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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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颜欢笑

    南浔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想着即便是强行将君凰留在这里,君凰也不会多好,自己原本便是想要君凰好生的休息一下,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叹了一口气,君凰看着他,笑了笑,“你且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如今已然没有大碍,如今我只盼着能够将东吴灭掉,然后去将君昊寻回来,哪怕是相聚时光短暂,我也不愿意再让他在外颠沛流离了,只愿守在自己的身侧。”



    “你别这样说,如今天煞阁也在寻找解毒的方法,说不定哪一日便寻到了呢?”南浔伸手握住了君凰的手,真诚的说道。



    闻言君凰苦笑了一声,其实她和南浔都知道,能够找到解药这件事微乎其微,加之即便是找到了,自己那个时候到底还有没有命便不得而知了。



    南浔看着君凰这般,不由觉得心口微疼,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顾及其他的,直接将君凰揽入了怀中,轻声地说道:“不管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你都不要气馁,如今你能够踏出第一步接受君昊他们已然不容易,以后得事情此时此刻便无须多想,回到了皇城,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靠在南浔的怀中,君凰轻轻地点了点头,“谢谢你。”



    “你我无须言谢谢。”南浔强势得说道,然后不敢再有逾越,放开了君凰,轻咳了一声说道:“我们用了早膳再回去,耽搁不了多长时间。”



    君凰这一次倒是没有多说什么,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便点了点头,和南浔并肩下楼。



    吃饭的时候南浔一如既往的照顾她,他如今已然知道君凰喜欢吃什么,每次都是照顾着君凰先吃,自己倒是吃得很快。



    君凰偶尔抬眸看看南浔,转而垂眸细想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不由有些感慨,觉得这段时间倒像极了岁月静好。



    回到皇城之后,南浔直接让人将君凰带回府上休息,这一路的奔波着实累人,他一个武将都觉得难挨,更何况是身子骨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君凰,君凰没有办法只能回到南浔的府上。



    南浔要去一趟皇宫处理相关的事情,答应了回府的时候会带着里季伯一起过去,君凰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坐着马车和南浔分道扬镳,回到王府便果然有些疲累,坐在贵妃椅上面便睡着了。



    当南浔带着季伯回来的时候,询问了下人才知道君凰回了房间便一直没有出来,他将季伯安顿在闲庭品茶,这才轻轻地朝房间里面去。



    这会儿子外面暗了下来,屋里还没来得及掌灯,有点儿黑,不过南浔习武之人本就眼神甚好,便一走进去便看到了睡在贵妃椅上面的君凰,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低头看着君凰的睡颜。



    君凰呼吸声清浅,月光洒在她清隽的脸上,更是显得柔和,睫毛在微风之中颤抖,阔袖垂落在了地上,她的面容安详,好似一点儿也没有防备。



    南浔就这般静静的看着君凰,他只觉得自己如何也看不够,这样的一个人,如今近在咫尺,自己只要一伸手便可以轻易触碰,他更是知道,自己只要轻轻搂入怀中,便能够将君凰禁锢一辈子。



    可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君凰便会恨着他,他不愿意让君凰失了颜色,所以他愿意等,等着君凰接受自己,等着君凰放下一切,无论路途有多么的艰辛,无论这条道路需要走多久,他都愿意等的。



    就在他痴痴的看着君凰的时候,君凰倏然睁开了眼睛,她眼睛里面明亮似明月,顷刻间被冰雪覆盖,下一刻看清是南浔之后,才渐渐的柔和下来。



    她看着南浔,这会儿月光亦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看上去确实脸颊越发的冷硬起来,一双鹰眼更是犀利,君凰弯了弯嘴角坦荡地看着他。



    “醒了?”南浔在君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吓了一跳,他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担心自己的逾越惹得君凰不快,不过见得君凰脸上的柔和笑意,他才稍微放下了心来,知道君凰没有怪罪自己的贪恋注视。



    君凰伸手遮住了眼睛,太阳穴片刻疼痛,稳了好一会儿才稍微好一点儿,她才将手放下来,然后含笑看着南浔点了点头,“季伯先生可曾来了?”



    南浔点了点头,指了指外面,“正在外面等着。”



    “怎么也不叫醒我?”闻言君凰从贵妃椅之上坐起身来,探身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窗户在侧边,恰巧可以看到季伯的剪影,她松了一口气,所幸是季伯没有离去。



    待得他们出来时,季伯正好在品茶夜看闲庭落花,君凰和南浔并肩走过去,闲庭之中纷飞的花瓣落下,竟是给他们增添了几分的唯美,好似这两个人自然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乃是画中璧人。



    君凰笑着走过去,有些许尴尬的开口说道:“方才不小心睡着了,让先生久等了。”



    季伯摆了摆手,他原本就不在意这些虚礼,也没多说什么,不过是随口夸了夸南浔这院子夜里风光不错云云,君凰和南浔听着,二人相视一笑也坐了下来,兀自斟茶。



    几人随便说了一会儿话,君凰在心中措辞,无人催她,过了许久,君凰才抬起头来缓缓地说道:“先生,我想要把计划提前,不知你意下如何?”



    季伯闻言转头看了看南浔,南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君凰,他也就了然了,这件事南浔已经知道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突然这般,是出了什么岔子吗?”



    君凰摇了摇头,如实说道:“如今我已然有了吾弟下落,他们便是在东吴,虽然有易容术傍身,可终究是不妥当,今日听闻他们竟是在暗中查询东吴的动向,想必是为了给我一创造机会,虽然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我却不这样以为,东吴人都是吃人肉的人,他们若是败露,必定没有活路,我怎可以他们的鲜血再一次铺洒亡国道路?所以思来想去也不过是尽快动手,待得东吴城破之时,便是我与吾弟相认之日。”



    她说得异常的真挚,几乎让人没有反驳她的余地,季伯知道君凰如今的身体,她能够想通相认着实不容易,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可轻举妄动,但他并没有说出来,倒是先闻了闻君凰有何打算。



    君凰没有丝毫的隐瞒,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季伯已然知道君凰如今乃是志在必得,且想法不错,他细想之后点了点头,却仍然不忘劝慰,“既然已经有了主意,我们暗中操控也就可以了,不过你要记得,切莫操之过急,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可知道了?”



    闻言君凰垂眸,这会儿已经掌灯,烛火之下她的眉眼低垂,且睫毛落下一片阴影,看上去好似两只蝴蝶短暂停歇,遮住了她眼睛里面的风华。



    南浔知道君凰乃是心中有一道坎跨不过去,许多的事情她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彻,便帮衬着季伯说道:“先生所言极是,如今最忌讳的便是操之过急,在这样的紧要关头,你便是应该忍耐才是。”



    原本心中便积压着怒火,这会儿她听着南浔的说辞,觉得南浔乃是隔岸观火罢了,便冷笑了一声,冷眼看着南浔说道:“是,王爷高高在上怎知在下心中疾苦,如今劝慰倒是实在,可又怎知在下心中之悲哀?末了也不过是一句无关痛痒的忍耐宽慰罢了,呵,在下倒是忘记了,王爷这般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的。”



    她的冷言冷语让人听着便心生不舒服,南浔何尝不知君凰这是因为内心情绪积压而成,可他听到君凰这样的话语还是会觉得受伤,“我一片赤诚,难道在你眼里就是这般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谁又不是呢?这个时候最是应该平心静气的时候……”



    “王爷自始至终都是冷面之人,其实这些不过是在下自己的事情,若是王爷看不过意,一会儿在下便回去便是了,断然不会再来打扰王爷。在下也知道自己不才,所以才妄念请来了先生,如今先生对在下也多有不满,倒不如直接散去算了。”君凰哪里听得进去南浔所言,依旧是冷言冷语,说出来的话语愣是如同冰刃一般,末了更是算上了季伯的不是。



    一时之间无人再多说半句,君凰背对着他们深吸了一口气,站了一会儿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她也明白是自己太过于冲动,知道南浔和季伯都是为自己好,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只要一想到君昊有朝一日会落入东吴人手中,便恨不得马上去到君昊的身侧。



    “方才是在下逾越了,在这里向二位道歉,还望莫要与在下计较。”君凰稳住心神转身看着南浔和季伯,轻声地说完,然后直接转身朝凉亭而去。



    南浔和季伯互看了一眼,季伯对着南浔摇了摇头,而南浔着实担心君凰,今日君凰的强颜欢笑他岂会看不见,这会儿君凰彻底爆发出来了,他便是一颗心都担心着君凰。



    他有些许的焦虑,思索片刻还是打算去看看,便对季伯又说了几声抱歉,这才朝凉亭跑去,季伯坐在石凳上拿出折扇摇了摇头,感慨道:身陷情爱之中的人便是这样吧。



    南浔远远的便看到了君凰站在凉亭边上,这里虽然是自家的湖水,但到底是不浅,这会儿见得君凰茕茕孑立,误以为君凰是压力太大想要跳湖,赶紧飞身而去抱住了君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