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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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无法阻止的旋涡

    我问卢植为什么救我,卢植说他觉得我这人挺有意思的,长得好像是个屠夫还挺忧国忧民的,像个大官。

    我说什么叫好像,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涿郡屠夫燕人张飞是也。

    他摇了摇头,拽着胡子大乐,说好久没见到我这么有趣的人了,今天要和我喝两杯。

    我说喝酒可以,但是我有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卢植无所谓的摆摆手,径直往前走,我有点纳闷不知道他啥意思,我是跟着还是回去呢?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

    说实话,我特别讨厌别人拍我的肩膀,这让我觉得又被领导了。我心想以前被领导倒也罢了,如今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我倒要看看是那根葱敢招惹我这颗独头蒜。

    拍我的这人穿着一双草鞋,一身土黄色的衣衫看起来寒酸的要命,但是他神情坦然,举止有度,虽然只有三分的衣装,却有十分的风度,我一时发作不得,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耳朵到大,一路想些有的没的,不一会便到了一处酒肆,这地方也不大,不过到也十分安静,卢植好像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大耳朵的家伙到像是常客,三两句话打发了伙计,请卢植先走,随后带着我们几个寻了个靠窗的座位。

    众人喝了一会,我便开始说太平教传教凶猛的事,大耳朵和另一个大胡子只是笑,我一看有点不高兴,说你们别当我瞎说,宗教这东西不是说着玩的。

    卢植到没有笑,他眉头微皱又舒展开,说道:“些许几个百姓,能成的了什么气候。”

    我嘿嘿一乐,卖弄的说:“阁下岂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

    大耳朵一听这话,抿了口酒,若有所思。旁边的大胡子却说:“手无寸铁之辈,虽千万又有何惧。”

    卢植看了看两个弟子,沉默了一会说:“其实已经不止一人说过此事,自从洛阳满城张榜之后,甚至在那之前,许多人都表达过对这件事的忧虑,因为收买人心的事情向来只有皇家能做。”

    他呷了一口酒继续说道:“但是一来这太平教只是散符施水,治病救人,并无什么罪过,二来也没有实据,三则行军打仗耗费钱粮,对咱们这位陛下来说,是能不花钱就不花钱才好,得过且过便是。而且,其实这也只是个顾虑罢了。”

    我一筷子一筷子的夹菜,看着窗外的行人麻木的忙忙碌碌,心里想你们每天这么忙碌又有什么用,再过三年,天下就要乱起来了,到时候,人连狗都不如。大家这时候突然都不说话了,一起看着窗外的行人发愣。

    看了一会,我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气氛一下子有点沉重,一种莫名的哀伤突然在这张小小的方桌上回荡起来,像是一只被秋风吹起的蒲公英,晃晃悠悠的飘来飘去,最终循着风的轨迹离开这里。

    大家很有默契的不再说这件事,开始进行男人最常讨论的话题,我们这会说的很尽兴,丝毫没有刚才的忧国忧民之情。因为我们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我们没有一点办法,那不是一两个人的觉悟能够带来的改变,也不是干掉一个什么宗教就能阻止的灾难,它是一个大大的旋涡,而太平教只是这个漩涡运行起来的最后一丝力量。即使没有太平教,也会有其它的什么破船,或者是一条大鲨鱼,甚至只是一缕微风,这个漩涡它是一定要运动起来的,即使把我们都填进这个漩涡里,也不会让它慢上一丝一毫。

    其实很奇怪,这个时候的男人如果一见如故,不会一起上青楼什么的,而是满怀热血要说说自己的志向是什么,这个真的挺有趣的,是不是,至少我是这么想。因为在我上辈子这个岁数的时候,我从来也不会和我的朋友说我要当将军什么的,那也不可能是不?不过这一次我可不是说着玩,我说:“我以后是个将军,名称天下,威震九州。”

    大胡子哈哈一笑说:“好男儿正当如此,吾有志于驱逐异族,复我大汉疆土。”

    大耳朵笑眯眯的听我们说,却不说话。卢植见了笑道:“玄德何不试言平生之志?”

    我听着玄德,呵呵挺有意思,突然觉得哪儿不对,这不是姓玄啊,这小子莫非是刘玄德?

    大耳朵听了先向卢植一礼,然后说道:“愿得一方水土而守之。”

    这梦想倒好,可大可小,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你,九五之尊好像还是你,不过大胡子可没想这么多,他觉得县令算个屁的官,就此觉得大耳朵小家子气了些。老卢这时候手突然一抖,撒了小半樽酒出来,说道今日乏了,不如来日再叙。我心中无可无不可,于是起身作别。众人到了门口将要分别之际,卢植将我拉到一旁,问我想没想过今天可能会很危险。我说事情紧急,没想那么多。他听了赞许一笑,说你到是胆大,许多人围着你也不见你害怕。我吹了吹胡子说,那些土鸡瓦狗,不够俺老张活动筋骨,再多上十倍,也不是我的对手。

    我是说真的,可老卢好像以为我在吹牛,其实我挺爱吹牛的,可是这次我真的没有。

    卢植听了我的话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眼,诡异的笑了笑没有说话就走了。后来大哥跟我说,老师(卢植)私下跟他说,我这个人聪明倒是挺聪明,就是脑子不太好使。不过要做大事,他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帮手。

    大哥一听就说了,那位兄台怎么脑子不好,我看他言之有物,出口成诗,是个难得的人才才是。

    卢植一听就笑,这人看事情倒是听明白,可放到他自己身上就糊涂了,一介百姓说什么天下动荡,放在哪里的太守势必要将他拿下,治一个妖言惑众之罪,国家大事那有他说话的余地呢?

    大哥一听就没话说了,他知道老师说的很对。

    过了一会,大哥很随意的说,我只是个普通百姓,能做什么大事呢,只希望如果有机会,能守土一方,教化百姓当个县令也很知足了。

    卢植却不言语,再次笑了笑。直到晚上安寝之前,卢植悄悄对他说,你知道为什么为师喜欢带着你做事吗?

    大哥说自己很穷,一直不能帮上什么忙,愧对老师的教导。

    卢植说你是挺穷的,但是我凡事之所以带着你,并不是因为你是个可造之材也不是我想教导你,而是因为带着你事情往往会很顺利,你记不记得为师以前给你们每人一颗种子,一年为期。

    大哥说弟子惭愧,老师想培养学生们的恒心,只是只有弟子懒散,未能养成。

    卢植说不对,你种出来了,那时候我弄错了,给你的是一颗灵芝的种子,你那盆又放了一年,在你师母打扫房间偶然发现你那一盆灵芝已然长成了。灵芝怎么可能几年间长成呢,我想了很久也不懂,但是我明白一件事,你有点不一般。这个世界上,不缺天生聪明的人,也不缺天生勇猛的人,可是,天生运气好的人就太少了。

    大哥挺奇怪,就说他觉得不少,比如当今陛下就是……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出话来。(大哥后来对我说,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说不出来话就是那一次)

    卢植就笑,怎么不说了,是吧,当今陛下莫名其妙的成了皇上,这就是天生运气好的人,这也叫天子气。卢植说他小时候梦想当帝师。大哥就说,弟子惭愧。

    老卢就说:“不对。”

    大哥就改口:“是弟子的不对。”

    老卢说:“很对,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大哥很奇怪,难道灵帝要封老师当帝师吗?刚想恭喜一声,老师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摸摸头,回去睡觉了。

    后来我听说这番话,觉得老卢挺了不起,又觉得这么了不起的人结果官也做不大,实在是毁在他那张嘴上了(他说我脑子不好)。

    再后来,我得承认老卢说的挺对,不过,夏侯涓说其实她还蛮喜欢我这一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