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诡异村庄（下）
从军医那儿，林团圆学到关于瘟疫的知识比在掌柜的那儿还要多些，而最是要注意的事情自然是隔离传染源，只是当林团圆向统领建议禁买家禽的时候。这个一向笑呵呵的胖统领倒是一直皱着眉头，沉吟许久才说道：“我们镇上靠买卖鸡鸭肉的屠夫之类的百姓不算少，若是仅凭一些可能有瘟疫的传闻去断人家一家老小的生路也是难已实现的，要是让我们去补贴他们也不能做到养他们一辈子......”
林团圆心里默默赞叹，这个统领也真是个好官，也就思考一会儿：“那就检查吧，若是有病猪就给一头猪的钱，再将这些家禽焚烧了。我再多做些草药预防着。”
统领慢慢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烦医师了。”
“能够造福世人，自然是我之乐。”林团圆点点头，但是眉间的忧虑未曾散去过：“只是，不知尚德村那事统领查的怎么样了？”这几日统领迟迟没有告诉她后续，林团圆心系还身在虎穴的方邵华，忍不住询问。
统领叹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医师给的线索太过于匮乏了，香山镇本就坐落于群山之中，要是去找一个隐蔽的村落还不知道大致方位更加是大海捞针，怕是要耗费不少时日。”
林团圆抿着嘴唇：“我知晓这有些强人所难，只是这祸患不除，不知还要糟蹋多少人呢，还望统领多加注意。”
统领颔首道：“那是自然。”顿了顿又说道：“劳烦医师多日，还未尝问过医师诊金呢？”
“医者父母心，不以此道发财，这些日子借宿于统领府也已经打扰了不少，诊金什么的就是统领太客气了，团圆并未想过要收取。只是，真的万般恳求统领能将那些刽子手捉拿归案。”
“医师深明大义。”统领拱了拱手。
统领做出了他给出的承诺，林团圆想要他兑现的话也只能马不停蹄地制作着草药，统领也派来了好些医师来学习。林团圆想着能救人的法子自然是不会私藏，可是这些医师好似对预防的草药都不太感兴趣，都一个劲地抓着她追问关于治疗的草药，任由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是不听。想到这儿，团圆叹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忽然，门“砰”地被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神色十分堂皇。
林团圆皱起眉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医师，城里出现瘟疫了！”
“怎么会？”林团圆迅速站起身子：“快带我去看看！”
瘟疫爆发的地方是一所类似于贫民窟的破落街道，等她们到的时候，街上已经看到有不少尸体被人堆积起来，尸体散发的恶臭令人阵阵作呕，死状令人心中发憷。林团圆一边给随行的医师们分发防护用品，一边严肃地质问道：“怎么都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才来这里！”
平时负责外出发药的医师怯懦地说：“平时没人喜欢来这儿，也被人遗忘了......”
紧要关头，林团圆没有再责骂他什么，只是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了他一番，转身就朝巷子深处走去。
那个年轻的医师心有不甘，小声的抱怨道：“什么啊，一个会一点歪门邪道的女子整天对我们倒是呼来唤去了！”
旁边素来与他交好的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且再忍忍，她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林团圆最不想见到发生瘟疫的地方莫过于这里了，人口密集，环境脏乱，太过于适合病毒的传染和繁殖。而且这些病人，家属都以为他们只是感冒发烧，又哪里有钱给他们看病，就让他们在家中休息，也不去医院，这下更是雪上加霜的情况了。
叹了口气，林团圆将带来的药物分发给他们：“可以一定要记得给他按时服用，他的餐具什么的都最好和你们分开。这包你们自己每天服用，千万不能断。”
女人伸手想要接过，又缩回手，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医师啊，我们实在是没有多少银子啊。”
林团圆心生怜悯，声音也放得轻柔：“不收钱的，你们只管治病好了，如果要不够可以去城东头领的。”
女子接过药材连连感谢，听到林团圆的话有些忧伤的蹙起眉：“可是......城东的药太贵了，我们买不起的啊。”
“城东的药收钱吗？”团圆震惊地抬头，看到女子默默点头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在外面问诊的几人，强压下心中怒火，对女子勉强笑了笑，走了出去。
“怎么样？情况严重吗？”林团圆询问道。
“已经扩散了......估计要封锁这片区域了。”
“那药呢？，先把药分发下去吧。”
谁知这些医师纷纷低下头去，不知谁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没带......”
林团圆都要被气笑了，瞪大了眼睛：“没带？没带你问了诊又有什么用！”所有的话都用到喉咙间，林团圆眼角发红，用了生平最大的克制力才没让自己骂人：“今天先回去，明天带上药我们再来。”
刚回到统领府，林团圆放下医药包，想来想去还是要和统领说一下今天的事情，结果在出院子处被统领府的侍卫拦住了，她皱眉看着这个横在她面前的男人：“有何贵干？”
侍卫一板一眼地说道：“尚德村的犯人抓到了，特来告诉医师一声。”
“真的？”这可谓是意外之喜了，林团圆连忙抓住侍卫的袖子：“快带我去！”
等林团圆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来到统领府的大牢时却吃惊地连忙冲上前：“方姐你怎么在这？”
方邵华无力地抬起脸，惨白的脸上还带有一道道血痕，身着囚犯的劳服，上面也是横一道纵一道的血迹，她朝着团圆缓慢地摇头，眼神空洞而失去了色彩。
林团圆心里涌上一阵阵愧疚和自责，转头朝着看守监狱的士兵说道：“你们抓错人了！她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犯人。”
见着士兵无动于衷，她转头对方邵华语气诚恳地道：“方姐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
林团圆一路冲到统领所住的地方，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格外眼熟的身影。贺村长，他怎么在这里？林团圆心中越发疑惑不解，决定还是按兵不动，藏身于假山之中。
贺村长等了没一会儿，统领就出来了，对着贺村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贺闲，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件事要是真的让那个医师透露出去，我们的财路可就是彻底断了。”
贺村长唯唯诺诺地称是，可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可我听说统领已经抓住她了，按理无论是买了杀了皆可，怎么又......."
统领瞥了他一眼，出言讥讽道：“尚德村的人被你封闭起来可不是为了让你自己也变得愚笨不堪的！”顿了顿，又说道：“藩王又战败了，这次割让给陆礼征的就有香山镇，藩王存了心思要给陆礼征不痛快，他要将城里都散播瘟疫，成为一个鬼城。就算陆礼征再厉害，发展成鬼城的地方他也就不过来，只会成为一个烫手山芋，藩王也不算丢了面子。”
“那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忙着撤离才是？” 贺村长还是很是不解。
统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木鱼脑袋！这个医师会配置治疗瘟疫的药，城中未撤离的官宦与地主尚且还有许多，这不恰巧能让我们好好捞一笔。事后让他们快些撤离，就说陆礼征打过来了，这不一样达到了藩王的要求？”说完，又瞪了贺村长一眼：“这次我先把那个女人抓起来，那个医师只知道是那个女人绑架的她，先把那个女的斩首安抚她一下。她的药方已经到手了只是手底下那群医师还不够熟练，马上等她失去利用价值，我也会让她闭嘴的，这样事情就天衣无缝了。只是再像这种给你擦屁股的事情，日后我是再也不会帮你了，你得长长记性了！”
贺村长连连拱手，目露感激之色。
趁这二人向内堂走去，林团圆连忙贴着墙根溜出院子。回想着自己所听到的，她万万没想到这统领和贺村长居然是一丘之貉，但是此时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方邵华还被关在牢里，况且听那个统领的意思是不日就会将她斩首，自己必须谋定而后动。林团圆躲在院子外面的墙根处，看着两个士兵全副武装地从一个偏僻的死角抬着什么东西向府外去了，林团圆摸索出出诊用的口罩带上，心里觉得狐疑，偷偷摸摸地跟上去了。
两个士兵一路鬼鬼祟祟的，最后到了一个菜市场的脚裸才停下来。过了片刻，从菜市场里出来一个屠夫悄悄地过来这边，一看两个士兵抬的东西，顿时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病得越发明显了，这样根本卖不出去啊！”
“少废话，那银子你是不想要了？再说你又不吃。”士兵明显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屠夫陪着笑，给士兵递烟：“嘿嘿，辛苦兵爷了。”
林团圆偷偷从他们身子间的缝隙看过去，身子都僵住了，倒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头病猪，浑身都有着大小不一的青紫色。原来就连这场瘟疫都是这些人散播出去的，很可能也是那个统领的命令。真是令人作呕的做派！
林团圆心里默默赞叹，这个统领也真是个好官，也就思考一会儿：“那就检查吧，若是有病猪就给一头猪的钱，再将这些家禽焚烧了。我再多做些草药预防着。”
统领慢慢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麻烦医师了。”
“能够造福世人，自然是我之乐。”林团圆点点头，但是眉间的忧虑未曾散去过：“只是，不知尚德村那事统领查的怎么样了？”这几日统领迟迟没有告诉她后续，林团圆心系还身在虎穴的方邵华，忍不住询问。
统领叹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医师给的线索太过于匮乏了，香山镇本就坐落于群山之中，要是去找一个隐蔽的村落还不知道大致方位更加是大海捞针，怕是要耗费不少时日。”
林团圆抿着嘴唇：“我知晓这有些强人所难，只是这祸患不除，不知还要糟蹋多少人呢，还望统领多加注意。”
统领颔首道：“那是自然。”顿了顿又说道：“劳烦医师多日，还未尝问过医师诊金呢？”
“医者父母心，不以此道发财，这些日子借宿于统领府也已经打扰了不少，诊金什么的就是统领太客气了，团圆并未想过要收取。只是，真的万般恳求统领能将那些刽子手捉拿归案。”
“医师深明大义。”统领拱了拱手。
统领做出了他给出的承诺，林团圆想要他兑现的话也只能马不停蹄地制作着草药，统领也派来了好些医师来学习。林团圆想着能救人的法子自然是不会私藏，可是这些医师好似对预防的草药都不太感兴趣，都一个劲地抓着她追问关于治疗的草药，任由她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也是不听。想到这儿，团圆叹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忽然，门“砰”地被打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神色十分堂皇。
林团圆皱起眉问道：“怎么了这么慌张？”
“医师，城里出现瘟疫了！”
“怎么会？”林团圆迅速站起身子：“快带我去看看！”
瘟疫爆发的地方是一所类似于贫民窟的破落街道，等她们到的时候，街上已经看到有不少尸体被人堆积起来，尸体散发的恶臭令人阵阵作呕，死状令人心中发憷。林团圆一边给随行的医师们分发防护用品，一边严肃地质问道：“怎么都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才来这里！”
平时负责外出发药的医师怯懦地说：“平时没人喜欢来这儿，也被人遗忘了......”
紧要关头，林团圆没有再责骂他什么，只是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了他一番，转身就朝巷子深处走去。
那个年轻的医师心有不甘，小声的抱怨道：“什么啊，一个会一点歪门邪道的女子整天对我们倒是呼来唤去了！”
旁边素来与他交好的医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且再忍忍，她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林团圆最不想见到发生瘟疫的地方莫过于这里了，人口密集，环境脏乱，太过于适合病毒的传染和繁殖。而且这些病人，家属都以为他们只是感冒发烧，又哪里有钱给他们看病，就让他们在家中休息，也不去医院，这下更是雪上加霜的情况了。
叹了口气，林团圆将带来的药物分发给他们：“可以一定要记得给他按时服用，他的餐具什么的都最好和你们分开。这包你们自己每天服用，千万不能断。”
女人伸手想要接过，又缩回手，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意：“医师啊，我们实在是没有多少银子啊。”
林团圆心生怜悯，声音也放得轻柔：“不收钱的，你们只管治病好了，如果要不够可以去城东头领的。”
女子接过药材连连感谢，听到林团圆的话有些忧伤的蹙起眉：“可是......城东的药太贵了，我们买不起的啊。”
“城东的药收钱吗？”团圆震惊地抬头，看到女子默默点头后，目光复杂地看着在外面问诊的几人，强压下心中怒火，对女子勉强笑了笑，走了出去。
“怎么样？情况严重吗？”林团圆询问道。
“已经扩散了......估计要封锁这片区域了。”
“那药呢？，先把药分发下去吧。”
谁知这些医师纷纷低下头去，不知谁用细若游丝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没带......”
林团圆都要被气笑了，瞪大了眼睛：“没带？没带你问了诊又有什么用！”所有的话都用到喉咙间，林团圆眼角发红，用了生平最大的克制力才没让自己骂人：“今天先回去，明天带上药我们再来。”
刚回到统领府，林团圆放下医药包，想来想去还是要和统领说一下今天的事情，结果在出院子处被统领府的侍卫拦住了，她皱眉看着这个横在她面前的男人：“有何贵干？”
侍卫一板一眼地说道：“尚德村的犯人抓到了，特来告诉医师一声。”
“真的？”这可谓是意外之喜了，林团圆连忙抓住侍卫的袖子：“快带我去！”
等林团圆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来到统领府的大牢时却吃惊地连忙冲上前：“方姐你怎么在这？”
方邵华无力地抬起脸，惨白的脸上还带有一道道血痕，身着囚犯的劳服，上面也是横一道纵一道的血迹，她朝着团圆缓慢地摇头，眼神空洞而失去了色彩。
林团圆心里涌上一阵阵愧疚和自责，转头朝着看守监狱的士兵说道：“你们抓错人了！她根本不是你们要找的犯人。”
见着士兵无动于衷，她转头对方邵华语气诚恳地道：“方姐你等着我一定救你出去！”
林团圆一路冲到统领所住的地方，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格外眼熟的身影。贺村长，他怎么在这里？林团圆心中越发疑惑不解，决定还是按兵不动，藏身于假山之中。
贺村长等了没一会儿，统领就出来了，对着贺村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贺闲，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这件事要是真的让那个医师透露出去，我们的财路可就是彻底断了。”
贺村长唯唯诺诺地称是，可又有些犹豫的问道：“可我听说统领已经抓住她了，按理无论是买了杀了皆可，怎么又......."
统领瞥了他一眼，出言讥讽道：“尚德村的人被你封闭起来可不是为了让你自己也变得愚笨不堪的！”顿了顿，又说道：“藩王又战败了，这次割让给陆礼征的就有香山镇，藩王存了心思要给陆礼征不痛快，他要将城里都散播瘟疫，成为一个鬼城。就算陆礼征再厉害，发展成鬼城的地方他也就不过来，只会成为一个烫手山芋，藩王也不算丢了面子。”
“那按理说我们现在应该忙着撤离才是？” 贺村长还是很是不解。
统领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木鱼脑袋！这个医师会配置治疗瘟疫的药，城中未撤离的官宦与地主尚且还有许多，这不恰巧能让我们好好捞一笔。事后让他们快些撤离，就说陆礼征打过来了，这不一样达到了藩王的要求？”说完，又瞪了贺村长一眼：“这次我先把那个女人抓起来，那个医师只知道是那个女人绑架的她，先把那个女的斩首安抚她一下。她的药方已经到手了只是手底下那群医师还不够熟练，马上等她失去利用价值，我也会让她闭嘴的，这样事情就天衣无缝了。只是再像这种给你擦屁股的事情，日后我是再也不会帮你了，你得长长记性了！”
贺村长连连拱手，目露感激之色。
趁这二人向内堂走去，林团圆连忙贴着墙根溜出院子。回想着自己所听到的，她万万没想到这统领和贺村长居然是一丘之貉，但是此时万万不能轻举妄动，方邵华还被关在牢里，况且听那个统领的意思是不日就会将她斩首，自己必须谋定而后动。林团圆躲在院子外面的墙根处，看着两个士兵全副武装地从一个偏僻的死角抬着什么东西向府外去了，林团圆摸索出出诊用的口罩带上，心里觉得狐疑，偷偷摸摸地跟上去了。
两个士兵一路鬼鬼祟祟的，最后到了一个菜市场的脚裸才停下来。过了片刻，从菜市场里出来一个屠夫悄悄地过来这边，一看两个士兵抬的东西，顿时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病得越发明显了，这样根本卖不出去啊！”
“少废话，那银子你是不想要了？再说你又不吃。”士兵明显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屠夫陪着笑，给士兵递烟：“嘿嘿，辛苦兵爷了。”
林团圆偷偷从他们身子间的缝隙看过去，身子都僵住了，倒在地上的赫然是一头病猪，浑身都有着大小不一的青紫色。原来就连这场瘟疫都是这些人散播出去的，很可能也是那个统领的命令。真是令人作呕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