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四十八章 计谋(下)
听了女人的话,俞则成也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儿子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可是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说轻了他不听,说重了怕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从此不见人影。所以,只好眼开眼闭地由着他闹。但是让他聊感安慰的是小芋头只是贪玩,太脱袢(过份)的事情倒是从来没听说过。
“……所以,我一直在想,爷娘收不住他的心,那他的女人能不能挡住他出去的脚呢?要是给他弄个女人来管得牢伊(他),那不是很好吗?但是,我这个念头转了较关(好长)辰光了,就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今朝终算给我物色到一个了……你说,这是不是叫做皇天不负苦心人?”
“嗯,这倒可以试一试……可是,这只有一鸟啊,还有另两鸟呢?”俞则成沉吟一下,承认女人说得有道理,接着问道。
“嘿嘿,老爷不要急,听我慢慢讲来……只要小姑娘进了俞家门,和芋头困拉(在)一只**合了卺,你和我抱孙子的日脚就可以看得到了,对伐?……哎呀,你不晓得姚太太那个烦唠呸(指话痨)噢,一搓麻将就起劲讲她的孙子哪能哪能乖,哪能哪能有趣,听得我耳朵都起茧……要是我们也有了孙子,俞家有了后,我出去白相就不怕那些闲话了,对伐?这算不算第二鸟?”
“嗯,这倒也是的。呃,你好象都说完了吧,难道还有一鸟吗?”俞则成扳了扳指头:管牢小芋头、养个孙子、跑出去有面子,嗯,已经有三大好处了嘛!但他看到金氏仍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由奇道。
“当然啦!精彩的还是后头这着。这件事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小姑娘进了门,我们可以省下好大一笔钱。你算算看,按我们湖州的规矩,对亲要摆对亲酒、聘礼、谢媒钿、大小礼钿。成婚时的喜钿红包及摆宴钿,包括女家的酒水,都是要我们来会钞的,这许多开销归拢一下,粗算算不下一百多只洋吧?这还不算,家里还要添置较头家什,比如说床、橱、柜、桌、椅啥的,全要新做一套,这些家什打制所费少说也要化上个上百多只洋吧?另外,还要做衣裳、换铺盖……”
“对了。你怎么把你陪嫁过来的丝帐给芋头用了?这么稀罕的东西,现在可是买不到了啊……”俞则成听到这里忽然想起那顶红绡帐来,于是插嘴问道。
“唉哟。这种丝做的东西又不能老是放下去的,时间一长,颜色也褪了,质地也酥了,一碰就会裂开来。当年我娘给我做陪嫁。我一直不舍得用,现在想想真是个戆大(呆子)了。我早就看过,颜色比当年已经淡了不少,再不拿出来用,也要成酥粉了,老是压箱底也怪可惜的,所以还是赶快拿出来给芋头用吧,也算是给那小姑娘撑撑台面……呃,现在嫁姑娘会嫁多少物事啊?大不了就是被头铺盖啥的。能值多少铜钿?所以老爷。你讲讲看,现在把这个小姑娘收进门来,是不是可以省下较关铜钿?”
“嗯。这倒也可以……你的意思是只把她收进芋头房里,不给她名份?只是她会愿意吗?如果她不肯怎么办呢?”俞则成想想,女人这个计划算得上是周密非常,没有疏漏,只是怕青柳将来不愿意做芋头的偏房,所以有些担心地问。
“不会的,我细细地问过了,她在上海没有什么任何叫得响的后台,只要伊屋里呒人出来提这事,我伲就装戆大(呆子),等她有了身孕,她再有想法也开不出口了……我也是女人,所以我知道女人的心。女人哪,一旦和男人困了觉,她就属于这个男人的了,一般不会再有其它想法的。再过几年,如果碰着有门当户对家境好的上海本地小姑娘,再给芋头正式讨进做正室女人好了。老爷你看我这个主意哪能?高明不高明?”金氏抛了一个媚眼给俞则成,满脸得色地说。
“困觉困觉!”俞则成也觉得女人这主意很好,既管住了儿了的脚,还很快会有孙子抱,最重要的是,还省了好多铜钿。可是看到女人得意的样子,心里又不服气,便叫了一声便将身子向下一滑,缩进了被子里,闭上眼睛装睡。
“嘁!一日到夜就晓得困觉困觉,把头都要困扁脱了!”金氏横了一眼缩在被头里只露出半张脸的俞则成,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噶(这么)夜了,还要野到哪里去?”俞则成从被头里抬起头来瞪着她问。
“嘿嘿,这种事一定要趁热打铁的,我要再去加把保险锁。”金氏诡异地向俞则成眨了眨眼。然后拉开床头边桌子抽屉,拿了一样东西,高抬腿低放步蹑手蹑脚地到门边,轻轻打开门,无声地闪入了门外的黑暗中。
“嘁!神经兮兮的,饭吃得太饱了!……”俞则成嗤笑一声,缩回头去继续睡觉,但是一下子又睡不着,便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听得门喑哑地吱呀一声,知道女人回来了,便抬头问道:“你倒底去做啥去了?怪里怪气的。”
“哈哈,老爷你就不要问了,就等着抱孙子好了。”金氏坐在**边脱鞋边说着,胖胖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里都蓄满了笑意,似乎只要脑袋一晃荡笑意就会四处飞溅。
“嗳,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说,你刚才倒底是去做什啥了?”金氏肥大的屁股一坐到**,俞则成的手便伸进了金氏宽大的内衣里,环到她左胸,摸住了那团有些下垂的肥腴,揉捏把玩着,说到最后手上加了点劲。
“唉哟,老爷,侬弄痛我了……好吧,我说……我把芋头的房门锁住了,嘿嘿……”金氏说完,吹灭了灯,想爬到里床,但俞则成向里床缩了缩,给她让开了地方,她趁势躺下。
“你这样会不会惹得那小姑娘不高兴啊?要是她大声叫起来,吵得隔壁邻舍不安静,这不是坍台么?”俞则成沉思着担忧地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