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归正者（上）
当枝头的第一朵迎春花绽放的时候，林团圆的伤也好了些了。具体能表现的就是，她被掌柜的允许下床了。
林团圆手搭在陆礼征的手臂上，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慢慢在房间里踱步。
陆礼征手臂虚拢着林团圆的腰，黝黑的眼里藏着隐隐的担忧，看着小姑娘发上束青丝的发带一摇一晃，伸手拢了下她的发带：“真的不再多躺一会儿？”
看着她这么大胆迈步的样子，陆礼征有些不认同地皱眉，团圆真是太大胆了，依照他的想法，她起码得再好好修养个把个月。
林团圆无奈扶额：“我都躺得骨头都酥了，你怎么还想着把我关在房里，真是实在是待得难受，我可巴不得快些好起来呢。”
“虽是这样，可是落了伤总归要好透些才不至于落下病根。”
林团圆扭过身子来，气鼓鼓地戳戳他的胸膛：“这话谁来说都远远比你更加有说服力，当时是谁中了弹没到三天就撑着爬起来带我找出路的啊？我都好歹躺了这么久，某人呢？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
被自己家小医师这么指责，陆礼征低低说道：“我到底是男子，皮糙肉厚的，况且那是情况如此危机，我也不需要过多疗养就是。”但是团圆不一样，她雪白的肌肤就像是上好的白瓷一般，若是真的刻着碰着了哪里，那可真是让人心疼的不行，况且这次伤的那么严重。
“那就算那时候情况危急，那现在呢？”林团圆不打算放过他，数着手指一条条地来列举他的罪状，小姑娘显然是不高兴极了：“你自己身上那么多陈年旧疾我不信你自己不知道，我叫你去让师父看看，给你治疗一下，怎的就见着你一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了！”
陆礼征微微垂眸，不说话。
男人的伤疤往往是作为军功章一般荣耀的存在，往往不以为意甚至引以为荣。况且还有个小白脸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小姑娘，他都巴不得把她全天候地带着。
只是这些话又不能和林团圆明说，他就只能垂落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
林团圆最受不了陆礼征这样子，像是把全世界的委屈都隐忍的样子，心里总是止不住地心疼。伸手摸摸陆礼征的发型，柔声细语地哄到：“你且让师父替你看看，回头药我替你配，多陪些蜜饯就不会苦了，好么？”这姑娘到现在心里都惦念着陆礼征怕苦这事儿。
陆礼征也就点头，浑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小姑娘馋嘴了，想吃些蜜饯果脯什么的。
可是这副两情相悦、耳鬓厮磨的场景落入他人眼里就不那么美妙了。
站在内院的顾平安透过窗，把这何等郎情妾意的一幕收入眼底，手却把那篮子握得死紧，深到那竹子手柄上点点的木刺都深深扎进了皮肉。
真是扎眼，呵。
他握紧下手，扬起一抹微笑，推开门，带着温柔阳光的微笑：“团圆，听说你今天能开始下地走路了，我特意买了好些甜糕给你，让你庆祝一下。”
顾平安的神情像是完全看不见陆礼征这么个人一样泰然处之，倒是团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挣开陆礼征的手，扶着桌子边沿慢慢坐下，眼里带着惊喜：“这么好呀？你还给我带了好吃的。”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娇俏的味道，让他心脏都软乎乎的。
只是总有不合时宜的人出来煞风景，就听着陆礼征在一旁冷冷地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顾平安笑眯眯地望着林团圆，看也不看陆礼征：“会干这种伤害团圆的事情的人肯定不是我。”
看着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样子，林团圆只觉得头疼，她想想还是觉得要解决这样的事情比较好，就招呼陆礼征出去。
陆礼征带着一脸冷漠看着她，林团圆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地把他往外推。
一回身，就见着顾平安带着笑望向自己：“这倒是我难得的胜利呢，是不是春天到了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林团圆笑笑，摸着桌子边小心翼翼地走回去，看着顾平安：“平安，我想有些事我们还是说得明白些比较好。”
“什么事？”嘴上问得轻巧但是心里早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极快地转过话题：“先来看看我带的甜糕吧，不吃凉掉就不好了。”
可团圆今天就是铁了心要和他说这件事，因为发现陆礼征内心的不安全感只后，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之前自己做得那样不够，而且也是时候要有所改变了。
“顾平安，和我聊聊吧。”
顾平安无法，无奈地看着她：“好吧，你想要聊些什么？”却不经意地举起手，轻声“哎呀”，点点鲜血在指缝间都显现出来。
林团圆向前倾身：“呀，这把手上这么多木刺，你怎么还拿着啊？”
“握在手里也没什么感觉，拿着也就拿着了。”
“算了算了，我去拿镊子和纱布，你带着别乱动。”
顾平安担忧地说：“可是你的腿......”
“已经好得差不多啦，不碍事的。”林团圆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看见背后顾平安露出的诡异笑容。
林团圆拿了药水纱布什么的，拉着顾平安的手给他挑木刺，发尾扫到他的手臂。
感觉痒痒的，心尖上的酥麻让顾平安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看着林团圆，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现在面部有多柔和。
“呐，平安，你不会是喜欢我吗？”林团圆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抓着他的手不让动，口中却不忘问道。
手指无意识地蜷曲又被林团圆抓住，顾平安有些尴尬地笑着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也太自恋了吧。”说着还俏皮地朝着林团圆眨了眨眼。
林团圆失笑，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有的时候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些......”
“这个问题都已经问过两次了，你怎的还是不信。就算是有，我也只不过想要拉着你来应付我父亲而已。”顾平安看上去落落大方的样子，神色自然不似作伪：“对你好也很应该啊，我们不是是朋友嘛。”
林团圆看着他，目光分外真挚：“那就好，我还是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也不错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里充满着不可置信，顾平安甚至快要维持不下去自己的伪装了。
“其实，就是我觉得我要给陆礼征更多的安全感吧，这些我做的不够多，现在是我应该要补偿他的。”说着说着，林团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地笑了起来。
可是顾平安却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寒冷得直直发颤。
为什么她的笑容却在他看来如此地刺眼，再也不能温暖自己一丝一毫。
明明已经感觉触手可得，却还是遥不可得的距离。
“那我呢？”
林团圆疑惑地问道：“什么？”
顾平安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的样子，让人心里无端有些慌张，只听到他不复开朗，带着些艰涩的声音：“若是你觉得对不起他，那么我.....算什么呢？”
像是隐隐被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林团圆吃惊地张大嘴：“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我问过你了，你说不是......”
爱情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但是却有可能有先来后到的顺序。
“我说的是，我们的友谊算什么呢？”顾平安抬头，刚刚在他身上浮现的阴霾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调侃的笑容，仿佛和往日并没有不同。
“还是不会变的啊，我们的友谊会天长地久的。”
“那就好。”两人相视一笑，看上去氛围很是融洽。
可是碎裂的东西重新粘合只会被再次摧毁，不堪一击。而这究竟是玩笑还是掩盖，个中滋味，大概都只有自己清楚了吧......
陆礼征仰躺在房顶，懒洋洋地侧过身，从屋顶翻了下去，听这么个半天还真是把身子都听僵硬了，倒是该下去活动活动了。
翌日，医舍就收到了大批的礼物，烫金封面的礼物清单足足有十多页长，唱名的小厮都给累得不行。这回也不知道是哪个豪气的财主，这些东西连箱子都是金镶玉的，一个个沉淀淀的样子，摆满了正厅，那亮闪闪的黄金的颜色都把整个室内照亮了几分。
林团圆一从内院走出来，就给吓了一跳：“这么多东西？天哪，师父这都是谁送来的？”
掌柜的捻着胡须，神情看不出喜怒：“这些是陆礼征派人送来的定亲礼，给你的。”这陆督军看来确实是家大业大，就这么一屋子随便翻看，都是奇珍异宝。而且他还发现了一箱自己遍寻不见的药草，就这样，陆礼征还说是准备得匆忙了些，日后会补上的。
一听是陆礼征送来的，林团圆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样啊。”但是却忍不住打量掌柜的的神色，想要观察他赞同与否。
掌柜的一看林团圆这畏畏缩缩的小眼神哪里还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叹口气：“你可想好了，和他在一起可是要共度一生的，你能做到吗？”
林团圆虽然面上羞涩，但回答地却分外认真：“师父，我省得的，我一定能做到的，爱一个人他的一切你都可以接受的。”目光里闪烁着对未来的信心和憧憬。
这样的眼神是不是在那里也曾见过，掌柜的有些晃神，微微摇了下头：“我说的不仅是这个意思，我更想说的是，你做好一辈子留在这个世界的打算了吗？”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林团圆被惊得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掌柜的，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师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看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了，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刹不住车了，掌柜的朝着她招招手：“来，团圆，朝着这里来。”
林团圆恍恍惚惚地站起身，跟着掌柜的向着后院走去，只是像往常一样撩开门帘的那一刻，却隐隐感觉听到了熟悉的风铃声。
林团圆手搭在陆礼征的手臂上，借着他的力道站起慢慢在房间里踱步。
陆礼征手臂虚拢着林团圆的腰，黝黑的眼里藏着隐隐的担忧，看着小姑娘发上束青丝的发带一摇一晃，伸手拢了下她的发带：“真的不再多躺一会儿？”
看着她这么大胆迈步的样子，陆礼征有些不认同地皱眉，团圆真是太大胆了，依照他的想法，她起码得再好好修养个把个月。
林团圆无奈扶额：“我都躺得骨头都酥了，你怎么还想着把我关在房里，真是实在是待得难受，我可巴不得快些好起来呢。”
“虽是这样，可是落了伤总归要好透些才不至于落下病根。”
林团圆扭过身子来，气鼓鼓地戳戳他的胸膛：“这话谁来说都远远比你更加有说服力，当时是谁中了弹没到三天就撑着爬起来带我找出路的啊？我都好歹躺了这么久，某人呢？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身体。”
被自己家小医师这么指责，陆礼征低低说道：“我到底是男子，皮糙肉厚的，况且那是情况如此危机，我也不需要过多疗养就是。”但是团圆不一样，她雪白的肌肤就像是上好的白瓷一般，若是真的刻着碰着了哪里，那可真是让人心疼的不行，况且这次伤的那么严重。
“那就算那时候情况危急，那现在呢？”林团圆不打算放过他，数着手指一条条地来列举他的罪状，小姑娘显然是不高兴极了：“你自己身上那么多陈年旧疾我不信你自己不知道，我叫你去让师父看看，给你治疗一下，怎的就见着你一天天在我面前晃悠了！”
陆礼征微微垂眸，不说话。
男人的伤疤往往是作为军功章一般荣耀的存在，往往不以为意甚至引以为荣。况且还有个小白脸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小姑娘，他都巴不得把她全天候地带着。
只是这些话又不能和林团圆明说，他就只能垂落着头，默不作声的样子。
林团圆最受不了陆礼征这样子，像是把全世界的委屈都隐忍的样子，心里总是止不住地心疼。伸手摸摸陆礼征的发型，柔声细语地哄到：“你且让师父替你看看，回头药我替你配，多陪些蜜饯就不会苦了，好么？”这姑娘到现在心里都惦念着陆礼征怕苦这事儿。
陆礼征也就点头，浑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当是小姑娘馋嘴了，想吃些蜜饯果脯什么的。
可是这副两情相悦、耳鬓厮磨的场景落入他人眼里就不那么美妙了。
站在内院的顾平安透过窗，把这何等郎情妾意的一幕收入眼底，手却把那篮子握得死紧，深到那竹子手柄上点点的木刺都深深扎进了皮肉。
真是扎眼，呵。
他握紧下手，扬起一抹微笑，推开门，带着温柔阳光的微笑：“团圆，听说你今天能开始下地走路了，我特意买了好些甜糕给你，让你庆祝一下。”
顾平安的神情像是完全看不见陆礼征这么个人一样泰然处之，倒是团圆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挣开陆礼征的手，扶着桌子边沿慢慢坐下，眼里带着惊喜：“这么好呀？你还给我带了好吃的。”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娇俏的味道，让他心脏都软乎乎的。
只是总有不合时宜的人出来煞风景，就听着陆礼征在一旁冷冷地说：“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毒？”
顾平安笑眯眯地望着林团圆，看也不看陆礼征：“会干这种伤害团圆的事情的人肯定不是我。”
看着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样子，林团圆只觉得头疼，她想想还是觉得要解决这样的事情比较好，就招呼陆礼征出去。
陆礼征带着一脸冷漠看着她，林团圆有些心虚但还是坚持地把他往外推。
一回身，就见着顾平安带着笑望向自己：“这倒是我难得的胜利呢，是不是春天到了就会有好消息传来。”
林团圆笑笑，摸着桌子边小心翼翼地走回去，看着顾平安：“平安，我想有些事我们还是说得明白些比较好。”
“什么事？”嘴上问得轻巧但是心里早已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极快地转过话题：“先来看看我带的甜糕吧，不吃凉掉就不好了。”
可团圆今天就是铁了心要和他说这件事，因为发现陆礼征内心的不安全感只后，她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之前自己做得那样不够，而且也是时候要有所改变了。
“顾平安，和我聊聊吧。”
顾平安无法，无奈地看着她：“好吧，你想要聊些什么？”却不经意地举起手，轻声“哎呀”，点点鲜血在指缝间都显现出来。
林团圆向前倾身：“呀，这把手上这么多木刺，你怎么还拿着啊？”
“握在手里也没什么感觉，拿着也就拿着了。”
“算了算了，我去拿镊子和纱布，你带着别乱动。”
顾平安担忧地说：“可是你的腿......”
“已经好得差不多啦，不碍事的。”林团圆不在意地摆摆手，没有看见背后顾平安露出的诡异笑容。
林团圆拿了药水纱布什么的，拉着顾平安的手给他挑木刺，发尾扫到他的手臂。
感觉痒痒的，心尖上的酥麻让顾平安整个人都温柔了下来，看着林团圆，自己都不会知道自己现在面部有多柔和。
“呐，平安，你不会是喜欢我吗？”林团圆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抓着他的手不让动，口中却不忘问道。
手指无意识地蜷曲又被林团圆抓住，顾平安有些尴尬地笑着说：“你怎么会这样想，也太自恋了吧。”说着还俏皮地朝着林团圆眨了眨眼。
林团圆失笑，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有的时候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些......”
“这个问题都已经问过两次了，你怎的还是不信。就算是有，我也只不过想要拉着你来应付我父亲而已。”顾平安看上去落落大方的样子，神色自然不似作伪：“对你好也很应该啊，我们不是是朋友嘛。”
林团圆看着他，目光分外真挚：“那就好，我还是觉得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也不错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里充满着不可置信，顾平安甚至快要维持不下去自己的伪装了。
“其实，就是我觉得我要给陆礼征更多的安全感吧，这些我做的不够多，现在是我应该要补偿他的。”说着说着，林团圆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地腼腆地笑了起来。
可是顾平安却觉得如坠冰窟，浑身寒冷得直直发颤。
为什么她的笑容却在他看来如此地刺眼，再也不能温暖自己一丝一毫。
明明已经感觉触手可得，却还是遥不可得的距离。
“那我呢？”
林团圆疑惑地问道：“什么？”
顾平安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的样子，让人心里无端有些慌张，只听到他不复开朗，带着些艰涩的声音：“若是你觉得对不起他，那么我.....算什么呢？”
像是隐隐被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林团圆吃惊地张大嘴：“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我问过你了，你说不是......”
爱情这种事，没有谁对谁错，但是却有可能有先来后到的顺序。
“我说的是，我们的友谊算什么呢？”顾平安抬头，刚刚在他身上浮现的阴霾全都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调侃的笑容，仿佛和往日并没有不同。
“还是不会变的啊，我们的友谊会天长地久的。”
“那就好。”两人相视一笑，看上去氛围很是融洽。
可是碎裂的东西重新粘合只会被再次摧毁，不堪一击。而这究竟是玩笑还是掩盖，个中滋味，大概都只有自己清楚了吧......
陆礼征仰躺在房顶，懒洋洋地侧过身，从屋顶翻了下去，听这么个半天还真是把身子都听僵硬了，倒是该下去活动活动了。
翌日，医舍就收到了大批的礼物，烫金封面的礼物清单足足有十多页长，唱名的小厮都给累得不行。这回也不知道是哪个豪气的财主，这些东西连箱子都是金镶玉的，一个个沉淀淀的样子，摆满了正厅，那亮闪闪的黄金的颜色都把整个室内照亮了几分。
林团圆一从内院走出来，就给吓了一跳：“这么多东西？天哪，师父这都是谁送来的？”
掌柜的捻着胡须，神情看不出喜怒：“这些是陆礼征派人送来的定亲礼，给你的。”这陆督军看来确实是家大业大，就这么一屋子随便翻看，都是奇珍异宝。而且他还发现了一箱自己遍寻不见的药草，就这样，陆礼征还说是准备得匆忙了些，日后会补上的。
一听是陆礼征送来的，林团圆顿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眼神闪躲，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样啊。”但是却忍不住打量掌柜的的神色，想要观察他赞同与否。
掌柜的一看林团圆这畏畏缩缩的小眼神哪里还会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叹口气：“你可想好了，和他在一起可是要共度一生的，你能做到吗？”
林团圆虽然面上羞涩，但回答地却分外认真：“师父，我省得的，我一定能做到的，爱一个人他的一切你都可以接受的。”目光里闪烁着对未来的信心和憧憬。
这样的眼神是不是在那里也曾见过，掌柜的有些晃神，微微摇了下头：“我说的不仅是这个意思，我更想说的是，你做好一辈子留在这个世界的打算了吗？”
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林团圆被惊得连连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目瞪口呆地看着掌柜的，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师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掌柜的看她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能确定这究竟是不是告诉她的好时机了，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也刹不住车了，掌柜的朝着她招招手：“来，团圆，朝着这里来。”
林团圆恍恍惚惚地站起身，跟着掌柜的向着后院走去，只是像往常一样撩开门帘的那一刻，却隐隐感觉听到了熟悉的风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