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锦衣绣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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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茗香楼

    刘拾遗看着这本一尺见方的小簿子,实在看不出此物有何重要之处。

    老马对刘拾遗说道:“此物名曰:生死簿。咱们锦衣卫的职责里,有一项是监察百官及家眷的言行。经历司那边,有一本《****》。凡是计入生死簿里的事,每月都要汇总到《****》之中,呈给皇上御览。呵,当然,《****》只记坏事,不记好事。百官都怕自己的名字出现在生死簿中。因为这生死簿——真的牵着他们的生死!”

    刘拾遗点头,心道:怪不得陆指挥使问自己识字不识字呢。原来是因为这生死簿的缘故。

    老马再三交代刘拾遗:“这区区一尺见方的小簿子,关系到官员的生死。往上记东西,一定要慎之又慎。还有,锦衣卫的规矩,簿在人在,簿亡人亡。腰牌丢了还可以到经历司补一块,生死簿丢了,不好意思——只能卷铺盖卷走人!”

    老马领着刘拾遗出得衙门,来到城北一处宅院前。

    老马说:“这宅院原是吏部一位郎中老爷的宅子。这位郎中老爷新近调去了江南做地方官。宅子空了出来,恰好出租。我看你就在这儿先安家吧。”

    京城之中,分为南城北城。北城多为达官显贵、富有人家的居住所在。南城,则多住着贩夫走卒、引车卖浆者。

    北城的宅子房租自然不菲。这间宅院,看宅子的老管家竟然开出了一年三十两白银或四十吊铜钱的租价。

    老马和那老管家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议定一年租金二十两。

    刘拾遗压低声音,对老马说道:“师傅,陆指挥使一共就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这房租一项就把银子给全花了。我刚来锦衣卫,离发饷的日子还有一月。。。。”

    老马却朝着刘拾遗笑笑:“放心,咱们锦衣卫的力士,不指着一月三大吊的那点官饷过活。来,跟他把契约先签了去。”

    老马是刘拾遗的师傅,他这样说,刘拾遗也不能再推脱。

    签了契约,老管家朝着刘拾遗拱拱手:“刘大人,契约已成。这宅院,这一年里就是您的了!我先告辞。”

    老马和刘拾遗送走了老管家,在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刘拾遗问老马:“师傅,咱们都是什么时辰到北镇抚司上差?”

    老马笑了笑:“咱们还不够到北镇抚司上差的资格。”

    老马去房里弄了点热水,又泡上了些主人家留下的陈茶,边喝边对刘拾遗说:

    “咱们锦衣卫,在京有南、北镇抚司。南北镇抚司下,共有五千人。南直隶和其他十三省,每省又各驻有六百人。你想想,要是这五千人都去衙门上差,那咱们锦衣卫的门槛不得磨平了?只有百户以上——也就是有飞鱼服和綉春刀的大人们,才每日去衙门点卯。”

    刘拾遗问:“那咱们就在家里办差?”

    老马笑道:“当然不是。如果上官没给咱们专门的差事,咱们每天要到酒楼茶肆去,探听各样消息。如果打探到有价值的消息,就写到这生死簿上,带回去,给咱们的直属上官——陶百户看。”

    上差不到衙门,却到酒楼茶肆。刘拾遗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差使?

    老马侃侃而谈:

    “锦衣卫,分为南、北二镇抚司。指挥左同知韩大人统领北司,指挥右同知韦大人统领南司。北镇之下,设有七名千户。南镇之下设有六名千户。这十三位千户,被称为锦衣卫十三太保。十三太保并不是官讳,只是咱们锦衣卫之人对十三位千户的敬称。

    南、北司之间嘛,虽然同属锦衣卫,之间却有些间隙。

    北司掌钦案、诏谕。说白了,大明以内的事,归北司管。

    南司掌本卫法纪,军情。譬如鞑靼人、安南人、倭寇的军情,则是由南司负责。也可以说,大明之外的事,归南司管。

    南北司之间的斗法,从未停止过。”

    刘拾遗问:“咱们是北镇抚司的人。那咱么是在哪位太保爷的治下?”

    老马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咱们是在查缉千户——鲍七爷的治下。查缉千户下,设有八名查缉百户。每名百户手下,又有三个总旗,六个小旗,六十余名力士、校尉。查缉查缉,说白了,咱们就是锦衣卫散在街市之中的耳目。查缉千户下面的人,干的就是打探消息的事儿。”

    刘拾遗点点头:“原来如此。师傅,这么说,您这个小旗官手下,有十名力士弟兄了?改日您给我引荐引荐。”

    老马面露尴尬:“这个嘛,师傅我是锦衣卫中不成器的人。手下暂时只有你一个力士。”

    老马转移话题:“披上了锦衣卫的虎皮,就有锦衣卫衙门在后面撑腰。六部的那些官员都要怕咱们。只是有一路人,切忌不要惹。”

    陆拾遗是个好学的年轻人,赶紧问:“什么人咱们不能惹?”

    老马道:“东厂的番役!东厂跟咱们锦衣卫一样,都是朝廷里专干秘密事情的衙门。咱们锦衣卫内,南北司不和。外面呢,东厂又与锦衣卫不和。东厂的陈宏陈公公,还当着司礼监秉笔太监。他巴不得能寻见咱们锦衣卫的不是,好在皇上面前争宠呢!”

    刘拾遗点头:“原来如此。徒弟受教了。”

    老马说道:“整个锦衣卫都知道,你小子是陆指挥使的救命恩人。。。。”

    刘拾遗问:“您老怎么会知道?”

    老马大笑:“你忘了,咱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了?这世上有什么事儿能逃过锦衣卫的眼睛?好了,走走,我这就领着你去茶馆‘上差’。”

    老马先领着刘拾遗到沽衣铺买了两身便服,换好便服,二人来到城北的一间茶馆外,只见这茶馆门上写着三个烫金大字:“茗香楼”。

    这茗香楼的生意称得上是客似云来。一楼二楼,竟坐的满满当当的。

    老马悄声对刘拾遗说:“来这儿的人,大都是高官的衙内,勋贵之后。呵,一碗竹叶青,竟要三钱银子。”

    刘拾遗心中咋舌:“三钱银子,就是四百大钱!这一碗茶喝下肚,竟要耗费好几天的官饷。”

    一位小二见老马和刘拾遗来了,殷勤的凑上去:“马爷,您老来了。老座儿给您留着呢!”

    老马点点头。领着刘拾遗在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边坐下。

    两人刚坐下,旁边来了一桌衣着华丽的公子哥。

    为首的公子哥手里提着个鸟笼。

    刘拾遗见这鸟笼非常精巧,就多瞥了几眼。

    没想到,那公子哥大怒道:“哪来的土包子?看什么看?再看当心本公子抠了你的眼珠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