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江离歌
thu mar 26 22:04:26 cst 2015
这一路南宫池研心无杂念，每当日落子夜之时他都会躲在无人的角落，一个人静静地忍耐十步锥心散发作的痛苦，次日清晨再继续赶路。就这样过了两日，他也快回到了缥缈宫。
说来也奇怪，这两日的毒发并没有前几日痛苦，不知是因为虚脱的身体恢复了力气还是体内积攒的过度妖气的作用，他的身体不但没有损伤的更加严重，反而还在缓慢修复中。
南宫池研并没有思考到楚潋音那一层去，不是因为他觉得楚潋音医术不精，而是十步锥心散实在是极端霸道之毒，非解药不可解，就算用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只能延迟毒发身亡的日子，不能完全根除这毒。
总之，只要不是妖气在帮他修复就好。那源源不断从身体各处滋生而出的妖气一直是他烦恼的问题，他不想被同化为妖类，成为老者那种草芥人命的同伴。他是人，不是怪物。
正当他想更仔细的查看身体的真实情况之时，却被一个声音吸引注意力。
那声音清脆悦耳，珠圆玉润，字字珠玑。
“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江离歌。”
南宫池研寻声望去，见一少女稳稳立于高楼屋顶尖，身着浅色短装，面容姣好如轻云出岫，三分英气的剑眉挺立，双瞳剪水，素手握剑鞘。皓月当空，她的身影和圆月完美的嵌和在了一起。
她视线底下是两位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一位身材高大但面目可憎，肥厚的嘴唇上下蠕动着摩擦出声；另一位虽瘦小面容清秀，但贼眉鼠眼，令人心生厌恶。
“她只是个青楼妓女，还是个病秧子，本不配做我的小妾，被我们高家子弟看上是她天大的荣幸。你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儿，还敢跟我们叫板？识相的赶紧滚开，我放你一条路，不识相的话我连你一起带走！”他们狂妄自大但有底气。
写着满红楼三个大字的青楼下围了里外三层的人，他们有些是来目睹难得一见的风国第一美人江瑶秋的模样，有些是来看这高家兄弟的好戏。
高家两兄弟是出了名的“爱美人”的人，自从十多年前高志平在朝廷上打压了宰相李高，成为了风国第二执政者后，他的势力变得更加强大。他仗着皇上的信赖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简直是独霸一方。他的两个儿子整日横行霸道，逞凶肆虐。欺压百姓强抢民妇在他们眼里看来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有些人暗自摇头。虽然他们很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教训教训这两兄弟，但显然眼前这位弱小的女孩不是他们的对手。连衙门都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是她呢。
满红楼老鸨的脸色青绿，一边是她得罪不起的高官子弟，一边是她最喜爱的千金难买的花魁，她左右为难。
今日本是喜庆之日，灯火通明，满红楼里外席位满员。江瑶秋第一美人之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许多人为见她一面而一掷千金。今夜是满红楼每年一度的“迎春夜”，她将露面舞一曲“惊鸿一瞥”，众人慕名而来，也包括垂涎她已久的高家子弟，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出。
“哎呀哎呀，小店不知今日两位公子也来了，抱歉怠慢了两位贵客。瑶秋，要不你陪陪两位公子？”老鸨讨好纨绔子弟。她想了想，左右都是要得罪人，得罪了江瑶秋，她不过是少了一个赚钱的得力助手；得罪了高家子弟，没准这满红楼都要被拆了，她可赔不起啊。
“我不要。”冰冷的声音从薄纱幔后传出，声音宛如天籁，像微风拂过琴弦，引得众人瞎想。纱幔后女子曼妙的娇躯若隐若现，轮廓模糊透着朦胧美。她玉手轻抚胸口，娇喘微微，我见犹怜。
老鸨暗自在心底骂她不识时务，表面却做出好言相劝的模样。
果然是第一美人啊，先不论长相，光是这姿态气质都是千里挑一。肥大的高家长子都快流出涎水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纱幔。
“别嘛，我会好好疼你的，跟我走吧。”他小心翼翼的朝她走去，油油的手快蹭到了那层薄纱。
众人屏住呼吸，想瞧见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之美。
原来是一场闹剧。南宫池研并没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事情。天下之大，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无时不刻在发生，根本管不完。
“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剁了你的手。”同样冰冷但略带威严的声音从楼顶传来，那个叫江离歌的少女持剑，巾帼不让须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贵族子弟。”
剁手？众人神情各异。真不知眼前这少女是自大还是愚蠢，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达官贵人，下场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了这漂亮的小脸蛋，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啊。”
“可不是嘛，非要插手这种事情。”有人惋惜。
“如果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说不定可以教训他们，只是一个小丫头……”有人摇头，不看好。
“高家两兄弟哟……看好戏吧。”
有些人已经散去，他们实不太忍心看这女孩玉殒香消。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你敢威胁我？”肥头大耳之人怒了，唾沫横飞，“在这络月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
话还未说完，瘦小之人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何必和她较真？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抱得美人归吗？”他朝大哥挤眉弄眼，笑容阴险，“这种刚烈的女孩可是要‘特殊**’的哦，交给弟弟我便好。”
“噢噢――”大哥点头点头，他理解，然后一拍胸脯，“包在大哥我身上。”
高家小弟朝江离歌笑笑，不怀好意。
“小妞，大爷我来了。”大哥上前慢慢掀开纱幔，他擦亮了双眼。
“大放阙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意笼罩。
白光一闪而过，如同晴天劈下的一道闪电。
不知是谁先惨叫了一声，众人寻声看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那场面惨不忍睹。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满地飞溅的鲜血，亮白的长剑将他掀开纱幔的手牢牢的钉在土地上。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令一只手想按住伤口，却不敢将剑拔出。他表情极度痛苦，两眼目眦尽裂，简直是痛不欲生。
果断、狠辣、决绝。只能用这三个词来形容这一剑。
南宫池研盯住江离歌出剑的手。刚才她出手太快，众人并未反应过来，但他却看的很清楚。那一剑看似是一剑射下，但其实在她出剑的时候，手势变换了两次。第一次她仅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将左手中剑勾出；第二次她收回中指，并瞄准了那人手所在的位置，击下这一剑。也就是说，她只用了一根手指的力量便将那人之手钉住，可想而知，她的内力有多么深厚。
高手。南宫池研给她定义了两字。
和楚潋音年龄相差不大，却拥有这般精湛的武艺，她绝不会是普通人。
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多言一句，众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大哥――！大哥――！”高家二少的惊呼声打破了这片死寂，朝大哥扑过来，楞楞的望着大哥右手插着的长剑，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单手握住剑柄，想将这剑拔出，可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他又换了双手去拔，依旧拔不出来。
“啊！啊！”地上大哥痛的惨叫，剑却丝毫未动。
在场不少人被吓的脸色苍白，有的人甚至用手蒙住了双眼。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敢伤害我大哥！！”眼看鲜血越流越多，大哥的右手就要废掉了，他抬起头来瞪着江离歌，双目赤红，如同地狱的恶鬼。
江离歌轻盈的从顶楼跳下，落地无声，翩若惊鸿。众人退后，为她开道。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倒也不是冰冷，只是太镇定了。
她径直走到高家两兄弟面前，看着他们激动又极度愤怒的表情，然后玉手扣上了剑柄。
“你！该死！”高家二少反应过来，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配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江离歌。
他的剑停在了离她身体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半厘。
江离歌侧身，两指夹住剑刃，另一只手将地上钉住的剑取下，看似没用半分力气。
南宫池研注意到江离歌侧身之时，一刹那手腕处不慎露出的玉环，那玉环上刻了复杂的花纹和一个字。
月？
离开了剑的束缚，高家大少颤抖的站起身来，拼命的想止住右手血洞流血。他抬起头，用怒极恨极的眼光看着江离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不！生吞活剥也难解他心头之恨，他要把她关进高家地牢，用十大酷刑的手段折磨她，让她求饶！让她残废！让她生不如死！
“弟弟…弟弟！快抓住她！抓了她替我报仇！我要报仇！！！”他咧着嘴，指使身旁的二少。
“是…”二少虽害怕面前少女，但也不敢违抗大哥的命令。他剑还未出就被江离歌两指钳断。
她随手一带，沾满血迹的白刃就被架到了大少脖间。冰凉的温度让他感觉像坠入深渊。
“将死之人，何必多言。”
他能闻到剑刃上刺鼻的血腥味，那是不久前自己留下的。此时此刻，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话或一个字，身前的少女便会要了他的命。他张着嘴，不敢再言。气氛诡异。
江离歌最终放下了长剑，她抖了抖剑，那剑上的血珠被尽数甩在了地上。她收起了配剑。
“想报仇，尽管来。”
她缓缓上台阶，一层、两层……直到走到薄纱幔前，整个过程没有一人说话。
高家大少气的全身发颤，但他又因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站立不稳。
“大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今日先撤走，来日再报仇！”二少见形势不好连声劝阻大哥。今日大哥失去了右手，永生永世不能再习武，这刻苦铭心之仇不报他们誓不为人，但不是现在。失了手还有高家有权利，失了命就什么都没了啊！
“江离歌……有种……太有种了。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他恶狠狠的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在弟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恭候。”
江离歌头也不回。
高家子弟像败军一样落难潜逃，众人各式各样的眼光落到他们身上。有幸灾乐祸，有同情，有鄙视，甚至有些大胆之人还在窃窃私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了，终于让他们碰上了钉子，真让人欢呼雀跃。这女子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他们，一定是高人。
“看什么看？滚开！！滚！！都滚！！！”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随着几声咆哮倾泻。
看客被吓得散去，一会儿的功夫满红楼就已楼空，街头也变得灯火阑珊。
老鸨是欲哭无泪，今日之事她损失惨重，估计不久这满红楼的丑闻就会传遍整个风国上下，她的生意不好做了。她气江离歌砸了她的场子，却不敢找她讨理，只能悻悻的站在一侧。
江离歌轻轻掀开纱幔，走到江瑶秋的身旁。
“离离”江瑶秋轻唤她的小名。
“瑶秋姐。”她俯下身，“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瑶秋摇头。
微风拂过，软烟罗扬起一角，江瑶秋无意向外望去，却对上了遥远处一角南宫池研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眼。
南宫池研心里微惊。
这女子……
这一路南宫池研心无杂念，每当日落子夜之时他都会躲在无人的角落，一个人静静地忍耐十步锥心散发作的痛苦，次日清晨再继续赶路。就这样过了两日，他也快回到了缥缈宫。
说来也奇怪，这两日的毒发并没有前几日痛苦，不知是因为虚脱的身体恢复了力气还是体内积攒的过度妖气的作用，他的身体不但没有损伤的更加严重，反而还在缓慢修复中。
南宫池研并没有思考到楚潋音那一层去，不是因为他觉得楚潋音医术不精，而是十步锥心散实在是极端霸道之毒，非解药不可解，就算用再多的灵丹妙药也只能延迟毒发身亡的日子，不能完全根除这毒。
总之，只要不是妖气在帮他修复就好。那源源不断从身体各处滋生而出的妖气一直是他烦恼的问题，他不想被同化为妖类，成为老者那种草芥人命的同伴。他是人，不是怪物。
正当他想更仔细的查看身体的真实情况之时，却被一个声音吸引注意力。
那声音清脆悦耳，珠圆玉润，字字珠玑。
“记住我的名字，我是江离歌。”
南宫池研寻声望去，见一少女稳稳立于高楼屋顶尖，身着浅色短装，面容姣好如轻云出岫，三分英气的剑眉挺立，双瞳剪水，素手握剑鞘。皓月当空，她的身影和圆月完美的嵌和在了一起。
她视线底下是两位锦衣玉食的纨绔子弟。一位身材高大但面目可憎，肥厚的嘴唇上下蠕动着摩擦出声；另一位虽瘦小面容清秀，但贼眉鼠眼，令人心生厌恶。
“她只是个青楼妓女，还是个病秧子，本不配做我的小妾，被我们高家子弟看上是她天大的荣幸。你不过是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儿，还敢跟我们叫板？识相的赶紧滚开，我放你一条路，不识相的话我连你一起带走！”他们狂妄自大但有底气。
写着满红楼三个大字的青楼下围了里外三层的人，他们有些是来目睹难得一见的风国第一美人江瑶秋的模样，有些是来看这高家兄弟的好戏。
高家两兄弟是出了名的“爱美人”的人，自从十多年前高志平在朝廷上打压了宰相李高，成为了风国第二执政者后，他的势力变得更加强大。他仗着皇上的信赖无法无天、为所欲为，简直是独霸一方。他的两个儿子整日横行霸道，逞凶肆虐。欺压百姓强抢民妇在他们眼里看来根本就是小事一桩。
有些人暗自摇头。虽然他们很希望能有人站出来教训教训这两兄弟，但显然眼前这位弱小的女孩不是他们的对手。连衙门都拿他们没办法，更何况是她呢。
满红楼老鸨的脸色青绿，一边是她得罪不起的高官子弟，一边是她最喜爱的千金难买的花魁，她左右为难。
今日本是喜庆之日，灯火通明，满红楼里外席位满员。江瑶秋第一美人之名早已传遍大江南北，许多人为见她一面而一掷千金。今夜是满红楼每年一度的“迎春夜”，她将露面舞一曲“惊鸿一瞥”，众人慕名而来，也包括垂涎她已久的高家子弟，于是便有了现在这一出。
“哎呀哎呀，小店不知今日两位公子也来了，抱歉怠慢了两位贵客。瑶秋，要不你陪陪两位公子？”老鸨讨好纨绔子弟。她想了想，左右都是要得罪人，得罪了江瑶秋，她不过是少了一个赚钱的得力助手；得罪了高家子弟，没准这满红楼都要被拆了，她可赔不起啊。
“我不要。”冰冷的声音从薄纱幔后传出，声音宛如天籁，像微风拂过琴弦，引得众人瞎想。纱幔后女子曼妙的娇躯若隐若现，轮廓模糊透着朦胧美。她玉手轻抚胸口，娇喘微微，我见犹怜。
老鸨暗自在心底骂她不识时务，表面却做出好言相劝的模样。
果然是第一美人啊，先不论长相，光是这姿态气质都是千里挑一。肥大的高家长子都快流出涎水了，他直勾勾的盯着纱幔。
“别嘛，我会好好疼你的，跟我走吧。”他小心翼翼的朝她走去，油油的手快蹭到了那层薄纱。
众人屏住呼吸，想瞧见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之美。
原来是一场闹剧。南宫池研并没有心情去管别人家的事情。天下之大，这种欺压百姓的事情无时不刻在发生，根本管不完。
“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剁了你的手。”同样冰冷但略带威严的声音从楼顶传来，那个叫江离歌的少女持剑，巾帼不让须眉，“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你这小小的贵族子弟。”
剁手？众人神情各异。真不知眼前这少女是自大还是愚蠢，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达官贵人，下场肯定只有死路一条。
“可惜了这漂亮的小脸蛋，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啊。”
“可不是嘛，非要插手这种事情。”有人惋惜。
“如果是个武艺高强的人说不定可以教训他们，只是一个小丫头……”有人摇头，不看好。
“高家两兄弟哟……看好戏吧。”
有些人已经散去，他们实不太忍心看这女孩玉殒香消。但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你敢威胁我？”肥头大耳之人怒了，唾沫横飞，“在这络月没人敢这么和我说话！你……”
话还未说完，瘦小之人就打断了他的话，“大哥，你何必和她较真？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抱得美人归吗？”他朝大哥挤眉弄眼，笑容阴险，“这种刚烈的女孩可是要‘特殊**’的哦，交给弟弟我便好。”
“噢噢――”大哥点头点头，他理解，然后一拍胸脯，“包在大哥我身上。”
高家小弟朝江离歌笑笑，不怀好意。
“小妞，大爷我来了。”大哥上前慢慢掀开纱幔，他擦亮了双眼。
“大放阙词。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杀意笼罩。
白光一闪而过，如同晴天劈下的一道闪电。
不知是谁先惨叫了一声，众人寻声看去，纷纷倒吸一口冷气，那场面惨不忍睹。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满地飞溅的鲜血，亮白的长剑将他掀开纱幔的手牢牢的钉在土地上。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令一只手想按住伤口，却不敢将剑拔出。他表情极度痛苦，两眼目眦尽裂，简直是痛不欲生。
果断、狠辣、决绝。只能用这三个词来形容这一剑。
南宫池研盯住江离歌出剑的手。刚才她出手太快，众人并未反应过来，但他却看的很清楚。那一剑看似是一剑射下，但其实在她出剑的时候，手势变换了两次。第一次她仅用右手的食指中指将左手中剑勾出；第二次她收回中指，并瞄准了那人手所在的位置，击下这一剑。也就是说，她只用了一根手指的力量便将那人之手钉住，可想而知，她的内力有多么深厚。
高手。南宫池研给她定义了两字。
和楚潋音年龄相差不大，却拥有这般精湛的武艺，她绝不会是普通人。
鸦雀无声，没有一人敢多言一句，众人的表情都凝固在了这一瞬间。
“大哥――！大哥――！”高家二少的惊呼声打破了这片死寂，朝大哥扑过来，楞楞的望着大哥右手插着的长剑，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单手握住剑柄，想将这剑拔出，可无论如何也拔不出来。他又换了双手去拔，依旧拔不出来。
“啊！啊！”地上大哥痛的惨叫，剑却丝毫未动。
在场不少人被吓的脸色苍白，有的人甚至用手蒙住了双眼。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竟敢伤害我大哥！！”眼看鲜血越流越多，大哥的右手就要废掉了，他抬起头来瞪着江离歌，双目赤红，如同地狱的恶鬼。
江离歌轻盈的从顶楼跳下，落地无声，翩若惊鸿。众人退后，为她开道。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倒也不是冰冷，只是太镇定了。
她径直走到高家两兄弟面前，看着他们激动又极度愤怒的表情，然后玉手扣上了剑柄。
“你！该死！”高家二少反应过来，他一把抽出腰间的配剑，以极快的速度刺向江离歌。
他的剑停在了离她身体一寸的地方，再也无法前进半厘。
江离歌侧身，两指夹住剑刃，另一只手将地上钉住的剑取下，看似没用半分力气。
南宫池研注意到江离歌侧身之时，一刹那手腕处不慎露出的玉环，那玉环上刻了复杂的花纹和一个字。
月？
离开了剑的束缚，高家大少颤抖的站起身来，拼命的想止住右手血洞流血。他抬起头，用怒极恨极的眼光看着江离歌，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不！生吞活剥也难解他心头之恨，他要把她关进高家地牢，用十大酷刑的手段折磨她，让她求饶！让她残废！让她生不如死！
“弟弟…弟弟！快抓住她！抓了她替我报仇！我要报仇！！！”他咧着嘴，指使身旁的二少。
“是…”二少虽害怕面前少女，但也不敢违抗大哥的命令。他剑还未出就被江离歌两指钳断。
她随手一带，沾满血迹的白刃就被架到了大少脖间。冰凉的温度让他感觉像坠入深渊。
“将死之人，何必多言。”
他能闻到剑刃上刺鼻的血腥味，那是不久前自己留下的。此时此刻，他完全相信如果自己再多说一句话或一个字，身前的少女便会要了他的命。他张着嘴，不敢再言。气氛诡异。
江离歌最终放下了长剑，她抖了抖剑，那剑上的血珠被尽数甩在了地上。她收起了配剑。
“想报仇，尽管来。”
她缓缓上台阶，一层、两层……直到走到薄纱幔前，整个过程没有一人说话。
高家大少气的全身发颤，但他又因失血过多而脸色发白，站立不稳。
“大哥，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今日先撤走，来日再报仇！”二少见形势不好连声劝阻大哥。今日大哥失去了右手，永生永世不能再习武，这刻苦铭心之仇不报他们誓不为人，但不是现在。失了手还有高家有权利，失了命就什么都没了啊！
“江离歌……有种……太有种了。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今日之事付出代价！”他恶狠狠的留下最后一句话，然后在弟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这里。
“恭候。”
江离歌头也不回。
高家子弟像败军一样落难潜逃，众人各式各样的眼光落到他们身上。有幸灾乐祸，有同情，有鄙视，甚至有些大胆之人还在窃窃私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了，终于让他们碰上了钉子，真让人欢呼雀跃。这女子三下两下就解决了他们，一定是高人。
“看什么看？滚开！！滚！！都滚！！！”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随着几声咆哮倾泻。
看客被吓得散去，一会儿的功夫满红楼就已楼空，街头也变得灯火阑珊。
老鸨是欲哭无泪，今日之事她损失惨重，估计不久这满红楼的丑闻就会传遍整个风国上下，她的生意不好做了。她气江离歌砸了她的场子，却不敢找她讨理，只能悻悻的站在一侧。
江离歌轻轻掀开纱幔，走到江瑶秋的身旁。
“离离”江瑶秋轻唤她的小名。
“瑶秋姐。”她俯下身，“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瑶秋摇头。
微风拂过，软烟罗扬起一角，江瑶秋无意向外望去，却对上了遥远处一角南宫池研的目光。
两人相视一眼。
南宫池研心里微惊。
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