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骨侠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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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三十八话 金周化力不可测

    城南高林,淳于就清醒。他醒来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坐起,而要抓到他的剑。

    计无常因此知道他心里有事,于是道“淳于师兄,你醒来也不看我一眼,至少让我和老娄知道要发生什么事。”

    淳于就道“师父命我下山,最主要是为找到小师弟,另外号召外门弟子。”

    娄高扬道“而师父命我二人下山,是为找到你,帮助你。”

    淳于就吃一惊,道“娄师弟,你此话当真?”

    娄高扬道“我们按茂茂姑娘的计策,等你们醒来,就去花主楼避一避风头,你醒了就好,王子乔估摸着也要醒了。”

    淳于就却否决道“不不,别去花主楼,我睡了多久?”

    计无常道“四天!”

    淳于就又吃惊,道“四天!已经四天又过去。”

    计无常看得出淳于就已有急色,似要马上走。于是道“师兄,你要不说,我们也不会放你走,等你伤好了再走,不然你只能说实话。”

    淳于就知道计娄二人能做得出来,于是道“还有两天,金华剑盟论道。”

    计无常道“这,我们知道。”

    淳于就道“但,师父恐怕已经动手。”

    计无常、娄高扬二人同时吃惊道“你说什么?”

    淳于就道“我说师父恐怕已经和周天公比武,提前比武,事情恐有大变。”

    娄高扬道“师兄,这又为什么?”

    淳于就道“因为小师弟,自从听说小师弟疯了,又勾结外来妖女,在江湖大杀四方,师父就做了这个决定。”

    娄高扬道“提前比武也好,免得到时各道云集,要打车轮战。如果咱师父胜了,到时消息一传江湖,两天后还有谁敢对金华剑宗指手画脚。所以要我说,赤文宗,周天公,怕他个鸟。”

    王子乔开始感觉朦胧,此时听到娄高扬的话,决不容自己不清醒。他慢慢地爬起来,打断了淳于就将要陈述的话。

    王子乔道“三位有所不知,在下的师尊,武功恐怕不弱于金公,甚尤胜而过之。且不论咱们二位师尊的胜负,如若其中一方负伤败退,岂非武林之劫?”

    娄高扬喝道“胡说什么,要败也是你师父败……!”

    淳于就斥道“高扬,听他说下去。”

    王子乔接着道“如若在下说的不错,二位师父不论谁受到重创,甚至两败俱伤,岂非便宜了她人?如今外来武林虎视眈眈,以前因为有金华剑宗,有路兄,如此还能号召武林,可如今你们想想,咱们居然在这里躲藏,做得对吗?”

    淳于就道“说得好,所以现在备马,咱们回去还来得及。”

    茂茂姑娘很聪明,不论他们说的结果如何,马匹都必不可少。此时她竟想到了又快又好的办法,已牵来五匹壮马。

    淳于就此刻一笑,道“茂茂姑娘实在好,多谢,多谢!”

    茂茂姑娘道“淳于剑侠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您的伤厉害得紧,不如……!”

    淳于就拱手道“无妨,无妨!计师弟,娄师弟,咱们快上马。事不宜迟,请姑娘和子乔少侠请好自珍重!”

    王子乔道“淳于大哥,如今我如孤魂野鬼,不知去处,可否随同?”

    淳于就一笑,道“子乔少侠请上马!”

    茂茂姑娘急道“淳于前辈,我已无家可归,可否随同?”

    淳于就道“我也听说了茂茂姑娘的事,豪杰也,令我男儿也自愧不如,就请上马!”

    金仙证命淳于就出山前,的确做了个决定。宗权秀没有话说,与师父二人目送他下了山,他原本要尽快返回,却被伤势耽误了时日。

    金华剑宗,依然门户森严,正殿里面只有一人,他走过来又走过去,这么走着已经一个早上。因为一早,师父就不在了。

    金仙证独身一人去了一个地方。这天一早,周天公也不在赤文宗,当他施展高妙无双的身法离去,后边两位弟子也已跟上,一男一女。

    当时师父命淳于就下山,宗权秀以为自己能陪护左右,然而师父从一开始就不让他陪护。而周天公则不同,即便他的武功已达高上绝境,左右仍然陪护两名弟子。

    ‘倏’、‘倏’地两声,两道身影分别一闪而到,金周二人应邀碰面。金仙证没有说话,他从一开始就闭着眼睛。周天公隔了小许,才悠悠地说出第一句话。

    周天公道“三十年了!你终于还是主动邀我比武。”

    金仙证仍然不说。周天公又道“然而,你我如今已不在一个等次,你想提前比武,是怕自己在天下人面前输招。”

    金仙证知道他在激将,也知道他想拖延比武,拖到两日之后的金华剑盟论道。周天公越是这样想,金仙证偏偏不想让他如愿。

    周天公接着道“你约我来,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金仙证仍然不动,不说,不睁眼睛。周天公知道他在做什么,就偏偏不让他炼气还神,也不让他装作神秘而忽视自己,因为这样他自己会不舒服。

    周天公再道“好,好!既然你爱装,就试试我两位徒儿的剑,也请你指点他们。”

    此话一出,但听“嗡嗡”两声作响,周天公背后的那片林子里已经两剑齐鸣,呼啸来到。出手的一男一女身法奇高,如果王子乔在这儿,定能一眼认出这对夫妇。

    他们的剑法堪称高绝双剑,中间配合早已达到郎情妾意的高境,女一剑封到金仙证的咽喉,男一剑已同时到达下盘双膝。面对这对夫妇的剑法,任何人都没有机会动用脚法,一旦动用脚法,男一剑就能将对手的双膝削断。而动用跳脱的身法,女一剑就能一剑封喉。

    金仙证看似什么也不用,身子竟已平平一挪,看起来并不快,但夫妇双剑那等奇快也伤不到,金仙证那一挪,说他快还是不快?

    周天公望见金仙证此举,心里暗道:收气降龍步,好身法!

    夫妇双剑忽然一分,女一剑又引到金仙证腋下,没有人分得清她要刺左腋还是右腋,但她的剑已经离进微毫。而男一剑居然不知他如何做到,身法快也就罢,剑已离金仙证的背心也只有微毫。

    金仙证知道,女一剑只是幌子,任何人面对女一剑,定然分不清她意图,然而后背的男一剑却不会等到你分清楚她的意图才刺穿你的胸膛。即便男一剑不会刺穿对手的胸膛,光要面对女一剑仿佛已经无力回天。

    而金仙证不同,似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居然不动。于是男一剑顺利地刺穿他的胸膛,女一剑由幌子变成一杀,腕力一反,从腋下斩落他的右臂。不料,这只是金仙证一道残影,他的人早早出现在二人后背,施手点了重穴,瘫了夫妇的二人。

    周天公道“三十年不见,你的骨骼没有退化,身法武功没有落下,武功也到了化蝶飞升之境,倒是可喜可贺。”

    金仙证慢慢地睁眼,道“而你还是一样,多疑,自负。你用‘双步杀千里’夫妇作为试探我,那么我就问问,你试探出了什么?”

    周天公道“他们跟来,我身为师父的自然乐意,这说明他们尊师重道,而不像你。”

    金仙证已运转内在,徐徐提升到八九成功力,道“我只问你一句,我徒儿的事,敢不敢承认和你有关?”

    周天公道“这可真是笑话,你徒儿的事居然让你拉下老脸来询问我,莫非你以为自己徒儿背叛了金华剑宗,背叛了你,嫌你老了,没用了?”

    金仙证道“果不然,和你有关。既然如此,请吧。”

    说毕,金仙证已放出罡力,其势不怒而威。周天公感到他的怒火,慢慢道“你,怒了!终于有人让你怒了。三十年前,她和我都无法让你发怒。”

    金仙证慢慢道“你非但杀了她,就连她为你生的三个孩子,你也不留,这天下间,恐怕已没有你不敢为的事。”

    周天公道“所以呢!你想今日新旧一起算,以为自己还能像三十年前一样败我涂地。而我如实告诉你,我已非三十年前那样可笑了。”

    金仙证道“既然如此,我倒试试你杀妻忘情之后,武功竟达到哪一步。”

    说毕,金仙证竟不知如何到了他跟前,手上溢满罡劲,右掌看似轻轻顶出一招。周天公不动,正似等着金仙证主动推来,然而他的右掌也已酝酿八成真劲,推迎金仙证这一手。

    武功造化到化蝶飞升以后,已脱离常人肉眼的观摩,论速度,力量,几乎玄之又玄。除非有一双玄之又玄的眼睛,否则没有人轻易看得清二人出的每一手招式。

    只听到若有若无的倏倏风声捋动,一黑一白的身影只是若隐若现,时来时往,仿佛一阵上天,一阵下地。对凌双步和杀千里夫妇而言,只能用‘神仙打斗,凡人看着’这八个字形容。

    凌双步早已忘记自己身体已经瘫痪,忍不住叹道“郎!听说路逐惠的武功更胜金仙证,依你看是真是假?”

    杀千里道“娘子,恐怕不假。”

    凌双步道“那,他路逐惠岂非天下第一了?”

    杀千里道“所以师父才不容金华剑宗,今日师父杀了金仙证,明日就是路逐惠。”

    凌双步道“明日?你可知道路逐惠现如今何在,能否杀他?”

    杀千里道“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诺大的赤文宗,不是还有子乔师弟,危离行师兄等诸多能辈么!”

    凌双步轻轻讽笑,慢慢道“郎!我跟了你十年,十年了,我的青春给了你十年,你当初得到我身子,拥有我一切的时候,答应我闲云江湖,做一对羡煞旁人的夫妻。如今你倒痛快,师父一道召命,带着我就回来了。”

    杀千里道“娘子,你无需忧愁,等这档子过去了,为郎的必然带你闲云野鹤,我种桑,你养蚕。”

    凌双步道“那要到什么时候?我感到师父这次必不罢休,退出并非容易,我听说师父修炼一种武功,恐怕要做大江湖,到时候你我的追杀不断,谈何闲云野鹤?”

    杀千里道“为郎的知道,不过你也无需忧愁,为郎会上禀师尊,我想他会同意我们归隐山林。”

    当晚,淳于就五人快马劳累,于城中一家酒肆落脚。此时正值烟花柳绿时刻,多少江湖汉不忍夜晚的寂寞,即便忍住了寂寞,他们的刀和剑也忍不住寂寞。于是,身体忍不住寂寞的人总会出来聊骚,刀和剑忍不住寂寞的人更喜欢摸黑饮血。

    淳于就五人在计无常的用心安排下,就住进这种鱼龙混杂的酒肆。听计无常所言,里面的女人每天用同一种套路接触不同的男人,同时用酒肉和身子套出每个男人的心里话。以往正派侠士的消息过于闭塞,是以为太正派而不住这种地方,但从这种地方出来的人,一定有人知道江湖上最隐秘的事,比如耍盗这种人。

    自从大步进来,茂茂姑娘漂亮的脸蛋已变得红通通,总想着:这些女子个个漂亮,随便寻个郎君过日子岂非美事一件,却偏偏爱上烟花柳绿,出来招蜂引蝶!

    娄高扬轻轻笑道“茂茂姑娘,楼上那些娘们不是好鸟,你可千万别学了去,这都是老计常来的地方,不会有事,你要嫌耳朵烦躁,就用手捂上。”

    计无常听得见,顿时眼睛冷冷一瞪,压声斥道“憨包儿子,你瞎说什么?你要再出言不干不净,信不信我让这里所有女人都陪你熬夜?”

    娄高扬连忙道“计大侠别别,恕我嘴贱!”

    计无常有条不紊地安排下来,五人围在一张圆桌,是个颇为隐蔽的角落。在这个角落能目睹一切人来人往,倒是个探人和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刚坐下来,果然桌上到处有人私语,桌下银两频频交递。五人一面品酒,一面放亮眼睛和耳朵。

    王子乔的伤势最重,偏偏他的耳朵最好,听得最远,知道最清楚。淳于就的眼力也不比王子乔的耳朵弱,望着王子乔的耳朵一跳一跳,已知道王子乔在精心听着某件重大消息。

    等王子乔的耳朵不再跳动,淳于就才道“子乔少侠,我知道你耳力最好,不妨说说听到了什么?”

    四双眼睛竟已盯着王子乔,就听他慢慢道“是江湖上最匪夷所思的消息,今日一早,我师尊不在赤文宗,金公仙证前辈也不在金华山。”

    正如淳于就先前所料,江湖上恐有大事要生。于是淳于就道“再有什么不妨一起说。”

    王子乔边听边想,已经一阵心不在焉,悲目更甚,边想边道“再有…再有…!”

    娄高扬一拍道“可要急死我吗?你倒快说。”

    王子乔如梦初醒,只道出两个字:“比武!”

    淳于就道“地点!”

    王子乔道“万竹林,从天崖!”

    四人吃了一惊,不禁道“从天崖!在从天崖!”

    淳于就道“子乔少侠,请你说明白些。”

    王子乔道“金前辈一方独身一人,而我师父……有‘双步杀千里’夫妇,你们现在去,或许来得及!”

    娄高扬拍案一起,大步准备去牵马前往。淳于就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娄高扬道“我等不了,那不是别人,是我们师父。”

    计无常压声喝道“憨包,你这么大张旗鼓,岂能不坏事?给我坐下。”

    娄高扬不坐,道“姓计的,你平日里主意多,你不说,我不坐,或者你们不去,我去。”

    淳于就冷冷瞪了娄高扬,斥道“憨!给我坐下。”

    危离行也在,娄高扬的激动令他发现了所有人,他很惊喜。淳于就因为发现危离行,所以才斥责娄高扬。但事已至此,危离行已发现他们,要走已晚。

    危离行的人已蠢蠢欲动,这家酒肆,竟有一半是他的人,此刻已扼住出口要道。只见危离行慢慢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踱出冰冷的轻响声。

    在他的眼里,只有淳于就,好像其他人他根本看不到。淳于就喝着自己的酒,再慢慢地放下,接着慢慢地倒满,好像他喝酒的动作从没有今天这样连贯,就如同危离行不是个东西,世上从来就没有他这个人。

    危离行不喜欢别人忽视自己,这样他很不痛快。可即便自己再不痛快,他也能藏在冰冷的外表之下。就听他冷冷道“你,来了!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淳于就只喝酒,眼里从来没有危离行这个人。所以危离行恨他,从那天一败,日夜积累的不甘越来越深,如果现在危离行要杀人,淳于就一定是首个人头落地。

    王子乔从小认得危离行心性狭隘,料他今日必不罢休。于是出面阻止道“危师兄,你这个江湖侠客的首领依然威风很大,是时候该减一减了。”

    王子乔就在眼前,可危离行的眼睛似中了邪一般,竟看不到王子乔,耳朵已听不进,仿佛这里只有他和淳于就,一心只想杀淳于就。此刻,他知道自己若杀不了淳于就,有生之年必有阴影,形成一道难以跨越的心障,以至难以修心,只有杀了淳于就,自己才能抹除心障,踏上境界。

    王子乔吃一惊,所有人都吃一惊。只见危离行的剑慢慢出鞘,他并非拿着剑柄慢慢拔剑,竟是他的气势已经融入利剑,使剑不动而出。

    危离行这种人并不多见,认得出他这样状态的人也并不多。在武学中,危离行这种状态名为‘化境玄态’,是修为造化达到顶峰以后悟出的状态。

    淳于就的剑竟然动了,在匣里不断跳动。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剑跳得十分不安,这是危离行的心怒逼到自己的剑。

    终于,淳于就放手一拍,按下自己的剑,仿佛安慰一个受到惊怕的孩子。然而此时,危离行突然一动,他的剑已经削到淳于就的头颅。

    “嗡”地一声,淳于就被迫出了第一剑,贴着颈部皮肤挡下危离行的怒火剑势。当时危离行的剑已经削过他的皮肤,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线,要再不出剑,恐怕自己掉的不是一滴血,而是一个滚动的头颅。

    此刻,计无常大上三步,腰身一扭一带,柳剑从腰带中一拂而至,上削危离行的右腋。若是让危离行以这种玄态再出一次剑,恐怕淳于师兄便命丧于此,因此不必手下留情。

    “叮”地一声,危离行的剑柄竟一缩腋下,手中稳稳握着剑身,也不怕割断自己的手,更没有流一滴血,就这么挡到计无常一记冷剑。

    娄高扬的剑也快,一招‘天马行空’式接着计无常之后,也已经到危离行的脊背。这一剑得手,危离行虽不至死,却能马上破解他的罡气,刺进他的脊柱,迅速瓦解他的督脉,同样使危离行成为一名废人。

    万万也料不到,危离行的耳力和感知,已经融入他的剑法,眼下四面八方的一切动静,已逃不出他的心。于是危离行早已一转,剑柄回到手上,同时剑锋已削到娄高扬的双眼。

    娄计二人也并非庸辈,感觉已历练得十分敏锐,从危离行变招的缝隙中脱了出来,携淳于就跃上高栏。正当危离行摇身直上追击,茂茂姑娘早已伺机跳出,手段仿同娄高扬,意在破解危离行的玄态。

    危离行感到茂茂姑娘的急剑袭来,干脆凌空怒转,他的剑似只轻轻一震,茂茂姑娘竟抵挡不住,手中宝剑脱手倒飞。就在这时,危离行的剑突然顺势引到了她的头颅。

    然而茂茂姑娘的运气简直好到了极致。就在危离行的剑将从她的脖子杀下去,面对这一剑,她已无力回天。突然“嗡”地一声震响,是王子乔的剑贴过她的皮肤,挡到危离行的快削。

    危离行腕力飞速一旋,利刃再削,王子乔早已贴住他的剑,往旁边一引,危离行的剑刃再翻转,又削茂茂姑娘的咽喉,王子乔的剑却稳稳贴上,如同黏糊糊的灵锁。二人你削我引,一阵一阵,使得茂茂姑娘一时辨不清该进该退,不敢盲目动弹脱身。

    淳于就扶手栏台,轻轻叹道“可惜了,可惜!”

    计无常道“师兄可惜什么?”

    淳于就道“可惜王子乔这等剑术奇才,竟是他们赤文宗的人。”

    计无常道“也是!他的眼睛有一种永远的悲伤,可一旦面对强敌,他的眼神又凌厉无双,洞穿一切。”

    娄高扬道“而危离行居然在短短数日,武功提升这等高绝,莫非又是娜丹月那帮人作怪?”

    淳于就道“不,危离行目前的状态并非化境玄态,而是假玄态。”

    二人狐疑,共声道“假玄态?什么是假玄态?”

    淳于就道“真正的武学玄态,只有修炼达到脱胎换骨,从而踏上化蝶飞仙之境。而危离行的武学玄态只有一时,师父说一个人的武学一时出现假玄,可能因为某种刺激,也可能因为心智扭曲,还有可能因为情志压抑太过或释放不及。”

    计无常道“师兄见解颇为高玄,就不知危离行属于哪一种?”

    淳于就道“情志。也叫七情,是指怒,喜,思,悲,恐,惊,忧。而危离行的假玄态正因为过怒,他有一股怒火压抑心中,一经刺激引导,立即爆发而出。”

    娄高扬道“心胸狭隘,实在可怜!可我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能让危离行如此愤怒。”

    淳于就只道一个字:“我!”

    二人听言,已经明白。淳于就接着道“以后你们遇到这种人,不要出招,出什么招输什么招,制胜之法有一种,不逃不拼,只有拖,拖到他不攻自破。”

    王子乔明白,淳于就的声音有意提高了几分,也正是提醒他用‘拖’这唯一办法。悟性高如王子乔怎能不晓,于是引剑一带,将危离行拖去三步。茂茂姑娘这才周全,脚下立刻一托,纵上高栏。

    王子乔已大展身法,纵上房顶。在这屋里,众人仰望见房顶破碎,一道月光照射下来,圆圆地映在地上,危离行早已从顶一掠,紧紧追上王子乔。

    (本章完)