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不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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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吐露爱意

    萧铭瑄进了门,李怀拉着她重新坐定,口中含糊道:“怎地出个恭这么久,还以为你喝不来了!”

    “怎么会?今晚定要你睡到明天日落。”萧铭瑄神色不变,淡笑道:“还望嫂子海涵了。”

    “你们且坐,有事差人唤我。”她进来只是看看缺些什么,却不会做那没眼力价的人,退出内书房,又去吩咐今日厨房多留一人当值,备些汤饼,才放心回去。

    “这下没了旁人,说话可就自在多了。”李怀嫌热,解开外衫,歪在罗汉床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打扇,“都道临淄博山因我而繁盛,其实这多是方先生的功劳。阿铭,你送了个这么要紧的人来助我,大恩不言谢了。”

    “怎么那个方先生看着和我差不多年岁,这般厉害?”

    李怀露出赞服的模样,“可不是?方先生思虑甚远,我这王府里对外的事儿全由他办妥。许多我不懂的,去问他,也会给我剖析个清楚明白。房相一生教出个魏灵运来已然是厉害,偏生还能培养个方十全,不愧我朝第一名相,比之当初上官博亦不遑多让啊。”

    三人想起斯人已逝,不由都怅惘起来。萧铭瑄摇摇头,“我见那孩子脾性太烈,不知迂回,因而刻意这般磨砺他。倒真是璞玉,将来前程不可限量。你莫做那小气人,他若有心考取恩科,断不要拦住。”

    李怀不高兴了,骂道:“我是那等子人?可他却真是个怪脾性,至今连乡试都没去,我也没法多问。”

    “这你们俩就不用操心了吧,人各有志也未可知。”李幼玮插嘴道:“只是七哥你忒也小气,就送了副破画,真是抠门!”

    李怀张口结舌,“那你要什么,除了抱琴,我都给!”他毕生所爱,除却抱琴也就是那一箱箱书帖,于他而言这可是割肉一般。

    李幼玮嗤笑道:“谁看上那些!我们既来了,你可得尽地主之谊。你封博山郡王,可不得带我们游览仙山,顺便求仙问道?”

    “好说好说,这几日有些文书要定,等我理完,就跟你们一起去!”李怀笑着去捏妹妹的脸,想了想又道:“我也有件事求你们帮我。”

    萧铭瑄李幼玮对望一眼,萧铭瑄奇道:“瞧瞧,这才分别一年,你倒是学会不吃亏了。说罢,什么为难事?”

    李怀长叹一声,“父皇如今让到此等地步,于我当真不能再多求什么。可抱琴就这么无名无份跟在我身边,我日夜难安啊!”

    “我思量着,你们一人是我至亲,一人是我知己,便容我任性一场,凑个婚礼吧。不必闹得人尽皆知,就在这王府内院中,好歹让我二人拜天地之时,有亲友在场做个见证,了却我们心愿。”李怀目光中一片柔和,“我知晓曼青不在乎,可若能礼成一次,我便是死而无憾了。”

    李怀心情激荡之下,又叫出抱琴本名。他看着眼前的二人,又道:“你二人是成过婚的,当懂我的心意。”

    “七哥既然有意,我自然愿意帮你。”萧铭瑄不愿再看李幼玮,独自走到窗前,推开半掩的窗,跨坐 台上。窗外玉兔高悬,“七哥,当年在安西,我也是这么看着月亮,想娘亲和你们看到的,与我所看是不是一样。”

    李怀心知萧铭瑄爱煞了李幼玮,断不是有谁变心的缘故。他参悟不透,只道是闹了别扭,还得暗自一个个劝慰才是。因而抛开心事,顺着她的话道:“自然是一样的吧。”

    “月缺月圆,不知道将来我死了,跟你们活着的人看到的,可也是一轮明月?”萧铭瑄低声喃喃,李怀李幼玮都没听清楚,正想去问,却见萧铭瑄抬着头,眼睛不知看向何方,脸上既迷惘又苦闷,李怀和萧铭瑄互引为知己,却根本看不透他因何如此低迷,想要安慰,哪里知道从何开口。

    此生漫长,李幼玮心下酸胀,因李怀抱琴之事终于了悟,若是那人不快活,她也不会快活。她只想立时就告诉他——我心下不怨恨你,亦不怪你,我心悦你,和你一般无二。

    可偏偏李怀在旁,李幼玮焦急起来,恨不得赶他出去。但到底兄妹久别,只得按住心事,干脆也借酒消愁起来。

    这场酒到底还是李怀先醉了,倒在榻上人事不知,口中含糊不清,说些乱七八糟的。

    寅时都将要过了,抱琴过来的时候,恰好李怀醉倒。

    她无奈道:“外面有人候着,你们要不行就安置在这里,要不就让人抬了藤椅来送你们回去?”

    “要回去。”李幼玮只惦记着要和萧铭瑄说破心事,忙道:“七哥就交给你了,我们回去。”

    萧铭瑄今夜也喝得不少,熏熏然起来。但好在一点清明不散,便摇摇晃晃起身,“如此,我们就回去了。藤椅什么的都不必,有人引路便好。”

    走了两步,萧铭瑄清醒不少,转头看着李幼玮道:“兕子?”

    李幼玮站起身,才走一步就已然不支,将要倒地被萧铭瑄一把拉住。萧铭瑄只道她又醉狠了,心下还想着将来可不能再由着这丫头的脾性再喝,人却弯下腰,把她双臂搭过自己肩头,抱琴见状忙扶着一把,萧铭瑄这才背起了李幼玮。

    “国公能行么?”抱琴怕萧铭瑄摔倒,不放心要跟着,李怀却大声嚷嚷起来。

    萧铭瑄道:“无妨,着人点灯引路,她是断不让别人背呢。”语气间俱是宠溺,一脚跨出房门。

    让人点了几盏灯好生看着回去,抱琴才转身去管她的殿下。李怀醉眼朦胧,辨别出是抱琴后,赖皮起来,一把搂住怎么都不松手。

    “曼青,我们成亲可好?”李怀呼出的热气全溜进抱琴耳中,让她面颊一阵羞红。

    “殿下,成亲不成亲的,我都是你的人。”抱琴顺着他说着话,手下不停,拿热帕子好生给他擦着身上的汗渍。

    李怀待她以诚,两人情定三生,却是等到了临淄,又过月余,才真行了周公之礼。

    “嗯。”李怀咧嘴一笑,正要说些什么,又忙闭口不言,片刻过后,终于倒在床上,睡得香甜。

    抱琴微笑着看着他,拉上薄被,才去另一张软榻上将就半夜。

    搂着萧铭瑄的脖颈,李幼玮似乎都能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她情迷之下,就吻了萧铭瑄的耳朵。

    只一下,萧铭瑄的耳朵里嗡一声,借着酒意,萧铭瑄心下一抖,低声道:“兕子,别闹。”

    “瑄哥哥?”李幼玮只觉得唇边的耳朵一下热起来,更是难捺情思,柔声道:“瑄哥哥……”

    萧铭瑄被她念叨得心下滚烫起来,借着酒意道:“嗯?”

    李幼玮不再吭声,口中只咬着萧铭瑄柔软的耳垂,贝齿微微发力,却让萧铭瑄浑身一个激灵,酒醒大半。

    看来真是醉太狠了。萧铭瑄叹气,也不敢挪开脑袋,加紧两步跟着仆人,打算等到了住处,再做打算。

    等到了住处,萧云他们都睡下,只侍画还在屋内,坐在椅子上拿手撑着脑袋,一摇一晃。

    萧铭瑄推门而入,惊醒了她,忙迎上来,道:“老爷,有醒酒茶。”

    萧铭瑄嗯了声,“你去睡吧,这儿有我呢,不必忧心。”侍画见他们回来就放了心,退出屋子,自回房歇下不提。

    放了李幼玮在床,萧铭瑄才觉得手臂酸麻,他方站起身,打算去拿醒酒茶,李幼玮就坐起来,搂过她的腰,不愿松手。

    萧铭瑄唇边露出个宠溺的笑意,转过去微微欠身,“兕子,你喝醉了,我去给你拿些水来,喝了好睡。这都过寅时,可不能再耽搁了。”

    李幼玮迷迷糊糊间,听得萧铭瑄轻声软语,心下焦急,知道身边再没别人,就想说话,可却因酒醉,口齿含糊不听使唤。她着急起来,干脆站起身,从萧铭瑄腰间摸到脖子,醉眼朦胧看着萧铭瑄。

    “真不省心。”萧铭瑄没奈何,打算牵着她一起去拿,李幼玮再也管不得旁的,踮起脚跟凑了过去。

    她本就醉意朦胧,何况之前和萧铭瑄几次欢爱,二人于此道俱是生涩。而今她凭着满腔爱意,唇舌之间更是大胆,磕到萧铭瑄下唇,依旧不满足,探出了柔软丁香。

    萧铭瑄被李幼玮的举动吓了一跳,想要退开,又怎能舍得?只犹豫片刻,便陷入李幼玮温软柔腻的唇间。满口甜腻,萧铭瑄很快反守为攻,拥着李幼玮,爱意一点点迸发而出。

    一吻方休,萧铭瑄额头抵着李幼玮,喘着气问:“兕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

    李幼玮脸颊酡红,忍不住的笑意弥漫,在烛光掩映下愈发可人。

    萧铭瑄一时间痴了,又被李幼玮咬住下唇,这下李幼玮使了劲儿,报复似的咬了良久,轻声道:“我虽唤你瑄哥哥,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哥哥,是……是我的丈夫!”

    萧铭瑄哈哈大笑起来,也不顾夜深扰人,抱起李幼玮在屋里很转了几圈,吓唬得窝在软榻上睡着的狐狸嘶叫起来。二人相拥而笑。

    “兕子,你答应我,再不能反悔了。”萧铭瑄下巴贴着李幼玮的侧脸,轻柔婆娑着,长舒口气。

    “还不是你骗我?”李幼玮笑道:“我如今懂了,就是我早早知道,也是心悦你的。你就是我命里的魔障,躲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