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到头终有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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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瞧你那胆儿

    “哎!徐爹,您还别说,虽然高福才死了,失去了人证,但我们费些心思,动用些手段,还是可以查出银子的主人,五百两的数额不算大也不算小,即便尚书府里的账房得到了某种授意,没有做银子的出入账目……”。



    “不要再说了”,徐忧民厉声道,“查出银子是宋光汉的如何?借着高福才伤他一点皮毛又如何?



    他是平王爷的人,也是皇上的人,我对付他就是等于是在向朝廷表明,我心向淮阴王,这样一来,仗,不是越打越热闹?”。



    “别发火,别发火,不查就不查嘛!”。



    “也不是要发火,实乃是时势逼人哪!让你离开中枢院,也是没有了办法,希望……你不要怪徐爹”。



    徐忧民苦笑一声……



    “一直以来,我都还在认为,飞马驿不见诏,拒请淮阴王,只是皇上堵着一口气的,小小阻挠而已,但经过高福才与李时苑的接连出现,我今日方才有所意识。



    原来,飞马驿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策划,目的,是让我百般无奈之下,秘密遣你爹出京,请赴淮阴王,然后,再……”。



    说到此处,徐忧民重重地一叹后……又继续道……



    “原来,皇上为了多年前,皇子浩然的死,不是在赌气,而是在堵心,决意要置淮阴王陆锷于死地,自然,我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褚遇眯起眼,“浩然皇子,不是死于天花吗?皇上如何会怪到淮阴王头上?”。



    “那只是史书记载,其实……”,徐忧民突然打住不言。



    “其实什么?”,好奇心,人人具备,尽管褚遇胆小如鼠,但也不例外。



    徐忧民拿眼斜了他一下,“你……真想知道?你不怕秘密会带来危险?”。



    褚遇咧嘴一笑,赶忙摆摆手,“那,徐爹您还是不要说了”。



    “瞧你那胆儿”,不过,徐忧民还是决定告诉他,因为,他若晓得内情,以后能帮衬自己很大的忙,“但徐爹,偏让你晓得”。



    于是他,不由分说,也不管褚遇愿不愿意听,压低一下嗓门道,“其实,皇子浩然真正的死因,是在跟陆锷,陵园狩猎时意外坠马而亡,天花只是个罩子”。



    再其实一下,倒过来,看看徐忧民的心理活动,“以后能帮衬自己很大的忙”,这好像有点矛盾,他似乎忘记,他自己才刚刚准备牺牲前途,地位去成全平王。



    没有了前途地位,就意味着离开了皇宫,再没有了解不开的难题,看不透的阴谋,那你还叫褚遇帮衬你什么?



    徐忧民之所以有这种心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潜意识里还在留恋官场?



    褚遇惊啊了一声,“怪不得呢?怪不得皇上对付淮阴王的手段,会那般的狠毒,不过……这也证明不了,李时苑大婚就是个阴谋啊!徐爹的决定是不是有点草率?退一万步……”。



    说到这,他绕过桌子,走到徐忧民面前,盯着他的眼又道,“大婚,即便是个阴谋,可您觉得平王爷,或者是皇上,他们都值得您这样做吗?”。



    徐忧民两眼没有回避,相反,掠过一丝坚忍,“或许不值得,但为了天下万民却是值得的很”。



    褚遇立时被这坚毅的神情镇住,呼吸也为之一顿。



    徐忧民手摁桌面,慢慢站起,勾头,负手在后,一会儿又道,“纵然这次李府设宴不是阴谋,但,只要徐爹继续维护陆锷,他们迟早会再度出手,徐爹,怎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宫廷沦为战场?”。



    如果是一次性战场倒也罢了,关键是,假如徐忧民自己不放手,任谁也不可能,一下子将他连根拔起,于是,战争一旦开启,便永无止境,这是徐忧民最不能忍受的。



    也许,对手,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方才敢明目张胆地,接二连三地设一些脑障棋局。



    褚遇努努嘴,抑制住悲怆,牺牲自己的权位,出卖自己的感情,保一世太平,也许,徐爹是对的,可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呢?



    “那徐爹准备怎么做?辞官归故?……或许皇上会答应”。



    “他肯定会答应,因为,无论是高福才自杀,还是李时苑大婚,徐爹猜想,他都努力的在参与,至于,辞官归故……还是等李时苑大婚过后再计较吧!”,徐忧民悲戚重生地道。



    褚遇忽然眼皮一跳,他觉得徐忧民的一句话,说的非常有意思,辞官归故,还是等李时苑大婚过后再计较……



    为何不现在,即刻去辞官?你叫剑圣褚剑石去请淮阴王,并嘱咐他一路上要见机行事。



    这个见机行事,虽然看似没什么,但却已经可以完完全全的说明,你请淮阴王实则一早就是为了平王爷,为了给他创造杀掉淮阴王的机会,这该叫引蛇出洞吧!



    您都这般处心积虑,甚至搭上自己的权位相助平王爷了,那么你为何不现在进宫辞官,说明心意,也许您就不用说明心意,只要把官帽往平王爷面前一放。



    例如像那什么,李时苑大婚,高福才自杀,伏击淮阴王之类的阴谋,统统将迎刃而解。



    可,为什么你还要等?还要等再死上一些无辜之人后,再辞官?



    想到这,褚遇的眼皮不是一跳了,而开始不受控制的乱跳了,看看,我适才理解的不错吧!连褚遇都觉得他徐爹不即刻辞官,是潜意识的在留恋,他一留恋,就避免不了要开仗,褚遇当然怕了。



    虽然徐爹保住宰辅官位,就等于保住了自己中枢院文记,但中枢院文记算什么东西,别看名字好听,其实什么也不是。



    为了这个什么都不是,将自己搅进政治的滔天洪流里……想想褚遇都毛骨悚然。



    心念至此,于是他小声嘀咕了一句,“您都晓得自己是天下太平的绊脚石了,为何不即刻去辞官?”。



    “啊……?你说什么遇儿?”,徐忧民正在琢磨其他事,没能听见。



    “噢!没什么”。



    “哎……徐爹自动退位,或许对你并没什么影响,你还是待在中枢院吧!它好歹也是一份不错的差事,况且,有张梁罩着,徐爹也放心”,徐忧民没有去注意褚遇的表情变化,顷刻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多谢徐爹……”,褚遇嘴里言着谢,但心里却在想,为了桑大姐一家子,我权且再干上一阵子,日后……



    突然他失声道,“不好,不好,李时苑大婚八成就是个阴谋”。



    徐忧民猛地看向他,“怎么说?”。



    “安溪南”,褚遇惊道,“平王府护国禁军安溪南,前日,大概在亥时左右,他携了一包黑色劲装进得皇城,对,还有一块黑色面巾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