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妻耍大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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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随笔

张贺于?高辰硕皱皱眉,提了个小箱子要走時又对路遇琛道:“小溪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我唯你是问。”

路遇琛心里一抽,是的。后遗症,他也很怕,他真的怕极了。懊恼不已。

高辰硕目光犀利地看他一眼,沉声道:“明天我会回来。安抚好小溪,你不要再来,一切按部就班,做事不是靠在这里就是做事了。”

这话说的有点教育他的意思,路遇琛此刻也只能点头,不敢得罪这个失散多年的大哥兼大舅子,怕他一生气又把小溪藏起来。

高辰硕跟陈博然离开了。

路遇琛去了隔壁的房间。

夏溪被陈博然推到了屋里,不让她吹风,她只好呆在屋里。

门一开,她看到路遇琛。

刚才太多人,她都没有敢细细打量他。如今细看,才发现他真的似乎瘦了许多。原本虽然清冷却同样清澈的眸子,此時却如同被阴霾覆盖住。夏溪太熟悉他了,感觉到其中必定出了问题,否则他不会在那天那样对她。

只剩下两个人了。

路遇琛望着她,心底满是愧疚,更是小心翼翼。

看着路遇琛那样子,夏溪心底叹息着,他是对自己愧疚的吧,不然不会这样满脸都写着愧疚,她也不说话,转身去了沙发上,坐下来,把腿蜷在沙发上。

看她不理自己跑到沙发上坐下来,路遇琛低低地叫了一声:“小溪?”

“路遇琛,我记得你好像跟我说过,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是不是?”她的语气平静,听不出情绪。

“小溪,我——”是的。他说过。

愧疚地走到她身边的沙发上径自的坐在了夏溪的身边,痴痴的目光凝望着她久违的面容。“对不起。”

“你是对不起我,现在你是不是该跟我说说为什么了?”夏溪气恼的一巴掌拍在路遇琛伸来的手背上,气愤的瞪着他道:“抽血救张颖即使你不说,我也会量力而行,毕竟那是一条生命,可是你为什么跟我说桥归桥路归路?”

路遇琛温柔的眼神凝望着身边气愤不已的夏溪,抬起手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对不起,我错了。”

“那你还不快告诉我为什么?”夏溪愣愣的瞪着眼睛,挺俏的鼻子重重的哼了几下,抽回被路遇琛握住的手,开口道:“你的难言之隐,什么時候告诉我?”

“现在不能说。”路遇琛依旧是轻缓的语气,伸手抱住她的身子。

她柔软的身子在自己的怀中,他才感受到上天是如此的眷顾自己,让他遇到这样一个好女孩,与他此生相伴,可是他还是在情非得已時伤害了她,带着温柔和愧疚道:“我还不能说,总之是我不对。小溪,你别问好不好?我不想骗你,有些事我不说,是因为我不想说谎话。现在不能告诉你,给我点時间,好吗?”

“你放开我。”夏溪小声道。

“老婆,对不起,我不该在我们失去孩子的時候还去救别人。可是,我怕我们将来会后悔,张颖不坏,而且她之前打了电话祝福我们,让我好好照顾你。我不瞒你,我无法看她死。我知道你也不想的,你那么善良。”路遇琛温和的面容在提起孩子的那一瞬间,深深的染上了悲哀,大力的将夏溪的身子抱进怀抱里,他的心很痛。

叹了口气,夏溪听到路遇琛悲痛的话语,触电般的一怔,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柔顺的让路遇琛抱进了怀抱里,幽幽的开口问道:“你觉得愧对了张颖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愧对张颖。”路遇琛沉声道:“我从来没有跟她开始过,何来愧疚?只是,我们都不能看她死。”

淡淡的笑容回到了脸上,压抑下面容里刚刚深沉的悲哀,夏溪的手指带着温暖抚摩上路遇琛俊逸的面容,轻声道:“就是说,你说桥归桥路归路还有别的原因?”

“嗯。”他不否认。

“那是因为车祸的原因?你想要推开我,你好自己调查,然后转移所有的注意力,让人对付你,而不是我?你想牺牲自己保全我?对不对?”她轻声的开口问道。

路遇琛皱皱眉,有点怔忪,她猜的十之**。

他当時也真的没有办法,赵陆蓉卑劣的派人制造车祸谋杀夏溪,导致他们的孩子无辜夭折,他真怕了,怕失去夏溪,怕她有事。他只想他挚爱的女人没事。

“对方来头很大是不是?”夏溪见他这样的神情,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她不笨,她很冷静,因为经历太多,阅历多了,人自然也会淡定下来思考着这些事,这几天,她一直想,一直想想着他说那样绝情的话,无非是保全自己,因为她始终坚信他是爱着自己的。

回应着路遇琛充满血丝却又清澈的眼眸,企图在他的眼神深处找到更多的线索他不说,她更担心。想来想去,有杀她动机的人,只有两个,张雅致和赵陆蓉。

张雅致因为妈妈讨厌自己,既然不是张雅致,那必定是赵陆蓉把?赵陆蓉一定是因为女儿张颖讨厌自己吧,自己抢走了她看上的乘龙快婿,所以书记夫人按耐不住了,伸出了罪恶的黑手。

“小溪,过阵子我都告诉你,一丝不留,你养好身体好不好?这几天你怎样?吃饭了吗?”他想岔开话题。

夏溪却开口打断:“那个幕后黑手是张颖的妈妈赵陆蓉是不是?”

路遇琛一下怔住,很快平静,凝望着夏溪的目光一如既往的镇定、执着,面色凝重地开口:“小溪,我不想让你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不管是谁,你都要相信我,我会为你,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路遇琛,不管是谁,我都想告诉你,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管那个人是谁,如果他(她)不再有伤害我之意,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可以吗?”她不想他惹了来头那样大的人,即使他不怕,可是她怕。

“小溪?”路遇琛错愕着,怎么也没有想到夏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道:“或许有的人,到死都不会改。”

“是赵陆蓉是不是?”她再度问道,刚才问的時候他的眼神有点变化,她看到了,见他又要躲避夏溪,她捧住他的脸,对上他躲闪的眼神,“路遇琛,回答我。是不是赵陆蓉?”

“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和仇恨,那样犀利而坚定:“她很偏执,张颖出事,她都还是那样,我看她根本没有一丝悔改之意。你以德报怨,别人未必会感恩戴德,所以,一切交给我,你不要管了好不好?”

叹息一声,夏溪也沉默下来,看着路遇琛面色波动的俊脸,柔声问道,“我能见她一面吗?”

“不能。”路遇琛摇头,叹息道:“我不能再让你冒险。理解我和哥的心情好不好?”

听到路遇琛悠长的叹息声,和叹息之后的沉默,她知道路遇琛不会轻易放过赵陆蓉,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恩怨分明,何况那是谋杀,害他们失去了孩子想到了孩子,夏溪只感觉心一点一点的痛了起来。

路遇琛无法现在告诉夏溪张贺于是她生父的事,因为她身体此刻不能再有波动了,只能等好一点再说她不知道赵陆蓉要害她的真正原因,那是因为她是张贺于爱着的女人生的女儿,夏溪的身份确定,赵陆蓉颜面无存,一生不平衡的心里被刺激,严重扭曲,因此她起了杀心,除去小溪,可是她不知道她可能也除去了张贺于心头上的最后一点爱怜。

可是赵陆蓉错了,以为这样就可以拥有张贺于全部的爱,却不知道男人最恨的是心机和手段阴险的女人,她那样做,只会把男人推的更远。

是赵陆蓉。夏溪想着这个人,书记夫人赵陆蓉是那样凌厉的一个女人,在北京時对自己夹枪带棒的一些话,她依然记忆犹新,那不是一个温婉的人,不好说话。

可是路遇琛如果因此得罪了张书记,还有书记背后的一系列人,她不敢想会对他的人生和仕途造成怎样的影响,她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路遇琛的前程。

她以为,在一切都不可挽回,对方有悔改之意的前提下,得饶人处且饶人是对自己和路遇琛的最大保护,毕竟他们失去了孩子可是赵陆蓉若是一直没有悔改之意呢?她不敢想下去了。

“小溪,你相信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同時也保护好你。”看到她渐渐惨白的脸色,他不忍心了,伸过手轻柔的捧起夏溪的脸,深情的凝望着眼前的容颜,这样苍白羸弱的小脸,越来越透明,都是他害的,之前她献过血,那時就贫血,现在只怕一样贫血了。他更愧疚了。

看着她,他继续开口道:“那夜,我多希望抽的是我的血,可是我却不能替你,老婆,疼吗?我以为你一定会恨我,我以为完了,一切都完了,却没有想到你会信任我,那样的情况下你会信任我。谢谢你。”

“路遇琛,我们都知道了父母的教训,他们那样相爱,却不够信任,而信任是婚姻里最不能缺的东西,彼此信任的婚姻,才会长久,因为你爸爸不够信任我妈,所以他们错过了终身。他们因为不够信任,彼此一生抱憾,我不想重蹈覆辙,我说过我信你,无论何時都信你。你爱不爱我,我有眼睛有心,如果我不能确定你爱不爱我,那我就不配站在你身边,跟你白头到老。”她小声地看着他的眼睛,幽幽说道:“我坚定了我的心,就不会轻易再动摇。我们都接受你爸爸和我妈妈的教训好不好?这一生,无论何時,都彼此信任,好不好?”

“好。”听到她这样的话,路遇琛俊郎的面容满是欣慰和心疼,他就知道他选的丫头有着惊人的爆发力他就知道她可以跟她在一起,这一生比肩而站,他的身边也只能有她,无论辉煌也好,平淡也罢,他都认定是她了。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跟人打架了好不好?”她又小声道,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跟陆以华打起来,而且还是在部队门口。

“是他主动跟我说要决斗的。”路遇琛真的没想打,他好歹也是一县之长,一般不会乱来,是陆以华非要说决斗,他胜了可以进来看小溪。“怎么样?你老公厉害吧?把团长都打了,再打下去他一定输。”

夏溪蹙眉,对他这孩子般吹捧自己,郁闷不已。自己的身子怎么都不知道爱惜,再厉害自己也受了拳头,下巴都青了。

“你以后再打架,就别来了。”她口气微硬,看他那样子,只怕还有下次。

路遇琛斜眼看她,皱眉。

夏溪见他如此,立刻道:“反正你不可以冒险,你知不知道?无论是跟人打架,还是你要找赵陆蓉讨还公道,你都不可以冒险,你知道不知道?”

她一句话没说完,泪水已蓄满眼眶。她连忙抬了抬下巴,不让自己落泪。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她也深知身体是自己的,在经历了一些列的事情后,她变得不那么容易脆弱。

见他不语,她一下站起来,要走。

路遇琛愣了一愣,连忙抓助她的手腕,口气中有一丝紧张,道:“你去那里?你身体还不好,不要这样用力,我答应你我不冒险。”

夏溪背对着他,紧紧咬住唇,一种从未有过的心酸满满占据着她的心口。

这四天来,从她离开医院那晚开始,她没有流过一滴泪,尽管她心里一直那样苦,她将自己的感情藏得那么深,只因她太清楚太坚信他的心意。也知道孩子没了,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她差一点命丧车轮之下,那样危险的一幕,若不是关擎在,她早没了。她不想路遇琛冒险,尤其是他不告诉她全部的事,她就更担忧。明白他不会轻易罢手,可是她真的怕他有事。失去了孩子那样钻心的疼袭来,她一想就受不了。不能在失去他,或者让他有事。

本就蓄满眼眶的泪水,无可抑制的滑下,将她这几日以来积聚在心里的苦楚全部倾泻而出口。

路遇琛隐隐感觉到不对劲,立刻站起来,扳过她的身子,那双盈满委屈苦楚的眼一下子撞痛了他的心口。

他震惊地望着她,半响都回不过神。

“别哭。别哭。”他忽然变得无措,一双手颤着捧起她的脸庞,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老婆,别哭啊。这一个月都不能哭,不然以后会迎风落泪的。”

她抽了抽鼻子,不说话,泪滴子像铜板那样大,落下来。

“老婆?”他试探着唤她的名字。“你别哭啊。别哭啊。我求你别哭。”

夏溪透过迷蒙的泪眼,看他眼中弥漫的心疼和紧张。她眼中的泪水仍在滚滚而落,心中的委屈更是无边蔓延。她望着他,不回应。

路遇琛心被抽紧,一阵阵的疼,“别哭。”

“那你答应我,只要赵陆蓉有悔改之意,你不要再追究了。”她别过眼,深呼吸,把泪吞回去。

“我答应你。答应你。”他真怕了她的眼泪了,可是他心底知道,他不会轻易放了赵陆蓉的。答应她也只是权宜之计。

“你不许诳我。不然我不会原谅你。”夏溪的声音不知不觉就多了一丝苍凉的哀怨。

路遇琛心里一震,只能点头。“好。好。我都答应,不要哭了,再哭眼睛会坏掉的。”

“我才不会再哭。”语气里多了份小女人该有的矫情和羞涩,她推他一下,把他推倒在沙发上,路遇琛一坐在了沙发上。

夏溪在他怔愣之际,她凑过来,对着他的唇,俯下头去,唇就贴在了他的唇上。

路遇琛还没反应过来,被她这样主动一吻,身躯猛地一震,瞬间僵硬似铁。

她的唇柔柔软软的,轻轻一贴,似乎将他这些日子以来全部的痛都吸走了,那样微妙的感觉,令他体nei如火狂窜。可是她身体不好,他心疼,又难过,都怪自己不好。没保护好她。

他强力压制着自己不去回想那曾经有过的美好,就僵直在那里,伸手拥住她柔软的身子,他不敢乱动,就怕有些东西一旦唤醒,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只是吻了吻他的唇,然后离开,看着他,认真地说道:“刚才的话,你给我重复一下。”

“不会打架了。如果赵陆蓉有悔改之意,不再追究。”他老实的说道,静静的凝望着夏溪,愧疚的眼神凝望着她的面容,叹息道:“我不会让你担心,老婆,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轻易就让自己挂了的。可是一想到我那么对你,我心里就疼,真的疼。对不起。”

“不说那个字好吗?”她伸手捂住路遇琛的嘴唇,缓缓道:“不需要道歉,你是为了我的安全才这么做的,我一直都知道。你一定不会真的伤害我。”

轻柔的吻落在唇上的掌心,路遇琛温和的眼神温柔的可以荡漾出水花,默默的凝望着夏溪,将她的手拉下,轻柔的将吻落在她的唇上,叹了口气。“老婆,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相离。”她接道。

“谢谢你。”他真心地觉得自己遇到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宝贝儿。

点了点头,只感觉幸福的感觉溢满了心头,夏溪随即一挑眉头,从路遇琛温暖的怀抱里退了出来,在他诧异的神色里,慢慢的退后,这才不满的质问道:“下次无论怎样,都不许再说那样绝情的话了。再说我一定不原谅你。”

“知道了。”路遇琛温和一笑,快速的将退到一旁的夏溪拉回自己的怀抱,道:“我保证。”

*********

去往机场的路上。

陈博然开着车子,高辰硕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眼后面座位上的几本剪报,虽然放在袋子里,可是露出的部分还是可以看出是剪报。

他想到路遇琛刚才的话,六本是关于张贺于的,三本是关于路天的。犹豫了片刻,伸手从后座上拿过来,打开,看了起来。

全是路天的新闻,高辰硕翻看着,一页页翻完,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

又拿过第四本,看着上面在剪报中贴着各种随笔,文章只有一个人的。笔名是雨烟,第一篇随笔的题目是——《最初的人》。

那则随笔这样写道——

从前的温柔和缠——绵都是那飘逝的梦,早已随风消失在记忆的海岸。

或许因为是最初,所以才给了人一种错觉,让你以为他就是此生不变得唯一,他就是你一生的不朽。所以即使他决绝的转身,只是向你表达你不是他五百年前遇见的那个人,你的记忆也会因为这个人而填满。只因,他是你最初遇到的那个人。

当你发现,他并不是你此生的依靠時,你会感叹,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叹浮生若梦,天涯相望,恨别离幽怨,世间多少爱恨情愁,也只不过是人的一点痴念。

当初爱的太轻信,不曾留退路,只因为你是最初的那个人。爱的轻率,到最后,荒芜的世界中徒留下我独自孤单的背影。仰望星空,只有那轮伴随生生世世轮回的明月与我相伴,沧桑的背后,繁华褪尽,总不自觉的回忆往事,只因你欠了我一个道歉。

或许就不该撕心裂肺伤心欲绝感到没了你就不能活下去。因为这个世界,没有谁生来注定就是谁的谁,也没有人会是你一辈子的谁和谁。

缘来则聚,缘去则散。到后来发现,最初的那个人未必就是你的刻骨铭心。未必就是你一生的喜忧参半。

爱是什么是让人想着,一生一世难以忘记的喜悦和悲苦参半的劫难。爱的再深,到头来不过是曲终人散空愁暮。

年少轻狂時,你的海誓山盟,你的信誓旦旦,所谓守护,也只是轻言,一時贪欢下的戏言。当所有污水泼向我時,面对千夫所指,我百口莫辩,而你却是最先抽手的那个人。

你,也只是最初的人,因为占了最初,才会成为我永远的梦魇。

咫尺天涯的距离早已超越了生与死,烟花易冷勾勒不出思念的轮廓。过客般的开始,过客般的结束,过客般的落幕。

如今我,早已记不清你的模样,可是我怕忘记,所以,我会時刻关注电视里的你,因为你欠我一个道歉,我还想当有一日,亲口问你一句,这些年,你可曾心安你冤了我,这一生,我又向谁讨还,怪你怪我怪命。

不是不怨,不是不恨,恨自己承你一時恩爱,却要用一辈子悲痛的年华去还。或许当時太年轻,当時曾轰轰烈烈,也曾非君不爱,只是转眼真爱已凉

如今已到天命之年的我,这份怨埋在我心底二十多年,不曾化去。不知道日后到古稀之年的我是否能看开一切,走的淡然。

当昔日的繁华落尽,剩下的只有那苍凉的等待,我在等待我生命的落幕。而你,什么都不欠我,只欠我一个道歉。我执意要那个道歉,只想来生不相欠,不纠缠。

只是,我一直在想如果再相见,我是不是还需要你的道歉是否能把一切看开,放下,解脱,自在或许,当我亲口问你一生可曾后悔時,一切便真的解脱放下了。

……

高辰硕继续翻看,全都是随笔,印在报刊上的随笔,或者说是一些心情随笔,文笔有点凄凉,让人心底都会跟着忍不住的颤抖。

原来,到最后,妈妈还是解脱了。见他最后一面,只是为了来生不相欠,不纠缠。爱吗?不爱吗?是真的看开了。还是只是解脱了。

都是关于心情的随笔。翻看了一下,中间的夹层里,又一篇文——《思念掩于心底》

每一年看到屋檐下的南燕,就会想起桐城的小院。岁月带走了数不尽的凄寒,却带不走我对你越来越清晰的记忆。窗外的树梢,摇曳着流金時光,每次起伏的律动,都那样的荡气回肠。是谁在用心听,我心碎的声音。

猖獗的如影相随,再也寻不到你那样温暖的眼神,再也寻不到你温暖坚实的臂膀。每一次看到你,衣着光鲜,侃侃而谈,却难掩眉宇间的寂寥,我知道,你其实过得不快乐。或许分开后,我们都不快乐。几次三番,我想要见你一面,想要告诉你,这些年,你的音容笑貌在我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即使不看电视,即使不见你,不需要刻意想起,你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温暖的笑意,都越来越清晰。

终于,我明白了一些事。有些事,有些人,只会在失去時才懂得原来,不是不爱,不是不心动,只是当時不懂得。

原来,我记着你,而且是记得那么深刻。其实,我也想在此刻划下一个句号,然后告诉自己,够了,别再想你了。曾经只是曾经,回头的意义只是看到过去的自己多么卑微和孱弱。我们都该往前看。可是,我却越来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些烙在心里的记忆,却怎么也抹不去。

我一次次地走过了那些相似的街口,相似的四合院,相似的桥头,相似的公园,都会更加想念你。

我多么想见你,却知道我们之间已经隔了万水千山。错过一次的我,看到你今天的成绩,怎么忍心再去错。

过去已然悲剧,无止境的路,还在继续。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逃不过宿夜思念。我那被剥落的灵魂,像漫天飘零的雪花,冰凉而宁静。以为一次劫难,此生再也爱无能了。再也没有了爱的冲动,却在分开后,思念更浓,只因你给的温暖那样深浓。

而我现在,只能将一切掩藏于心的最最底,把你埋藏,不为人知,不说与人听,不被任何人打扰。只是因为我是这样自私,想要一个人不被打扰的思念你,想要肆无忌惮地一个人想着你。我告诉自己那不是忘记,而是更深刻的记忆。

他们是过客,而你是此生不变的思念。不见,不是不爱,而是深爱。如若有缘,不知我是否还有幸许你来生。

面朝东方,我告诉自己,也在心底告诉你,三生石上定三生,三生庙前许三生。三世前缘圆三生,三世缱绻情三生。情深缱绻共三生,缘起不灭恋三生。

相遇,心绪如白云飘飘;拥有,心花如雨露纷飞;错过,心灵如流沙肆虐。回首,幽情如蓝静夜清。

细雨霏霏,那是我的泪。这一生,认识你,不悔。思念,掩藏在我心底。不是不想,是舍不得想太深,是怕一想,就会忍不住去找你。我每日面朝东方想念你,将相思凝固在某个時空里。

天寒,我想为你加一件衣,告诉你,我的思念满溢。

天热,我想为你摇扇,驱赶蚊蝇,告诉你,我早已为你心动。

亲爱的,此生,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高辰硕看着这些随笔,三分之二的随笔写的是对张贺于的思念。

“哥,到了。”陈博然把车子停在机场。

高辰硕合上剪报,神色依然沉稳如水。“这四本剪报,告诉路遇琛,我带走了。”

“呃,这不好吧。”陈博然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路哥哥车子上的东西,随便乱动,他不好交代。

“我会负责。他不会有异议。”高辰硕十分平静,装好剪报,提起箱子,下车,回头跟他说:“你回去吧。”

“那我走了。”陈博然也没下车。

高辰硕点头,大步进航站楼。

“一路平安。”陈博然大声说道。

看着早晨的阳光映着高辰硕坚毅的背脊,说不出的落寞孤单。车窗滑上去,陈博然心底叹气,都是孤单的人。

*****

部队。

陈博然把车子开回来,也没有上楼,而是在车里休息,一夜没怎么睡,还真的累极了。

陆以华让人送来早餐,夏溪还是一如既往,大早晨就被猛灌鸡汤,路遇琛更是一口气喂了她两大碗。还让她吃了两个鸡蛋。她觉得胃都撑炸了。

他很累,吃过饭,抱着她,她却坚持要趟一会儿,因为她想要他睡一会儿。他去冲了个澡,回来吃赤着上身会抱着她躺在**。

她靠在他怀里,清爽的肥皂香味袭来,很舒爽。

屋子里很安静,过不久,他因多日不曾好好休息,很快会沉沉睡去。

夏溪听着他沉稳的呼吸声,微微侧头看他睡梦中仍然疲惫的容颜,心里酸酸楚楚的。想到了流逝的孩子,如果能有幸生下来,不知道是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是男是女?想着想着,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打湿了枕头。

这就是他们之间必经的劫难吗?

抹去眼泪,看着他那每日必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容颜,闭上眼睛,也跟着睡着了。

路遇琛一觉睡了两个小時,精神恢复的不错,他素来不是贪眠的人,补充一力便觉得好了很多,一睁眼,看到怀中的可人儿,满足的紧了紧手臂。她倦在自己的怀里,那样安心,那么信任自己,路遇琛叹息了一声,向来深邃凌厉的眸子在看着夏溪時,顿時化作了寸寸柔软。

路遇琛刚才一紧手臂,夏溪就醒了。揉了揉眼睛,一睁眼,对上路遇琛柔情款款的眸子,一下一愣,“你眼睛还有血丝呢,这些天都没睡好吧。要不要再睡会儿?”

路遇琛温柔地凝视着这一生中最爱的女子,轻轻勾了勾唇角,也不说话。也许在这一刻,说什么都是多余。

见他不说话,她也安静下来,目光安静地望着他。

两人静静地对望,享受着这一刻的静谧无声。

阳光如煦,岁月静好,時光若能停留在这一刻,那将是多么的美妙。

“不睡了,够了。”他在她绵久的注视下,终是忍不住开口打破静默,声音暗哑。

“阿琛——”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