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两界山
“的确有救，而且与你吕师姐说的一样，凑齐三续丹就行。只是这还魂草，你知道为何不存于世吗？”清风老祖神色肃穆地对着仔细听着的第二墨说道。
“因为还魂草只能由无欲无念无魂之人去采集。”第二墨心中已有所猜测。
“是的，你说中了，”清风老祖神色萧索地说道：“至于怎么做到无欲无念无魂，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只有炼尸术。”
第二墨大致明白了为何续魂丹难现的缘故。
清风老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给了第二墨，“不单吴国没有炼尸的宗门，甚至是整个十国，都没有炼尸术的存在，因为这类法术有违天和。曾在三千年前，还有一个专以炼尸闻名的宗门，叫做天尸宗，只是后来被天下的宗门联合消灭，从此世间便难以见到炼尸术的传人。”
“难以见到，不代表没有。”第二墨看着清风老祖说道。
“没错，炼尸术的传人，这个世间依然存在。”清风老祖十分肯定地说道，然而却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但是被你学会了炼尸术又如何？杀个人，炼成尸？若只是这么简单的话，还魂草也不会一株都不现世了。所谓无欲无念无魂，以炼尸术炼制成的僵尸，的确符合采集还魂草的条件。但是在被采集的那一刻开始，还魂草就不能被别的生物所触碰，同时，在它离地之时，采集它的人便要提供灵气来护养它，否则一个时辰内必死，炼丹也就无从说起了。”
原来采集还魂草还有着如此苛刻的条件。
“既然如此难采，那么为何还会有还魂草的记载？”
清风老祖暗自点了点头，第二墨的思维十分敏捷，他问到了关键。
“因为有人采到过。”清风老祖所给的答案正是第二墨心中想到的答案。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采集到还魂草的人是如何在既需要炼制一具僵尸，又需要僵尸能自供给还魂草灵力这么两个矛盾的条件下将还魂草给弄到手的？”清风老祖说出了第二墨的疑惑。
僵尸是不可能自己产生灵力的，即便是已成魁的僵尸，都不具备吞纳灵气的能力，因为本质上来说，僵尸是死物，灵力是活物才能产生的东西。
“因为那人所炼制的僵尸以特别的方法保留住了三魂，有一个自愿被炼制成尸的人在帮他。”清风老祖给出的答案却是第二墨所没有想到的。
这番对话是在三年前带着木禾返回的时候，询问清风老祖而得到的回复，当时慕容子蓉也在场。
要想救活木禾，续魂丹必不可少，而续魂丹的主味药材就是还魂草。换而言之，第二墨如果要得到还魂草，就必须找到一个甘愿被他炼制成尸，而后又能配合炼丹，甘愿再次复生的人。这意味着那个被炼制成尸的人需先死一次，然后再活一次，且无论生死，都要完全配合炼尸之人。
结合三年前的那一番对话以及不久前慕容子蓉对他的表白，本就聪明的第二墨已经明白了为何清风老祖会对他作出一系列奇怪的举动。
这个傻丫头，她有着这样的计划，却瞒着自己，让我内心何安？第二墨驾驭着飞剑极速穿梭在云层间，看了看怀中已经没了生息的慕容子蓉，将其收入了灵物戒中，随即掏出了清风老祖借着一掌将他拍飞的空当而强行塞在他胸襟里的一颗珠子。
慕容子蓉的魂魄尽皆储存在这颗聚魂珠里。
他不知道慕容子蓉是如何将自己的三魂保留住的，但是人之已死，再想太多也是枉然。既然师父让自己前往两界山，那么想必那里便有着他得到还魂草的关键线索。
两界山是一座无主之地，座落于吴国与晋国的交界地带。作为一座山，它的名气算得上是冠绝十国，可即便如此，也鲜少有人将此山作为建宗的根基之地，至于将其设为自己的修行洞府的散修，更是少之又少，仅有的几个，也因为这座邪门的名山而身死道消。
举凡在此山设府建宗的，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座为人所避之不及的名山。
曾有精通风水阵地之术的人勘测过两界山的地形，称其位恰好处于天地阴阳之气的交界处，即传说中的鬼门关地形，乃连接地狱之关口。白昼无恙，逢夜即有悲鸣不绝于耳，实乃有死无生之地。因此，也就可想而知，为何此山这么有名，却又无人问津了。
按理说，两界山既是鬼门关的地形，那么就必然有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可是其诡异索命的特性使得很多好奇之人望而却步。深入两界山的人不是没有，但能活着出来的几乎没有，因此也就愈加给两界山增添了许多的神秘以及恐怖。
吴国地界的广阔使得第二墨花费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两界山。余怒后的冷静，使得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有尽快赶到两界山，才会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虽然那也不是一个可供人安心的地方，但至少寻常人不敢靠近，哪怕是一些化神境的老怪物。
清风老祖连同聚魂珠一起塞给第二墨的，还有一枚玉简，里面记载了有关于两界山的一切。
十国割据的时代可谓历史悠久，而两界山的历史则又要在十国以前。古往今来，探寻两界山的修士不是没有，其中就包括清风老祖。他在刚凝结元婴之初，曾与几人探寻过两界山，也是那一行人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对于两界山的认知，这个世界恐怕没有比清风老祖更清楚的。
第二墨隐隐有所担心的追杀并没出现，从离开半山半宗开始，他便一直在尽全力赶往两界山。他并不清楚清风老祖与魔道各宗的老祖级人物有着一日之约，所以一路上都是竭力飞行。以其超乎寻常结丹的灵力量来说，若他一心想着逃跑，能追上他的恐怕至少也得元婴境。
未见其貌，却已有所耳闻，鬼门关地形，今日终于得以一见。在十里之外，第二墨便见到了那庞大的云海笼罩着整个山头。由上而下，隐约可见山的形状如同一张躺卧着的骷髅鬼面，随着云雾的迁移，鬼面似乎也在进行着细微的表情变化。
除耳以外的两孔，整张鬼面有着正常人面的五孔，可供落脚的地方似乎也就是那五孔。
“若要入两界山，进山之初所站的方位，决定了你能否深入到两界山的内部，一经踏错，所见之景皆为虚幻，也意味着失去了继续深入两界山的机会。”
清风老祖玉简上的记载历历在目。两界山之所以有进无出，与它需要用特别的进入方式有极大的关系。只要踏足的地方不是两界山的鬼眼，那么就会堕入无尽轮回。
那变幻莫测的云海是没有规律的，一息一变。随着云海之变而变的是五孔的位置，落脚点不是五孔的任何一孔，而是双眼之间的眉心。
“切记，宁可不入两界山，都不要踏错落脚点。”清风老祖在玉简上叮嘱犹在眼前。
稍加思量，第二墨飞跃而下，很快来到了两眼之间的眉心之处定住了身形。
仅是瞬息，眉心的位置已经远在三十丈开外。这如何是好?去追吗?整座两界山的面积可谓庞大，恐怕追至下一处眉心，位置又会有所改变，最终只会沦落至无穷无尽的追逐中，而后体力、灵力尽皆消耗而空。
既然清风老祖说了毫无规律，那么期望从中找出规律来落脚正确点恐已无望。
“下一落脚点，东南方向十丈七尺处。”就在第二墨陷入沉思之时，有一个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下意识地往东南方向十丈余外看去，果然变幻而出“眉心”。丝毫不差，精准无比。可是为何清风老祖没有说过会出现提示的声音?
“下一处，西北方向两百三十丈。”那个声音再次出现，第二墨来不及多想，升高了身子，看向提示声音所说出的那个点。
再次命中，这一幕使得第二墨愈加沉默了下来。他十分在意一件事，为何清风老祖没有提及过这个声音的出现?
“下一处，东北方向九尺三。”那个声音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
“下一处，西南方向一百一十五丈。”
“下一处，东南方向九十八丈七尺。”
“下一处，西北方向五百零七丈。”
……
即便用灵力阻断了自己的听力，但是那个声音仍旧像是魔音一般窜入他的脑海。
每次预言都精准无比。传出这个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人?
额头渗出汗液的第二墨迟迟没有下定踏入两界山地面的决心。他无法判断这个声音的主人怀揣着怎样的一种目的，是好是坏，最为关键的是，清风老祖根本就没有提过在进入两界山时会有一个如同魔音的声音指示你正确的落脚点。
“下一处，东北方向一丈三尺。”
豁然睁开双眼的第二墨眼里已然全是果决之色，身形一闪，迈出脚朝着脚下的空地就要踏下去。
“嘿嘿，”一声极其微弱的得意笑声被第二墨所听到。他刻意为之的一番表演，总算是将这声音的好坏给分辨了出来。
第二墨的脚距离落地仅有一寸之遥时，完全定格在了空中没有落下。而那无比准确的预言却是错了，正确的落脚点在十丈开外。
哪怕那个声音预言正确的次数再多，只要它有意陷害一次，那么都足以使得第二墨万劫不复。
第二墨始终记着清风老祖的“宁肯不入两界山，也不要踏错落脚点”这句话。
比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第二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师父。他不知道为何清风老祖没有提及声音的出现，但是两界山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未知的存在，所以他不会轻信除清风老祖以外的任何信息。
看来他赌对了，突然出现的声音的确有着陷害他的打算。
“可以出来了吗?”神色一片淡漠的第二墨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
时间过去了一柱香，那个声音仍没有回复。
再是一柱香过去，仍不见回应。
四个时辰过去，还不见那个声音的回应，似乎那人已彻底消失了。
从始至终，第二墨都没动过一下，反而像是一株朽木般定格在空中一动不动。
他没有神色的变化，更无情绪的表露，无悲无喜，无嗔无哀。安详得像是与周围融入了一体。
一天过去，脚下的“眉心”点仍在变化不断。
时间在这般什么都不作为的情况下飞快流逝着。
终于在过去了七天后，第二墨的脚下终于浮现了“眉心”点。他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一刻，既然追逐无用，那么便守株待兔，这便是他的方法，愚蠢而又极其消耗人的耐心。
在第二墨一脚落入正确点之时，四周的景色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大道，四面无物，亦不知通向何处。
天空仿佛被一面漆黑幕布笼罩，除第二墨之外，别无他人。
“若你真的正确地进入到了两界山，那么必然会见到一条路，否则的话，便可以判断自己闯入了错误的两界山。”
第二墨仅是看了一眼眼前的路，便毫不犹豫地踩在了上面。
“魂归何处路，路尽可入半鬼界。”
(本章完)
“因为还魂草只能由无欲无念无魂之人去采集。”第二墨心中已有所猜测。
“是的，你说中了，”清风老祖神色萧索地说道：“至于怎么做到无欲无念无魂，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只有炼尸术。”
第二墨大致明白了为何续魂丹难现的缘故。
清风老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诉给了第二墨，“不单吴国没有炼尸的宗门，甚至是整个十国，都没有炼尸术的存在，因为这类法术有违天和。曾在三千年前，还有一个专以炼尸闻名的宗门，叫做天尸宗，只是后来被天下的宗门联合消灭，从此世间便难以见到炼尸术的传人。”
“难以见到，不代表没有。”第二墨看着清风老祖说道。
“没错，炼尸术的传人，这个世间依然存在。”清风老祖十分肯定地说道，然而却流露出了遗憾的神色，“但是被你学会了炼尸术又如何？杀个人，炼成尸？若只是这么简单的话，还魂草也不会一株都不现世了。所谓无欲无念无魂，以炼尸术炼制成的僵尸，的确符合采集还魂草的条件。但是在被采集的那一刻开始，还魂草就不能被别的生物所触碰，同时，在它离地之时，采集它的人便要提供灵气来护养它，否则一个时辰内必死，炼丹也就无从说起了。”
原来采集还魂草还有着如此苛刻的条件。
“既然如此难采，那么为何还会有还魂草的记载？”
清风老祖暗自点了点头，第二墨的思维十分敏捷，他问到了关键。
“因为有人采到过。”清风老祖所给的答案正是第二墨心中想到的答案。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那个采集到还魂草的人是如何在既需要炼制一具僵尸，又需要僵尸能自供给还魂草灵力这么两个矛盾的条件下将还魂草给弄到手的？”清风老祖说出了第二墨的疑惑。
僵尸是不可能自己产生灵力的，即便是已成魁的僵尸，都不具备吞纳灵气的能力，因为本质上来说，僵尸是死物，灵力是活物才能产生的东西。
“因为那人所炼制的僵尸以特别的方法保留住了三魂，有一个自愿被炼制成尸的人在帮他。”清风老祖给出的答案却是第二墨所没有想到的。
这番对话是在三年前带着木禾返回的时候，询问清风老祖而得到的回复，当时慕容子蓉也在场。
要想救活木禾，续魂丹必不可少，而续魂丹的主味药材就是还魂草。换而言之，第二墨如果要得到还魂草，就必须找到一个甘愿被他炼制成尸，而后又能配合炼丹，甘愿再次复生的人。这意味着那个被炼制成尸的人需先死一次，然后再活一次，且无论生死，都要完全配合炼尸之人。
结合三年前的那一番对话以及不久前慕容子蓉对他的表白，本就聪明的第二墨已经明白了为何清风老祖会对他作出一系列奇怪的举动。
这个傻丫头，她有着这样的计划，却瞒着自己，让我内心何安？第二墨驾驭着飞剑极速穿梭在云层间，看了看怀中已经没了生息的慕容子蓉，将其收入了灵物戒中，随即掏出了清风老祖借着一掌将他拍飞的空当而强行塞在他胸襟里的一颗珠子。
慕容子蓉的魂魄尽皆储存在这颗聚魂珠里。
他不知道慕容子蓉是如何将自己的三魂保留住的，但是人之已死，再想太多也是枉然。既然师父让自己前往两界山，那么想必那里便有着他得到还魂草的关键线索。
两界山是一座无主之地，座落于吴国与晋国的交界地带。作为一座山，它的名气算得上是冠绝十国，可即便如此，也鲜少有人将此山作为建宗的根基之地，至于将其设为自己的修行洞府的散修，更是少之又少，仅有的几个，也因为这座邪门的名山而身死道消。
举凡在此山设府建宗的，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座为人所避之不及的名山。
曾有精通风水阵地之术的人勘测过两界山的地形，称其位恰好处于天地阴阳之气的交界处，即传说中的鬼门关地形，乃连接地狱之关口。白昼无恙，逢夜即有悲鸣不绝于耳，实乃有死无生之地。因此，也就可想而知，为何此山这么有名，却又无人问津了。
按理说，两界山既是鬼门关的地形，那么就必然有一条通往地狱的路，可是其诡异索命的特性使得很多好奇之人望而却步。深入两界山的人不是没有，但能活着出来的几乎没有，因此也就愈加给两界山增添了许多的神秘以及恐怖。
吴国地界的广阔使得第二墨花费了足足一个月的时间才赶到两界山。余怒后的冷静，使得他十分清楚，自己只有尽快赶到两界山，才会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虽然那也不是一个可供人安心的地方，但至少寻常人不敢靠近，哪怕是一些化神境的老怪物。
清风老祖连同聚魂珠一起塞给第二墨的，还有一枚玉简，里面记载了有关于两界山的一切。
十国割据的时代可谓历史悠久，而两界山的历史则又要在十国以前。古往今来，探寻两界山的修士不是没有，其中就包括清风老祖。他在刚凝结元婴之初，曾与几人探寻过两界山，也是那一行人之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对于两界山的认知，这个世界恐怕没有比清风老祖更清楚的。
第二墨隐隐有所担心的追杀并没出现，从离开半山半宗开始，他便一直在尽全力赶往两界山。他并不清楚清风老祖与魔道各宗的老祖级人物有着一日之约，所以一路上都是竭力飞行。以其超乎寻常结丹的灵力量来说，若他一心想着逃跑，能追上他的恐怕至少也得元婴境。
未见其貌，却已有所耳闻，鬼门关地形，今日终于得以一见。在十里之外，第二墨便见到了那庞大的云海笼罩着整个山头。由上而下，隐约可见山的形状如同一张躺卧着的骷髅鬼面，随着云雾的迁移，鬼面似乎也在进行着细微的表情变化。
除耳以外的两孔，整张鬼面有着正常人面的五孔，可供落脚的地方似乎也就是那五孔。
“若要入两界山，进山之初所站的方位，决定了你能否深入到两界山的内部，一经踏错，所见之景皆为虚幻，也意味着失去了继续深入两界山的机会。”
清风老祖玉简上的记载历历在目。两界山之所以有进无出，与它需要用特别的进入方式有极大的关系。只要踏足的地方不是两界山的鬼眼，那么就会堕入无尽轮回。
那变幻莫测的云海是没有规律的，一息一变。随着云海之变而变的是五孔的位置，落脚点不是五孔的任何一孔，而是双眼之间的眉心。
“切记，宁可不入两界山，都不要踏错落脚点。”清风老祖在玉简上叮嘱犹在眼前。
稍加思量，第二墨飞跃而下，很快来到了两眼之间的眉心之处定住了身形。
仅是瞬息，眉心的位置已经远在三十丈开外。这如何是好?去追吗?整座两界山的面积可谓庞大，恐怕追至下一处眉心，位置又会有所改变，最终只会沦落至无穷无尽的追逐中，而后体力、灵力尽皆消耗而空。
既然清风老祖说了毫无规律，那么期望从中找出规律来落脚正确点恐已无望。
“下一落脚点，东南方向十丈七尺处。”就在第二墨陷入沉思之时，有一个听不出是男声还是女声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里。
他下意识地往东南方向十丈余外看去，果然变幻而出“眉心”。丝毫不差，精准无比。可是为何清风老祖没有说过会出现提示的声音?
“下一处，西北方向两百三十丈。”那个声音再次出现，第二墨来不及多想，升高了身子，看向提示声音所说出的那个点。
再次命中，这一幕使得第二墨愈加沉默了下来。他十分在意一件事，为何清风老祖没有提及过这个声音的出现?
“下一处，东北方向九尺三。”那个声音仿佛没有停下的意思。
“下一处，西南方向一百一十五丈。”
“下一处，东南方向九十八丈七尺。”
“下一处，西北方向五百零七丈。”
……
即便用灵力阻断了自己的听力，但是那个声音仍旧像是魔音一般窜入他的脑海。
每次预言都精准无比。传出这个声音的到底是什么人?
额头渗出汗液的第二墨迟迟没有下定踏入两界山地面的决心。他无法判断这个声音的主人怀揣着怎样的一种目的，是好是坏，最为关键的是，清风老祖根本就没有提过在进入两界山时会有一个如同魔音的声音指示你正确的落脚点。
“下一处，东北方向一丈三尺。”
豁然睁开双眼的第二墨眼里已然全是果决之色，身形一闪，迈出脚朝着脚下的空地就要踏下去。
“嘿嘿，”一声极其微弱的得意笑声被第二墨所听到。他刻意为之的一番表演，总算是将这声音的好坏给分辨了出来。
第二墨的脚距离落地仅有一寸之遥时，完全定格在了空中没有落下。而那无比准确的预言却是错了，正确的落脚点在十丈开外。
哪怕那个声音预言正确的次数再多，只要它有意陷害一次，那么都足以使得第二墨万劫不复。
第二墨始终记着清风老祖的“宁肯不入两界山，也不要踏错落脚点”这句话。
比起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声音，第二墨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师父。他不知道为何清风老祖没有提及声音的出现，但是两界山于他而言确实是一个未知的存在，所以他不会轻信除清风老祖以外的任何信息。
看来他赌对了，突然出现的声音的确有着陷害他的打算。
“可以出来了吗?”神色一片淡漠的第二墨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
时间过去了一柱香，那个声音仍没有回复。
再是一柱香过去，仍不见回应。
四个时辰过去，还不见那个声音的回应，似乎那人已彻底消失了。
从始至终，第二墨都没动过一下，反而像是一株朽木般定格在空中一动不动。
他没有神色的变化，更无情绪的表露，无悲无喜，无嗔无哀。安详得像是与周围融入了一体。
一天过去，脚下的“眉心”点仍在变化不断。
时间在这般什么都不作为的情况下飞快流逝着。
终于在过去了七天后，第二墨的脚下终于浮现了“眉心”点。他一直等待的便是这一刻，既然追逐无用，那么便守株待兔，这便是他的方法，愚蠢而又极其消耗人的耐心。
在第二墨一脚落入正确点之时，四周的景色消失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宽阔大道，四面无物，亦不知通向何处。
天空仿佛被一面漆黑幕布笼罩，除第二墨之外，别无他人。
“若你真的正确地进入到了两界山，那么必然会见到一条路，否则的话，便可以判断自己闯入了错误的两界山。”
第二墨仅是看了一眼眼前的路，便毫不犹豫地踩在了上面。
“魂归何处路，路尽可入半鬼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