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术士
字体: 16 + -

第五十二章 雨路弈者

    对于蔡琰一连串问句,刘箫无辜的苦笑下:“小琰,王异姑娘与我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多想,我这次出去也是另有事办,我可以向你保证。”

    “你出去和那个王异无关?”蔡琰半信半疑道。

    “绝对无关。”刘箫举手做个立誓模样。

    “那你……可要早些回来。”蔡琰向刘箫走近了几步,悄声说道,这时身后两名侍女也已知趣的悄然离去。

    “三天。”刘箫伸出三个指头,自信道,“三天一定回来。”

    蔡琰轻轻捏住那三根指头,仰头注视着刘箫颜面道:“还有件事,恩……,我父亲准备要我嫁人了。”

    “嫁人?”刘箫望着咫尺内那温婉俏丽的面容,再也克制不住心底冲动,一把就揽住了蔡琰那纤细而不盈一握的小蛮腰,用力贴在自己腹下,“嫁给谁?是我么?若是要你嫁给别人我可不准。”

    “讨厌。”蔡琰骤然被他抱住,早已羞红了面庞,用力挣了几挣,粉拳无力的捶打在刘箫肩头,最终却只能轻轻的倚靠上去,臻首温柔的伏在刘箫肩头,细语道,“你这个坏蛋,谁会要嫁给你。”嘴上如此说着,她心内却是阵阵甜蜜。

    “等我。”刘箫握住蔡琰双肩,将她移到自己目下,注视着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说道,“我这次事办完回来,就去和蔡大人说,他若是不肯让你跟着我,我就带你走。”说这话时,刘箫忽然觉得回不回去现世又有何妨,若能和蔡琰在这个世界找块失去喧嚣的远土,过着二人世界又有何不可?

    “真的吗?”蔡琰咬着下唇,似是自问道,“我们可以吗?”

    “可以的,相信我。”刘箫看着她那樱口朱唇,缓缓的贴了过去,蔡琰望着眼前俊朗的面容,感受到湿润的触感在自己唇前缓缓融化开,她不由得醉了,尽情畅享在这从未有过的接触中,两人忘记了周遭,尽情的躺在花丛中拥吻着。蔡琰意识朦胧的自问,这熟悉的感觉,不就和昨晚那梦中的情形一样么?还是说现在自己就在一个梦内,若然真是那样,倒宁愿一直不要醒来。

    李儒走出后门就见刘箫正在那里等候,这年轻人双目神采奕奕,似乎对未来充满期待。李儒不由暗笑他,你今日就要踏上不归路,却还浑然不觉。

    “这封信你带好,见到鲍信,转交与他。”李儒将书信递与刘箫,随即又抽出张绘有红色密麻条纹的布绸,“这块布绸你沾湿了水,系于马首,待到了泰山再解下,回来时改以羊血浸泡,系于马尾,可保得两日路程。”说罢,已有家仆牵来匹枣红骏马。

    “我有位朋友要一同前往,不知……?”刘箫接过马缰与布绸回问李儒道。

    “两个人也没关系,但我刚才说的一定要记住,否则往返泰山一趟至少也要八九日光景。”李儒嘱咐道,忽然又想起一事,急忙叫住待走的刘箫,“对了,你若真能拿到惑心夜蛤,务必保护好了,可别半路出现差池。”

    “听李兄的意思,似乎我拿不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刘箫对他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哈哈哈……。”李儒仰头大笑,笑完却也没想到该如何回答,只能打个马虎眼,“兄弟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刘箫牵着枣红马,穿过两个街巷,上到大道,再走不远就见王异早在府门外等待,此时她已换了外出行装,手内也多了柄鲨皮白鞘短剑,衣饰不似先前奢华,倒显的朴素许多,却掩不住那英姿飒爽的身形。

    “只有一匹马么?”王异看到他俄尔一愣,“我让府里下人再备匹好了。”

    “不用啦!”刘箫摇摇头,向马背一指道,“上去吧,路上我和你解释。”

    王异心内虽惑却未再询问,翻身上了马背,刘箫牵马向着东门街道行去。

    一路走来,刘箫大致将此行目的说与了王异,那锁灵塔汲取宝物一事他自然不提,只谎说拿到惑心夜蛤就可去交换董卓的软玉泥鳅。

    王异心下推敲一番问道:“董卓老贼来了洛阳,鲍信随即离去,会不会是鲍信与董卓不和,若是那样,你又去替董卓讨要惑心夜蛤,不是自投死路么?”

    刘箫没有说话,在马前缓步行着。

    王异继续问道:“退一步讲,以董卓现今所拥有的,他若想要什么东西,完全可以直接昭告天下,如此得来的反而快些,为何秘密告诉李儒,李儒又将这好事让与了你?”

    刘箫还是没有说话,他不能告诉王异自己当初是为宝而动,不管李儒是不是在设计自己,他都要去看看那惑心夜蛤。

    他更不能告诉王异,其实自己现在已经后悔了,因为他碰到了喜欢的女孩,想要永远的在这里生活下去。

    出了城门,刘箫将那蘸过水的咒布系在马首,随即翻身上马,解下外衫道:“你把这个披在头前,务必抓紧马缰。”

    王异听他说过那布绸符咒之事,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因为风大乱了妆容,不由泛起些感动。

    此时蔡府内,蔡琰双目定定的看着女侍问道:“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绝对不会错。”女侍靠近蔡琰认真说道,“我亲眼看见他俩出了东门,而后两人并做一骑向东驰去。”

    “出去。”蔡琰小声说了句,女侍没能听见,再靠近了些,蔡琰忽然抓住她就向门外推去,“出去,出去,都给我出去。”蔡琰大叫着赶走了门外的另外两名侍女,砰的关上了房门,返身一把推倒了身旁硕大的青瓷花瓶,哐啷啷,瓷片顿时碎了满地,蔡琰走去房间正中桌旁,委顿的坐了下去。

    “为什么要骗我?”蔡琰伏在桌面,双目无神的盯向对面排放整齐的书架,“你说与那王异没有干系,却为何要与她单骑同行,难道你一直都只是在戏耍我?”如此想着,脑内却回想起三个时辰前两人在花园中的场景,难道他只是逢场作戏?

    此时刘箫却完全不知蔡琰的状况,他与王异早已出了洛阳,枣红马在符咒的作用下,风驰电掣,李儒那道符咒确实厉害,比自己的缩地神行卡不知要强出多少,三个多时辰功夫就已跑出了近二百里的路程,进入到成皋郡内。

    头顶的骄阳被南来的云块遮蔽起来,起风了。再过不久,啪嗒啪嗒刘箫就感觉到有水滴撞在脸面上,激起点点痛感,他眯着眼睛向前望去,应该是下小雨了,他略略收些马缰,使速度慢下许多,又行半个时辰,天色也暗了下来。

    “这雨看来一时半会停不住。”由于马速已慢,刘箫便可正常的说话了。

    “恩。”王异柔声答道。

    刘箫忽然想到她坐在前面,自然早已知道下雨,只是不想自己在意,是以忍着不说,不由心内老大过意不去。

    行过一片野林地,雨滴渐渐转至豆大,刘箫想她在前面坐着,只怕更不好过,一路四下张望,忽然叫道:“那边有处破旧房舍,咱们先去那边避雨可好。”

    “你说如何便如何!”王异由于坐在前面,顶风冒雨,衣衫早已湿透,她生怕刘箫瞧不起自己,是以绝口不提。

    快到那房前时随着轰隆一声炸雷,瓢泼大雨争抢着涌向地面,二人狼狈不堪推门闯入,刘箫将马绑在了房门外檐下。室内光线昏暗,刘箫隐约瞧见屋角一隅有两个身影相对而坐。

    “打扰了,不期适逢大雨,借贵地一避,雨停便走。”刘箫向着房内主人解释,同时也看见王异外衫湿透,不由心下自责。

    屋角那二人并未回话,甚至动也未动,只里面那人重重吸了口气。

    “似乎不太欢迎咱们。”王异淡淡道。

    刘箫见她衣背全湿,长发贴面,湿漉漉的定然不会舒坦,转头见屋中堆了炭火,上面悬有铁斗,似是烧水之用。

    “可以借些薪柴用么?”刘箫向里走近几步,试探的向那边二人问道。

    “嗯!”又是里面那人低哼一声,似是同意了。

    刘箫聚起薪柴,不多时热腾腾的篝火便燃了起来,屋内随之光亮许多,他又找来根竹竿,见房角里有许多破旧布帛,就以竹竿穿起,好似一块尺许长的幕布,遮在了火前,转头对王异道:“你去那边,把衣服烘烤下吧!”

    “嗯。”王异正思该如何替换掉湿漉漉的衣衫,不想刘箫有此一招,便小心的走去了那幕布后面。

    刘箫在另侧百无聊赖,四下查看,此所显然多年未曾打扫,许多地方蛛网林结,灰尘布了厚厚一层,脚下一旁有口铁锅,里面堆了许多野菜略泛些热气,显是刚吃后剩下的,难道那边二人也是来此处不久?

    他目光扫了一圈忽然停在篝火侧,原来那块幕布虽遮住了王异,但火光却将那玲珑剔透的躯体投射在了对面墙壁,细长柔胰,盈盈可握的纤腰,在那跃动的火焰下更显得赏心悦目,刘箫立时目瞪口呆,曼妙腰肢此时正缓缓解下贴身薄衣,他忽的醒转过来,急忙望向屋角,见那边二人仍是低头对坐,全无丝毫变化,这才转回了头,却不敢再去看那墙面,垂下头只听得篝火哔啵作响,好长时间过去,幕布一动,王异将它取下,走来刘箫身旁坐下小声道:“谢谢你!”

    “没什么。”刘箫望见她已换了衣衫,脑内不由想起适才墙面所见,脸上一红又垂下头去。

    “你可懂博弈之道?”王异忽然贴近他耳畔低声问道。

    “什么?”刘箫没有反应过来,见她骤然靠近自己,慌忙向后挪出许多。

    王异抬手指指墙角二人低声道:“他们在弈棋。”

    “哦!”刘箫知道自己想多了,摸摸滚烫的脸颊,“那很好玩么?”

    “我也不太会。”王异看向那边说道,“不然咱们过去看看。”

    “好啊!”刘箫在现世下过象棋,却是臭棋篓子一个,没人愿意与他下,棋局之乐自然没体会到多少。

    二人轻手轻脚走至近前,就见背对的人戴了兜帽,极其瘦小的坐着,对面那人发须花白脏乱,身上的麻布衫也结了厚厚的油斑,不知多少时间未曾清洗,右手搁在盘卧的膝头,手上中食二指间夹了枚黑色棋子,轻轻的敲击着胫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