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算计
吴生是大夫，他可以治疗所有的外伤内伤，可他唯一无法治愈的就是心灵的伤，一个人，若是将悲痛压抑的太久，总有一天会出问题，或许，卫墨的眼泪，早已流干，吴生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风在吹，雪在下，马车已经走远，地上的血腥味早已顺着寒风飘去了很远。
“嗷唔……”
一声狼啸响起，十几匹饿的皮包骨头的灰色的恶狼，顺着血腥味从树林当中探出了脑袋。
头狼仔细的探查了周围的情景，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毫不犹豫的扑倒了孙忠的尸体上，冲着其脖颈一口咬了下去，奋力的撕扯着，待头狼将孙忠吃的只剩下骨头的时候，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时，剩下的狼群才选好了各自的目标，扑上去就是一番撕咬吞食。
寒冬，不止人的日子不好过，狼的日子更不好过，它们必须尽可能的填饱自己的肚子，只有这样，才能在下次找到食物以前，不至于饿死。
似乎，这次的食物相当的丰盛，狼群当中并没有因为食物而产生争斗，直到啃光了肉，剩下了一根根带血的骨头，这才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的离开。
……
大同城，景色依旧，一个时辰以前是怎样的，如今还是怎么样的。
城门口依旧没有站岗看守的人，城墙之上烤火的依旧在烤火，喝酒的依旧在喝酒，没有任何变化。
“哒！哒！哒！”断断续续的马蹄声响起，由于踩在积雪上，显得有些沉闷，一匹马从风雪中出现，向着城门走来。
一个时辰以前，十八骑夺路狂奔，如今，却只有这一个人回来，他的到来如同他的离去一样，无人问津，无人理会，去时留下了一片片的马蹄印，归来时，留下的只有两串孤零零的蹄印。
马上的骑士无力的趴在马背上，背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马儿识趣的背着自己的主人向着应该去的地方赶去，漫天的大雪转眼便将蹄印掩盖。
大同总督府，高大威猛，气势恢宏，门前的栓马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两株高大的柳树在大门的两边瑟瑟发抖，纤细的柳条在寒风之中摇摇晃晃。
两只高约六尺的石狮子蹲在两边，嘴里个叼着一个圆球，一白一黑，两个身穿大明军服的健壮男子站立在左右，手里拿着一杆长枪，随时准备着挥赶前来乞讨的穷人。
这是大同监军郭敬大人，两个月前下达的军令，他们也不敢违背，到目前为止，至少已经有数百名的乞丐遭受过他们的棍棒了，刚开始也有人不愿意攻击乞丐，现在，他们已经去守城墙了，这还是最好的，差一点的，也已经被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至于有没有死在路上，那就无人知晓了。
外面白雪皑皑，冰冻死尺，柳枝挂冰。
房间内火炉通红，温暖如春，檀香袅袅，酒香四溢，肉香弥漫。
“来来来！郭大人！石某人敬你一杯！”一袭红色劲装的石亨起身对着坐在主位上的郭敬拱手敬酒。
“好！好！好！”郭敬口中应和着，并没有起身，伸手端起酒杯和石亨碰了一下，笑道，“石将军！哦不！应该是石总兵了！石总兵，这总兵的位子，咱家可是帮你弄来了，你可要好好干呀，只要能够保证这大同三年无战事，那卫英留下来的三边总督的位子可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哈！多谢郭大人悉心栽培！石某人先干为敬！”说着，石亨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将酒杯杯口朝下，以示敬意。
“好！石总兵不愧是豪爽之人，咱家干了！”郭敬笑着喝完了杯中酒。
“好！好！好！”
“郭大人真是够豪爽！”
“郭大人好本事！”
坐在一个桌子上的四名陪客，纷纷拍案叫好，旁边的两位美貌侍女立马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倒满了酒。
“报！启禀郭大人！石总兵！各位大人！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兵跑到门口，跪在地上喊道。
“哦？”郭敬直接站了起来，兴奋的大声喊道“好！是不是已经把人捉回来了！快！快！压上来！正好一起下酒！”
“这……这……”那小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这！”石亨大声喝道。
石亨声若洪钟，绕梁不息，“郭大人要你把人带上来，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还怎么上阵杀敌，是不是想让老子先打你一百军棍？”
“不……不是啊！”那小兵当即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没有人啊！去了十八个人，只回来了一个，而且还是重伤，回来只说完话就死了！”
“说了什么话？”郭敬连忙问道。
“属……属下不敢说！”
“啪！”石亨一拍桌子，“快说！”
杯中酒直接洒了一桌子，旁边侍奉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说卫墨有一句话带给郭大人！”
“什么话？”
“卫墨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最好不要惹他，要不然，他不介意回大同和郭大人一起喝茶。”这小兵说完这话，早已经汗如雨下，颤抖不已，显然是担心眼前的郭敬石亨等人会因为这句话而株连自己。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石总兵！你…这…这……”郭敬颤抖着声音询问道，双手不停的打着哆嗦，冷汗直流，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威风劲。
石亨坐了下来，闭目思索了一下，右拳用力一砸桌子，怒目圆睁，恶狠狠道，“连卫英我们都不怕，还怕他一下小小的卫墨，就他那病秧子，有何可惧！”
“石……石总兵可有何妙计？”郭敬连忙问道，希望石亨能够解决眼前这这个大问题。
郭敬在大同当监军也有两三年了，对卫英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担心的不是卫墨这个病秧子，他担心的是卫英留下的将军阁，要是卫墨带着将军阁的人马杀回来，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哼！”石亨冷笑道，“别人不知道卫英，我还不了解吗？普天之下，和卫英有仇的如同过江之鲤，数不胜数，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他的仇人，以前都畏惧镇国公的名号和杀伐营，现在可不同了，圣旨抄家，杀伐营解散，被编入各地，你说，要是卫英的那些仇人知道，卫英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儿子逃出了大同，你们说，接下来会有什么结果？”
“好！哈哈哈哈！”郭敬激动的大声笑道，“那他是自寻死路，好一招借刀杀人的妙计，等卫墨一死，只要我们伺机找个替罪羊，将抄家的事情推过去，顺便在江湖上喊出替卫墨报仇，将杀死卫墨的人杀了，还怕杀伐营的那些人不感激涕零吗？”
(本章完)
风在吹，雪在下，马车已经走远，地上的血腥味早已顺着寒风飘去了很远。
“嗷唔……”
一声狼啸响起，十几匹饿的皮包骨头的灰色的恶狼，顺着血腥味从树林当中探出了脑袋。
头狼仔细的探查了周围的情景，确定没有危险之后，毫不犹豫的扑倒了孙忠的尸体上，冲着其脖颈一口咬了下去，奋力的撕扯着，待头狼将孙忠吃的只剩下骨头的时候，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这时，剩下的狼群才选好了各自的目标，扑上去就是一番撕咬吞食。
寒冬，不止人的日子不好过，狼的日子更不好过，它们必须尽可能的填饱自己的肚子，只有这样，才能在下次找到食物以前，不至于饿死。
似乎，这次的食物相当的丰盛，狼群当中并没有因为食物而产生争斗，直到啃光了肉，剩下了一根根带血的骨头，这才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心满意足的离开。
……
大同城，景色依旧，一个时辰以前是怎样的，如今还是怎么样的。
城门口依旧没有站岗看守的人，城墙之上烤火的依旧在烤火，喝酒的依旧在喝酒，没有任何变化。
“哒！哒！哒！”断断续续的马蹄声响起，由于踩在积雪上，显得有些沉闷，一匹马从风雪中出现，向着城门走来。
一个时辰以前，十八骑夺路狂奔，如今，却只有这一个人回来，他的到来如同他的离去一样，无人问津，无人理会，去时留下了一片片的马蹄印，归来时，留下的只有两串孤零零的蹄印。
马上的骑士无力的趴在马背上，背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白雪，马儿识趣的背着自己的主人向着应该去的地方赶去，漫天的大雪转眼便将蹄印掩盖。
大同总督府，高大威猛，气势恢宏，门前的栓马场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两株高大的柳树在大门的两边瑟瑟发抖，纤细的柳条在寒风之中摇摇晃晃。
两只高约六尺的石狮子蹲在两边，嘴里个叼着一个圆球，一白一黑，两个身穿大明军服的健壮男子站立在左右，手里拿着一杆长枪，随时准备着挥赶前来乞讨的穷人。
这是大同监军郭敬大人，两个月前下达的军令，他们也不敢违背，到目前为止，至少已经有数百名的乞丐遭受过他们的棍棒了，刚开始也有人不愿意攻击乞丐，现在，他们已经去守城墙了，这还是最好的，差一点的，也已经被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至于有没有死在路上，那就无人知晓了。
外面白雪皑皑，冰冻死尺，柳枝挂冰。
房间内火炉通红，温暖如春，檀香袅袅，酒香四溢，肉香弥漫。
“来来来！郭大人！石某人敬你一杯！”一袭红色劲装的石亨起身对着坐在主位上的郭敬拱手敬酒。
“好！好！好！”郭敬口中应和着，并没有起身，伸手端起酒杯和石亨碰了一下，笑道，“石将军！哦不！应该是石总兵了！石总兵，这总兵的位子，咱家可是帮你弄来了，你可要好好干呀，只要能够保证这大同三年无战事，那卫英留下来的三边总督的位子可就是你的了！”
“哈哈哈哈！多谢郭大人悉心栽培！石某人先干为敬！”说着，石亨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将酒杯杯口朝下，以示敬意。
“好！石总兵不愧是豪爽之人，咱家干了！”郭敬笑着喝完了杯中酒。
“好！好！好！”
“郭大人真是够豪爽！”
“郭大人好本事！”
坐在一个桌子上的四名陪客，纷纷拍案叫好，旁边的两位美貌侍女立马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倒满了酒。
“报！启禀郭大人！石总兵！各位大人！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兵跑到门口，跪在地上喊道。
“哦？”郭敬直接站了起来，兴奋的大声喊道“好！是不是已经把人捉回来了！快！快！压上来！正好一起下酒！”
“这……这……”那小兵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这！”石亨大声喝道。
石亨声若洪钟，绕梁不息，“郭大人要你把人带上来，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话都说不利索，还怎么上阵杀敌，是不是想让老子先打你一百军棍？”
“不……不是啊！”那小兵当即颤抖着声音解释道，“没有人啊！去了十八个人，只回来了一个，而且还是重伤，回来只说完话就死了！”
“说了什么话？”郭敬连忙问道。
“属……属下不敢说！”
“啪！”石亨一拍桌子，“快说！”
杯中酒直接洒了一桌子，旁边侍奉的丫鬟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他说卫墨有一句话带给郭大人！”
“什么话？”
“卫墨说，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最好不要惹他，要不然，他不介意回大同和郭大人一起喝茶。”这小兵说完这话，早已经汗如雨下，颤抖不已，显然是担心眼前的郭敬石亨等人会因为这句话而株连自己。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石总兵！你…这…这……”郭敬颤抖着声音询问道，双手不停的打着哆嗦，冷汗直流，早已没有了方才的威风劲。
石亨坐了下来，闭目思索了一下，右拳用力一砸桌子，怒目圆睁，恶狠狠道，“连卫英我们都不怕，还怕他一下小小的卫墨，就他那病秧子，有何可惧！”
“石……石总兵可有何妙计？”郭敬连忙问道，希望石亨能够解决眼前这这个大问题。
郭敬在大同当监军也有两三年了，对卫英还是比较了解的，他担心的不是卫墨这个病秧子，他担心的是卫英留下的将军阁，要是卫墨带着将军阁的人马杀回来，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哼！”石亨冷笑道，“别人不知道卫英，我还不了解吗？普天之下，和卫英有仇的如同过江之鲤，数不胜数，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他的仇人，以前都畏惧镇国公的名号和杀伐营，现在可不同了，圣旨抄家，杀伐营解散，被编入各地，你说，要是卫英的那些仇人知道，卫英还有一个病怏怏的儿子逃出了大同，你们说，接下来会有什么结果？”
“好！哈哈哈哈！”郭敬激动的大声笑道，“那他是自寻死路，好一招借刀杀人的妙计，等卫墨一死，只要我们伺机找个替罪羊，将抄家的事情推过去，顺便在江湖上喊出替卫墨报仇，将杀死卫墨的人杀了，还怕杀伐营的那些人不感激涕零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