平安。
萧铭瑄五内俱焚，苦笑着想，自打李幼玮认得他，哪里有过一天安宁？
中秋方过，忠国公府重又缟素。
二爷萧庆年赏月饮酒，游览雍和宫，于沉香亭中不慎跌入栖凤池，因不识水性，溺毙。
而国公夫人因此惊吓，噩梦连连，又复病倒。国公萧铭瑄衣不解带，在旁看顾，连亲弟弟的治丧也没多放心上。
传言都说萧庆年自萧远去世后，愈发沉闷，抑郁不得志，因而酗酒。可他本就无关轻重，死后也只有刘庆刘庚兄弟来灵前吊唁。
他二人私下觉得萧庆年死的蹊跷，本打算试探试探萧铭瑄。可灵前只有韦氏和萧恒二人，端得半点口风俱无。而整个国公府如铁桶一般，查不出什么，刘氏兄弟只好作罢。
明皇念着萧远的缘由，追赠云骑尉，以此入葬。七日之后，萧庆年下葬。萧铭瑄只送出府，便不再跟随。倒是萧恒从头忙到尾，算是为胞兄尽了全力。
没多久，这位曾经长安城第一名美男子，风流潇洒的萧二爷，就从人们的闲言碎语中逐渐消失，被慢慢遗忘。
自那日之后，李幼玮一直窝在内室，怎么都不愿出来。萧铭瑄柔肠百转，几乎寸步不离。
这日午后，李幼玮正歪在软塌上歇觉。萧铭瑄趁着这点功夫，悄悄到了厅上。
萧云一身麻衣，见萧铭瑄出来，躬身回话：“老爷吩咐的都办妥了，入葬的不过是空棺。”萧铭瑄恨极了萧庆年，挫骨扬灰都是轻的。处理这等事，自然是靠萧云。
他看了眼四周，低声道：“按您的吩咐，拿链子锁在巨石上，沉入渭水，永世不得超生。”
萧铭瑄闭着眼睛，微微颔首不再言语。隔了良久，“我下的令，即便有报应，也在我身上，和你无关。”
萧云抬眼，“老爷这哪里话？他该死！便是老爷不吩咐，我也不能给他那般风光大葬！”
萧铭瑄默不作声，良久后长叹口气，“三哥那里，你来往留神。此次我带兕子出京，你和侍棋留下，务必办妥。”
萧云知晓萧铭瑄说的是件大事，躬身应下，“老爷这时候再出京，怕是……”
“我离开，他们只有高兴的份。”萧铭瑄道：“若有大事拿定不住，和尚姐姐商议便是。”揉了揉眉心，萧铭瑄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老爷，我还是跟着您吧。您这身子骨才好些……”萧云不放心，萧铭瑄摆摆手，“无碍，备了那么多丸药，带着就是。你且去吧，让我歇歇。”
萧铭瑄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不知想些什么。没过多久，萧铭瑄的耳畔颤了颤，李幼玮的动静让这个万事淡然的年轻人迅速起身，走进内室。
梦中的李幼玮不知见了什么，满脸惊慌，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分明是驱赶的动作。
萧铭瑄稍微扶起她，顾不得脱掉靴子，立即上了软塌，把她拥进怀里，轻柔抓着李幼玮的双手，等她慢慢停止挣扎，才缓缓收紧，“莫怕，是我。”
萧铭瑄轻言轻语的安慰，不多时李幼玮渐渐安定，转身趴在他胸口，似乎是闻到熟悉的檀香，才放弃了挣扎。
申时方至，萧铭瑄捏了李幼玮的鼻子，凑过她耳边道：“兕子，该起了。”
李幼玮眨眨眼，瞧见萧铭瑄，又闭上眼不动静。萧铭瑄耐心等着，直到她实在装不下去，自己坐起来。
“真热。”李幼玮自己还好，可怜萧铭瑄一脑门子汗，她伸出手拿袖子给他擦了擦，“不想吃饭。”
萧铭瑄点点头，“那只能再耽搁一日了。”
“耽搁什么？”李幼玮好奇，眼角看到萧铭瑄脖颈上的红绳，就拉出来看看。紫檀木牌被他贴身带了两年，沾染了人的烟火气息，便不在是高高供奉的圣物了。
“本打算带着你明早出发，咱们去爬华山。”萧铭瑄故意装着可惜，“不过你不想吃饭，想来明日是没力气早起赶路，还是推后吧。”
“呃！”李幼玮撅着嘴，“府里做得都不爱吃，怪不得我。”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萧铭瑄就等着他这句话，未曾想李幼玮靠过来，“却是想念益州之时的古董熏，放酒的那个。”
“这有何难？”萧铭瑄顺势抱过她，笑道：“我吩咐人放到亭子里，又凉快，又自在，怎么样？”
李幼玮这才展颜，“好！”
总算让她肯出屋，萧铭瑄笑着站起来，“你且坐坐，我去吩咐侍画准备。躺了这么久，真有些难受。”
李幼玮一下子坐起，“我也去。”
这位小祖宗有胃口，雍和宫的大厨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弄出的椒香锅不开盖都能远远闻到香气。碧雪嫌沉香亭的石桌不够大，又命人搬着矮几，放了各色时鲜蔬菜。
萧铭瑄想了片刻，唤来个机灵的侍卫，命他速去长乐坊的红泥酒肆沽两壶米酿两壶甜酒，这才觉得齐备。
萧铭瑄二人趁着空闲，躲进花园里。脚边跟着火狐，高高跃起往下跳，直笑得李幼玮几乎站不住。
“它这是做什么？”李幼玮吹了声口哨，唤回它来，从口袋里摸出块儿肉干犒赏。
“大约是脾性使然。”萧铭瑄道：“你剑器练习如何呢？”
李幼玮瘪嘴：“自然没你好。”她忽而想起来，“当初你给我打的那柄剑，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萧铭瑄一愣，“做什么问这个？”
“你去土蕃，我天天练着，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幼玮难得娇羞起来，杏眼半垂，“难不成你要我问别人？”
萧铭瑄叹道：“这却得细细回想，都过去那么久了。”李幼玮的那柄短剑仿制于纯钧，只在分量上略轻二成，方便李幼玮使用。连带纯钧剑身的纹路，竟也被那位铸剑师做出六分来。纯钧剑上有八个虫鸟篆字，李幼玮的剑上自然也有。
还记得那位铸剑师问他刻什么时候，萧铭瑄只想了片刻，留下八个字。
“着实想不起了，”萧铭瑄笑道：“改日找个先生问问吧。”
李幼玮不以为意，想了想道：“那记得明日给我带着它。”
萧云上前拽了拽萧铭瑄，只觉的他胳膊上肌肉绷紧微微颤抖，面色惨如金纸，稍微一想就知晓发生了何事。萧庆年已死，现在想的该是如何妥善安置。
“老爷，去看看夫人才是正理！”萧云一语中的，萧铭瑄忽而松开萧庆年，踉跄着退后两步。
扶着萧云的肩膀，萧铭瑄喘着气道：“闭院门，你去请母亲来主持大局。”
“是！”萧云犹豫着，萧铭瑄已然松手，转身进屋去了。
才跨进内室，便被冲上来的碧雪打了几巴掌。
“夫人对你可曾亏待半分？你就这般回报她？”碧雪哭着骂道，方才李幼玮身上的伤痕历历在目，好在萧庆年那狼崽子醉得很，行动间迟缓，才让李幼玮拖了这许久。
萧铭瑄没吭声，走到床边拉开帘子。李幼玮正蜷缩在角落，还处于惊吓之中。
萧铭瑄的心狠狠被巨石砸了一下，口中一甜，唇角渗出鲜血来。他拿袖子随意抹去，跪着上床，爬到她身边。衣袖被血沾染，加着有水，很快晕染开来。
“是瑄哥哥不好，来晚了。”
李幼玮“哇”一声大哭出来，躲进萧铭瑄臂弯。她是大唐的掌上明珠，何时受过这等羞辱？萧铭瑄只觉得怀里的李幼玮如此脆弱，他不敢想再晚回片刻，会是怎么的状况。
一下下亲吻着李幼玮的额头，萧铭瑄道：“莫怕，他死了，再不回来了！莫怕。”
“他死了？”李幼玮抬眼问，满目泪痕，憎恨又惊恐。
萧铭瑄重重点头，“我这辈子杀了这么多人，唯独这一个，最是该杀！”
萧铭瑄一句句慢慢安慰，哄着李幼玮躲她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睡着。萧铭瑄知晓她睡得不安稳，不敢离开半步。
及至韦氏轻脚进来，萧铭瑄只得拉开帘子，沉声道：“中秋之夜，劳烦母亲打理这等子破事。家门不幸，父亲才去不到一年，次子醉酒落水而亡。母亲您看可好？”
韦氏点头，“旁的都莫担忧，娘已然处理了。只碧雪那丫头，怕嘴巴不严。”
萧铭瑄低着头道：“她一直跟着兕子，是个好姑娘，等兕子好些，我会跟她说的。”
萧铭瑄看了看天色，应该都过子时了，便道：“娘，拆了此处吧。我不想将来兕子来了这儿，还要害怕。”他说罢，取了长衫披在李幼玮身上，“这里不能再待，我带兕子回去，其余的都拜托您了。”
“去吧。”韦氏过来帮衬了下，吩咐琴棋画三人都跟着萧铭瑄，顺着回廊回了雍和宫永安殿。
李幼玮在萧铭瑄臂弯里，一路未曾醒来，但眉头皱紧，显然很是不安。
萧铭瑄站在永安殿外，漫天星光拱卫着那一轮明月，好生圆满。
宫名雍和，殿名永安延年，是明皇为女儿手书，希望她永远长寿平安。
萧铭瑄五内俱焚，苦笑着想，自打李幼玮认得他，哪里有过一天安宁？
中秋方过，忠国公府重又缟素。
二爷萧庆年赏月饮酒，游览雍和宫，于沉香亭中不慎跌入栖凤池，因不识水性，溺毙。
而国公夫人因此惊吓，噩梦连连，又复病倒。国公萧铭瑄衣不解带，在旁看顾，连亲弟弟的治丧也没多放心上。
传言都说萧庆年自萧远去世后，愈发沉闷，抑郁不得志，因而酗酒。可他本就无关轻重，死后也只有刘庆刘庚兄弟来灵前吊唁。
他二人私下觉得萧庆年死的蹊跷，本打算试探试探萧铭瑄。可灵前只有韦氏和萧恒二人，端得半点口风俱无。而整个国公府如铁桶一般，查不出什么，刘氏兄弟只好作罢。
明皇念着萧远的缘由，追赠云骑尉，以此入葬。七日之后，萧庆年下葬。萧铭瑄只送出府，便不再跟随。倒是萧恒从头忙到尾，算是为胞兄尽了全力。
没多久，这位曾经长安城第一名美男子，风流潇洒的萧二爷，就从人们的闲言碎语中逐渐消失，被慢慢遗忘。
自那日之后，李幼玮一直窝在内室，怎么都不愿出来。萧铭瑄柔肠百转，几乎寸步不离。
这日午后，李幼玮正歪在软塌上歇觉。萧铭瑄趁着这点功夫，悄悄到了厅上。
萧云一身麻衣，见萧铭瑄出来，躬身回话：“老爷吩咐的都办妥了，入葬的不过是空棺。”萧铭瑄恨极了萧庆年，挫骨扬灰都是轻的。处理这等事，自然是靠萧云。
他看了眼四周，低声道：“按您的吩咐，拿链子锁在巨石上，沉入渭水，永世不得超生。”
萧铭瑄闭着眼睛，微微颔首不再言语。隔了良久，“我下的令，即便有报应，也在我身上，和你无关。”
萧云抬眼，“老爷这哪里话？他该死！便是老爷不吩咐，我也不能给他那般风光大葬！”
萧铭瑄默不作声，良久后长叹口气，“三哥那里，你来往留神。此次我带兕子出京，你和侍棋留下，务必办妥。”
萧云知晓萧铭瑄说的是件大事，躬身应下，“老爷这时候再出京，怕是……”
“我离开，他们只有高兴的份。”萧铭瑄道：“若有大事拿定不住，和尚姐姐商议便是。”揉了揉眉心，萧铭瑄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
“老爷，我还是跟着您吧。您这身子骨才好些……”萧云不放心，萧铭瑄摆摆手，“无碍，备了那么多丸药，带着就是。你且去吧，让我歇歇。”
萧铭瑄一个人靠在椅子上，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不知想些什么。没过多久，萧铭瑄的耳畔颤了颤，李幼玮的动静让这个万事淡然的年轻人迅速起身，走进内室。
梦中的李幼玮不知见了什么，满脸惊慌，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分明是驱赶的动作。
萧铭瑄稍微扶起她，顾不得脱掉靴子，立即上了软塌，把她拥进怀里，轻柔抓着李幼玮的双手，等她慢慢停止挣扎，才缓缓收紧，“莫怕，是我。”
萧铭瑄轻言轻语的安慰，不多时李幼玮渐渐安定，转身趴在他胸口，似乎是闻到熟悉的檀香，才放弃了挣扎。
申时方至，萧铭瑄捏了李幼玮的鼻子，凑过她耳边道：“兕子，该起了。”
李幼玮眨眨眼，瞧见萧铭瑄，又闭上眼不动静。萧铭瑄耐心等着，直到她实在装不下去，自己坐起来。
“真热。”李幼玮自己还好，可怜萧铭瑄一脑门子汗，她伸出手拿袖子给他擦了擦，“不想吃饭。”
萧铭瑄点点头，“那只能再耽搁一日了。”
“耽搁什么？”李幼玮好奇，眼角看到萧铭瑄脖颈上的红绳，就拉出来看看。紫檀木牌被他贴身带了两年，沾染了人的烟火气息，便不在是高高供奉的圣物了。
“本打算带着你明早出发，咱们去爬华山。”萧铭瑄故意装着可惜，“不过你不想吃饭，想来明日是没力气早起赶路，还是推后吧。”
“呃！”李幼玮撅着嘴，“府里做得都不爱吃，怪不得我。”
“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出去？”萧铭瑄就等着他这句话，未曾想李幼玮靠过来，“却是想念益州之时的古董熏，放酒的那个。”
“这有何难？”萧铭瑄顺势抱过她，笑道：“我吩咐人放到亭子里，又凉快，又自在，怎么样？”
李幼玮这才展颜，“好！”
总算让她肯出屋，萧铭瑄笑着站起来，“你且坐坐，我去吩咐侍画准备。躺了这么久，真有些难受。”
李幼玮一下子坐起，“我也去。”
这位小祖宗有胃口，雍和宫的大厨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弄出的椒香锅不开盖都能远远闻到香气。碧雪嫌沉香亭的石桌不够大，又命人搬着矮几，放了各色时鲜蔬菜。
萧铭瑄想了片刻，唤来个机灵的侍卫，命他速去长乐坊的红泥酒肆沽两壶米酿两壶甜酒，这才觉得齐备。
萧铭瑄二人趁着空闲，躲进花园里。脚边跟着火狐，高高跃起往下跳，直笑得李幼玮几乎站不住。
“它这是做什么？”李幼玮吹了声口哨，唤回它来，从口袋里摸出块儿肉干犒赏。
“大约是脾性使然。”萧铭瑄道：“你剑器练习如何呢？”
李幼玮瘪嘴：“自然没你好。”她忽而想起来，“当初你给我打的那柄剑，上面刻的是什么字？”
萧铭瑄一愣，“做什么问这个？”
“你去土蕃，我天天练着，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李幼玮难得娇羞起来，杏眼半垂，“难不成你要我问别人？”
萧铭瑄叹道：“这却得细细回想，都过去那么久了。”李幼玮的那柄短剑仿制于纯钧，只在分量上略轻二成，方便李幼玮使用。连带纯钧剑身的纹路，竟也被那位铸剑师做出六分来。纯钧剑上有八个虫鸟篆字，李幼玮的剑上自然也有。
还记得那位铸剑师问他刻什么时候，萧铭瑄只想了片刻，留下八个字。
“着实想不起了，”萧铭瑄笑道：“改日找个先生问问吧。”
李幼玮不以为意，想了想道：“那记得明日给我带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