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楔子——焚世火（2）
“迦楼罗，你也一起吃吧，免得你姐姐会说我厚此薄彼。”混沌笑着说，看着两个男孩儿，眼中闪烁过奇异的光。
“……”并没有再拒绝，迦楼罗起身向着木桌走去，额头前的黑发低垂挡住眼睛，不留下一点儿缝隙。接过混沌手里的汤勺，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谢谢，很美味。”他不冷不淡地说。“你这样说出来可一点儿都不让人相信。”混沌念叨了一声，盛满一小碗鱼汤递给了弟弟。“你哥哥不喜欢吃就算了，你喜欢就多吃点吧。”弟弟接过鱼汤，大快朵颐起来。
又看向了迦楼罗，这个神神秘秘的男孩儿，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像是有着难以想象的经历，沧桑得像是老人，怀着满身的秘密。始终被遮挡的双眼，让他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的所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进去说吧。”迦楼罗指向之前自己待着的屋子。“好。”混沌不假思索地答应，跟着男孩儿就走了进去。进门之后，迦楼罗又伸着脑袋看了一眼沉醉于食物的弟弟，才放下了心。“叔叔你喜欢姐姐，对吧？”他说。混沌身体一僵，旋即又恢复如初，“你是怎么知道的？”
“眼神，你看向姐姐的眼神，我以前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一模一样。”迦楼罗如实说，“我知道叔叔你不是一般人，我以前见过你们。”
“你知道的还真多。”混沌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知道你的力量，但我没有揭穿和防备，是因为我随时都可以战胜你。我希望无论你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请不要伤害我的姐姐和弟弟。”“你刚刚还说了，我喜欢你的姐姐，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怪物。”
混沌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圆润的脸第一次变得严肃，忽的再次笑了起来。“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不如把那汤喝了？就当是为我饯别了。”“你要走了？”男孩儿一愣，“为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啊。我的确很喜欢你的姐姐，不仅是她，我还喜欢你们，喜欢周围的村民，喜欢这片山，这片海……可又如何呢？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生不由己的事情了，本就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对不起。”迦楼罗低声说。
“嗯？”混沌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男孩摇了摇头，“去和姐姐道个别吧，其实，她也很喜欢你的。”
混沌转身离去。男孩依靠着墙壁，“或许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吧？本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就应该早些扼杀。”始终低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眼神，像是受伤的鹿。
自己果然真的很擅长欺骗，对吧？说什么毫不在乎他的实力，其实自己什么力量都没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罢了。
“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很喜欢你。”就在混沌即将踏出屋门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说道，“因为我看不清你，但或许是爱屋及鸟吧，对你没什么恶感。到现在，我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上你了，藏得这么深，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一个孩子，别谈什么爱不爱的，也不想藏着那么多的事情。小时候就没法开开心心的想笑就笑，长大后只会带上一层又一层的面具，那个时候，就连你自己都没法看清自己。”
“是吗？”迦楼罗喃喃道，“就连自己，都无法看清？”他忽的明白了什么，猛然转首，男人却已经走出了门外。
刚一出门，看到了已经停止进食的男孩儿，正沉默地看着自己。
难道他也并非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其实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的单纯？视野微微扩大，看到了那个空荡荡的碗。男孩沮丧着脸，说：“叔叔，我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把所有的汤都给吃完了，你不会怪我吧？”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混沌抽搐着脸庞说，心中满是震撼。那可是自己按照三个人的食量做出来的啊，竟然被他一个人给吃完了。
走出茅草屋，太阳快要升到了正中。阳光下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坐在石头上，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缝制着什么。“干嘛呢？”混沌轻轻地走到女孩儿的身边，问。“没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帮迦楼罗的衣服补一补。”女孩儿捋过一缕垂下的青丝，灵巧的手指快速地律动着。“大功告成！”女孩儿笑了起来，将衣服对着阳光展开。“补得真好。”混沌在一旁心不在焉地赞叹。
“我要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是吗？”女孩儿拿着衣服的手晃了一下，衣服掉在了地上，赶紧捡起拍去了灰尘，卷起抱在怀中。“什么时候？”
“午时。”
“这么快吗？”女孩儿轻声说，“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呆在这里，但是，这么快吗？”
“我其实喜欢过你。”混沌说，“想着之后或许也就没机会了，就想现在告诉你。”
“就不能不走吗？”女孩儿的身体微微地颤抖，声音却故作坚强。“你愿意等我吗？”混沌说，“等我三天时间，如果我能够回来，就嫁给我，如果我回不来，就忘了我。”“我也喜欢你啊……”女孩儿轻声说，然后猛然抱紧了眼前的男人，将头依靠在他的胸膛。泪水如同洪水，汹涌而出。她踮起脚，将嘴唇印在了他的脸庞，然后放开。“一定……要回来啊。”
混沌呆住了，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身前的女孩儿，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不停地颤抖着。“对不起。”他抚摸着那亮丽的长发。
这次，我没法保证了，真的，没法保证了。
日光之下，两人紧紧相拥着，透过窗户，弟弟看着他们，脸颊上忽然划过一道泪痕。“胖叔叔要走了！”他低声地哭喊着，对着迦楼罗，“哥哥，胖叔叔要走了！”
“不要哭。”迦楼罗将弟弟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脑袋，“没有谁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即使是哥哥，总有一天也会离你而去，有些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但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不要放弃，一定要活下去。因为那个时候，生命是你仅存的唯一了，如果连它都失去，你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会很孤单的。”
(本章完)
“……”并没有再拒绝，迦楼罗起身向着木桌走去，额头前的黑发低垂挡住眼睛，不留下一点儿缝隙。接过混沌手里的汤勺，小小地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谢谢，很美味。”他不冷不淡地说。“你这样说出来可一点儿都不让人相信。”混沌念叨了一声，盛满一小碗鱼汤递给了弟弟。“你哥哥不喜欢吃就算了，你喜欢就多吃点吧。”弟弟接过鱼汤，大快朵颐起来。
又看向了迦楼罗，这个神神秘秘的男孩儿，明明只是一个孩子，却像是有着难以想象的经历，沧桑得像是老人，怀着满身的秘密。始终被遮挡的双眼，让他看不到他的眼神，不知道他的所想。“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
“进去说吧。”迦楼罗指向之前自己待着的屋子。“好。”混沌不假思索地答应，跟着男孩儿就走了进去。进门之后，迦楼罗又伸着脑袋看了一眼沉醉于食物的弟弟，才放下了心。“叔叔你喜欢姐姐，对吧？”他说。混沌身体一僵，旋即又恢复如初，“你是怎么知道的？”
“眼神，你看向姐姐的眼神，我以前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一模一样。”迦楼罗如实说，“我知道叔叔你不是一般人，我以前见过你们。”
“你知道的还真多。”混沌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知道你的力量，但我没有揭穿和防备，是因为我随时都可以战胜你。我希望无论你是什么人，为了什么目的，请不要伤害我的姐姐和弟弟。”“你刚刚还说了，我喜欢你的姐姐，又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是什么样的怪物。”
混沌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圆润的脸第一次变得严肃，忽的再次笑了起来。“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不如把那汤喝了？就当是为我饯别了。”“你要走了？”男孩儿一愣，“为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啊。我的确很喜欢你的姐姐，不仅是她，我还喜欢你们，喜欢周围的村民，喜欢这片山，这片海……可又如何呢？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生不由己的事情了，本就不是自己可以选择的，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
“你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对不起。”迦楼罗低声说。
“嗯？”混沌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男孩摇了摇头，“去和姐姐道个别吧，其实，她也很喜欢你的。”
混沌转身离去。男孩依靠着墙壁，“或许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吧？本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就应该早些扼杀。”始终低垂着脑袋，看不清他的眼神，像是受伤的鹿。
自己果然真的很擅长欺骗，对吧？说什么毫不在乎他的实力，其实自己什么力量都没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罢了。
“其实我一开始不是很喜欢你。”就在混沌即将踏出屋门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说道，“因为我看不清你，但或许是爱屋及鸟吧，对你没什么恶感。到现在，我觉得自己有些喜欢上你了，藏得这么深，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罢了。一个孩子，别谈什么爱不爱的，也不想藏着那么多的事情。小时候就没法开开心心的想笑就笑，长大后只会带上一层又一层的面具，那个时候，就连你自己都没法看清自己。”
“是吗？”迦楼罗喃喃道，“就连自己，都无法看清？”他忽的明白了什么，猛然转首，男人却已经走出了门外。
刚一出门，看到了已经停止进食的男孩儿，正沉默地看着自己。
难道他也并非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其实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的单纯？视野微微扩大，看到了那个空荡荡的碗。男孩沮丧着脸，说：“叔叔，我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把所有的汤都给吃完了，你不会怪我吧？”
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
“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混沌抽搐着脸庞说，心中满是震撼。那可是自己按照三个人的食量做出来的啊，竟然被他一个人给吃完了。
走出茅草屋，太阳快要升到了正中。阳光下十七八岁的女孩儿坐在石头上，手中拿着针线，正在缝制着什么。“干嘛呢？”混沌轻轻地走到女孩儿的身边，问。“没什么，闲着也是闲着，帮迦楼罗的衣服补一补。”女孩儿捋过一缕垂下的青丝，灵巧的手指快速地律动着。“大功告成！”女孩儿笑了起来，将衣服对着阳光展开。“补得真好。”混沌在一旁心不在焉地赞叹。
“我要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是吗？”女孩儿拿着衣服的手晃了一下，衣服掉在了地上，赶紧捡起拍去了灰尘，卷起抱在怀中。“什么时候？”
“午时。”
“这么快吗？”女孩儿轻声说，“从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呆在这里，但是，这么快吗？”
“我其实喜欢过你。”混沌说，“想着之后或许也就没机会了，就想现在告诉你。”
“就不能不走吗？”女孩儿的身体微微地颤抖，声音却故作坚强。“你愿意等我吗？”混沌说，“等我三天时间，如果我能够回来，就嫁给我，如果我回不来，就忘了我。”“我也喜欢你啊……”女孩儿轻声说，然后猛然抱紧了眼前的男人，将头依靠在他的胸膛。泪水如同洪水，汹涌而出。她踮起脚，将嘴唇印在了他的脸庞，然后放开。“一定……要回来啊。”
混沌呆住了，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身前的女孩儿，她的身体是那么的柔软，不停地颤抖着。“对不起。”他抚摸着那亮丽的长发。
这次，我没法保证了，真的，没法保证了。
日光之下，两人紧紧相拥着，透过窗户，弟弟看着他们，脸颊上忽然划过一道泪痕。“胖叔叔要走了！”他低声地哭喊着，对着迦楼罗，“哥哥，胖叔叔要走了！”
“不要哭。”迦楼罗将弟弟搂在怀里，摸着他的脑袋，“没有谁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即使是哥哥，总有一天也会离你而去，有些路需要你自己去走，但就算只有一个人，也不要放弃，一定要活下去。因为那个时候，生命是你仅存的唯一了，如果连它都失去，你就是真的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会很孤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