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凰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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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忍耐

    “南浔,你为何不答应?”上官月几近哽咽地开口问道。



    闻言南浔微微蹙眉,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没有为什么,不过是不喜欢罢了。”



    上官月垂下眼眸看着地面,捏着自己的衣摆揉捏,她咬着牙不说话,也不让开,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含情脉脉的看着南浔,“可是,女儿家的心思都说得这般的清楚了,你却这般的绝情,着实伤人心,若不是喜欢你,我又何苦这般?南浔,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和旁人……”



    一旁的君凰脸上一闪而过不悦,南浔见了知道上官月的话让君凰不高兴了,他原本也不愿意和上官月过多的纠缠,不过是因为上官月乃是女子,自己不便多说什么,可是如今他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还望上官姑娘能够懂得女儿家的礼义廉耻,一再忍让并非对你纵容,不过是念在如今你家破罢了,如今太后愿意保你,你便好生伺候着,别再想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了。”说完之后,南浔直接拉住了君凰的手腕,将上官月推到了旁边去,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上官月愣愣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眼眶中渐渐续集了泪水,心口疼痛难耐,她竟是不知道,一个男子能够这般的绝情,能够这般的待自己。



    这边南浔带着君凰上了画舫,恰巧这时夜幕降临,江面上的风景越发美好起来。



    画舫缓缓地向前方驶去,水中波纹荡漾,不多时开阔了起来,渐渐远离了皇家园林,然后拐入了另一条河道,由江变成了湖。



    这会儿入了夜,湖面上画舫越发多起来,还有一些小巧的乌篷船在其中穿行,画舫之中歌舞升平,天空之中的皓月皎洁明亮,映在深色的湖面之上倒是应了白月光这句话。



    君凰和南浔坐在画舫甲板之上,那里摆了两张软榻,其中案台相连,君凰歪靠在软榻之上,仰头看着天空之中清冷的明月,嘴角挂着一丝笑意。



    “今日十五吗?”君凰半晌之后愣愣地开口问道。



    南浔闻言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之中的圆月,明白了君凰所言,他摇了摇头,“今日十六了。”



    “原来是这样。”君凰喃喃道,然后收回了视线坐了起来,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打算斟酒,南浔想要阻止,可他刚伸手就看到了君凰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君凰弯了弯嘴角,说道:“今日良辰美景,月光如霜,难得的美景,若是不喝点儿酒,倒是辜负了这般景致。”



    南浔细想了一下,觉得君凰所言甚是,加之刚才便觉得君凰心情不是特别的好,便也就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君凰为二人斟酒,然后递了一杯给南浔,自己捏着另一杯浅酌一口,这酒微辣,入喉却带着一股子醇香,倒是酒中极品。



    喝了一杯酒,这时又起了一阵风,吹得阔袖摇曳,倒是心旷神怡,君凰尝出了酒中的甜头,便不愿意停下来,连着竟是喝了半壶酒,南浔也没能把持住,跟着喝了几杯。



    两人将一壶酒喝完之后,都有些微醺,不过相比较与君凰,南浔好一些,平日里他在行军路上喝的都是烈酒,越烈越好,今日喝的酒却够醇,喝了后劲儿却不小,这会儿子坐在月色之中,都有些意乱情迷。



    君凰喝了酒,也没了往昔的顾虑,站起身来几次摇晃走到了船边上,南浔摇了摇头让自己保持清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生怕君凰一会儿一个不小心栽下去。



    “你小心一些,这会儿入了夜多少不周全。”南浔说道。



    闻言君凰侧头看着南浔,她的脸上还染着酒后的红晕,眼睛里带着几分迷离,好似潋这一汪春江水,看得南浔浑身一热,想要靠近君凰,可是又害怕自己的一时冲动唐突了君凰,便只是愣愣地站在一旁看着君凰。



    这会儿风大,南浔酒量原本几天,猎猎冷风一吹他已经酒醒大半,可君凰却依旧迷离,她不太喝酒,自从中毒之后越发的不喝酒了,只因为医官都让她不要喝,对身子不好。



    君凰在船头站了许久,南浔一句话也不说的陪着,冷风吹在人的皮肤上还是生疼,待得君凰酒醒一些的时候,画舫也刚好靠岸,夜深了,湖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只有几个南浔的影卫站在那里等候着。



    下了画舫,君凰和南浔并肩回到了客栈,南浔看着君凰进去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去,君凰本就浑浑噩噩,回了房倒头便睡着了。



    翌日清晨,君凰缓缓地睁开眼睛,这会儿日上三竿,斜阳从窗外倾斜了进来,将整个房间都好似镀上了一层金,看上去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她撑着床坐起身来,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她有一种宿醉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头疼更是加剧,让她抱着腿坐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这个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她抬头看过去,只见得南浔端着瓷碗走了进来,将碗放在了桌上,走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可是头疼了?”



    君凰点了点头。



    “给你拿来了醒酒茶,一会儿喝点儿便没事了,我这才发现原来你这般的贪酒,以后决计不能让你多喝了。”南浔有些责备的说着,君凰听着却觉得内心柔软。



    她笑着点了点头,“也算是知道了喝酒误事,以后定是不再喝酒了。”



    听到君凰这样说,南浔的脸色才好了一些,伺候着君凰喝了醒酒茶,恰巧这个时候天煞阁的人来了,君凰也不避讳南浔,直接接过了来人递过来的信纸。



    她皱着眉头看着关于隐云和君昊的消息,自从知道隐云他们在东吴之后,君凰便着人好生的看顾着他们的一切,若是他们有什么危险或者行动定是要第一时间告诉自己。



    原本不过是为了保证两人周全,可是信纸之上的东西却让她紧紧的皱着眉头。



    南浔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取过君凰手中的信纸,从上至下看了一遍,也不由的皱眉。



    原来是天煞阁的人暗中守着隐云他们,最近却发现隐云是想要探听东吴的动静,几次和东吴人周旋。



    君凰何尝不知隐云的想法,她很是感动,却也后怕,她只是希望隐云和君昊能够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一切皆数让自己承受就可以了。



    仇恨终究太过于沉重,并非每个人都能够挑起来,君凰想起了在东吴看到君昊和其他人嬉笑怒骂的模样,终究是不忍心让君昊来承受这一切,她虽然不够强大,却也真心想要护住那么几个人。



    南浔看了信件之后也明白了君凰的喜忧,他叹了一口气想要说点儿什么话来安慰君凰,却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些什么,终究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君凰不再说话。



    她立在一旁许久,最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有些疲倦地开口说道:“南浔,我有些累了,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



    他知道这个时候君凰心中很乱,将信件放在一旁之后伸手拍了拍君凰的肩膀,“一切皆是有因有果,你在担忧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担忧你,隐云和君昊为了你而这般的努力,愿意不顾一切,你应该高兴才对,切莫多想,小心伤了心神。”



    闻言君凰抬眸看了南浔一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意来,她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南浔离开,待得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才好似丢失了全部的力气和勇气一般,一个趑趄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倒在了后面的软榻之上,愣愣地听着房梁发呆。



    其实她也没想什么,脑袋里着实思绪太乱,她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思绪缥缈得让她自己都迷茫,就只能愣愣地想着往昔快乐的时光。



    明明才刚刚起床,她却觉得周身疲乏不堪,倒在那里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起来,更是觉得全身酸软动弹不得,恨不得自己此时此刻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这样的话所有的一切皆数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觉得疲乏却是没有一点儿睡意,她睁着眼睛躺了许久,才缓缓地从软榻之上爬了起来,按了按眉心走到了窗前,听着外面婉转叫卖声,还有那些拥挤人群在一起交谈的声音。



    她的身侧一个人也没有,下面的一切却都是烟火气,自己却孑然一身站在这里,周身清冷让她心中生出了一抹寒,竟是忽然之间茫然起来,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能够做些什么。



    就这般站着,站了许久,南浔一直都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心里还是害怕君凰想不明白做些什么傻事,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君凰不能有事。



    当他愣愣出神的时候,门开了,君凰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看清门口站着一个人的时候眼中闪过诧异,转而弯了弯嘴角,“我想回去了。”



    “回去?”



    “嗯,会皇城,我还有这事情要做,山水永远都在这里,以后我们再来便是了,如今我只想回去,有的事情还是越快处理了越好。”君凰冷静自持的开口说道,丝毫不见刚才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